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留學

留學

“話說，今天那個留級的上級帥哥聽說他出過車禍，是不是在你們班。”

“是”

汪歆白換了個姿勢，傾身繼續說：

“他們說他去老家的時候出車禍了，半響沒人來，手先是紮進玻璃然後感染了來着，是不是截肢了。”

“不是，就左手食指斷了一節，誰說那麽嚴重的。”

汪歆白看着黎亦佟的表情似乎不怎麽感興趣，便慌忙收起還未露出來的嬉笑臉，

“啊，沒,就随便聽聽的。”

黎亦佟不怎麽喜歡八卦，倒不是沒時間，而是萬變不離其中，取悅和打發時間罷了。

“咦，你見過他吧，這間房子我記得以前是赧及熙在通校啊。”

"這麽？被查了？"

“那倒不是，他和我哥一屆，一平線的全優第一，保準考上江城大學。”

聽到江城中學，黎亦佟愣了一下，對于這個全國排名第一的大學，她除了備中考的時候沒注意，其他可謂是家喻戶曉的好福袋，進去出來就變黃金。

她也可以，就是僅僅為着那未來裏的一次成功就滿足還遠遠不夠，目前她已在夢想中的九中，如果要拿到江城最好的專業和暑假去百強公司實習還要在九中時期争取。

于此，她整個吞了青春期的九中生涯，就以一兩個節點，固定又漫長的有了着落點。

汪歆白呆了不久就走了，黎亦佟剛關門就收到學校發來的消息，學校專欄裏有個剛上的《一百位一對一新生補習》，黎亦佟a班上了三個，她剛好查詢接手誰，就看到學校欄目冒出來一個剛熟悉的名字，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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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a梁承嘉-汪歆白，共計五十個小時。

1a黎亦佟-赧及熙，共計五十個小時。

……

黎亦佟确認指令以後，想起今天這位報名需要指導的人，有些無言，去房間裏呆了會兒就回校上晚自習了，剛到座位就看見赧及熙抱着籃球回來，

他靠着教室門，後邊天是黑色的，教室的亮度就像在他身上有了一個限度，就像她一天的總結，赧及熙看起來運動了不少時間，也沒出汗，手腕處新帶了一個運動手環。

黎亦佟拿起手機示意他收到安排沒有，他學着她的小動作晃一晃，這時正好語文課代表在發作業，黎亦佟翻了翻赧及熙的，筆鋒婉轉，輕重得宜，每一筆畫都神似勾勒，筆尖淡墨凝水，色寬得意，黎亦佟看一眼就知道，他的字要花不少功夫練還需添天賦。

赧及熙站在她桌子面前，看她看的出神，眼睛離紙的越來越近，低下頭說道：

"再看一會兒，眼睛就近視了。"

話說完後，赧及熙不知道怎麽的，突然又悸動了。

"嗯。"

黎亦佟收到的信息和他不一樣的便是幾個自主可以挑選的問題，赧及熙選的時間這個主題，

黎亦佟挑了兩個好玩的問題問他：

“你覺得，時間是鐘表嗎？”

“是鐘針，無論幾點，反正就360度”

不直觀的回答，黎亦佟聽他一邊說一邊飛快打下來，她只喜歡回答存在真理的問題。

“在學習上，你期望發生什麽對你有利的，還有你害怕遇到什麽不好的事情。”

“期待再來一次書法比賽，這樣我就直接可以保送了，害怕再大一歲，因為這樣就離報送遠兩步了。”

“回答的不錯老師說你，還挺有水平。”

黎亦佟還在懷念他的字，他的報送夢是不可能了，不過他看上去也不怎麽被影響，黎亦佟是完全夠報選青年班資格的，就是不是能是她想去的王牌專業和校區，所以還是走高考。

等她們聊完，梁承嘉開門進來，和她兩打了個招呼，赧及熙乍一看覺得這個去給他什麽事會淡然置之，他不動聲色的把拉開椅子開始學習。

“哦，對了給你介紹一下，反正剛好來，我初中同學，梁承佳，上次考試和你并列”

“好。”

除了黎亦佟知道的這些，赧及熙還知道他在什麽化學競賽上取得的門檻和他差不多，就是不知道他是什麽原因沒跳一步，赧及熙猜測是比賽原因還是他自己。

赧及熙對于某些東西總是能拿握的準，哪怕看似帶點玄幻色彩的，就像現在，梁承嘉看上去是被動的沒去，不過也事不關己。

反倒看到第二名在學習的黎亦佟，即使斷層還是習慣性和這個老競争對手比學習，然後那間外面銘牌上寫着a班的教室裏，因為人的來往而陸陸續續的增加，不是更熱鬧。

黎亦佟正無聊，汪歆白打電話給她叫她去宿舍後面的街道玩，那裏有條小公路，周圍賣小東西的多，她要去挑幾只記號筆。

黎亦佟到的時候，梁承佳也在，他們三都認識，就是後面汪歆白要出國了，黎亦佟記得黎亦佟的老家和汪歆白姐姐是一個地方的人。

梁承佳提着一個纏有彩帶的白色透明袋子，裏面裝了兩個繃帶還是膠布，這次沒有戴帽子，手揣兜裏，和黎亦佟對視了一眼。

她倆關系不怎麽好，但是所有人就梁承嘉知道怎麽傷害黎亦佟，像他們倆這樣的人，就一次失敗，因為他也是，穩固着第二的位次，從來沒有停下來。

他們從後門出去，然後在第一家小攤上買了根糖葫蘆，“現在的糖葫蘆都加水果了。”汪歆白悲傷到，“我喜歡的火鍋什麽時候可以火到國外，我要是想它了怎麽辦。”

