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陪你

第32章 陪你

回到樓上後, 她将頭發全都紮起來盤成丸子頭，又換了身清爽的連衣裙。

樓下看看有沒有什麽需要幫忙的，結果找到了在後院花園裏玩耍的巧克力。

“太太。”

修剪花枝的阿姨停下動作，跟她打招呼。

南秋笑着點了點頭。

巧克力見到她來, 連忙跑到她腳邊蹭了蹭。

南秋一把将它撈起來, 拿過旁邊的布給它擦了擦小爪子, 小貓乖乖地趴在她臂彎裏，她笑着走過去問阿姨：“這些都是什麽花？”

“都是薔薇，只是品種不一樣。”

“太太您看，這是粉色的龍沙寶石，這是紅色的佛羅倫蒂娜……”

偌大的院落裏俨然一片花海, 薔薇爬了滿牆，除了阿姨剛剛介紹的粉色和紅色的薔薇, 還有比較少見的黃色的、粉白的花, 池塘附近有栽種長穗紫藤, 只因是花期末了，并沒有見到書本上說的那種如瀑的花海, 阿姨和園丁正在修剪枝葉。

“薔薇……”

她忽然想起些事情。

小的時候, 家裏也有種滿了花的院子。

怪不得這裏看着那麽親切呢！

南秋想要回憶一下幼時的事情，不過真的太久遠, 實在記不得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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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風帶來一陣桂花香味, 她看着爬了滿牆的薔薇花, 心念一動，剪了幾朵開得比較好的, 拿回了屋裏插在水晶瓶裏, 擺在餐桌上。

“搞定！”

南秋揉着小貓，悄悄道：“你是不是也覺得好看？”

“喵喵。”

小貓惬意地眯着眼睛, 伏在她身上睡覺。

反正盛亦淮沒回來，南秋就在客廳裏陪小貓玩耍。

約莫二十分鐘後，聽到門口有車回來的聲音，她理了理衣服走出去。

是一輛黑色賓利。

——有客人？

南秋将手裏的貓放下，立在門口，準備迎接一下。

片刻之後，車上的人走下來。

他穿着白色的襯衫，西裝褲，明媚的陽光落在他身上，仿佛給他鍍上一層金。

興許是察覺到她呆愣的目光，他沖她露出一笑，清隽溫和的模樣，像是漫畫裏走出來的王子，耀眼得讓人發暈。

盛亦淮？

不對不對！

男人的眉眼和他很像，俨然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

但要說他是盛亦淮吧，那肯定不是，因為這個男人給人的感覺完全不一樣，他沒有盛亦淮的那種壓迫感，甚至多了幾許溫柔，還對她笑。

“還沒睡醒？”

她正在考慮這位是不是盛亦淮孿生兄弟，對方已經到她面前，聲線和盛亦淮一模一樣。

“呃。”

“你……”

歸咎于昨晚喝多了，腦子裏的漿糊還沒化開，她話都不會說了。

“怎麽了？”

盛亦淮看着正在腳下跳着的貓，一把将它撈起來。

“沒、沒事。”

南秋怔怔瞧着這幕，心想着，她認錯，貓應該不至于認錯它爹吧！

她狠狠掐了把自己，沒做夢！而盛亦淮已經進門了，她趕忙跟上他的腳步，一邊繼續盯着他瞧：“盛亦淮，你今天怎麽穿白襯衫？”

認識以來，盛亦淮都穿深色系，黑襯衫，灰襯衫，深藍襯衫，整個人陰嗖嗖的……

哪怕是他倆領結婚證的時候，他都還是那種打扮。

——今天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嗎？

他居然穿上一件白襯衫，還換了輛車，那麽亮眼，差點沒把她給帥暈！

“不好看嗎？”

盛亦淮低眸瞧了瞧自己的衣服，這不是她建議的嗎？

“好看！”她脫口而出。

盛亦淮在她這種直勾勾的注視下，耳尖倏地一下紅了，不由握拳幹咳了兩下緩解尴尬，南秋這才回神，反應過來自己剛剛笑得跟個花癡一樣，這不矜持的樣子可能吓到人家了。

“一下子變成陽光少年，我還挺不适應的。”

“真的好看啊！”她強調着。

盛亦淮被她看得耳根子更熱了，進了大門到客廳裏，南秋随後跟上去。

兩人一前一後坐在沙發上。

南秋将垂落的頭發別在耳後，不大自在道：“最近公司不是很忙？怎麽突然想到回家吃飯呀？”

“陪你。”

“陪我？”

這麽言簡意赅的嗎？

她歪頭看着男人，試圖從他臉上看出些什麽來——然而對方的表情很認真，一派我就是中午回來陪你吃飯的樣子。

“有問題嗎？”

不是她說的，要多出現在她身邊，關心她愛護她的嗎？

“……”

信息量太大，得理理。

她坐立不安，口幹舌燥道：“你到底怎麽啦？”

男人多數時候都是冷酷霸道的，今天忽然換了衣服，看她眼神也不對勁！一下子這麽黏人，還要特地回來陪她吃飯？好像怕她下一刻就跑了，她不能不想歪。

“是不是我昨晚說了什麽？”

能造成他這麽大的改變，可能還不止說了什麽，她戰戰兢兢道：“我沒有對你幹什麽吧？”

盛亦淮看她紅了的面龐，忽然想逗她：“你覺得呢？”

“不會吧！！！”

南秋腦子裏“嗡”了一下，說晴天霹靂不為過。

“我不會這麽禽/獸吧？”

盛亦淮看着她一副馬上就要謝罪上吊的架勢，莞爾道：“跟你開完笑的。”

“開玩笑……”

