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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樓梯間是有窗戶的,還是那種可以當鏡子照的鍍膜玻璃,桑檸親眼看着自己露在外面的肌膚在一瞬之間變得通紅,全身上下也如同過電一般,每一處關節都又酥又麻。

她沒聽錯吧?靳小叔剛剛說的什麽?

你跳舞的時候,特別讓人心動?

心動?

心、心動?

這詞是能随便用的嗎!

桑檸真的要給靳修臣這個天然撩的男人跪了,不帶這樣亂撩妹的啊!

不對!

他這分明是天然渣!

可惡,休想把她帶溝裏!

“呵呵……靳小叔也太擡舉我了,我哪有那魅力啊。”桑檸幹笑兩聲,又覺得不服氣,憑什麽她老是被那個男人弄得心慌意亂啊?

哼!她也要對方的心亂一亂!就算不亂,那蕩起點漣漪也是可以的!

想着,桑檸故意夾着嗓子撩回去,“修臣哥哥才是一舉一動都讓人心動呢,你今天穿着西裝,坐在評委席的樣子可帥了!”

桑檸好久沒喊過修臣哥哥四個字,靳修臣猝不及防的聽到,頸椎骨不出所料的泛起一股酥麻,手背更是青筋暴凸。

這小姑娘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

這樣誇一個男人,可是很危險的……

靳修臣白皙長指松了一點領帶,嗓音越發沉啞:“又又的嘴還真是甜。”

“不及修臣哥哥一分。”桑檸繼續夾着嗓子說話。

靳修臣晦暗難辨的阖眸,竟第一次覺得不敢和一個人多聊,怕失控,“你小叔沒說錯,你有時候确實挺調皮的,好了,我不跟你多說了,我這邊還要跟吳臺長王局他們應酬。”

其實他們三個現在各坐各的車,還沒到達應酬的目的地,靳修臣這話,純屬是借口。

奈何女孩不知道,懂事的應道:“哦哦,好吧,那我不打擾靳小叔你工作了。”

“嗯,今晚我應該會比較晚回家,你自己早點休息。”靳修臣叮囑。

桑檸鼓了鼓腮,“知道啦,靳小叔,你少喝點酒哦。”

靳修臣:“好。”

挂斷電話,桑檸揉揉自己還在發燙的臉蛋,忿忿不平的沖着手機皺了皺鼻子。

她決定了,以後這男人再撩她,她也要撩回去,看誰先翻車!

回到休息室,桑檸跟着同事們很快離開京臺,他們還要回去準備晚上的演出。

表演結束,桑檸獨自開車回家,洗漱完,她躺在床上跟安洛聊了會兒天,見靳修臣還沒回來,她也不準備等了,熄燈睡覺。

睡得迷迷糊糊間,她隐約聽到屋外有什麽響動,一個激靈,驚醒過來。借着窗外的月光,她看向挂鐘,自己倒也沒睡太久,現在時間剛過淩晨零點。

“小心小心——”

屋外又傳來細微的說話聲,是吳嫂的聲音。

桑檸立即開燈下床,趿拉上拖鞋開門出去,一打開就瞧見靳小叔被張秘書和司機扶着進了卧室,吳嫂和李嫂跟在後面。

看那樣子,靳小叔似乎醉得不輕。

桑檸擔憂的跟上去,“吳嫂李嫂,這是怎麽回事?靳小叔怎麽會醉得這麽厲害?”

吳嫂知道桑檸平時睡得早,見她出來,抱歉道:“桑小姐,是不是我們吵醒你了?”

桑檸擺擺手,讓吳嫂別介意這種小事,她又問張度:“張秘書,靳小叔今天怎麽會喝得這麽醉?你沒攔着他點嗎?”

