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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等等……”

喬澤手抵在段景曜赤裸的胸膛上,将他推開一點距離,試圖提起脫到腿彎的褲子,到一旁去接電話。

然而段景曜已經箭在弦上,哪裏還能再等。

他眼睛通紅,抿着唇拉住喬澤的手腕,也不管對方手裏還拿着手機,便又重新将他擁入懷中。

喬澤的力氣沒段景曜大,褲子也還沒能提上來,一個踉跄就差點把手機脫手摔出去。

還好他最後用兩根手指險險捏住了屏幕下端,只是那個來自老板的電話就不幸地被挂斷了。

段景曜緊緊抱着他,還在像大型犬一樣熱烈而笨拙地舔吻他的嘴唇和臉頰。

喬澤生無可戀地嘆一口氣,把褲子徹底脫在地上,手機也扔在衣服堆裏,和段景曜一起倒在了卧室的大床上。

罷了罷了,還是先解決眼前的問題,至于陸承彥那邊,明天再找借口糊弄過去。

老板寬宏大量,應該不會怪他吧?

喬澤先是被段景曜壓在身下,毫無章法地胡亂啃了一通,而後終于忍不住翻身騎在對方腰間。

按住青年泛紅的結實胸膛,低頭啞聲問:“小師弟,你還知道我是誰嗎?”

段景曜也不知道是醉着還是醒着,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喬澤,悶悶地喚了一聲他的名字:“喬澤……”

很好,還沒有把他認成別的什麽人,勉強可以一睡。

但喬澤可不想血流成河,看段景曜這樣子也不像有經驗的,還得要他來教一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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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喬澤醒來時,只覺得渾身都像被泥頭車碾過一樣酸痛。

太陽穴一跳一跳的疼,是一種宿醉後的脹痛,四肢和腰部都酸軟無力,可見昨晚有多瘋狂。

他一轉過臉,就看見段景曜近在咫尺的睡顏。

青年只有眼下有些睡眠不足的淺淡青黑,皮膚和五官隔着這樣近的距離也毫無瑕疵,此時睡得正熟,呼吸均勻平穩,沒有要醒過來的意思。

只要想到昨天自己幹了什麽,喬澤就止不住眼前一陣發黑。

他是喝不醉的,或者說他的“喝醉”和別人不一樣。

喬澤清晰地記得昨晚發生的一切,他說的每一句話,做的每一個動作,乃至所有的細節,都像被高清攝像頭記錄下來一樣在他腦海中回放,讓他尴尬得腳趾蜷縮。

他昨天确實是清醒的,但也不完全“清醒”,在解放天性後做出一些平常絕不會做的事,事後不免追悔莫及。

喬澤為自己和段景曜默哀了一秒鐘,小心翼翼地從他懷裏挪移出去,塞了個枕頭讓他抱着,以免把他弄醒。

而後做賊一般踮着腳尖溜出卧室,一路撿起散落滿地的衣服褲子,顧不上清理就原樣穿上身,只想火速逃離案發現場。

溜到一半,又覺得太不負責任,心裏天人交戰,鬥争了八百回合後,決定先上樓借陸承彥的寶地換件衣服洗個澡,冷靜冷靜再回來面對段景曜。

時間已近中午,陸老板這時候一般在公司,喬澤心安理得地上到頂層,正要按門上的指紋鎖,那扇門便被從裏面推開了。

喬澤下意識後退一步,從公寓裏走出來的人卻不是陸承彥,而是一個他叫不上名字但很眼熟的小明星。

小明星長了一張雌雄莫辯的漂亮臉蛋,唇紅齒白,腰細腿長,十分養眼。

喬澤始終想不起他的名字,忍不住盯着他多看了兩眼。

那小明星皺起眉頭,露出嫌惡又疑惑的表情:“你是?”

沒等喬澤自信地說出“鐘點工”三個字,他便推開喬澤,試圖關門:“怎麽什麽阿貓阿狗都能進來,這小區的安保不行啊……”

喬澤手腳發軟,只是沒用什麽力氣的一推,他就踉跄着摔倒在地,磕出一聲悶響,還扯到股間的某處,下意識捂住屁股發出痛呼。

門還沒關上,那小明星并沒有真的想推倒喬澤,作勢正要來扶他,身後便傳來陸承彥的聲音:“喬澤?”

昨晚陸承彥和幾個投資商有個應酬飯局,席間多喝了幾杯酒,晚上就想叫喬澤過來作陪。

可一通電話打過去,對面居然敢不接。

陸承彥也不差喬澤這一個情人,當晚便把包養的另一個小明星叫來過夜。

本來倒不是什麽大事,兩個被包養對象碰上面,甚至一起伺候金主,在圈子裏都不是稀罕事,只是金絲雀們鬧起來,總是不體面的。

陸承彥隔着門看見喬澤狼狽地摔在地上,身上衣服淩亂,兩個眼圈通紅,看起來就像被狠狠欺負過一頓,心裏原本那點不爽頓時變成了一絲微妙的愧疚。

“你們在做什麽?”陸承彥聲線低沉,不怒自威。

那漂亮小明星見他認識門外的人,連忙解釋道:“陸總,我不是故意的……”

喬澤扶着腰艱難地爬起來,也幫着解釋說:“他只是輕輕推了我一下,是我沒站穩才摔倒了,不關他的事。”

