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喝醉

第30章 喝醉

“沒有。”

“我現在就回來。”

南秋說着挂了電話, 搖搖晃晃站起來。

“抱歉，家裏來電話，我先回去。”

她說着去拿自己後面的包，手掃過去時包掉在地上, 口紅鑰匙滾了一地。

“南秋！”

見他搖晃, 趙知晴和徐文菲趕緊扶住她。

江夏雯幫她将東西撿起來, 心裏有幾分愧疚，趙知晴見此，說道：“她喝多了，我們送她回去。”

“好，你們慢點。”

江夏雯要跟出去, 趙知晴道：“你照顧紀飛。”

待幾個姑娘的身影消失不見，江夏雯看向紀飛, 一面給他倒水, 一面說道：“南秋外柔內剛, 看這樣，她是不會回頭了。”

“可惜！”

“真的可惜啊！”

“沈馳從大一就暗戀她了。”

“南秋是他的光, 是他的救贖啊！”紀飛說到這裏, 自己抹了把眼淚，“想不到, 會走到這個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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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江夏雯愣住。

“不是南秋先喜歡沈馳, 先跟他表白來着的嗎？”

也是這次喝大了, 否則，紀飛也不會講出兄弟的秘密。

“他暗戀南秋很久了, 那會南秋身邊追求者一大堆, 他一直自卑，不敢靠近她。”

“還記得那束花嗎？原本是沈馳要跟她表白的！”

“為了幫他追南秋, 我們哥幾個幫他各種想辦法，制造偶遇，不然你以為呢，真這麽有緣分。”

南秋熱情開朗，心地善良，像個小太陽一樣。

對于自己喜歡的事情，她又極具勇氣，她覺得自己和沈馳“有緣分”，又被沈馳的優秀吸引，她以為自己是最先動心的那個。

卻不知道，那都是沈馳的蓄謀已久。

她跟沈馳告白的那天，沈馳高興瘋了，一整宿都沒能睡着。

“不過……”

“他這樣的人，居然自卑？”

這麽好的家世，這麽優異的成績，還有這麽一張俊俏的臉，他居然自卑？江夏雯也實在是弄不明白。

紀飛搖搖頭：“寄人籬下的日子，能有多好過啊！”

“明明那麽光鮮亮麗的人，生活卻是一團糟，好不容易來了個人救他，現在，這個人也弄丢了，老婆，我們……”

所以他才那麽着急着領結婚證。

他害怕，害怕像沈馳那樣失去自己最心愛的女孩。

江夏雯抱着他，摸了摸他的頭安慰着：“不會的，我們不會像他們那樣的。”

“嗯。”

夫妻倆抱了一會，紀飛難過起來：“我這苦命的兄弟啊！”

“我只能幫你到這裏了，要怪就怪你名字取的不好。”

“沈馳，神他媽什麽都遲。”

***

“想不到事情會這樣。”

“這個紀飛也真是的，早幹嘛去了，現在才說……”

倆姑娘一人挽着她一只胳膊，徐文菲忍不住吐槽。

“那你怎麽想的？”

作為閨蜜，趙知晴更在意的是南秋。

“我和他不止這些問題……”

南秋搖頭，黯然道：“我說過，我不可能加入他那種家庭，他的母親也不會接受我的，所以，我和他根本不可能在一起。”

“也是。”

趙知晴嘆氣，說道：“好好的沈馳，攤上他這麽個媽。”

“秋秋啊。”

看她流淚，徐文菲擔心着：“你真的想開了嗎？”

“對。”

恨了那麽多年的心結，在這一天，也算是釋懷了。

知道她曾經愛過的男生，原來為她做了那麽多，沈馳也算是對得起她，反倒是，她對沈馳的不信任、不理解，才造成了今日的局面，此刻，她心裏更多的是內疚。

但要說在一起。

應該不能了。

沈馳的媽媽是個厲害角色，她們家破産落難的時候，她是第一個落井下石的。

甚至屢次當着她媽媽的面，罵她是狐貍精，是掃把星……

——為此媽媽的病雪上加霜。

她崩潰了好幾次。

嘗試過給沈馳打電話……

電話卻轉移到他媽媽手機上，她反而還要再被羞辱一頓。

而今年上半年的那次沖突，她實在忍無可忍。

不止跟沈馳他媽狠狠吵了一架，還警告她要是再敢來騷擾她們，她不介意拉着她一起去死，反正她一無所有。

興許是真的被她當時的樣子吓怕了。

沈馳的媽媽那次之後再也沒有敢來騷擾過她。

生活恢複寧靜。

也正是因為這樣，她和沈馳之間的最後一點可能，也徹底斷絕了。

“你決定了就好。”

趙知晴知道其中內情，也就不多說什麽。

“打車嗎？”

“我和菲菲送你回去。”

“不用，我沒事，”南秋拒絕，“我想一個人靜靜。”

“秋秋……”