張秘書和司機終于把靳修臣扶到床上躺下,張秘書粗喘幾聲回:“我也不知道靳總今天怎麽回事,以前他絕對不會讓自己喝這麽醉的,但今天他也不知道是心情很好,還是不怎麽好,一直在跟王局吳臺長他們拼酒,我想替他喝,他都不願意。”

“怎麽會這樣……”桑檸眉心緊蹙的看向床上的男人。

她還是第一次見到他的臉那麽紅,不過俊美精致的五官依然好看,而且他醉後的酒品很好,安安靜靜的閉着眼,只是眉心微微蹙着,想來是喝醉了不舒服。

李嫂适時端出來一盆溫水:“張秘書,麻煩你幫先生擦一擦身體吧,不然就讓他這樣睡着,肯定不舒服。”

“好,我來。”張秘書欣然接過。

桑檸想到什麽,提步走進男人的衣帽間,找出一件系帶式的睡衣,“張秘書,陳叔,你們一會兒給靳小叔擦好,麻煩給他換上這件。”

“好的桑小姐。”張秘書點頭。

接下來,桑檸和吳嫂李嫂就退出了房間。

桑檸讓吳嫂李嫂去休息,說這裏有她看着,吳嫂李嫂一開始不肯,但桑檸态度強硬,兩人又聯想到感情方面的事情,到底是同意了,只讓她有事随時給她們打電話。

半小時後,張秘書跟司機陳叔從卧室裏出來,靠在牆壁上的桑檸站直身體問:“好了嗎?”

張秘書颔首:“桑小姐,都弄好了,靳總現在睡得正熟。”

桑檸朝屋裏瞧了眼,感激道:“謝謝兩位,等靳小叔醒來,我一定跟他說你們兩個今晚有多辛苦,讓他給你們發獎金!”

兩人連連擺手,張秘書笑道:“桑小姐言重了,這都是我們應該做的。那我就先回去了,桑小姐你也去休息吧,靳總醉酒後,一般就是安靜的睡一晚上,別的沒什麽麻煩事,不用守着。”

張秘書跟着靳修臣的時間長,所以不止一次見過他醉酒的樣子,清楚他的酒品如何。

桑檸應下:“我知道了。陳叔,麻煩你送一下張秘書。”

看着電梯門關上,桑檸轉身走進靳修臣的卧室。

她輕手輕腳的坐到床邊,傾身給男人掖了掖被角,又見他皮膚還是很紅,她下意識的用手背去探他的額頭,看看到底是酒精所致,還是發燒。

沒摸出發燒的跡象,桑檸欲收回手,卻不想明明熟睡的男人忽然擡起手扣住她的手腕。

桑檸吓得三魂飛兩魂,以為靳修臣醒了,她掩耳盜鈴的閉上眼,想着自己看不見,男人就看不見她。

不過她以為的事情并沒有發生,那個男人抓住她手腕,只是把她的手背貼了回去,然後他在用臉頰蹭她的手背,像是在找一個降溫的東西。

桑檸徐徐睜開一只眼,見靳修臣真的沒醒,只是循着本能在找冰涼的東西貼貼,她大舒一口氣。

吓死她了。

“你知不知道你吓死我了。”桑檸小小聲的吐槽男人,自然是沒有回應,她鼓鼓臉蛋,柔聲又說:“你放開我,我去給你弄張濕帕子來。”

男人非但沒有松開,反而扣得更緊。

這到底是睡着了還是沒睡着啊?

桑檸懷疑的眯眼,一時大起膽子,豎起食指戳了戳男人的臉頰,“你裝睡的吧?”

沒反應。

她又戳:“我知道你裝的。”

依然沒反應。

桑檸:“你再裝,我就在你臉上畫個王八。”

還是沒反應。

桑檸陷入糾結,百無聊賴地左右轉了轉眼珠,忽然,心裏升起一個惡作劇的小心思,她柳眉一挑,狡黠的再次傾身,用空着的那只手故意捏住男人的鼻子,想要把他捏醒。

結果人沒弄醒,倒是把自己搭進去,男人再次扣住她的手腕,把她往懷裏一按,沙啞的低音炮有些含糊:“別鬧。”

