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第38章

“有些事我想我們需要當面聊一聊。”裴殊帶着請求,“可以嗎?”

謝韞扭頭看她,嘴唇動了動,“我累了。”是真的累了,再者看寶寶的心迫切,“下次吧。”

“下次是什麽時候?”裴殊非要較真,“你說個時間。”

謝韞皺眉看她,“下次不累的時候。”

“所以是什麽時候?明天?後天?還是大後天?或者說你現在休息一下,過一會就可以?再者以後的某天?”裴殊将較真進行到底,她認為她和謝韞之間有些事得往細了的聊一聊。

一連串的詢問讓謝韞眉頭皺的更深,透了點不耐,敷衍道:“過兩天。”

“複數還是大後天?”裴殊說着又問,“到那天是早上?中午?下午還是晚上?”

謝韞無語看着她,對上裴殊認真的視線,幾秒後,認真地回複,“下個星期四下午吧。”說完立馬警告“別問具體幾點,到時候再說。”

裴殊臉上終于露了點笑意,“好。”

謝韞“嘁”了聲,要甩開她的手進屋,裴殊卻死皮賴臉攥的更緊,并說:“一起走。”

謝韞無奈,碎碎念道:“你怎麽越來越煩人了啊。”

“我哪有煩人。”裴殊不承認,見謝韞嘴上埋怨,卻沒甩開她的手,不由笑的跟朵花似的。

“你就是煩人。”謝韞嘟囔着,“很煩人的那種。”

裴殊笑而不語,更加抓緊了謝韞的手。

現在,面對謝韞,她已經沒有了深深的無力和沮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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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已經在期待那天下午的到來了。

……

康美琴幾天前就搬回家住了,現在張玥女士還在,不過她也打算這兩天就搬回裴家老宅那個超大的園林別墅。

盡管,張玥女士非常的抗拒。

“媽媽你為什麽不搬出去住?”謝韞直截了當地問出來了,“你明明娘家條件不錯,你自己也很厲害,經濟獨立,不靠老公也不靠婆家,為什麽?”

張玥似乎很意外謝韞這樣直接的問她,扭頭看了看她,“你這孩子,有點沒禮貌了。”

謝韞挑了挑眉毛,“可是,除了瑤瑤之外,大概沒人像我這樣跟你無話不談了吧。”

“瑤瑤也不會像你這樣,她那孩子自從大學開始很少跟我說心事了。”張玥說着輕嘆了聲,“我爸媽一點都不疼愛我,我的兄弟姐妹們,除了一個妹妹之外,也都不跟我親近。”

謝韞恍然地“哇”一聲,“跟裴殊的遭遇簡直一模一樣,真不愧是母女。”

張玥臉色一僵,愣愣看着謝韞,嚴重懷疑謝韞陰陽她內涵她。

謝韞真就沒點怕的意思,直爽地跟她對視,可愛一笑,“不是嗎?”

張玥面上尴尬,想發作又不能,清下嗓子,沒出聲。

謝韞長睫毛忽閃幾下,正要說點什麽,就聽張玥說:“我很欣慰你能這麽喜歡小殊。”

“嗯?”謝韞很吃驚她從哪得出這種結論,呆愣愣地,“為什麽這麽說?”

“你每次跟我說話都在向着她袒護她,這還不夠明顯嘛。”張玥露了點笑。

“啊?”謝韞更吃驚了,接着皺眉,連連否決。

張玥笑容放大,“不用害羞。”

謝韞搖頭,“不是你想的那樣。”

張玥挑眉,笑的意味深長。

謝韞頓時有種百口莫辯的無奈感,“真不是你想的那樣。”

“如果不喜歡為什麽結婚?”張玥說,她正是因為當時候裴殊的爸爸才走進這樣的家庭的啊。

謝韞無話可說了。

張玥不在為難她,戴上墨鏡,“小殊還在工作,我就不跟她說了。”然後拿上包準備走人。

“媽,”謝韞叫住她,“你回家的正确方式是爸來接你。”

張玥眸色沉了沉,除了年輕那會吵了架回娘家,裴國強接過她,等上了年紀,兩人只要有争吵,那都是冷戰好些天,多數時候還都是她主動。

“等他接我?”張玥冷笑,“我連想都不敢想。”

