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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重生回來,謝韞的心态真的變了。
想想以前,沒有直面安曉菲,她就已經吃醋到不行。
現在,見着了,感嘆人家長得确實好看,也不怪裴殊拿她當白月光。
就連謝韞自己也看的賞心悅目。
可,那又怎樣?
安曉菲的茶都快突破天際了,她即便喜歡看美女,但也不會慣着這位如此正大光明偷竊她的人。
沒錯,裴殊不愛她,但,裴殊是她法律上的愛人啊。
于是,謝韞笑眯眯地,“不可以。”
這個回答,很幹脆,沒有一絲猶豫,甚至有點不顧人難堪的沒禮貌,顯然讓安曉菲沒料到,就好像被人狠狠甩了一巴掌,臉上的笑容僵住,同時帶了一絲尴尬。
謝韞又說:“抱歉,我說話就是這麽直接。”說着歪歪腦袋,“小朋友是有什麽重要的事必須單獨跟我們家裴殊說嗎?”
安曉菲從被拒絕的震驚中回神,“哦,那個,”她擡眸去看裴殊,小鹿斑比似的眼睛此刻濕漉漉的,見裴殊并沒有幫助她的意思,強自笑笑,“哦,我只是,因為專業跟殊殊姐讀的一樣,想咨詢點專業上的知識。”她說這話的時候,視線一直停在裴殊身上。
“哦,這樣啊,”謝韞說着眼神在裴殊和安曉菲身上來回飄,最後也停在裴殊身上,笑眯眯道,“既然是學業的事那得借,我也一起聽聽吧,漲漲知識,”說着拉上裴瑤,“瑤瑤你也一塊聽聽吧,可以學新知識,多好的機會啊。”
“啊?”裴瑤呆掉,接着拒絕,“不要,我讨厭學習。”随即看向安曉菲,“不是吧,大過年的你來我們家找我姐是為了學習?”
安曉菲給問的語塞,再看裴殊依然沒有幫她解圍的意思,只好露出點笑的模樣,“那,下次吧。”說完轉身快步走開了。
“欸,曉菲,等等我。”裴瑤跟了過去。
目送安曉菲走遠,謝韞忍不住感嘆,“真的是美女啊,連背影都這麽好看。”
裴殊終于有了點反應,“找位置坐吧。”
謝韞抱起膀臂,要笑不笑的,“幹嘛不直面我對小朋友的評價?”然後一拍手,恍然地樣子,“我知道了,你生氣了?”
裴殊偏頭看她,不答反問,“生氣?為什麽?”
謝韞直視她,“因為我拒絕了她。”
裴殊無奈,抿抿唇,正要開口說點什麽,就聽謝韞說:“我發現了一件有趣的事,想知道嗎?”不等裴殊接話,她繼續道,“你整天臭着一張臉還安靜的像啞巴,但卻很受歡迎,每次出門都會引起路上的美女們多看你幾眼,甚至要聯系方式,現在這位安美女明顯對你很感興趣,這是為什麽呢?”
裴殊又無奈了,“這個……”
“當然是因為你長得好看了,我知道,”謝韞笑着,有點自話自說的意思,,“哎喲,大家跟我一樣,都是膚淺的人啊。”
裴殊先是沉默,随後嘆息一聲,“我對其他人沒興趣……”
“嗯,我知道,你只對安美女感興趣。”謝韞點頭道。
聞言,裴殊眉頭一皺,“這裏面好像有誤會。”
謝韞似笑非笑看着她,“我冤枉你了?”她哼了哼,“覺得冤枉的話現在開始就改正吧,不管怎樣,就像你說的,我們倆,”她說着揚了揚左手上的婚戒,“有法律契約在的,在沒有離婚前,要遵守。”
裴殊的表情倏地一下子變得很嚴肅,“我一直在遵守。”
謝韞眯起眼睛,狐疑,“是嗎?”
反正,現在,她是一點都不信了。
謝韞可是沒忘,上一世,就是小年夜這天,裴殊和安曉菲在酒店共度良宵啊。
那時候愚蠢是她,居然給兩人制造機會。
現在,謝韞想,休想在本姐姐眼皮子底下搞什麽小動作。
自己不好過,讓她不好過的人也不能好過啊,所以沒離婚前,她是決不允許沙子進了她的眼睛。
“是。”裴殊加重了語氣,臉上的表情真摯又嚴肅,甚至有點被冤枉而倍感委屈的意思。
謝韞不在意地笑笑,移開視線,掃視着周圍,“哪裏有位置啊,你這個裴家人,能給我安排個地方坐坐嗎?”