桑檸呆傻的僵住,下一秒,男人又摟着她翻了一個身,那力氣特別大,直接把側坐在床邊的她拉上床,她低呼出聲,一陣天旋地轉後,她被靳修臣半壓在了身下。

有灼熱的呼吸噴在她頸間,幾分烏木香,幾分酒精的醇香,甚至她稍微一偏頭,就能看到男人拓在眼睑的鴉黑睫羽,濃密、纖長,特別好看,也中和了幾分他眉間的冷涼淡漠。

桑檸一時看入神。

直到男人又動了下,他把臉更深的埋進她頸間,然後像在尋找什麽味道似的,直挺的鼻梁來回磨蹭輕嗅。

桑檸頓時如同小貓炸毛,臉頰和脖子紅了個透,比烈焰下的牡丹花還滟麗。

誰說的靳修臣酒品好?

明明一點都不好!

差死了!

差勁死了!

桑檸羞得不知所措,盡管這男人暫時沒做過分的事情,但這也是不對的,他們又不是情侶!

桑檸再也不顧及男人醉酒的身體,四肢并用,掙紮起來,可她越掙紮,壓着她的男人也用力。

最後,羞惱的小貓兒用力撓了下男人的脖子,他這才吃疼松開。

女孩趁機翻身下床,回頭瞪一眼床上的男人,咬咬唇,頭也不回的跑了。

而床上的男人還在無意識的伸手摸索,卻再也摸不到那讓他迷戀的溫度和味道,他眉心蹙得更深,一整晚都睡得不太安穩,第二天,日上三竿才醒。

清醒的那一刻,靳修臣只覺得頭疼欲裂,他擡手按住兩邊的太陽穴,反省自己昨晚喝得太過。

他也不知道自己昨天怎麽回事,跟吳臺長王局應酬時,腦海裏總是時不時的想起那個小姑娘,想得他罕見的心煩意燥,這也導致他想用酒精來轉移注意力,結果一喝,喝太多,把自己灌醉。

他好久沒這麽醉過,除了一開始接手公司,手腕還沒那麽老辣,被人灌醉過以外,後來再也沒有,除非他自己想醉。

昨晚,大抵就是他自己想醉吧。

靳修臣在心裏嘆息一聲,撐臂坐起,脖頸有些睡僵,他反手捂住,想活動活動,卻感知到脖子上有個地方傳來刺痛感,他疑惑,本能斂眸。

但自己看不見自己的脖子,他只好下床走到浴室,微偏頭露出左側的脖頸,這一看,發現那片肌膚上有一條四五厘米長的細小血痕,像是用指甲刮傷的。

靳修臣看了看自己的十根手指頭,沒有一根有血跡,那這傷是怎麽來的?

莫非是昨天秘書送自己回來時,不小心用什麽東西給他劃拉了一下?

靳修臣盡力去回想昨晚醉酒後的事情,一開始,記憶有些細碎模糊,不過随着他耐心的梳理,最後還是讓他想起許多。

比如他扣住那小姑娘的手給自己的臉降溫。

又比如那小姑娘戳自己的臉頰,還捏他鼻子,不讓他呼吸,而在這之後,他……

靳修臣下颌線越繃越緊,一雙點漆色的黑瞳比月光下的寒潭還深不可測。

-

桑檸一早起來就心虛的離開了家裏,去找好友安洛,直接去的她租的地方。

兩人原本約的是今天下午看電影,所以安洛對她的提前到來,深表懷疑,給好友拿了瓶冰凍的蘇打水,她雙手環胸,居高臨下的審問道:“說吧,你跟那位靳大佬是不是發生了什麽?”

桑檸擰開蘇打水,咕嚕嚕的喝了幾口,然後裝作無辜的眨眨眼:“沒有啊,你怎麽這麽問?”

安洛王之蔑視:“得了吧你,在我面前還想撒謊?你嘴一張,我就知道你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

桑檸肩膀倏然耷拉,就知道這麽突兀的來找好友瞞不過她,“我有這麽明顯嗎?”