“那就不回,”謝韞堅持,“男人是不能慣着的,尤其是我爸那種聽媽媽話的媽寶男,”說着感慨,“你長這麽大的眼,又漂亮又有錢又有能力,到底是怎麽看上那種男人的?我們上次談話,你忘了,你要先愛自己。”

謝韞的沒大沒小讓張玥都不知道該做什麽反應了,但不可否認,聽到有人幫她說公道話,心裏還是很開心的。

猶豫的時候,裴殊走了過來,破天荒地主動搭腔,“韞韞說得對。”

張玥一下子就有了主見,摘下墨鏡,“那我就再住幾天。”說完開開心心的去看寶貝孫女去了。

謝韞又感嘆,“還是你這個女兒的話管用。”

裴殊沒吱聲。

謝韞偏頭看她,轉了話題,“玩完小漂亮了?”

“嗯。”裴殊說,“很乖,沒哭。”

話才落地,謝韞擡腿就是一腳。

裴殊笑,“她很可愛,白嫩嫩軟糯糯的,手感很好。”

“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在說小貓小狗或者湯圓。”謝韞白她一眼。

“連個正經名字都沒有,不就跟小貓小狗一樣?”裴殊插兜,代表女兒表達不滿。

謝韞語塞。

關于孩子的名字,她确實暫時沒決定要選哪一個,兩位媽媽起了那麽多,好聽的是不少,但總覺得差點意思。

“急什麽?上戶口的時候也不晚。”

裴殊無奈,在孩子名字這件事上,謝韞不許她做主,也只能當個聽從者,頓了頓,轉了話題,提到今天下午就是約定的時間了。

“你別忘了就好,”謝韞看她,指了指腦袋,“最好提前在腦子裏想好要跟我說什麽,省得落下了,畢竟是上輩子的事。”

裴殊嘴角噙着笑,目光晶亮地回望着謝韞,“好,”她伸手指了指謝韞的腦袋,“會好好想想的。”

謝韞癟嘴,摸下被裴殊碰到的地方,嘟囔,“指我腦袋幹什麽。”

裴殊說:“因為想碰你。”

謝韞無語望天,“滾啊。”

裴殊笑着,大着膽子攬住她肩膀。

吃過午飯,喂飽小包子,謝韞換了身衣服。

裴殊納悶,“去哪?”

“出去。”謝韞選了個紅色山茶花鑽石耳釘,遞給裴殊,“給我戴。”

裴殊接過給她溫柔的戴上,然後手指從謝韞耳垂處慢慢移到脖子上,又問,“去哪?我送你。”

“不用。”謝韞選了個跟耳釘顏色搭配的口紅塗抹。

裴殊手慢慢抽回,站在旁邊,沉默看着。

謝韞挑了個卷發棒,遞過去,“今天卷個港風卷。”

裴殊依言照做,認真的給謝韞卷頭發。

頭上的妝容搞好,謝韞去衣帽間挑衣服,最後選中了一套複古長袖連衣裙。

等換好衣服出來,路過的張玥忍不住驚喜地問,“韞韞打扮這麽漂亮要去哪?”

“約會。”謝韞臭美地轉了個圈圈。

張玥看向裴殊,“玩的開心,不用擔心孩子。”

裴殊的表情不大好,她看向的是謝韞,“跟誰約會?”

謝韞笑,“還能是誰?”她招招手,“過來幫忙選鞋子。”

裴殊表情陰的跟要下雨似的,雙手插着上衣兜,慢吞吞的朝鞋子間走去。

張玥看她穿的如此随意,于是多嘴提了句,“韞韞啊,給小殊選件漂亮衣服。”

謝韞回了個“好。”

走進鞋間,裴殊把不開心寫在臉上,“你是忘了我們的約定了?”

謝韞眼裏含笑,目光閃動地看向她,不答只問,“你覺得穿哪雙鞋子好?”

裴殊情緒顯然低落了,卻沒發作,随意指了雙。

謝韞拿過,“這是運動鞋,跟我這身衣服好像不搭,要被人說的。”

裴殊說:“你穿什麽都好看。”說完又咬字故意加重地強調一句,“跟你約會的那個混蛋如果不懂得欣賞,那我只能說沒眼光。”

聞言,謝韞眉眼挑起來,将笑不笑地看着她,“好,那我就穿你選的這個。”說完坐下,把鞋子遞過去,“給我穿。”

裴殊覺得酸氣直沖天靈蓋,接過,蹲下,穿鞋,全程低氣壓。

謝韞站起身跺了跺腳,走了兩步,扭頭看她,笑着撩撥下頭發,“怎麽樣?”