黎亦佟和梁承嘉沒有說什麽話，就是路過一家看上去卡通一點的店鋪，汪歆白把梁承嘉找借口支走了，她大姨媽快來了，黎亦佟的姨媽日期雖然在月底，但是也沒幾天了，買點備着。

“話說，我想問問，梁承嘉是不是喜歡你啊。”

“嗯？怎麽這麽說。”

“沒事，看你倆離得近，他人挺好的。”

黎亦佟看她臉上有點不适，買了東西後就詢問她打算多久走，過段時間她要去爸爸公司一趟拿點東西，順便送她。

汪歆白擁抱并輕吻了一下黎亦佟，那時黎亦佟以為是聲音小，結果是懇求，她從來從來不知道什麽叫懇求，投降和弱小和失敗的概念一樣。

.她說“幫我照顧好他。”

要是那時，黎亦佟聽見了，或許後面也要平坦些，梁承嘉周圍的人都知道，他性子沉穩。

“搶劫啊！”

“有人搶劫啊！！”

商場裏頓時一片慌亂，在場的所有人都把頭望出去，聲音的源頭是大廳一位老太太，前面一個戴帽小夥明顯拿了她的包，可是打折促銷等優惠讓人把商場圍的水洩不通，黎亦佟在人群即将遮擋她看兩人的視線時，腿部下意識有了動作，可是汪歆白比她跑的還快，一剎那一米七的女生就從她身邊竄過去了。

小偷從扶梯翻過去，汪歆白從電梯囫囵跑下去，一個閃身，趁小偷不注意，一個猛勁抓着他右手臂，算一個半制服的動作，不過點到為止，她拿了包就松手了。

等警察和商場的保安趕到，包和小偷都到位了，聽說他是第一次偷盜，沒經驗所以被人發現的快，警察說:

“除了這次離得近，下次未成年可不能擅自行動了。”

她倆點頭，黎亦佟剛剛目睹了一切，還是小小驚訝了下，她動作不比她慢，但是沒多大力，晚了點，兩人順便玩玩，就回家了。

正因為人抓不住時間，所以計劃也記不住春天，枯樹還是枯樹，山上卻生了綠芽，她們這裏只有春天有風，夏日是淡淡霧氣，凝在樹梢，是個适合小鳥喝水的地方。

汪歆白的爸爸和她的弟弟将她送到機場，一路上黎亦佟和汪歆白聊了黎亦佟覺得中考以來最長的一次天，談到汪歆白想學設計，當明星的造型師，去江城網紅店打卡……

“到機場了。”汪歆白爸爸送她。

等他們交代完，汪歆白從後備箱裏拿出行李箱，她今天打扮的很漂亮，染了頭發，做了指甲，不知道是因為留學還是因為爸爸給她訂的頭等艙。

據汪歆白一路所說，她一趟要去好幾個四季，黎亦佟讓她好好照顧自己，她淡薄，留不出幾個好的祝願詞，極限了丢下句好好學習。

汪歆白和黎亦佟說了那麽多話，她送了人走回去時有件事模糊的難忘，或許是經歷者的深刻，通過近距離，讓聆聽的人也會難忘吧。

她說以前有次來九中附近和她爸旅游，路過一個大廣場時，拐彎處有散落幾人在圍在一起，那裏有塊大石頭，前面的石碑挂着一張紙，上面寫着一部電影的經典臺詞，誰拔出來送給誰一萬，東西是一塊大石頭上插着一把寶劍，劍身沒入一半，周圍的石頭不規整，看着像是縫，又像是僞建築。

汪歆白被爸爸慫恿着去試，她拿着劍柄先向後，感覺到應該是有石粒，緊的不全，于是她把用力點放在劍前端，大幅度轉動，據她所說，那個東西拔出來是不可能的，難忘的是有個踏腳踏車的孩子們一下撞過來，她不僅手被割傷，肩膀還腫了，可是想來廣場本就是廣場。

出了一場意外，她傷好了，就是未來大致成年時後一年不再在國內了。

黎亦佟眨眨眼睛，想起她以前遇到最緊急的一次，就是在一個有二十多個公共衛生間的大型景點處，選了一個，剛好是人販子的陷阱，可謂驚險，所以後面一做噩夢就把爸爸媽媽為了安撫她給的小彩票抱着睡覺，她後來難過是覺得自己太倒黴了。

黎亦佟回到家中，打開窗戶，看着天上的雲，想着汪歆白現在應該在登記，她爸爸讓她中轉的時候休息半天再趕路，空中第一輛飛機倒是看得見，第二輛出現在手機的聊天欄裏：

“飛機jpg.”

“亦佟，照顧好自己，我以後來江城中學看你。”

黎亦佟不知道她走以後還怎麽會遇得到，她的人生能遇到的人只能是競争對手，無論現在時還是未來式，所以，她倆這一分注定後半輩子沒啥深交際了。

剛剛汪歆白給了黎亦佟一個東西，讓她轉交給梁承嘉，黎亦佟一看，一封情書 ，不，很多封，她說讓梁承嘉給她在國內的競争對手發，記得挑适合她的，裏面是幾個灑脫的字跡：

別努力了，等我養你。

黎亦佟拿着和試卷一樣沉甸甸的信封，有些小驚動，這是什麽擾亂人心的招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