“非常極其超級!”安洛連用三個形容副詞,她一屁股坐到好友身邊,胳膊肘撞撞她:“快說,到底怎麽了?竟然讓你一大早就逃離那個靳家,跑我這裏來?”

桑檸唉聲長嘆,有氣無力的往沙發上一倒,雙手交疊,擱在自己的肚子上:“我把靳小叔傷了。”

“傷了?傷身,還是傷心啊?”安洛一頭霧水。

桑檸嗔她:“我跟他又不是情侶,傷什麽心啊,當然是傷身啊!物理層面上的傷身!”

“啊?這是怎麽回事?你趕緊說,別給我一頓一頓的往外蹦,急死我了。”安洛迫不及待的想吃完所有的瓜,她撲到好友身上,用重力催她。

桑檸被她壓得嗷嗷叫,兩人推來推去的打鬧好一會兒,才面對面的側躺着,把事情說了。

安洛聽完,眉梢眼角全是姨母笑,“檸寶,怎麽辦,我想磕你們兩個了,你給我個準話,可以HE嗎?我不想磕BE,傷腎傷肝。”

“嗨你個大頭鬼!”桑檸無語的推開好友,從沙發上坐起來,“我的重點是我把他脖子撓傷了,我現在都不知道該怎麽面對他!而且也不知道他喝醉有沒有斷片的習慣,要是斷了,那一切都還好說,但要是他都記得的話,你說我以後還怎麽面對他呀!”

安洛跟着坐起,雙腿盤在沙發上道:“你那麽慌裏慌張的幹什麽?昨晚又不是你先動的手,是靳大佬先對你動的手,所以他要是還記得的話,苦惱的該是他才對!”

桑檸若有所思的鼓鼓臉腮,“欸?洛兒,你說得很有道理耶!”

“我說的話一向很有道理。”安洛自戀的擡起下巴。

但桑檸沒一會兒又蔫兒吧唧下去,“不行!我還是覺得很不好意思!昨晚雖說有醉酒的成分在,可我沒喝醉啊,我現在對昨晚的一切都記得非常非常清楚,所以我現在只要一想到昨晚的事情,就渾身不自在!”

“你完了,你陷進去了。”安洛信誓旦旦的下結論。

桑檸死鴨子嘴硬:“少來,我才沒有,我這是尴尬癌犯了!”

她雙手捧住臉,用力揉搓捏擠,“都怪靳小叔,你說他幹嘛呀!好好的室友生活,被他搞得亂七八糟的,他明明當我是侄女,但行為上真是一點不檢點!譴責!強烈譴責!”

安洛耐人尋味的觀察着好友,抿嘴笑:“的确要譴責,你這個靳小叔,可真的是太會不動聲色的撩撥人心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海王呢。”

“對對,我也覺得他像海王!還像渣男!”桑檸極力附和好友的話,然後兩人就把靳修臣從裏到外的大肆批評吐槽了一番。

終于把桑檸的情緒撫平,安洛簡單收拾一下,跟朋友出去玩。

原定的電影,桑檸不想看了,她想幹點刺激的事,比如——坐過山車,因此兩人去了游樂園。

這一玩,桑檸又玩到晚上十一點過才回家,但跟上次有所不同的是,今天靳修臣沒有打電話催她,甚至沒給她發過一條信息。

桑檸本該覺得自在的,卻又隐約有些失落和不舒服,她悄悄問過吳嫂,說他早上就起來了,結果他一點也不關心她。

如果他今天醒來斷片了,那對他來說,自然毫無尴尬之處,想來更應該如常的關懷她。

而如果他全都記得……那是不是表示他也在不好意思?不知道該怎麽面對她?

想到後一種,桑檸進屋的腳步稍微輕快了一些。

客廳裏,吳嫂留着燈在等她,見她回來,欣喜的從沙發上站起:“桑小姐,你回來了?”

桑檸微笑:“嗯,吳嫂,辛苦你等我了,你快去休息吧。”

“不辛苦不辛苦。”吳嫂走向桑檸:“你餓不餓,要不要我去給你弄點宵夜?”

