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下次說生日快樂
下次說生日快樂
這輪游戲到最後一輪了，說巧不巧就剩我和她了，搶最後一把椅子了。
我想着，就讓給她吧，她不總是第一嗎。
音樂停了，我和她都愣在原地，都沒有坐那把椅子。
最後還是我拉着她袖子把她按下去的。
然後，我就下臺回原位去了。
我的心還是跳的很快，靜靜的看她在臺上挑選着禮物。
她還回頭望了我幾眼。
不知為何，我的眼裏泛起了淚花。
也許是燈光刺眼？可是聽說學校換了護眼柔和的燈光啊。
突然，我的胃裏一陣翻騰。
我有些嘔意，悄悄的從後門離去。
去到洗手間，雙腿發軟倒地，我靠在洗水池旁邊，幹嘔着。
鏡子前的我眼眶紅紅的，□□嘔弄的都掉了幾滴眼淚。
我嘔着嘔着是沒嘔出什麽污穢，可是當我緩過神來，幾道猩紅的紅絲，格外的醒目。
血，是血。
就在此時，我聽見有人在喊我的名字。
我細聽着聲音，是她，是沈聞棠。
我不能讓她看到我這樣。
絕對不能！
我将水龍頭打開快速沖洗掉了血跡，又往自己嘴裏塞了幾口水潤轉而吐掉，又沖洗了一遍洗水池。
腳步聲和她的呼喊聲越來越近。
鏡子裏的，我的模樣，很狼狽。
我又再次打開水龍頭，往自己臉上澆水。
12月的東籬還是很冷的，我沖了把臉，冰冷的水将我的意識撥回極端的清醒。
“譚言、譚言？你、你怎麽了……”
“教室裏太熱了”還有些水花散布在我的眼眶周圍，我面不改色的撒着謊，“出來洗把臉涼快一下。”
“老師讓我出來找你，我們，回去吧，”
“嗯。“
一路上她又問了我些有的沒的，我不是點頭就是搖頭。
因為，我怕嘴裏還有血腥味。
她這個人心思很細膩，我怕她聞到。
回到教室，回到坐在她旁邊的，我的座位。
我将杯子裏的水一口氣全部喝完了。
“你冷嗎？你看起來臉色和狀态都不大好啊？”
我不冷，但就是下意識的嗦了嗦鼻涕，可能是因為剛剛的嘔吐吧。
“還好吧。”
之後，她一直擡頭看着表演，偶爾鼓鼓掌和或是和另外一邊的女生聊天。
而我，一直低着頭，在想我應該和她聊些什麽呢？我找不到話題，我不會聊天。
可是看她和別人聊天說說笑笑的時候，我好難過。
上帝怎麽給我關了這麽多扇窗呢？
6點十分，放學了。
我們一前一後的出了校門。
我看着她上了一輛黑色轎車，感覺很貴的樣子。
天色不早了，要回家了。
我沒那麽想吃什麽肯德基了，買完粥回家湊合一下吧。
枯葉飄落，冷風刮得我臉生疼。
“譚言！”
我回過頭，看見沈聞棠向我而來。
“這個熊送給你吧，毛茸茸的很可愛。你不用讓我的，本來就是你離得近些，這是你應得的禮物。”
“哦這個是我電話號，你有手機吧，這樣我們就可以聯系了，寒假一塊出來玩啊！”
“我要回家了，再見！“
她向我揮手。
我立在原地，遠望她的離去。
“再見。”
她聽到我的回應，轉過頭向我清晏一笑。
天很黑，我卻能看清她的臉。
路燈照耀下，熠熠生輝。
……
我買了碗粥，回到老小區。
樓道裏的感應燈甚至都壞了，不然我踩了那麽重的幾下怎麽都沒反應。
我摸着黑記着數，打開了家門。
迎面而來一陣煙味和白酒味，我爸回來了。
“哪兒來的？”他看我抱着一只嶄新的棕色玩具熊，大聲的帶有憤怒的質問我，“是不是偷的？你還學會偷東西了是吧！”
我向他解釋了，他不聽。堅信他是對的，而我在他看來就是個撒謊精。
我的左臉有些燙，可能還紅了。
那只熊被扔進了垃圾桶。
悲憤湧上心頭。
憑什麽、憑什麽！
我絆了他一腳，他摔倒了。
立即拿回熊，回房間，并鎖門。
我靠着門，重重的喘氣。
然後，門把鎖被用力的轉動。門也被踢了，踢了好幾下，很重很響。
我蹲下身子，抱着熊，小聲的哭泣着。
意外的是，過了會兒外頭就停止了。
很意外。
我坐到桌子前，把那碗粥放上去。
剛剛灑了一半，但好歹灑的一半是撒在塑料袋裏。我打開原來的塑料盒，把撒的一半就這塑料袋倒進去。
這碗粥很鹹，因為有眼淚的調味。
還好，是熱的。
吃了一大半，我就飽了，剩下點明天熱熱當早飯吧。
我打開抽屜，在一堆雜物中找了好久，才找到了那部很多年前我媽用過的破手機。我将破手機開機，等了好久。
我看了眼時間，還早，7點13。
地上了那只熊有些髒了，我拿出了塊幹淨的抹布擦了擦它。
拿着破手機，抱着玩具熊回到了我的床上。
“157……”
我填好收件人那一欄，給沈聞棠發了條短信過去。
“是我，譚言。”
遲遲沒有回應，于是我抱着熊睡了一覺。
醒來時，看了眼破手機，11點48了。
然後，還多的消息推送。
短信的，電話的，都是157這個號碼的。
我欣喜的打開破手機查看。
開心了好久。
我想給她回個電話。
于是就這麽幹了。
“嘟嘟嘟……”
電話通了。
“喂？”我聽到了她輕柔的問候聲。
“嗯，我剛剛睡了一覺，醒來才看到你的短信。”
“哈哈我猜也是。”
然後我們有一句沒一句的聊着。
時間到了59分。
“哎今年不讓放煙花。”
“是啊。”
我聽着時針轉動的身影，心又不自覺的跳動了起來，我也不知道為什麽。
淩晨了。
“新年快樂，譚言。”
“新年快樂。”
電話那端和我這端都靜默了良久。
“我挂了啊。”然後她主動提了結束。
“晚安。”
“晚安，睡個好覺。”
窗外還有些人家的燈火通明，在看電視吧。
一家團圓，很熱鬧吧。
今天，挺開心的。
有禮物有人陪還有熱的東西吃，多好啊！
2017年1月1日。
其實過了淩晨，就是我生日了。
其實我這個生日非常的吉利，不過我忘記告訴她了。
“沈聞棠，下次說生日快樂。”
“這樣的話你就是新的一年裏第一個祝福我的人，當第一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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