裴殊臉黑成鍋底,終于忍不了了,沉聲問,“跟誰約會?男的女的?我認識嗎?”

“她呀,”謝韞故作神秘,“女的,你認識,個子高高,身材很好,皮膚很好,長得很漂亮,很有錢……”

“誰?名字?告訴我。”裴殊聽不下去了,有點咬牙切齒的意味。

“裴殊。”謝韞笑着回,“名字叫裴殊。”

裴殊愣住。

謝韞哈哈一笑,“走吧,去約會。”

裴殊都忘了自己該做什麽反應了,愣愣地看着謝韞,愣愣地跟着出了門,直到坐上車才回過神來。

“你開車?”她問坐在駕駛座上的謝韞。

“被你照顧的太好了,都快忘了我也拿到了駕駛證。”謝韞邊說邊啓動車子,“這樣不行的,不能把自己學到的技能忘掉。”還不忘提醒裴殊系上安全帶。

裴殊低頭系安全帶,定了定神,還是不敢置信地問,“你要跟我約會?”

“我可以跟其他人約會嗎?”謝韞反問。

“不可以。”裴殊立馬出聲,表達決心。

謝韞笑笑,轉動方向盤,緩緩開出園林。

坐在副駕駛座的裴殊眼睛始終沒從謝韞身上移開,雖然謝韞主動提出跟她約會,但是不知道為什麽她心底隐隐透着一種不安。

“今天天氣真好啊。”路上謝韞感嘆,“天清氣朗。”話到這兒,她靈光乍現,偏頭問裴殊,“名字叫謝天晴怎麽樣?”

“謝天晴?”裴殊問,“是天晴還是天清?”

“天氣晴朗,天晴。”謝韞看向前方,“她出生那天也是個晴朗的好天氣,今天我們約會天氣也晴朗,就這個名字吧,我覺得還不錯。”

裴殊在心裏念了念這個名字,才說:“我也覺得不錯。”

謝韞為給寶寶起到名字歡呼起來,并說今天高低得喝一杯。

裴殊看着興奮的她,跟着心情好起來,就如同今天晴朗的好天氣。

謝韞一直開着車,沒上高速,只是一直開着,有點漫無目的的意思。

某個時刻,裴殊開口,“去哪約會?”

謝韞反問,“你想去哪?”

“跟你去哪都可以。”裴殊答。

謝韞嫌棄,“你真油膩。”

裴殊笑,“對不起,下次我注意點。”

謝韞說:“這樣開車兜風,我們倆是第一次吧。”

裴殊帶了歉意地回,“嗯,第一次。”

謝韞斜睨她一眼,“結婚第一年,你對我真的很過分。”又說,“即使重生,我依然記憶猶新。”

裴殊更覺抱歉,坐如針氈,張了張嘴,只說出“對不起”三個字。

謝韞呵呵,“你就只會說對不起嗎?”

裴殊本想說“我正在努力做出彌補”這種話,但想了想,如果有些傷害可以用彌補償還的話,那對受到傷害的人來說太不公平了。

面對謝韞的質問,她只能沉默,然後陷入深深的自責。

謝韞不在意她答不答,再又開了一段時間後,她把車子停在了路邊。

“我累了,你來開。”

調換位置,喝口水,車子再次啓動。

謝韞坐在副駕駛座,專心吹着風,享受秋天最後的風景。

“冷不冷?”裴殊擔心她着涼,“把外套穿上。”

“少管我!”謝韞兇巴巴,卻還是穿上了外套。

裴殊笑着看她,評價,“你真可愛。”

謝韞眼睛圓圓的瞪過去,“開着車呢,看前面!”

裴殊視線轉向前方,笑的過分。

不多時,謝韞說想吃點東西,于是她們在一個路邊鄉下小餐館吃了飯,倆菜一湯倆燒餅,付完賬,謝韞說真實惠,還說她完全吃的慣這種小餐館的飯菜,并且覺得味道很好吃。

裴殊聽她碎碎念,聽她跟她說這說那,有種全世界都在她手中的錯覺。

她喜歡這樣,這是她幻想了無數次的場景,和謝韞出來約會,走走停停,品嘗美食,說話聊天,即便什麽都不做什麽都不說,也覺得很好。

而裴殊不知道的是,謝韞很早之前也幻想過無數次了。

但遲遲沒等來,等來的卻是裴殊婚內的冷暴力。

事實上,不止裴殊想聊聊沒重生前那些事,謝韞也有這樣的想法。

所以,她主動提出了出來約會。

“找個地方休息會吧。”再又過了一段時間後,裴殊提議。

看着窗外的夕陽,謝韞思考片刻,說:“我想到一個地方。”

裴殊看她,“哪?”