“不用了,我今天在外面跟我朋友吃了好多東西,肚子撐着呢。”桑檸邊說邊摸摸肚子。

吳嫂聞言,也不再強求她,和藹的笑道:“不餓就好,那桑小姐你快上樓休息吧。”

桑檸點點頭,少頃,她做了個看樓上的動作,遲疑的問:“靳小叔……在家嗎?”

“先生當然在家了。”吳嫂不知道昨晚發生的尴尬事,笑道:“就是先生吩咐我一定要在客廳裏等着你回來的呢,還說要是再晚點,就讓我打電話催你,我剛才差點想打,結果桑小姐你就回來了。”

原來他還是關心自己的啊。

桑檸心情微妙的上揚,“哦。今天跟朋友玩嗨了,一下子沒注意到時間,我下次會早點回來的,吳嫂,那我上樓去了。”

“好好好,桑小姐,你快去休息吧。”吳嫂親自走到電梯邊,給桑檸摁下上行鍵。守着桑檸邁進電梯,她這才回自己的保姆房。

叮——

三樓到了。

桑檸無端緊張起來,她攥了攥小手,亦步亦趨的走出去,跟上次晚回一樣,她腳步放得很輕,尤其是路過靳修臣卧室時,只是這次,那個男人的卧室門始終毫無動靜。

人向來是矛盾的個體,一件事若是太順着自己的心思發展,有時候自己又會非常不爽。

桑檸現在就是這樣,她不放輕腳步聲了,甚至故意制造出點噪音,還特意咳嗽了兩聲。

然而——

那扇門,依然緊閉。

桑檸失落的垂下眼簾,噘了噘小嘴,傲嬌的輕哼一聲。

這也沒什麽大不了的,反正昨晚的事,她也沒有在意!不就是被他抱了一下,不就是上了一下他的床嗎!

Who cares!

桑檸馬尾一甩,握住次卧門把手,幹脆利落的推開,但踱進幾步後,她又踉踉跄跄的退了出來,眼睛瞪得宛如銅鈴。

早上出門前,她的卧室明明除了家具那些,沒有別的雜物。

可現在空曠的地方擺放着一件件精美華麗的裙子,各種璀璨奪目的珠寶首飾,還有與裙子相搭的漂亮高跟鞋。

乍一看,仿佛她的卧室成了一個奢侈品展覽會。

靳!修!臣!

桑檸一個字一個字的在心裏念出這個名字,随即轉身走到隔壁的主卧門口,小手用力拍門,直呼全名:“靳修臣,你給我出來!”

沒過一會兒,房門從裏面拉開,俊美修挺的男人穿着黑色睡衣出現,他似乎剛洗完澡不久,頭發有些淩亂的垂在額前,這讓他總是凜冽的眉眼平易近人了幾分,也更加有種漫不經心的英隽帥氣。

桑檸秒慫改口:“那個,靳小叔,我是想問你,我隔壁屋裏的那些東西……”

靳修臣黑眸深邃的凝着小姑娘,磁啞回:“那是我的賠禮。”

“啊?賠禮?”桑檸一時沒明白。

靳修臣低低的嗯了聲:“昨晚的事情,我很抱歉,我不想用我喝醉了當借口,所以我不做任何辯解。屋裏的那些是我今天去給你選的,你要是有不喜歡的,你想丢想送人都随你,當然,若是覺得還不夠解氣,你現在可以打我罵我。”

打?罵?

這、這是不是又太誇張了呀!

