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滿載

第21章 滿載

池雲素看着這幾張卡, 感覺還挺有意思的。

星艦用的卡因為要适配太空的環境，所以和在星球內部用卡還是有差異的, 池雲素從這裏面挑出來一張回路最為完好的藍色卡牌後，十分理所當然的擡頭對着餘殷說道：“這些回路我沒看懂，你教我一下呗。”

薅羊毛的事情，當然是要使勁薅。

餘殷無語了陣，不過他也發現自己完全說不過池雲素這件事，也不想和池雲素一直糾纏，于是在噎住後沒多久, 還是很認命地開始給池雲素解說卡牌起來。

不過他和巡檢不一樣。

巡檢當初教池雲素那是真的是在教，目的是讓池雲素聽懂，而餘殷只是在執行教這一件事, 池雲素懂不懂這件事與他無關。

但這對于池雲素來說也夠了。

有先前巡檢的教導, 池雲素對于學院派這些人教學話語的意思還是能聽得懂的。

餘殷只是解說一下回路，很快就說完了, 完事後還嘲諷了池雲素一下：“如果你還是覺得不會, 也可以告訴我你有什麽會的, 我房間裏還有一些沒什麽用的卡牌，各類型都有, 你和我說，我給你拿。”

這是在堵池雲素的後路。

池雲素才不在意一個馬上要被自己打臉家夥的叫喚, 她拿出自己的筆後轉頭向餘殷要了墨水，堅決堅持不用自己一針一線。

餘殷嘴角抽了下, 但目光落在池雲素桌子上擺着看起來還混着沉澱物的半瓶墨水, 沒說什麽, 很幹脆地掏出一瓶墨水出來。

有筆有墨水，對于池雲素來說已經可以開工了。

已經接近報廢的卡, 修理起來其實是要比重新做更累的，但藍卡修複工作池雲素在清潔公司裏做過不少，池雲素做起來還算輕車熟路。

淡棕色的墨水一點一點覆蓋掉發灰的回路，和餘殷在視頻裏看到的景象一樣，光暈随着池雲素的筆一點點浮起。

這是制卡師制卡的時候都會出現的效果。

餘殷眼中泛起了茫然。

其實從池雲素勾勒出來第一條回路後，他的目光就是這樣了。

因為他的精神力清晰地感應出來，池雲素手裏的那張卡确實就是自己給出的那張，池雲素畫上去的回路，也确實是一條條地正在起效。

這完全超出了餘殷一直以來的認知。

那張卡裏剩餘的精神力在池雲素勾勒回路的時候和他意料之中一樣湧了起來，然而卻完全超乎餘殷常識的沒有攪亂池雲素的繪制，而是很和諧地糅合在了一起。

這怎麽可能？

在餘殷震撼之中，池雲素一筆一筆完成了全部修卡事宜。

準确說，池雲素這次做的不僅僅是修卡這麽簡單，在描繪過半的時候，她突然有了點其他想法，想嘗試一下。

正好這張卡很多回路其實都已經報廢了，重不重繪都無所謂，不會對整體回路造成影響，那為什麽不按照自己的想法來呢？

池雲素還記得剛才自己給梁來喜繪制卡牌的時候，那隐約有升級的事情。

她想要驗證一下。

正好這不是免費提供墨水給她嘛，當然是要物盡其用。

池雲素就稍稍深化了億點點。

于是等池雲素繪制完成，整張卡片光華內斂的時候，這張卡在餘殷腦袋空白的情況下多出了十幾條回路出來，這藍色的卡逐漸開始變深，越來越深，等到所有光華都內斂後，那極深到發紫的藍色驟然褪去，只餘下淺淡的紫色浮現在兩人眼前。

這張卡真的升階了。

餘殷完全沉默地看着眼前這一切，而池雲素也很體貼地沒有出聲，只是将手裏這張淡紫色的卡牌向着對方遞了遞。

餘殷沒有接過，他深吸了一口氣，眼神認真地看向池雲素，對着她陳述了一件事：“你的精神力有問題。”

池雲素噗嗤笑出聲來：“你不接受現實，也不要說出這樣話來。”

“正常制卡師的精神力，是不可能修理卡牌的。”餘殷說道。

池雲素覺得餘殷的腦子固執得有些可笑，表情也冷淡了下來：“只要你願意嘗試修卡幾萬次，你也可以。”

餘殷看向池雲素：“你以為只有你會吃苦嗎？以前很多三星甚至四星的制卡師，也研究過這個。”

“幾萬次？幾十萬次？誰知道呢。當初為了做這個研究，因為精神力持續性損失，瘋掉了很多制卡師。”一個體系直接被全職業認定為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期間發生的犧牲和事故，不可能只是一件兩件這麽簡單。

那是一代，甚至是幾代人的血淚。

池雲素愣了下，過來好一陣子後才十分意味不明地輕笑了聲，眼神沉沉：“也許我已經瘋掉了呢。”

餘殷看着池雲素沒有對她這句話再表示什麽，他伸出手從池雲素手裏接過那張淺紫色的卡牌。

“願賭服輸，跟我來吧。”

