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表姐妹
第28章 表姐妹
此處空曠,從高處亭子處清晰地傳來說話聲,那開懷舒暢的笑聲,端的是一幅其樂融融的祖孫娛樂圖。老太太連連拍着依偎在她身上撒嬌的鄭雲玲,舉手投足間的那份親呢,隔着幾米遠,蘇暖竟也能感受到……
她抿了抿唇,身旁小荷低低地:“小姐!”
她一臉擔心地瞧着蘇暖,生怕小姐會哭了出來……
卻見蘇暖忽轉了身子,仔細地捋平發皺的衣角,擡頭:“走吧!”
小荷忙跟上。
身後的鄭雲玲眯眼望着蘇暖從容離去的背影,意外:“蘇暖竟然沒有哭着跑走?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她頗有點不舒服地哼了一聲。一邊一直注意着她的王晴湊進她,讨好地:“玲姐姐,你的頭花好漂亮。與姐姐今日的衣服很般配呢!”
鄭雲玲聽得王晴如此說,心下歡喜,回身摸了摸,喜滋滋地:“是麽?是上回祖母從郡王府帶回來的,說是宮裏賞的……”
忽省起總共得了一匣子,共8朵,四姐妹每人2朵。蘇暖的也有,不過,她眼眸一眯,被她截了下來,她如今手裏有4朵。
她湊近,悄聲:“我那還有2朵,待會去挑?”
王晴自是高興,又殷勤地替鄭雲玲拿了一塊點心,兩人眯眼吃着,很是融洽。
鄭老太太喝着茶水,是新泡的蓮芯茶,她的眼睛有時會看不清,大夫建議她多喝苦茶,有利于眼睛的養護。
望了眼低聲細語的鄭雲玲與王晴兩個人,她滿意地眯眼笑:這兩個孩子,倒底是有血親的,瞧多談得來?
渾然沒有意識到正是她的偏疼導致了小輩們的分派,也正是她的言行愛好已成了這鄭家後宅的最大風向标。
偌大的庭院裏,挖了一個不小的荷花池,池塘的形狀近似半圓形,如明月半滿,取其“月盈則虧”之意。當年鄭家第一代家主以此自勉,期待子後世孫能不斷進取,正應了古聯:“大海有真能容之度,明月以不常滿為心。”
此時陽光映照之下,湖面躍起粼粼波光,如飛花,似碎金,每一片小光斑都在跳躍,頗不安分,正與蘇暖此時的心境相反。
她怔怔地坐在水邊一塊大石上,手搖一根柳枝,無意識地一下一下擊打着綠黝黝的水面,柳條上的柳葉帶起的水花,甩濕了裙底與繡鞋,她渾然不覺,只沉浸在自己的煩惱裏。
到底要如何才能靠近張嫣拜佛的大雄寶殿呢?
她苦苦思索着。
大相國寺,是百年老寺,迄今為止已歷三朝。
可任改朝換代,離上京僅十餘裏的大相國寺卻安然無恙,連周遭的山林也無損。當然,也有人不信邪,聽聞前朝的周武帝曾派兵入駐大相國寺,大肆滅佛,曾把菩薩銅像毀壞鑄造為錢幣……4年之後,周武帝暴死宮中……
自此後代帝王都将大相國寺奉為神明,大相國寺的主持方丈,有帝請為國師,遭拒絕。大相國寺從不涉及朝中事,卻往往一語成谶。
前世張嫣每到五月,必得焚香沐衣,齋戒三日,極是虔誠。每回從禪寺出來,張嫣整個人從頭發絲到說話都充斥着一股佛味,且必有半日不開口說話。
身為近侍宮女,雖不甚清楚主子的心事,但仍能從那眉眼間瞧出端倪來:主子心安了!
身為宮廷中的人,為人謹慎,察言觀色,是必備的,主子不說,絕不問;主子說三句,絕不傳五句。
她思緒百轉,努力回想,盡量想起多一點細節:這種時候,張嫣所帶随行人員并不多,屈指算來,也就綠萍、她,林嬷嬷幾個身邊人,并幾個粗使宮人。
麻煩的是禁衛軍,負責封鎖禪院寺門。
因怕亵渎神靈,侍衛并不十分靠近大雄寶殿,只在門外駐守着。她們進出都由小門進。
她的眼睛一亮:只有這個地方才最為可能。
而綠萍,據她所知,每次張嫣拜佛時,她們兩人常悄悄地隐在院子角落,偷偷地參拜,許着各自的願望!