偌大的客廳裏已經坐滿了裴家的老老少少們,老一輩們在正廳坐着喝茶聊天,年輕人們分兩批,男士們在偏廳,女士們則在二樓,還有忙裏忙外準備晚餐的家務員們。
以前,謝韞為了裴殊,努力的想要融入進去,樓上樓下老輩同輩中來回刷好感,如今回想,還真像一只上串下跳的猴。
真的好嫌棄自己啊,謝韞想,如果能回到那個時候,她一定扇自己兩巴掌。
裴殊繃着臉沒出聲,然後搬來了一張椅子放在了謝韞屁股後面。
謝韞:“?”
謝韞整一個大無語,明明是有名院校出來的高材生,怎麽就做出這麽沒水準的事。
“你讓我坐在這?”她不敢置信地問。
裴殊不說話,接着賭氣似的拿走了椅子。
謝韞:“……”
莫名奇妙發哪門子脾氣?
哦哦,因為我拒絕了你家白月光就用這種來報複我?
謝韞不爽地心想,裴殊你怎麽有臉?該生氣的應該是我吧。
帶着一肚子埋怨,随便找了個角落坐下,謝韞已經不打算為了裴殊在這樣的場合迎合任何人了,當然,有人主動搭腔,她還是會禮貌回應,寒暄兩句,這跟裴殊無關,而是她的素質。
謝韞發現,她不再刻意讨好求關注刷好感,整個人輕松很多。
回想過去,她要表現的乖巧懂事嘴甜,還要表現的跟謝韞感情不錯,更要時刻注意謝家千金的形象,真是辛苦她了。
快要吃飯,超大的圓形飯桌已經開始陸陸續續坐人。
長輩們坐正座,依次排,按照裴殊在這個家的受寵程度,她和裴殊坐的位置很靠角落。
謝韞毫不在意,瞄一眼坐旁邊的裴殊,好家夥,拉着一張臉,找長輩們嫌呢。
“還生氣呢?”謝韞拿胳膊肘碰了下裴殊。
令謝韞沒想到的是,裴殊理都沒理,全程這頓飯冷着氣場,不發一言,仿佛在場的每個人都欠了她巨款似的。
她這樣,謝韞都有點擔心了,同時意識到,這貨是真的很喜歡白月光啊。
吃完飯,圍坐在一起喝茶聊天,謝韞喝了一肚子的湯水,看了眼時間,她起身去了洗手間。
也就約莫一分鐘左右,安曉菲就坐了過去,臉蛋微微泛紅,有種情窦初開的少女情緒,“殊殊姐,”她聲音甜美,很像一只純良無害的小鹿,只是看裴殊的眼神卻帶着藏不住的暧昧,“我都回來好幾天了,這才見到你,你……過得好嗎?”
裴殊心不在焉的,她擔心起謝韞來,是不是又去洗手間幹嘔,腦子裏胡思亂想,勉強保持平靜,“很好,謝謝。”
“那就好,”安曉菲說着嘆息,“聽說你跟謝小姐是聯姻,沒有感情基礎,我就有點擔心……”
“不好意思曉菲,我去趟洗手間。”裴殊出聲打斷,說這話的時候已經站起身來朝謝韞離開的方向走去。
謝韞已經從洗手間出來了,并沒有回客廳,而且朝窗戶的方向走去。
裴殊看到了她,便快步追了上去。
“去哪?”她叫住謝韞。
謝韞停下腳步,轉頭,納悶,“怎麽不跟安美女聊天了?”說着一笑,“別說我沒給你們機會,是你自己不抓住機會,這可不怪我。”
裴殊眸色一沉,說不上是生氣還是其他,站在那兒一張臉緊繃着,抿着嘴唇一動不動。
謝韞為什麽總把她跟安曉菲扯到一塊?
明明,明明她喜歡的人不是安曉菲。
看她表情不大好,也不說話,謝韞也知見好就收,輕咳一聲,“開個玩笑,用不着生氣吧。”
“不要開這種玩笑,我不喜歡。”裴殊說完,轉身,頭也不回的走了。
謝韞呆在原地。
一副受傷的表情幾個意思?
一直到離開裴家別墅,甚至開車回去的路上,裴殊都不理謝韞。
謝韞坐在後車座,抱着雙臂盯了裴殊一路,在下車的時候她投降認輸,“好吧好吧,我錯了,行了吧。”
裴殊在前面走着,依然不回話。
謝韞深呼吸,她年紀小,得讓着她,這麽想着就故意咳嗽一聲,放大了些聲音,“我說,我錯了。”
裴殊還是不發一言,徑直朝車庫的電梯口走去。
謝韞無奈了,停下腳步,“喂,裴殊。”
裴殊不理,但停下了腳步,卻沒回頭。
謝韞皺眉,嘆氣,她追上她的腳步,站定,“我沒想到你這麽記仇。”
“是的,我記仇。”裴殊終于開口,臭着一張臉。
謝韞切一聲,“真是巧了,我也是愛記仇的人。”
“是嗎?”裴殊依然一張臭臉,只是這回終于看謝韞,“不要再開那種玩笑……”
“知道了知道了,”謝韞略帶不耐煩地打斷,“明明就是……”她欲言又止,算了,說了也沒什麽意義。
她重來一次可不是再次為了捂熱裴殊這個冰塊。
裴殊等着她後面的話,看她沒有繼續說的意思,便問,“明明就是什麽?”