被餘殷的話語帶入曾經那些不愉快的經歷之中，池雲素聽了這話也只是表情冷淡地站了起來。

當然完全沒有忘了拿上自己那空蕩蕩的背包。

好在不管多麽不愉快的心情，在餘殷打開卡牌維護倉庫門後，面對那擺滿了兩個貨架的墨水和材料，池雲素也很難再維持自己臉上冷淡的表情。

她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地方！

太讓人感動了。

星河科技的星艦當然不可能只做載人的事情，各個星球裏能坐得起星艦的能有多少人啊？他們盈利的大頭當然是物資運輸。

低買高賣才是生意的王道。

這星艦裏諸多倉庫，就是當時活動室裏那工作人員十分自信篤定表示要什麽他們都會有的底氣。

當然，現在池雲素她不用買了。

她随便裝！！

目睹池雲素整個狂歡的其他星艦員工們目瞪口呆，紛紛看向原本去找池雲素麻煩，結果沒過多久就把人帶過來掃貨的餘殷。

“餘大師……這是……？”其他員工有些搞不懂現在餘殷的精神狀态，小心翼翼地對着餘殷詢問道。

餘殷看着池雲素這完全沒見過世面的樣子嘴角抽了抽，但想想一個對制卡界絕對特殊的制卡師，混得連看到這一倉庫的普通制卡貨色都這麽高興，他也說不出什麽話來。

最終，餘殷對着其他員工表情鎮定地說道：“随便她拿，東西都記在我個人賬上，直接扣。”

“……行。”

餘殷對其他員工是說讓池雲素随便拿，不過池雲素還是很有誠信的，之前約定好的數量是多少，她就拿了多少，沒有半點多拿。

“要不要檢查一下。”池雲素對着餘殷高舉着自己死沉的包，臉上都是克制不住的燦爛笑容。

就這一個背包，池雲素就是全都裝滿了，又能多裝多少？成為三星制卡師後餘殷也不差這點錢，冷哼了聲沒有搭理池雲素，繼續帶着池雲素往下一個地方走。

餘殷自己放書的地方，當然不可能是在這兒的倉庫。

餘殷推開自己卡牌維護師的宿舍，裏面很明顯比池雲素那個簡陋的休息室寬敞很多。

畢竟池雲素那十多萬星幣買的也就是個普通艙。

這裏是餘殷生活的地方，也是他辦公的地方，再加上他一個單身男性自己住，整個房間的齊整程度和巡檢的比起來那是一個天一個地。

不過兩者有些方面還是一致的。

比如十分幹淨齊整的工作臺還有書櫃。

池雲素目光立即飛速在那個書櫃上搜索自己想要的書籍。

這個世界重要的知識還是非常珍貴的，即便是巡檢這并不摳門的人，在池雲素表達出來對她書籍渴望的時候，選擇也只是允許池雲素随便看，而不是直接把書送給她。

學習這件事情其實對于一般人來說就是一種奢侈品，池雲素以前世界裏很多人覺得這事情很普通，只是因為生活在一個對的國家裏而已。

實際學習應該是什麽樣的價，從以前那各種補習和家教費用就可以看出來一二。

不過池雲素還沒有選完，餘殷就已經先一步從自己書櫃裏抽出來兩本書，丢到池雲素的手中。在池雲素随便拿制卡材料的時候餘殷表情都沒有變一下，但在給出這兩本書後，表情忍不住黑了下來，一臉肉疼的樣子揮手趕着池雲素：“好了，拿着這兩本書走吧，你有點良心，看在這麽多東西的份上，以後去制卡師協會裏查一下自己精神力是什麽情況。”

池雲素一臉無語。

說好的她自己挑呢？

不過池雲素低頭看了看對方給自己的兩本書名字，赫然都是和修卡關聯性比較大的書籍，比如《精神力與材料學共鳴關系》。

很顯然對方并不是随便拿了兩本書來搪塞自己，既然是這樣池雲素也沒有再說些什麽。

其實也可以看得出來，這位制卡師和巡檢不一樣，他是比較自我的，自己認為是什麽樣就是什麽樣，比如一開始就是死活覺得池雲素騙人，現在覺得池雲素适合這兩本書，也不管她的意思，直接給她選了。

這種人心腸雖然不一定是壞的，但池雲素自己反正是很懶得和他相處的。

帶着自己滿滿的收獲，池雲素腳步輕快地回到了自己房間裏，将桌面上自己配置的墨水收了起來。

池雲素決定盡量少用自己制作的東西了。

想想她從黑港裏出來後陸陸續續知道的那些事情吧！

很多年前池雲素研發出來的卡牌清洗技術，現在已經被制卡界列為禁術。

之前在清潔公司裏讓巡檢幫忙看卡學習，結果發現自帶能量的回路，外頭從來都沒有過。

現在在星艦上更是從餘殷這邊知道，原來整個制卡界都沒有人會修卡這個工作。

感覺到自己這個自己琢磨的野路子好像和外面制卡界完全不一樣，池雲素感覺自己就像是夜晚裏點亮的一千瓦燈泡一般亮眼。

她決定要更加低調一點，能用外面制式的東西就用制式的。

大隐隐于市。

至于已經暴露出去的東西……

池雲素想了想，拿出了巡檢給自己的那封推薦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