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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別人不知道怎麽想的,但謝韞在酒會上如此莫名其妙的行為,讓身為當事人的安曉菲腦子都幹cpu了。
同作為當事人的謝韞很直爽地表示,她真的就只是想抱抱,沒別的意思。
而作為謝韞愛人的裴殊,兼僞當事人的雙重身份,她疑惑的眼神慢慢轉換成了淺淺笑意。
像謝韞能幹出來的事。裴殊眼神裏不由帶了點看戲的意思。同時又情不自禁地想,真的好可愛。
謝韞在周圍人齊刷刷的目光下松開了安曉菲,也沒好意思說什麽,轉身故作潇灑地離開。
再次留下安曉菲呆在原地。
謝韞知道自己有些沖動了,做了在其他人看來莫名奇妙的事,搞不好還會被認為失态。
她徑直朝休息室走去,一臉鎮定自若,實則已經開始覺得有些丢臉了。
裴殊看着謝韞朝她這邊走來,斂了斂笑意,迎了上去。
謝韞看見了裴殊,在兩人交彙那一剎那,她狠狠踩了裴殊一腳。
裴殊:“……”
一直到酒會結束,謝韞都沒從休息室出來。
這期間,康美琴女士在休息室盯着自家女兒看了半天,眼神活脫脫像在看一個神經病。
謝韞則一臉無辜地對親媽表示,她在酒會抱個美女怎麽了,有什麽可驚訝的。
康美琴倒吸一口氣,怒吼,“人家美女正在講臺上發表講話,你跑臺上抱人家幹嘛!”
謝韞“哦”了聲,就沒有下文了。
因她确實沒有注意到,這導致她在衆目睽睽下抱住了安曉菲,感受到了來自酒會四面八方的詫異、懵逼、不解等等各色各樣的表情。
謝韞現在只要稍微想想,就尴尬地手腳蜷縮,何止摳出三室一廳,連一棟別墅都摳出來了。
先不說其他人,就單單安曉菲得覺得她有毛病吧。
謝韞聳了聳肩,心中安慰自己,沒事,不必在意別人的怎麽想,只要自己問心無愧就行。
下一秒又想到了,造成今天這副尴尬局面的是裴殊這家夥。
這麽想着,她瞄一眼坐在旁邊的罪魁禍首,磨了磨後槽牙。
感受到來自謝韞的眼神壓迫,裴殊不明所以地偏頭看過去,關心了句,“怎麽了?”
謝韞壓了壓火氣,“我要先回家換身衣服。”
“現在就是回我們倆的家。”裴殊說。
謝韞收回視線,不再說話了。
她和裴殊是婚前就約定好搬出去住的,在CBD高檔公寓買的三層樓房,是她選的,當作她們倆的小家。
謝韞不太喜歡裴家老宅那個大別墅,長輩們都在,即使滿滿的都是伺候人的,她住在那總覺得不自在。
偶爾,她會想,不知道裴殊的媽媽怎麽在那裏跟公婆以及妯娌住這麽些年的。
反正,她做不到。
其實,在搬出去這件事上,那時候裴殊完全的站在她這邊,毫無條件的支持。
因此在這件事上,謝韞對裴殊還是滿意的。
謝韞又瞥了眼裴殊,奇怪自己腦子幹嘛想這件事。
搬出來住,裴殊同意才是正常的表現,壓根用不着覺得她有多好。
謝韞靠着車座椅背,輕輕嘆了口氣,好吧,她不得不承認,在被告知安曉菲不是白月光後,她有些心神不定。
只是想找點亂七八糟無關緊要的事讓自己不要心情這麽複雜。
不過話說回來,裴殊告訴她這句話的真假成分有多少呢?
也許說不定是騙她的呢?
謝韞腦內一陣各種猜測,片刻,她稍稍穩了穩心神,偏頭看向裴殊,“你……”她欲言又止。
“嗯?”裴殊看她,“什麽?”