謝韞一笑,神秘道:“我來開車帶你去。”

再次坐上駕駛座,謝韞握着方向盤不緊不慢朝目的地駛去。

車子轉回了市區,裴殊好奇,“到底是哪?”

謝韞保持神秘,“等到了你就知道了。”

裴殊看向窗外,透過路段,她好像猜出個大概,于是提了那個酒店的名字,并問,“我猜的對嗎?”

謝韞頓了下,笑,“你真的很聰明。”笑容收了收,繼續道,“你說那裏頂樓套房可以看到很漂亮的星空,我突然想去看看。”

“那是本市建的最高的酒店,有價格昂貴的天文望遠鏡,頂樓的玻璃是特制的……”

裴殊緩緩說着,車子也在這時候停下。

一下車,就享受高級VIP的服務,原來謝韞兩天前就定好了頂樓豪華總統套房。

而這一刻,裴殊明白過來,謝韞也有意跟她好好談談。

“雖然你對我長達一年的婚內冷暴力,但每次出去都是你花錢,這次換我。”謝韞站在偌大的落地窗邊,看着城市的夜景打破沉默開口。

裴殊停在她身後,望着她,“對不起。”

謝韞立刻轉頭看她,非常無奈,“你除了說了對不起就不會說別的話了?”

“嗯,除了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說什麽。”裴殊很直率,“我說什麽都像是在為自己找借口,不是嗎?”

謝韞輕輕抿下唇,沒說話。

裴殊走近她,繼續坦率,“上次我約你來酒店,除了看星空,還有個最重要的原因,我想,那個時候,那個新聞,你看到了吧。”

她說的是肯定句。

謝韞皺了眉,沉默看着她,裴殊也在看她,半晌,她說:“所以,那個新聞是假的?”

“半真半假。”裴殊說。

謝韞輕笑,轉回頭繼續看向窗外。

“我的确到了酒店,也的确在這見到了安曉菲,但是,僅僅是聊了兩句好久不見的客套話,是新聞記者亂寫一通。”裴殊說,“壓根沒有什麽共度良宵。”

“照片都曝出來了。”謝韞脫口而出。

裴殊解釋,“我和她是一起進的酒店,理由是我去酒店調查你有沒有入住,而她回國後住在了酒店,在這之前她去家裏拜訪我爺爺奶奶爸媽他們,遇到正好要出門的我,知道我要來這個酒店,就開車一塊到酒店,恰巧被無良記者拍到了,借着你離家出走這件事,就大作文章,胡編亂造。”

一股腦的說完,裴殊看着謝韞,望着她的眼睛,“所以,即使現在沒發生,你還是很在意對不對?”

被說中,謝韞視線有種心虛的閃躲,嘴硬地嗆回去,“現在沒發生,但那時候發生了,我記得,你也記得不是嗎?”說着瞪向她,“我真的很慶幸你我都是重生過來的,即使重生的那個時間并不是我想要的,但是卻可以完整的保存着你那一年是怎麽對我的,這一點,除非你我死了,否則你永遠別想否認。”

裴殊被堵的說不出話來,兩眼暗淡了,那股深深地無力和自責再次找上她。

謝韞忽而笑了,“怎麽?沒話說了?”她轉身正對着裴殊,揭傷疤似的質問,“你解釋完了酒店這件事,剩下的那些呢,那些冷漠、那些無視,你要怎麽解釋?你有你的不得已,你有你的理由,可是我呢?我不無辜嗎?我為什麽非要承受你那些不得已?”

一瞬間,裴殊的心像是被滾燙的鐵烙着,她發不出聲來。

“你不是也曾經這樣質問你的爸媽,你明明也在遭受着跟我一樣無辜的傷害,可你卻又原封不動的加在了我身上,”謝韞帶了哭腔,“裴殊,你真的不愧是裴家的人,你跟他們一樣的可惡,讓人讨厭,只是你意識不到罷了!”

