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洞府現

“太小了……縫隙。”韓雲笙看着踩落的岩石空處，道，“那，轟開就好了。”

韓雲笙面上顯出躍躍欲試的興奮來，然後才想起最好用的劍在林拾音手上，不過這完全不能打消她現在想要體驗劍切豆腐的那種輕松而愉快的感覺的欲望。

林拾音靈力偏柔和，可韓雲笙從納物袋掏出把劍來，硬是将林拾音的靈力用出了暴烈的性質來——

她用劍往岩石空隙處一頂，數塊紛飛的碎石便往四周騰飛開來。劍與地岩相交處傳來仿佛爆炸一般的轟鳴聲，韓雲笙此刻，一人就是一支拆遷隊！

“……啊，斷了。”韓雲笙一臉魇足地揚揚手裏的劍，看着劍尖上因而豁出的缺口，露出有點惋惜但更多的是物盡其用的充實感覺。

她翻手将廢劍收回納物袋，伸手将玉笛抱在懷裏，一瞬間就完成了由主攻型到從旁輔佐型的轉變。

“走啦走啦，拾音。”韓雲笙揮揮手示意林拾音跟着，她盯着自己斬開的豁口，毫不猶豫地縱身往下跳。

“嗯……真是。”活潑。

林拾音笑了笑，也跟着一同跳下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當二人離開被斬開的豁口很遠以後，這一處空隙被悄無聲息地填滿，再看不出一點曾經“地龍翻身”過的痕跡。

韓雲笙看見了一點黑色，她心上一震，知道自己找尋的方向應該就是正确的了。

她示意林拾音停下靈力的供養，兩人緩步着前進。

一路上二人并沒有遇到任何阻礙。韓雲笙看了看旁邊的林拾音，知道大概是拖了第一女主的福祉才有幸能感受到一路上暢通無阻的滋味。

韓雲笙與林拾音以步行形式前進，可速度卻并不慢，走近到一種程度的時候，兩人終于能看清楚這黑色的輪廓到底是個什麽樣的東西。

就算韓雲笙曾在書中窺見過關于這座黑色宮殿的描寫，可真實看見時卻依舊忍不住驚嘆。

黑色的宮殿安靜地立在兩人眼前，它周圍有白色雲霧缭繞，一眼望去，像是駕臨在雲端之上。它高，一眼望不到邊際，韓雲笙與林拾音所看見的也不過只是這座城堡的大門，這才讓她們有了這是座宮殿的判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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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難道是，哪位仙人遺留下的洞府？”林拾音判斷道。

韓雲笙心裏默默贊同了林拾音的判斷，這整座宮殿的牆面，在她眼中也并不只是石磚鋪上一層染料這樣簡單，其上缭繞的哪裏是雲霧？分明是經久卻仍未彌散的具象化的靈力！

本世界有仙人堕落的傳說，更有這個世界不過是三千世界中的一個世界的說法。

現在經韓雲笙與林拾音的親眼見證，可以證明第一個傳說的真實性，這樣一座宮殿——恐怕就是堕落的哪一位仙人遺留下的洞府。

韓雲笙與林拾音相攜步入宮殿，宮殿的大門無風自動，為她們的到來而敞開。韓雲笙站在門下，望着這一扇大門的高度，忽地感覺自己與林拾音渺小得就像一粒沙子一樣。

宮殿內部空曠而死寂，韓雲笙與林拾音在其間走着，都不約而同放緩了腳步，警惕着來自四方的威脅。

仙人洞府哪會尋常？它是機緣，也是無可避免的危險。韓雲笙她們所走過的每一處地方，都可能在曾經成為探索者埋身的墓地。

很奇怪的，韓雲笙隐隐懼怕着書中所描繪的未來，可她卻并不懼怕死亡。

二十年來的耳熏目染終是将她身上很大一部分屬于曾經那個生活在平凡世界的自己的印跡給剝奪了。死去又活過來的經歷固然是屬于韓雲笙這個靈魂的機緣，卻也非常公平的剝奪了些“無關緊要”的東西。

世間萬物，有得必有舍。韓雲笙現在還看不到這一點，所以她不知道，那本書中所描述的男主身邊簇擁衆美的完美結局以後，可能只剩下一片繁華落盡後的荒蕪顏色。

宮殿有數個側室，韓雲笙與林拾音一路略過了數不盡的靈石珠寶，任人宰割的強大的可契約妖獸，珍稀的藥材……

韓雲笙目光微動，停留在側室那大大方方展露給她們看的她們此行所需的藥材，終于還是在林拾音的關切的目光中将目光移了開去，頭也不回地轉身繼續往前探索。

韓雲笙不可否認這一份誘惑對她來說是起到了一點作用的，但到底這作用微乎其微，她辛辛苦苦借着韓谷軒的東風而來，目的并不在此。

她所希望自己與林拾音獲得的，是那一份上古的饋贈。

那本書中，男主韓谷軒一人包攬了全部饋贈，且還收獲了一只失去能力任人宰割的上古妖靈。韓雲笙這是要虎口奪食，硬生生搶一份機緣回去。

“雲笙想要這些藥材嗎？”林拾音小聲地問她。

“不了，”韓雲笙搖搖頭，“藥材雖是我們近期所需要的，卻也并不是我們所必需的。靈獸峰的要求，我們不一定非要做到不是嗎？”

即使缺了她們所提供的補償的藥材，韓雲笙也不相信靈獸峰的人會這麽輕易放手恐怕持續了很長時間的研究。

那時雖說要深入挖掘會比主動遞上藥材難上幾分，但細心，總能挖出馬腳出來的。

何況……就算靈獸峰的人要讨要個說法，這一次她與林拾音可不是孤身奮戰了，韓雲笙可是聽說了她的師父了解這事後直接一怒劍斬靈獸峰議事堂的事情呢。

有人在背後撐腰的感覺，真的很好。

“你既決定了，那我們繼續走吧。”林拾音眸中暗藏一點擔憂。這一路上都來得太過平靜，讓她不由得懷疑前方路上是不是積攢着什麽巨大的危機等待着她們的邁入。

韓雲笙兩人遠離側室，終于要走到了盡頭，前方已隐隐可見主殿。

“有人！”林拾音反應何其快，她察覺到有人的呼吸聲——還不止一個人的時候就自動調換到靈力傳訊上面來。

韓雲笙與她對視一眼，兩方俱點了點頭，心上的弦繃緊了。她們閃身匿在巨大的撐殿柱後面，敏銳地試圖捕捉大殿內傳出的聲響，進而進行更深層的判斷。

可就在兩人下意識躲避的關頭，這一次，氣運似乎并沒有眷顧韓雲笙她們！

撐殿柱後，林拾音腳下忽生變數，她整個人猛地墜入突然出現的一條甬道中——

她墜落的速度太快，韓雲笙只來得及下意識反應——她竟是拽住了林拾音的手腕，與她一同跌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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