桑檸悶了一整天的低落情緒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是被重視的小雀躍和小暗喜。

原來靳小叔今天一整天沒聯系自己,是去給她買賠禮了呀,不過買得會不會太多了點,她其實也沒那麽生氣啦。

不對,她似乎壓根就沒生氣,頂多是覺得不太好意思,而且,她還傷了他……

思及此,桑檸撩眸看向男人的脖子,瞧見結痂的血痕,她又自責又愧疚:“靳小叔,你的脖子……”

靳修臣反手摸了下傷處,不甚在意的一笑:“沒關系,你昨晚做得很好,如果再遇到這種事,你再下手狠點都行。”

桑檸小臉泛紅,櫻唇嗫喏的動了動,半真半假道:“靳小叔,我知道昨晚的事情就是一個意外,我其實沒生你的氣,我今天之所以一整天都在外面,是覺得傷了你,不知道該怎麽面對你。”

靳修臣揚了揚眉,有點驚訝于這個答案,他還以為小姑娘今天一大早就出門,又一整天不回來,是在生他的氣。

畢竟哪個女孩子遇到昨晚的事情,都不可能心平氣和。

他昨晚說嚴重點,都對人家小姑娘性騷擾了,他自己也很震驚他會做出那種事,虧得人家小姑娘大度不介意,否則她告狀到她小叔那裏,他敢肯定桑洵會拿起刀追着他砍。

“我這點傷,就是皮外傷,你不用在意,一切都是我的錯,桑檸,對不起,我跟你保證,這種事以後絕對不會再發生。”

其實再發生也沒事啦。

桑檸在心裏下意識的接了句,接完,她臉蛋一臊,趕緊把不正經的思想揮開,“靳小叔,你別再跟我道歉了,再道,我都要羞得鑽進地裏了,我昨晚也有不對,是我先惡作劇捏你鼻子的,你當時肯定是想着要把惡作劇的人綁住,所以才會那樣,呵呵……我都理解的。”

桑檸幫靳修臣找了個臺階。

靳修臣幽幽眯眼,并未反駁。

桑檸被男人看得渾身不自在,她絞絞手指,換了個話題:“靳小叔,那個,你送我的賠禮實在是太多了,要不我随便選一兩樣,其他的,你退回去吧?”

“我送出去的東西,從不收回。”靳修臣清磁低語,“你都收着吧,也沒幾個錢。”

她敢肯定隔壁屋裏的東西,絕對在千萬級別以上,這叫沒幾個錢?

雖說她手上有家族企業的股份基金,不差錢,但收別人那麽貴重的東西,她也屬實做不出來啊,“靳小叔,真的太貴重了,我真的不能收。”

“那你丢了。”

桑檸:“……”

她無奈的看着男人,似嬌似嗔:“你就吃準了我做不出丢的事情是吧?”

靳修臣手臂擡到半空,明顯頓了一下後,終是把手掌落到女孩頭頂,見她沒有什麽排斥反應,他唇角微揚,溫柔的揉了揉:“真沒幾個錢,你都留下吧,不然我于心不安。”

桑檸一聽這話,哪裏還能拒絕,不過她也有自己的小算盤,她準備就穿戴一兩樣,其餘的等以後她搬出這裏,全給靳小叔留着。

反正她是真不能收這麽多貴重東西的,就是情侶都不好意思,夫妻還好說點。

“好吧,那我就厚着臉皮收下了。”桑檸打完小算盤,如釋重負,緊接着,潮水一般的喜悅朝她鋪天蓋地襲來,她歪歪頭,笑得又甜又乖:“修臣哥哥,謝謝你的禮物。”

不是賠禮,是禮物。

靳修臣唇線抿直,深深地鎖住女孩,下一秒,克制的拍拍她後腦勺:“回你屋裏休息吧,都這麽晚了。以後真的不許再這麽晚歸了。”