現下,最難的是如何潛進大雄寶殿?這要一個不慎,會被當即打殺的!
她沮喪:這好像更難!
當日,進山拜佛的人員會有士兵篩選,而且為表不擾民,張嫣進大雄寶殿的時間只有半個時辰。之後就會進入後院的廂房休息!
她能見到綠萍的時間只有這半個時辰……
微風拂過湖面,吹皺一池春水,也吹起蘇暖背後的發絲,飛揚着粘在她的臉上,渾然不覺。
小姑娘單手托腮盤坐在一塊大圓石上,猶如老僧入定,一動不動。夕陽打在她身上,湖面上,碎碎的,透過柳梢,一晃一晃。
蘇暖獨自發愁了一會,不得要領,無奈起身,迷糊間卻是忘了如今正盤腿坐着,猛丁起身,雙腳酸麻,一個趔趄,那大石本圓滑,她下意識伸手一撐,就發覺不對……但晚了,“撲通”一聲整個頭朝下栽入塘裏去了!
蘇暖撲下去時大腦一片空白,這初春的池塘幹淨得離譜,水面連個可抓的東西都沒有。
冰涼的水瞬間灌入鼻間,她惶急中張口想叫,一張口,一大波水灌入口中……
直到爬上岸,她還未反應過來,弓着身子,像只大蝦。半個身子浸在水裏,緊閉雙目,死死抱着小荷,發抖。
“小姐!”小荷一臉後怕,抹了一把臉上的水。
這湖挖得深,小荷跳下去才知道,幸好一旁有那不知哪個仆婦扔在那的晾衣竹竿。不然,她非被雙手亂抓的小姐給一齊拖入潭底裏去不可。
“小荷!”蘇暖喉嚨裏半日憋出一句:“你拉我上來的?”
看着往岸上爬的小荷,她驚訝!小荷竟然會凫水。她有點淩亂了。
“噢!”小荷蹶起屁股去拖小姐:“小姐,松手!上來!”
蘇暖扔了竹竿,手腳并用地望上爬,卻發覺手中握着一樣東西,攤開:是一枚圓圓的卵石。結滿了青黑色的青苔,滑膩膩的,她擡手欲扔,忽停下,端詳了一會,順手在水裏洗了洗……
……
兩人相互攙扶着爬上了岸,站直,抖了抖,發梢眉間水直往下滴。泥地上很快聚了一小攤子水,兩人忙相互擰着襖子上的水…!
忽響起一聲尖叫,她匆忙擡頭,暗到糟糕,鄭雲玲正大睜着眼望着她。
蘇暖本能地擡眼看向四周:剛鄭雲玲這一嗓子提醒了她,有人已經跑了來……
鄭雲玲繼續尖叫,臉上分明是幸災樂禍的表情……然後又被掐了脖子般奇怪地斷了!
陽光下,一個人正目光不善地瞪着鄭雲玲!
鄭卓信方才正在金氏那裏好好說着話,聽得一聲尖叫,慌得他“嗖”地一下從房裏就蹿了出來,第一個到了園子裏。
鄭家的子孫大都生得一雙桃花眼:鄭卓鋒、鄭雲玲、鄭容、鄭卓信……
只這鄭卓信的桃花眼看人卻平添了幾分戾氣。
鄭雲玲幹咽了一口唾沫,鄭卓信可與鄭卓鋒不同。他是長房嫡子,是要承爵的。
且他自小就與衆兄弟姐妹不大親近,脾氣很怪,稍不如意就翻臉,連大伯娘都拿他沒法子的。
“那個,她怎麽了?她…。。”
她識相地閉上了嘴,問的是鄭卓信,可卻不敢再直視,眼睛轉向一旁落湯雞似地蘇暖!可卻“咦“了一聲……
蘇暖自鄭卓信出現就拎着裙擺跑了起來,跑得太急,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原是這裙擺吃透了水,厚厚的,全粘在腿上,跑都跑不快。
她一急,雙手揪了起來,回身招呼小荷:“快走!”
兩人很快跑走了,發上還頂着草葉子。
鄭雲玲與王晴大張着嘴,驚愕地盯着不時叫小荷幫忙拎裙擺的蘇暖:這是?這還是那個動不動就抹淚的蘇暖麽?
同類推薦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