在聽了這話後,裴殊臉色猛地白了,沒點血色的那種,僵硬地怔怔地看着謝韞,似乎有震驚,有傷心,有脆弱,神色轉換間,最後凝成一個死水般的沉靜。

她最讨厭被人說像她爸媽了。

可是,她比誰都清楚,她越讨厭就越像他們。

沉默。

再沉默。

還是沉默。

很漫長的沉默。

許久,究竟是多久,她們倆也不知道。

是裴殊先開的口,動了動發沉的嘴皮,“所以,你……還是要離開?”

謝韞還是沒回答。

這個問題,她有種不想給答複的意思。

裴殊控制不住地濕了眼眶,她受不了謝韞這樣,太讓她不知所措了,失控間,緊緊把謝韞抱在了懷裏,一遍遍說着“別離開我好不好。”

謝韞任由她抱着,木着臉,腦袋一片空白。

剛才的話是不是說重了?

她不該發火的,想着好好的談談,但不知怎地,想起裴殊說喜歡,卻那樣對她,這算哪門子的喜歡。

不過,這樣的說開,這樣的指責,她心裏的确舒暢了。

裴殊說得對,她在意。

不僅在意酒店的緋聞,在意傳聞中的白月光,更在意她喜歡着的裴殊對她那樣的冷漠。

裴殊的心像是被揉的稀巴爛,又疼又酸,除了緊緊地圈住謝韞,她還能做什麽。

她眼淚決堤,又不受控制的往下流,說着重複的話,跟個傻逼似的。

不知又過了多久,裴殊妥協了,“謝韞,”她哽咽着,“你離開的話,答應我好好活着,不要……”

下面的話沒法說出口,只要一想到那時候那個醫院打來的電話,那個消息,她就喘不上來氣。

“離開去哪?”謝韞終于說話了,“我爸媽,還有孩子都在這裏,我能去哪?”說完推開裴殊,看一眼被眼淚沾濕的肩頭,一臉嫌棄,“這個裙子很貴的,我第一次穿。”

謝韞又說:“放心,這輩子,我一定會長命百歲,孩子也一定會長命百歲。”

謝韞還說:“你不知道吧,那時候我離開,肚子裏已經有了寶寶,出了意外沒保護好寶寶,我很愧疚,所以,現在我才決定生下她,如果那時候沒有寶寶的話,我回來第一件事還是要離開,所以,等我出去旅行攝影的時候,你在家好好看寶寶,好好疼愛她。”

謝韞最後說:“到時候不許跟着我。”這話帶着嚴重的警告。

裴殊仿佛又經歷了死後重生一般,有種劫後餘生後的心有餘悸,以至于從酒店回到家,她還是惴惴不安的。

猶豫再三,小心翼翼問謝韞是不是不走的意思。

謝韞給問煩了,正要發火,但看到裴殊不安的眼神,只說了句,“我還沒使喚夠你呢。”

張言結束了這次的旅行攝影,跑來見謝韞和孩子,談話間又聊起下一個旅行計劃。

謝韞聽得羨慕又憧憬,等張言走後,更加堅定她要旅行攝影的計劃了。

張玥對旅行攝影起了好奇心,感慨同樣姓張,同樣是女人,張言活的精彩自由。

謝韞說你也可以,重點在願不願意改變。

張玥同意,轉而說謝韞年紀不大挺愛說教。

謝韞笑說她活了兩輩子,難免自負。

張玥給她逗笑,謝韞也笑。

裴國強一到就聽到開朗的笑聲,當看到謝韞和張玥坐一起說笑,不由一愣,随後就是不敢相信。

出于禮貌,謝韞站起身來喊了聲爸。

張玥笑容停住,轉頭看去,随後臉一拉,起身要走。

裴國強叫住她,開門見山讓她回家。

張玥拒絕。

裴國強還要說點什麽,裴殊開了口,“要争吵出去,別打擾到孩子。”

兩人因她的話,臉色都變得不大好看。

謝韞見狀,發愁地看向裴殊,又看看如此緊張的氣氛,想了下,提議,“要不,你們坐下來一起聊聊?”

裴殊第一個不樂意了,擰眉看她。

謝韞歪頭一笑,快步閃人了。

裴殊:“……”

作者有話說:

裴殊其實很需要得到爸媽的認可,謝韞制造點機會,成不成功不強求,謝謝富婆寶貝們,一起發財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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