“遵命!”小姑娘食中二指并攏,俏皮的敬禮。

靳修臣莞爾,目送她走進次卧,聽見關門聲,他懶漫的斜倚到門框上,神色複雜深邃。

-

新的一周,桑檸五人正式開始拍攝宣傳片,總共要拍五天,有時候安排在白天,有時候是晚上。

如果是晚上,他們五人就得和舞團裏的其他人調班。

周向晚還不知道桑檸最近在拍宣傳片,只看着她本該出席的演出,結果買票網站上沒有她的名字,覺得納悶,給她發來微信打探。

桑檸拍攝的休息間隙才看見她的消息,她趕緊用語音向她解釋了一下。

周向晚驚喜:【檸檸姐,你也太厲害了吧!都跑去拍廣告了!】

桑檸挽唇:【也不算廣告啦,只是個公益性質的宣傳片。】

【不,這在我眼裏就是廣告!檸檸姐,那下次我來看你演出,你可得多給我簽幾張親筆簽名,不然以後你成大明星了,都看不上我了。】

【瞎說些什麽呢,向晚妹妹這麽可愛,我喜歡還來不及呢。】桑檸笑盈盈的打下這句話。

她是真心的喜歡周向晚,兩人也逐漸的成為好朋友。

自從她們認識以來,周向晚基本每周都會去看她至少一次表演,有時候一個人來,有時候帶着她的小姐妹們,反正一直很捧她的場。

而她來的那天,她表演完,都會跟她去吃宵夜,兩人天南地北的聊聊天。

不過上個星期,周向晚跟朋友去了國外旅游,因此她還沒把宣傳片的事情告訴她。

【我也超級喜歡檸檸姐!那你安心拍宣傳片吧,等你忙完,我再來看你演出,不過下周我就要開學了,以後肯定不能一周來一次那麽勤了。】

【你先安心讀書吧,別老想着我的事,高三可是很重要的。】桑檸叮囑小妹妹好好讀書。

【檸檸姐不用擔心我學習,我成績很好的,那些題我随便學學就會了。】學霸周向晚發來一張自己戴墨鏡的酷酷表情包。

桑檸順手保存下來,回了一個跪地膜拜的動圖,【學霸在上,受小的一拜。】

【噗——檸檸姐,你有時候好逗啊!一點不像臺上的你那麽仙氣飄飄!】

【怎麽?對我的濾鏡碎了?】

【不不不,我對檸檸姐你的濾鏡無限深!】

“檸檸,別玩了,又要開始拍了。”張菁的聲音由遠及近,桑檸應了她一聲,繼而删除微信上打好的字,改為:【向晚,我要去拍片了,不跟你聊了。】

【OKK,我未來的大明星,幹巴爹!】

她一個跳舞的,去哪變成大明星啊。

桑檸莞爾笑笑,鎖上手機,放回包包裏,起身走向張菁。

接下來的拍攝內容,她們要跟夢之光的舞者一起,倒也配合得不錯,畢竟對方沒有那位脾氣傲慢的蘇雲姍了。

那個人估計是不想給桑檸當伴舞,因此她退出了拍攝,換了另外一個人頂上。

連軸轉五天拍完,大家或多或少都有些變黑變瘦,畢竟天天頂着大太陽在戶外拍,擦再多的防曬也不頂用。

但結束那天,他們拿到報酬的那一刻,這些辛苦又都轉為喜悅。

這個宣傳片雖然是公益性質的,可因為有贊助商買單,所以她們這些演出人員是有報酬拿的,錢還不少!

有了錢,雲鶴的幾個人自然商量着要聚餐,張菁提議去吃某家很貴的海鮮自助餐,她以前舍不得吃,不過現在進賬一筆豐厚的票子,她決定好好的犒勞一番自己。

其餘人都沒意見,大家歡歡喜喜的開車過去。

到了目的地,桑檸給靳修臣彙報今晚的行程,靳修臣過了幾分鐘才回她:【在哪吃?】

桑檸分享地址。

不一會兒,男人也分享了一個地址給她,桑檸不解的點開,結果發現兩人之間竟然只隔了一公裏多。

桑檸驚喜:【靳小叔,你也在附近吃飯嗎?】

【嗯,有個應酬,你吃完,我過來接你。】

【啊?不用了吧,太麻煩你了,我可以自己回去的。】

【接你怎麽會是麻煩。】

桑檸心跳猛地漏了一拍,眼看平靜的心湖又要掀起風浪,側位的周挺出聲打斷她的情緒:“我弄了一盤蟹肉出來,你們幾位美女要吃嗎?”

