42

第42章

禾晏很想了解一下自己的老婆,于是暗處瞧着她。

信她的邪,人家一對夫妻吵架,她拿着個熱水瓶在旁邊看半天也不走。禾晏都瞧明白啥事兒了:估計女的父親動手術,女的叫老公包個紅包給主刀醫生。結果這老公搞人得很,紅包裏包了一摞紙拿來,虧他有能耐還把紙剪成一百塊大小整整齊齊摞一大打,看上去好多哦。他本來是想糊弄老婆根本不打算送,結果被老婆識穿。那個一通吵……

旁邊都是些爹爹婆婆勸,她多事也去勸,叫禾晏哭笑不得的,她還出馊主意:“沒事,這種紅包也有法子送出去,你們在這些紙上面全寫吉利話,那醫生也高興不是,又新穎又不違規還讨喜……”池邊司圾。

別說。她這腦子動的還挺快,那對夫妻、爹爹婆婆又都來誇她好主意,瞧把她嘚瑟的,眼睛笑的眯條縫。

“這姑娘長得好,又伶牙俐齒滴,肯定蠻多人追吧。”老人咩,碰見喜歡的年輕人就愛提這些,擋不住的牽線搭橋本能……

元小春是扯由頭溜了,到把一腔心事全留給了禾晏。

是呀,這是個很能招人的貨,一不留神。她要真被人拐走了怎麽辦?

現在棘手的不正擺在眼前麽,

她要真一仗義用事嫁給了秦軟之可咋辦!

剛樓下那幕擺明就是“賭氣求婚”,依小春個性,十有八九會幫秦軟之撐起他這個臉面來……

禾晏難辦的是,如今他頂着的是“禾滿”這個身份,而禾滿在京城有妻室,雖然禾滿和鐘毓分居多年,各過各的,可這二人的糾葛一時也真是說不清楚。他大伯禾漫清幫這個忙時也是一再感嘆,他這個不成器的兒子這一生,最對不起的就是鐘毓了。聽這口氣,禾晏這謀面不多的大嫂“頗能容人”:只要不離婚,禾滿在外頭如何胡鬧。她都能睜只眼閉只眼。

禾晏原只打算借禾滿這個身份回來破了槍案的迷,之後,禾滿的人生原封不動還給他。可沒想到有元小春這茬兒啊……禾滿要未婚,他能這麽為難麽,搶着娶過來不完了!……嘿嘿,禾晏大神自己可能都沒覺察到這點,自曉得元小春原來是自己老婆,加上之前她能“陪睡入眠”的好功能,這會兒占有不罷手的心才強烈咧!

可現在,該怎麽辦?

就算他現在以禾滿的身份回去跟鐘毓先離了,且不說鐘毓那頭能不能松口,畢竟禾滿喪命的這場車禍還牽連着超級混亂的婚外情。前頭也說了,車裏兩個女人,兩個女人的背景都不同凡響,誰都饒不過禾滿。那如果這場離婚官司打起來……最痛苦的,莫過于他大伯了吧,家醜再次被翻出來……

再說,這一鬧騰起來,只怕也趕不上小春“仗義入婚”的節奏,眼看着他們先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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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禾晏确實還不能放棄禾滿這個身份,至少在槍案沒查清楚前,他不能輕易暴露。再說,如果這樁槍案真是元小春招來的,他更不能暴露身份了,否則,再次引來殺身之禍,于小春而言也不安全……這樣一來,他怎麽能把老婆保住呢?