他說的明明是實話,聽在陸承彥耳朵裏卻像是變着法子告狀,散發出一股綠茶的清香氣息。

陸承彥沒有偏袒他們任何一個的打算,只輕笑道:“行了,別鬧了。”

“小葉,你先回去。”他朝那小明星颔首道,又喚喬澤:“喬澤,你進來。”

被叫做小葉的青年乖順地嗯了一聲,沒再多說什麽,拿出口罩戴好便離開了陸承彥的公寓。

走之前只好奇地瞥了喬澤一眼,像是好奇他的身份。

喬澤一瘸一拐地進到屋裏,先向老板道了個歉:“陸總,對不起,昨天晚上我不是故意挂你電話的……”

他拿出口袋裏的手機,把裂開幾道紋路的屏幕給陸承彥看:“昨晚我和同學聚餐,他們非要我喝酒……把我灌醉了,手機也摔壞了。我今天早上才看到未接來電,對不起啊。”

喬澤道歉的姿态很誠懇,聲音還有些沙啞,身上的衣着也很符合宿醉的形象,紅通通的眼睛和亂糟糟的發頂都看起來可憐巴巴的。

陸承彥即使知道他的話可能摻幾分水分,卻也不打算追根究底。

只輕飄飄地嗯了一聲,揭過這件事,難得體貼地對喬澤道:“那你今天就好好在家休息。”

說完又上下打量喬澤幾眼,頗為挑剔道:“上次不是給了你一張銀行卡嗎?自己去買個新手機,再買幾件像樣的衣服,別搞得我好像虐待你似的。”

喬澤躲過一劫,還白得了一天休息,連連點頭感謝老板大恩大德,眼神亮晶晶地看着陸承彥:“陸總,您午飯想吃什麽?”

今天有個新商場的剪彩儀式要出席,陸承彥身上早已經穿好得體的西服套裝,昂貴的胸針袖扣腕表都搭配妥當,不是要在這裏用午餐的打扮。

他淡淡道:“你自己吃吧,我還有事,先走了。”

“那,陸總再見。”

喬澤又跟望夫石似的目送他離開,直到他的背影消失,才長長舒了一口氣,迫不及待地關上門,轉頭鑽進了浴室裏。

段景曜那家夥昨天處男開葷,搞得他一身狼藉,光是清理幹淨就費了好大的力氣。

萬幸沒留下太明顯的牙印和吻痕,要不然被別人看見,就很難解釋了。

喬澤把自己從內到外洗了個幹幹淨淨,頭發吹得柔軟蓬松,換上一套和昨天款式差不多的衣服,終于神清氣爽。

手機響起叮咚的消息提示音,喬澤點開一看,是段景曜發來的信息。

他問:“你在哪裏?”

喬澤總不能說自己跑路了,想了想,回複道:“我去買了點菜,馬上回來,你等我一下。”

說完放下手機,跑到陸承彥公寓的廚房,從偌大的步入式冰箱裏順了幾樣新鮮蔬菜,外帶一小扇排骨,忙不疊又往樓下趕去。

段景曜開門讓他進去,上身還赤裸着,從脖頸開始到胸口處全是緋紅的吻痕,都是喬澤昨晚留下的罪證。

喬澤沒敢看對方,徑直鑽進廚房,用做菜來掩飾自己的尴尬和心虛。

在做完一頓午飯的時間裏,經過漫長的深思熟慮,他終于決定好了合适的說辭。

兩個人隔着一桌熱騰騰的飯菜相對而坐。

段景曜看着喬澤,喬澤也看着段景曜。

“昨晚的事……”兩人異口同聲道。

“你先說。”又一次異口同聲。

喬澤于是不再推讓,壯士斷腕般開口道:“對不起。”

“昨晚的事是個意外,我很抱歉。”喬澤再一次誠懇道歉,信誓旦旦地保證道:“你放心,我絕對不會說出去的!也不會用這個來威脅你什麽,這件事你知我知,絕不會有第三個人知道,你就當做什麽都沒發生過,全部忘記就好了。”

當做什麽都沒發生過?

段景曜凝視着喬澤,眉頭越皺越緊,神色中浮現出隐約的怒意。

昨天晚上,是他的第一次,他都因為喬澤彎了,喬澤卻讓他當做什麽都沒發生過?讓他全部忘記?

段景曜氣得眼睛發紅,喬澤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麽話,咽了口唾沫,又補充說:“或者你想要我怎麽補償你?只要不是太過分的要求,我都可以……”

“別說了。”段景曜打斷他的話,怒氣沖沖地朝喬澤道:“現在,立刻滾出去!”

喬澤從善如流地站起身,邊往外走還邊回頭關心道:“那我走了啊。飯你要記得吃,最好還是去醫院看看,萬一有什麽後遺症……”

“滾!”

段景曜只差掀桌子了,喬澤趕緊退出去關上門,不再觸他的黴頭。

怎麽搞得被上的人是段景曜似的?

喬澤想到這裏又搖搖頭,可不能有體位歧視。

上下而已,只要你情我願,誰都不吃虧。

段景曜昨天是被別人下了藥,他說是幫了段景曜,實則在某種意義上也算是趁人之危。

總之是他理虧,段景曜不清醒,他還清醒着,卻一時上頭睡了對方。

喬澤自認是個有原則的人,所以段景曜想要他怎麽補償,他都會盡力配合。

喝酒誤事,以後再也不喝了,誰勸都不喝。

喬澤痛定思痛,立下戒酒的flag,打了個車回學校。

下午還約了陸承允呢,他可真是太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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