謝韞聳肩,敷衍,“忘了。”說完她加快腳步朝停車場外走去。
她沒有去電梯口,突然想去外面看看夜空。
走出幽暗的地下車庫,頭頂頓時變得廣闊,有風吹來,謝韞擡頭望天,呼吸新鮮空氣,然後感嘆,“真他爹的冷。”
身後的裴殊無聲看着她,随後脫下了外套披在了謝韞身上。
謝韞回頭看她,吸了吸鼻子,“謝謝。”
裴殊說:“冷的話,回家吧。”
謝韞緊了緊外套,搖頭,繼續朝前走,一直走到小區廣場上,冷風吹的她的臉發麻,嘴唇都木木涼涼的,吸了吸鼻子,她坐在石凳上看着不遠處發呆。
裴殊安靜陪着,不遠處的路燈吝啬的投過來點光,她看見了謝韞凍的紅彤彤的鼻尖。
“冷的話……”
“裴殊,”謝韞沒讓她把話說完,“給我買煙花吧,還有,蛋糕。”
對謝韞突然提出的要求,裴殊沒有猶豫,她說:“好。”
謝韞笑,“裴殊小妹妹真乖啊。”
裴殊臉上一熱,她慶幸自己站在了暗影裏。
煙花、蛋糕,彩色的漂亮的蠟燭,打火機,謝韞心滿意足,毫不吝啬地誇獎,然後點燃了一朵煙花。
随着“咻”的一聲響,焰火綻開了絢麗的花,漆黑的夜空瞬間被點亮。
謝韞擡頭望着上空。
而裴殊在看她。
煙火映出謝韞的臉,她好像在哭。
“謝韞。”裴殊大步上前。
“嗯?”謝韞看她,吸了吸鼻子。
“你哭了?”裴殊問,她看清了,謝韞眼裏确實有淚。
“哦,你說這個,”謝韞擡手擦掉所謂的眼淚,“風流眼,一吹風就容易流眼淚。”說完笑。
裴殊:“……”
好吧,沒哭就好。
“你不放煙花嗎?”謝韞問着又點燃了一根,也點燃了蛋糕上的蠟燭,喃喃道,“裴殊,你真的很奇怪,你都不好奇我為什麽要讓你買這些嗎?”
裴殊說:“你一定有你的理由。”
謝韞給這個回答弄得,怎麽說呢,嗯,标準答案。
不過,她想,最大的原因是因為裴殊對她不感興趣吧,所以她做什麽都不會好奇。
裴殊點燃了一朵煙花,然後看向蹲在地上對着蛋糕許願的謝韞。
她怎麽會不好奇?
快要好奇的瘋掉了。
可就是不好意思說出口,不敢纏着謝韞問個不停。
風吹動燭火,似乎有要被吹滅的跡象。
裴殊快步站在了風吹來的方向。
燭火靜了。
燭光映出謝韞整張臉,這回裴殊看的一清二楚,長長的睫毛,風吹動的發絲,紅彤彤的鼻尖,就連鼻尖呼出的熱氣都看得到,還有微微輕抿的雙唇。
裴殊看得心猿意馬,心中炙熱。
謝韞睜開眼,看到了站在正前方的裴殊,她恍然,是在擋着風啊。
“這麽懂事?”她不免笑,“謝謝。”
裴殊說:“你我之前不需要這麽客氣。”
謝韞沒接這話,視線看向蛋糕上的彩色蠟燭,心中說道:“謝韞,恭喜你重生。”
接着,吹滅了蠟燭。
周圍暗了。
又只剩路燈那點微亮的光。
謝韞準備起身的時候,身上披着的外套差一點滑落,被裴殊一個眼疾手快扶住了,并體貼的給她披好。
“這是你的外套。”謝韞說着要拽下來還給她。
手卻被裴殊摁住了。
“?”謝韞擡眸,疑惑看她。
裴殊頓了頓,手慢慢移開,揪住外套,片刻,像是鼓足了很大勇氣,她用外套蓋住了謝韞的頭。
謝韞不悅地皺了眉,要發火,就見裴殊傾身下來,在她困惑間雙唇被吻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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