謝韞沉默了幾秒,才說:“沒什麽,我突然想喝娃哈哈。”
“欸?”裴殊頓了頓,随即讓司機找地方停車去買娃哈哈。
大約五六分鐘後,謝韞肩上披着一件羽絨服,整個人懶洋洋靠着車座喝娃哈哈。
旁邊坐着的裴殊覺得好笑,靠着車座椅背,端着手臂興致勃勃地看謝韞。
謝韞喝着娃哈哈瞪了她一眼,轉過頭去看向車窗外。
裴殊眼中含了笑意,也移開了視線看向車窗外。
今天解釋清楚了,謝韞應該能明白了吧。她想。
下了車,一進家門,謝韞脫下長款羽絨服,随手一丢,又脫掉鞋子一扔,接着摘掉價值七位數的手鏈和耳墜以及鑽石項鏈,随手一丢,最後把後背呈現給裴殊,示意她解開禮服後拉鏈。
裴殊溫柔的給她捋了捋頭發,輕輕拉開拉鏈。
謝韞脫掉禮服丢給她,說:“我要去沖個澡卸個妝。”
裴殊目送謝韞走進浴室把門關上,然後她把謝韞亂丢的禮服首飾鞋子一一放好,洗個手,打了個電話,又準備了兩杯白開水。
洗完澡出來,謝韞擦着頭發,看見了茶幾上的甜點,眼前一亮,走過去伸手拿了個泡芙塞嘴裏,笑眯眯地說:“正想吃點甜的呢。”說着問,“樓下店裏的?”
裴殊“嗯”了聲,把手上的杯子遞過去,“喝口水。”
謝韞接過來喝了口,沖裴殊一笑,“謝謝。”說完表情呆了下,拍下腦門,“我這素質高的有點過分了,又跟你說謝謝,看來得貼個便利貼放在這兒,”她指了下距離比較近的那塊牆壁,“時刻提醒,畢竟我們約定好了,你照顧我是應該的。”
裴殊微微挑下眉,看了眼那個牆壁,“好,貼個。”
謝韞又吃了個泡芙,“還要貼個合同。”
“合同?”裴殊似乎沒太懂。
“是啊,你照顧我的合同,要方方面面都列出來,事無巨細。”謝韞說着喝了口水,坐在了沙發上,“省得到時候我使喚你幹點什麽,你虧得慌,不願意做。”
裴殊明白地“哦”了聲,問,“你想什麽樣的呢?”她去拿了吹風機來,站到謝韞跟前,“吹頭發應該有這一項吧?”她說着手已經輕柔地撫向謝韞柔軟濕漉地發梢。
謝韞笑着“呵”一聲,“那是當然。”她說着把腦袋放心交給裴殊,還不忘“警告”,“吹不好,我會生氣的。”
裴殊無聲笑了下,說:“好,我會努力讓你滿意。”
這話讓謝韞笑了聲,“我怎麽有種我是客人你是理發店店員的錯覺?”
“是嗎?”裴殊說着打開了吹風機,手法溫柔的吹着謝韞的頭發,洗發水的香味因吹出的熱風撲散開來,非常好聞,加上輕撫謝韞發梢不經意觸碰到她,惹的人心曠神怡。
好一會兒,裴殊關掉吹風機,謝韞清亮的眼眸看她,說:“我想再來個打分規則,你覺得怎麽樣?”不等裴殊回答,她便自問自答起來,“就這麽決定了,今天這個吹頭發給你打七分,再接再厲,省得你驕傲。”
裴殊忍俊不禁,做沉思狀,然後問,“滿分多少?”
謝韞不假思索,“一百。”
裴殊:“……”
謝韞說完笑得花枝招展,活脫脫全是故意的成分。
說歸說,鬧歸鬧,正事不能忘了。
今天除夕夜,謝韞考慮今天酒會出了洋相,晚上家庭聚餐不能再遲到。
即使心中有很多個不情願,但也得用她媽叮囑她的“顧全大局”、“別跟錢過不去”。
可謝韞就是不想去,從今天開始,到大年初一,再到大年初二,甚至到大年初五都要面對裴家所有親戚長輩。
從爺爺奶奶到本家本族叔嬸再到姑姑姑父,謝韞光想想就皺眉頭。
裴殊看出她心神不寧,于是關心詢問,“是不是累了?”