思來想去,禾晏只能出下下策,順水推舟了。與其冒着她被別人娶走的風險,不如順着形勢讓她先跟秦軟之“湊合着”。

秦軟之這人,他在查小春的時候有些了解,一來,元小春和他幾十年的交情,她對他定是擦不出火花;再,秦軟之其人,那樓下一幕看來,果然人如其名,軟懦窩囊……不過這婚是一定不能叫他們結,至于怎麽由“結婚”将就成“訂婚”,只能在秦軟之身上下功夫了。

……

軟之這次是深受打擊,加之傷未痊愈,見天兒躺在病床上一蹶不振。

禾晏沒想錯,元小春那天為看顧他的面兒,沒說當面應,扶起他來那也是扶持不棄的意思。

軟之感激小春仗義的同時,又自是一番悲戚不已:他拿什麽養小春?口口聲聲“我和我媽媽能從秦家分來的所有財産都給你,我能養你,養你十輩子都行。”全是意氣用事的話呀,激将的話呀,當時一心只想說給佳喬那個賤人聽,叫她後悔!老子不是沒錢!

卻,

他和他媽媽确實能從秦家分得不少錢,前提是,他媽媽和爸爸離婚!

這可能麽,

且不說他老子明知要折一半財根本不容離婚,他那癡情的媽也不得願意呀!

于是,那番意氣用事的話不僅換不來賤人的後悔,還可能招來更大的恥辱:仇人和賤人都等着在看呀,你如何養她十輩子?大話誰都會說,大事兒你來做呀……

軟之快被這種屈辱感逼瘋了,若不是這幾天小春的鼓勵照顧,他的消沉幾乎就要往絕路上走了……

這天

“當當,”有人敲門,他也不應。

這人輕咳了一下,“給敵人最大的報複就是你的成功,躺在這裏望天,它幫不了你,它只會給你更不堪的後狀。”

軟之一下坐了起來,“你是誰?”

門口,一個西裝筆挺的男人,一副笑模樣,幹幹淨淨是個文化人,奸奸詐詐像個律師。

男人手裏提着公文包,走進來且回身優雅地合上了門。

“您好,我是長旗律師事務所的方苗子。受我當事人的委托來和您協商一件事。”

“你當事人是誰?”軟之當然警惕,

“這個您到不必詳解,主要由我代表就行。”他禮貌遞上名片,“總之,我的當事人和秦木陽并不和睦,仇人的仇人就是朋友,所以想和您協商一件事。我們有共同的目标,都不想叫秦木陽太得意。”

軟之顯然不得放下警疑,

男人在他床邊的靠椅上坐下,始終帶着放松的微笑,

“您有疑慮這可以理解,請聽我把話說完,願不願意合作全憑您自願。

是這樣,那天在這醫院中庭下面發生的一切,我當事人也看到了。您別介意我把話說直了,您的妻子顯然見利忘情,被秦木陽迷惑地不可能再回頭。最為不堪的是,你們還是同父異母的兄弟……”

軟之受不了,“直說吧!”

“我的當事人也是正經生意人,肯定不得做違法不義之事。只是見您遇見這樣的不公之事實在心有不平,願意助您一臂之力,叫秦木陽顏面掃地。”

說着,他從公文包裏拿出一個文件袋遞給他,“您看看這個。”

軟之打開一看,大驚!

全是佳喬家人的資料!

“不說這裏面所有人的生活會受到影響,可以保證的是,大部分人的就業形勢會發生嚴峻考驗。”

軟之看向他,

他始終帶着溫和的笑意,全當你才是他的服務對象,周到,善解人意,

“那日見您好像對一位女士求了婚,看得出來,是賭氣給他們看吧,其實,您大可不必真拿自己和朋友的婚姻來奪回這個面子。

只需要一個隆重的轟動全城的訂婚典禮,加上這些人的境遇,”他看了眼軟之手裏的文件袋,

“相信那天,無論是仇人還是賤人,臉面上都會很好看。”

“你們這麽幫我,你們得到什麽?”軟之當然要問這,天下沒有免費的早餐!

“只要是能打擊到秦木陽的傲慢,叫他顏面掃地,我的當事人心中舒坦了,這就是所得。其實說白,他也不過想借您這件事出口氣罷了。

願不願意全在您,您也可以考慮幾天,能行的話,給我電話吧。”

男人起身,微一點頭告辭了。

回身阖門前,看見病床上的軟之緊緊握着文件袋看着窗外,一言不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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