南秋長舒一口氣，随後叫起來：“啊，你開玩笑？”

眼看對方一派就是這樣沒錯的表情，她氣得打了他一下，惱火道：“你這人怎麽這樣啊，居然這樣亂開玩笑！盛亦淮，你不是原來的你了，你變了！”

“你不是說我不解風情嗎？”他慢條斯理道，“我改。”

“我有說過這話？？”

原本覺得不可能，然而腦海中閃過一個片段，她窘到失語。

“要我幫你回憶一下？”

“別！”

“別別別！”

喝醉後那麽丢人的事情，還是別想了。

盛亦淮怎麽變得這麽壞！

他還笑！

不過……

他笑起來居然還有兩個淺淺的梨渦。

招架不住！！！

她趕忙收回目光，跟他道：“我昨天真的醉了，昨天說了什麽不該說的、做了不該做的讓你生氣的事情，你千萬千萬別放在心上，就當我糊塗了，別跟一個醉鬼計較！”

“我跟你道歉！”

南秋飛速去那倒水，恭敬地往上一呈。

盛亦淮接過水來，喝了一口，點了點頭放下。

“吶！你喝了就不能計較了！”她厚顏無恥地強調着。

“……”

“阿姨叫吃飯了！”她趕忙拉着他起身。

阿姨已經将飯菜擺在桌上。

見他們來，笑呵呵地盛飯去了，南秋則是狗腿子似的過去給他拉開凳子，又将筷子交到他手裏，一派用心服務的架勢，盛亦淮倒是不适應了。

兩人一道用着午飯。

南秋看氣氛詭異，沒好意思再說話。

吃得差不多後，盛亦淮問道：“今天有什麽打算？”

南秋唰地一下擡眸，見他好像有事兒要約她一般，這怎麽受得了！她決定先緩緩：“一會兒我要先去醫院，下午要去舞蹈班，再陪陪我媽，嗯……所以晚上不回來住了。”

生怕他不同意，她又補了一句：“生病的人都是希望有人多陪陪的，她就我這一個閨女，前幾天都沒怎麽去，我想陪她兩天。”

“可以。”他爽快地說着，“我送你去。”

“謝謝！”她雙手合十。

為了拍個馬屁，她趕緊給他夾了塊魚，讨好道：“吃這個。”

盛亦淮唇角微彎。

***

南秋到醫院後——

親眼看到他的車駛離醫院大門，她才如釋重負地長出了口氣。

見鬼了！

盛亦淮突然這麽大改變！

就算是她說了什麽，那也不至于她說啥，他就改什麽吧！

搞不懂……

南秋提着阿姨做的補湯來到病房。

彼時，還沒有到醫院放飯的時間，胡淑雲正在病房裏看電視。

“媽，這是我熬的湯！”

南秋笑着将湯送到她面前，一面打量着媽媽，發現她氣色還不錯。

“不用麻煩了，都有護工送的。”

“做這些花了不少時間吧……”胡淑雲又欣慰又心疼，“秋兒，下次別弄這些，媽媽也吃不了多少，反而你也累。”

“不累。”

“反正我也要喝的。”

胡淑雲接過她手裏的湯勺，吃着她從家裏帶過來的夥食，母女倆随意聊着一些話題，胡淑雲想起些事，剛好問道：“你那個男朋友，還沒有回來？”

“他啊……”也是她大意了，剛剛沒忽悠他上來。

“還沒回呢！”她随口胡扯，“最近公司項目比較緊，所以耽誤到現在。”

“這樣啊，還是工作重要。”

“對了，你跟他是怎麽認識的？跟媽媽講講。”

胡淑雲其實最近聽了不少八卦，醫院裏知道的人都說南秋這個男朋友長得一表人才，性格又是細膩會照顧人，俨然是個最佳結婚對象，她着實越來越好奇。

“我跟他……”

“同學介紹的。”

“你不是說，你們工作認識的嗎？”

“啊……”壞了。

見媽媽生疑，南秋強作鎮靜道：“就是因為工作上的事情，同學介紹的這個搭檔。”

胡淑雲點點頭，沒有再多想。

過了會，她又問：“他家裏還有什麽人嗎？”

“他家裏……”

南秋也傻眼了，含糊道：“他是獨生子，其他的我還沒問。”

早前聽趙知晴說過他無父無母，江山都是自己打下來的，至于他還有什麽親人，她根本不知道，也沒有聽盛亦淮說過。

但如果真的是這樣一個孤零零的人，能在這個年齡有這麽大的成就，絕對是不得了的……

“你這孩子。”

“怎麽一問三不知？”

明明都是談對象最基本的問題，她都不知道。

胡淑雲明顯不滿，覺得南秋不夠坦誠：“還是你不信任媽媽？”

“不是啊！”

“我這不是剛談嘛，還沒好意思問。”

胡淑雲聽後，面露凝重：“說實話，媽媽就你這一個閨女，不能不擔心。”

“你也不小了，媽媽不反對你談戀愛，但你至少要把人家底細給弄清楚，這麽稀裏糊塗地談，最後發現不合适，豈不是浪費時間？”

“哎呀媽，我知道啦！”

“我總得慢慢來吧！”南秋安撫着她。

“他到底是做什麽工作的？”

“這麽忙？”

……

母親的問題問得很細致，她根本答不上來。

編造的內容太多，以至于她都怕将來忘了難以自圓其說，又怕跟盛亦淮說得對不上，幹脆找了個要去藥房拿藥的借口出去了。

排隊的時候，她給趙知晴打電話。

趙知晴聽她說求收留，詫異着：“怎麽，你跟盛亦淮吵架了？”

“不是，”南秋扶額，“最近太邪門了。”

“我現在……”

“好像住哪裏都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