三個姑娘正在門口說話。

忽然間，一輛奔馳大G停在飯店門口，擋住正門，服務人員立即跑下去溝通。

“抱歉。”

“先生，這裏不能停車。”

與此同時，從車裏下來一人。

他穿着深藍色的西裝，系着領帶，好像是剛結束了什麽會議回來一樣。這般出衆的氣質瞬間令服務人員看呆了，都忘了繼續讓他挪車這事。

“是我眼花了嗎？”

“怎麽看見盛亦淮來了？”

瞧着逐漸靠近的人，南秋睜大眼瞧了瞧。

“你沒眼花，”趙知晴笑道，“是他來了。”

徐文菲沒想到盛亦淮親自來了，這是他第二次見他，一時都給看呆了，倒是趙知晴見此，連忙跟他解釋：“今天朋友聚會，南秋喝多了兩杯，交給你了。”

“謝謝。”盛亦淮微微颔首。

南秋有些站不住了，他一手扶着她，溫聲道：“我們回家。”

“嗯。”

“回家。”南秋脆生生道。

酒勁上來，人有點飄，她在下臺階的時候腳下一個踉跄，盛亦淮伸手攬住她的腰，讓她靠在自己的身上，一手打開副駕駛的門，輕輕将她放進去。

“我們走了。”

南秋坐在副駕駛上，朝着她們搖手。

兩人立在門口揮手，目送他們的車離開視線。

徐文菲撞了撞趙知晴，閑聊道：“她真要跟現在這位結婚？”

“看樣子是真的。”

趙知晴沒有說出他們領證的真相，只是說道：“盛亦淮其實也不錯。”

“沈馳啊……”

“他要是有盛亦淮的這種魄力，南秋也不至于會對他這麽失望。”

“分手的這三年，他有很多次機會可以挽回的。”

“但是他沒有，”趙知晴人間清醒，“在南秋家裏出事，她媽媽生病，在她最困難最需要安慰最無助的時候，他在哪裏呢？”

“唉。”徐文菲惋惜着。

***

車漸漸往前行。

她閉着眼睛，竟然有些暈眩起來。

南秋難受地拿起手邊的水。

也沒顧及那是打開過的，仰頭就灌了下去。

“……”

看她将空瓶塞回原處，盛亦淮欲言又止。

車子一颠，那種惡心的感覺加劇了許多，又是悶熱，酒精揮發得更快了。

她的腦袋很難受，感覺自己身體很輕，要飄起來了，不滿道：“盛亦淮，你是在開車還是在開船？”

“你喝多了。”

盛亦淮瞥了她一眼，語氣冷了幾分：“不能喝酒，就不要喝酒！”

“我沒事。”南秋閉着眼睛。

聽到他的斥責聲，她嗫嚅了下：“你怎麽突然來了？晚上不是有酒會嗎？”

“推了。”

“那你怎麽知道我在這兒？”

沒等到答複，她就自顧自地猜測着：“小成告訴你位置的是吧？”

“……”

“你怎麽不說話？”

她心裏開始煩躁，流淚道：“連你也不想搭理我？”

眼前不知什麽時候起變得模糊起來，路燈車燈，在她的世界裏暈成一片。

“你喝醉了。”

“我醉了還能跟你說話嗎？”

南秋擦了把眼淚，雙手舉到眼前，眨了眨眼睛，确定視線沒花，為此還證明着：“十根手指，不少，我真沒醉。”

“你看——”

“前面不還有人在遛狗嗎！”

盛亦淮：“……”

明明是個塑料袋吹在電線杆子處。

“別鬧。”

“在車上睡一會。”

他的語氣冷巴巴的。

剛剛忍了那麽久的情緒，這下連同心裏所有的酸楚都爆發出來，她只想哭：“盛亦淮，你兇我！”

“沒有。”

“明明就有。”

情緒一下子上來，她哽咽着：“你也嫌棄我是個掃把星嗎？”

一個急剎車，盛亦淮開了雙閃将車停在路邊。

看着她滿臉淚水，他拿起紙巾遞給她。

等她的情緒稍微穩定一些，他才開口道：“哭成這樣，沈馳跟你說了什麽？”

“沈馳？”

“你怎麽知道沈馳？”

南秋錯愕地看着她，眼梢挂着淚痕。

“盛亦淮，你調查我？”南秋說着，淚水又湧出來。

“算不上。”

“只是了解一下。”

南秋啧了一聲，鄙視地盯着他瞧。

越瞧他的模樣越模糊，她幹脆擺了擺手，想把他模糊的樣子擦幹淨，不過沒有任何效果，她嘆氣道：“行吧！知道就知道吧！反正也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

“所以呢，今天你們說了什麽？”

“他沒來。”

“沒來？”

一個沒來的人，都讓你哭成這樣？

“嗯……”

“他沒來……”她重複着。

說着說着，眼淚湧出來，她擦了擦眼角，喃喃道：“只是飯桌上剛好說到他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