謝韞“嗯”了聲,她靠向沙發,“想喝咖啡,但知道不可以。”
裴殊眼含歉意,心疼地說:“累了就在家休息,爺爺奶奶還有爸媽那邊我來說。”
謝韞斜睨她一眼,“你是他們親生的,我不是。”
裴殊無言以對。
謝韞起身去衣帽間換了身衣服,她不打算化妝了,家人嘛,怎麽舒服怎麽來。
雖說,裴家沒幾個人拿她當真正的家人。
但她現在已經無所謂了,重生回來,還指望他們怎樣待她嗎?
當然不了,她自己開心自在最重要。
“走吧,去賺壓歲錢。”謝韞笑的自己都覺得自己財迷。
裴殊看了眼時間,下午四點半,她說:“還早,不急。”
聽她這麽一說,謝韞就又坐回了沙發上,随即拿出手機,“來來來,你把剛剛說得話再說一遍我錄上當個證據。”
“……”裴殊再次被謝韞這種天馬行空的話語和操作弄得不知道該說什麽好,只得無奈地笑了下,說,“好。”
于是她重複一下剛才的話。
謝韞呆了呆,沒想到裴殊會這麽認真的配合她,一時間不知道怎麽該往下接了,其實她壓根沒打開手機,抿了抿唇,一笑,沒說什麽,只沉默着把手機收起來。
裴殊也沒再多說什麽,她轉身離開去了書房,不一會兒從書房出來,手上有個大大的禮物袋,她走到謝韞身邊停下,把禮物袋遞過去,“送給你的新年禮物。”
謝韞再次呆了下,擡起眼皮看了裴殊一眼,接過禮物袋,說:“送的禮物我不滿意的話,也會扣分的。”
是一套攝影設備。
謝韞拿起相機看了看,還真就送到她心坎裏了,她毫不掩飾,咧嘴笑起來,是真的很開心,擡起頭看向裴殊,“一百分。”
裴殊低頭看着她,眼裏是溫柔地光,“……那我真是受寵若驚,我會繼續保持的。”
“滿分一萬分。”謝韞笑着接話。
裴殊:“……”
無語少頃,裴殊跟着笑笑。
謝韞不免點評,“你今天笑的有點多,都不像你了。”
裴殊笑容滞了滞,她也知道自己今天有點反常,可是這樣能跟謝韞如此輕松的氛圍是上輩子想都不敢想,她舍不得将這樣的氛圍破壞掉,即便她變得不像自己,那也是心甘情願改變。
而且,她解釋了被謝韞誤會的事,既然如今誤會已經解開,那麽她和謝韞之間剩下的就是好好相處,她要努力讓自己在謝韞眼裏是個合格的愛人。
見她不搭腔,謝韞歪歪腦袋看着她,“怎麽?說你一句就生氣了?”說着一笑,提醒,“鬧脾氣的話也要扣分的。”
裴殊坦然回視,心想,她哪裏有這麽小氣,又想,巴不得你看出我不一樣了,看出我在改變,在努力迎合,要彌補上輩子對你的虧欠。
可這些話她沒辦法說出口,只能說:“我在你心裏就這麽容易生氣啊。”這話說得挺無奈的。
“你這人就是挺愛生氣的。”謝韞想都沒想就說道。
裴殊這才意識到,謝韞似乎一點兒都不了解她。
想想也是,如果真的了解的話,也不會誤信了安曉菲是她白月光這件過于離譜的事。
此時此刻,裴殊覺得有必要把安曉菲這件事完完整整的跟謝韞解釋清楚,不然,再出點什麽誤會,那可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裴殊定了定心神,看着還在看禮物的謝韞,她慢慢坐在了她旁邊,開門見山,“我們聊聊我跟安曉菲那點誤會吧?”
謝韞擺弄相機的手停了停,然後點下頭,答得爽快,“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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