張菁陳佳夢鄒婷激動的伸筷子,桑檸由于在玩手機,慢了一拍,周挺親自把盤子遞到她面前:“桑檸,你也夾一點吧。”

桑檸沒有拒絕,笑眯眯的夾了一筷子,“周哥還挺紳士的。”

周挺面皮漲紅,不動聲色的多看她一眼,“畢竟我是唯一一個男生,應該的。”

“是嗎?那以前我們來吃海鮮自助的時候,你怎麽沒給我們剝點蟹肉啊?”張菁來回看看他和桑檸,意有所指的打趣。

對面的陳佳夢也早看出來團裏的周挺對桑檸不一般,跟着起哄道:“就是嘛,不會是因為桑檸這位新人來了,你故意要表現好點吧?”

鄒婷壓根不知道同事們在打趣什麽,但這不妨礙她當氣氛組,她嘴裏包着東西,含含糊糊道:“對耶,周挺你以前沒這麽紳士啊?老實交代,是不是看在檸檸的面子上呢?”

桑檸沒料到同事們會突然打趣她和周挺,雖說這種事情在職場上很常見,但自個親身經歷,還是好尴尬哦,她趕緊以開玩笑的方式化解:“你們別這樣說,人家周哥也是要進步的啊,說不定這是在拿我們練習呢,以後就可以給他女朋友剝了。”

“哈哈哈,這個也很有可能。”鄒婷毫無眼力見的順着桑檸的話接下去,“周挺,你快說說,你是不是有喜歡的人了?”

周挺看出桑檸很排斥同事打趣他們兩個,他斂了斂眸,掩住失落,“沒有的事,我就是今天掙了錢高興,給你們剝一點,怎麽?你們還不滿意?那我不剝了。”

他故作生氣。

大家見狀,立馬吹他彩虹屁,誇他剝的蟹肉味道格外的與衆不同。

這樣一來二去,剛才的尴尬氛圍也就沒了,張菁和陳佳夢亦不敢再亂打趣,她們都看出來桑檸似乎對周挺沒那個意思,甚至她壓根沒發現周挺喜歡她。

啧,真是遲鈍!

晚餐結束,五人撐得不行,便繞着商場一層一層的逛下去,權當散步消食。

一路逛到地下停車場,大家道別回家。

他們五個人總共開了三輛車,陳佳夢跟張菁鄒婷順路,她送她們,桑檸和周挺各自有車,就自己開回去。

兩人的車停在一處,他們并肩走過去。

桑檸不确定靳修臣過來沒有,兩人只半小時前聊過一次,男人問她吃完沒有,她回了個還有一會兒,之後他沒再回複。

所以她這會兒摸出手機給他發微信:【靳小叔,我這邊吃完,下來停車場了,你那邊結束了嗎?要是沒結束,我開過來等你?】

打字打得太專注,桑檸沒注意前方駛來一輛車,周挺只好拉她一把:“桑檸,小心點,車來了。”

結果他這一拉,讓沒有準備的桑檸扭了下腳,她身體不受控制地往一邊倒。

周挺手忙腳亂的抱住她,“抱歉抱歉,不好意思啊桑檸,我勁兒用大了。”

桑檸腳踝被扭得有些疼,但為了不讓周挺更自責,她強咬牙忍了下去,卻又因為疼痛,她一時間沒能立即從周挺的懷裏離開。

偏偏就在這時,身後傳來一道低沉冷肅的音:“又又,你這是在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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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韓娛之影帝

韓娛之影帝

一個宅男重生了,抑或是穿越了,在這個讓他迷茫的世界裏,剛剛一歲多的他就遇到了西卡,六歲就遇到了水晶小公主。
從《愛回家》這部文藝片開始,金鐘銘在韓國娛樂圈中慢慢成長,最終成為了韓國娛樂圈中獨一無二的影帝。而在這個過程中,這個迷茫的男人不僅實現了自己的價值與理想,還認清了自己的內心,與那個注定的人走在了一起。
韓娛文,單女主,女主無誤了。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