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發瘋(修)

第19章 發瘋(修)

賀風馳像只蓄勢待發的獵豹, 倏地欺身将她抵在冰冷的玻璃窗上。

沈知念不輕不重地撞到車門上,但,綿軟的身體被他堅硬的身體死死地禁锢在車門上。

吻猝不及防地落下來, 兇狠又狂野,他發狠地吻着, 幾乎轉瞬間, 她好像連呼吸都成了奢望。

沈知念徹底慌了。

賀風馳他剛才被她拒絕一點都沒表現出來,現在是要......徹底發瘋?

“唔......賀、風”沈知念伸手推他,他微微退開, 但眼神更暗更具攻擊性,眸底泛着紅血絲,他血管凸起的手伸過來,單手強制地禁锢她的雙腕, 強硬地扣在頭頂。

她的手被壓在冰涼的玻璃上。滾燙與冰冷雙重刺激,她整個人猛地一顫。

“嘩——”

她的羽絨服拉鏈被他強硬地扯開,一扯到底。

沈知念抖了幾下,害怕得哽咽,“賀......”

賀風馳的唇再次碾過來, 舌吸吮着她的舌, 攻勢更加猛烈,舌掃蕩過她口內的每一寸。

她的唇齒間瞬間被他的氣息侵占個徹底。

他的力道很大, 近乎發狠,因為是唇,不至于疼, 但是那種要被吞噬, 被強制占有的感覺令人緊張害怕。

心髒如擂鼓,車裏的空氣薄得讓她喘不過起來。

他另一只手順着貼身毛衣下擺鑽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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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指腹粗粝溫熱的觸感瞬間傳至她每個神經末梢, 沈知念脊背一僵,渾身爬上一股戰栗,瑟瑟發抖,“賀......”

她後知後覺知道自己上賊船了。

她還把八年後的賀風馳當八年前那個對她百依百順的少年。

他這一系列的舉動讓她覺得八年後的他就是條巨鱷,不動聲色地潛伏,一張口直接把她整個吞入腹中。

此刻,連他的呼出來的熱氣都近乎瘋狂地席卷着她身上每一處,每一口呼吸都叫嚣着吞噬、占有,侵略。

她是喜歡他的,可他怎麽能逼她做他情人?

他真的恨她的吧,所以,要這麽懲罰她?

就在他的手攀上她內衣扣時——

沈知念眼底的淚一顆一顆墜落。

八年前的賀風馳不會這樣——

八年前的賀風馳再想也只會吻她從不過分逾越。

他不是那個對她好的賀風馳了。

多年來她心裏唯一那一抹陽光也被黑暗吞沒了。

她絕望又無助。

這個說會做她靠山的人,也跟別人一樣欺負她了。

沈知念這樣一想,眼淚更加洶湧。

賀風馳忽地嘗到了鹹澀的味道。

停了動作。

雙手依舊将她按在車門上,眸底侵略性極強的那股幽光未散,僵着身體打量她。

沈知念睫毛顫着,垂着眼,滿臉淚痕,眼神都失了焦,好像對這個世界絕望了。

賀風馳立刻松開對她的鉗制,啞聲喊她的名字,有幾分恐慌倉惶,“沈知念.....”

沈知念眼尾發紅,發絲微亂,聲音低飄着,整個人看起來破碎可憐,“賀風馳,這個世界也就你對我最好,別把我心裏那點好都抹殺掉好嗎?”

“我會,活不下去......”

賀風馳瞳孔一縮,心像是被揉碎了,猛地抱住她,像是要把人整個嵌入體內,大掌安撫地撫着她後腦,繳械投降,“對不起。我不知道你這麽抗拒。”

他心疼得不斷顫,更收緊臂膀,嘆息道:“沈知念......別哭......我不碰你......對不起......”

他态度軟化,沈知念更委屈,哭慘了,哽咽道:“我每天都很努力地活着。費盡全力的。得不到的東西很多,我只能釋然;被人強迫做的事情也很多,我也只能妥協;我這個人,無奈之下向這個世界卑微地妥協慣了,并不覺得有什麽。腦力體力多花點我都可以忍。但,我也有我的原則我的底線,我不想當情人,也不想當小三,所以,能不能別這麽對我?”

破碎哽咽的聲音在密閉的車廂裏回蕩。

賀風馳心被撕扯成片,怔住幾秒,才說:“什麽情人小三?沈知念?把話說清楚。”

誰要她當情人當小三?

沈知念哭着道:“你都有未婚妻了。楊意婉。”

時間像是靜止了兩秒。

賀風馳恍然大悟,立刻反應過來,“那天說跑錯樓層的是你?”

沈知念癟着唇眼淚汪汪。

賀風馳深吸了一口氣,真是服了她了。

他掏出手機,手指滑動了幾下,氣息略微急促地快速滑動,找到了楊意婉的電話,當着她的面撥打了她的電話。

那邊楊意婉電話關機。

賀風馳忍不住低咒一聲,立刻打了楊意婉秘書的電話,“陶秘書,不管她在幹什麽,讓楊意婉立刻聽電話。”

“楊總,賀總。”陶秘書道。

楊意婉立刻接了電話,“賀公子怎麽了?開會呢。”

“楊意婉,你在電話裏如實闡述一下我們是什麽關系。如實。”他語氣加重了“如實”兩個字。

楊意婉聽他難得那麽煩躁,忽然笑了,“啊?我們的關系被賀公子喜歡的人誤會了?該不會是上次說是走錯樓層的那個姑娘吧?那我可就罪孽深重了。”

賀風馳額間青筋突突直跳,不耐煩地冷聲打斷她,“你別管這麽多,你就說咱倆什麽關系?”

楊意婉輕咳了兩聲,掩住笑意,“賀公子別着急啊。這麽兇吓壞懷裏的女孩子怎麽辦?咱倆還能是什麽關系?就是賀公子斥巨資扶持我,以逃避家族聯姻的關系。本來吧,咱倆家族聯姻也挺好的,賀公子這樣的也是我如意郎君,但賀公子不願意,我呢,驕傲慣了,舔男人,追男人這事兒我也做不出來。賀公子不想結婚,可以啊,那就合作呗。反正,我結婚也是為了賺錢。”

賀風馳:“你兩天前來我病房是幹嘛的?”

楊意婉:“找大股東簽字啊。”

“嘟嘟嘟嘟——”

賀風馳挂了電話,迫不及待地問:“我清白了?”

沈知念愣住,這才知道是她搞了烏龍,誤會賀風馳有未婚妻。

賀風馳非要問個明白,“懂了?”

沈知念反應過來,“懂了。”

賀風馳還不放過她,轉而捏住她的腰,湊近她,這個動作更暧昧,侵略性卻減少很多,“懂什麽了?說說清楚。”

沈知念腰間微癢,有些懵地問:“五百億是你......為了解除婚約給楊總付的好處費?”

賀風馳低嘆一聲道:“什麽解除婚約?我跟她就沒有婚約關系。我爺爺一有這意思,我就把她的處境了解得一清二楚,找她協商解決了。好處費?五百億當費用花掉?我沒那麽蠢。”

“......”

“楊意婉的項目都是我親自挑的,最後都是為自己賺錢的商業行為,她只是需要資金支持。我投了,她爸才願意投。我不投,她爸也不投。我這都是能賺錢的投資,不是費用。”

“......”

賀風馳指腹撚了下她發紅的眼尾,道:“所以你前幾天冷暴力我,是因為我有未婚妻?”

他聲音甚至有幾分緊張,好像深怕她說不是。

沈知念脊背一僵。

沒等到她回答,賀風馳有幾分急迫地貼近她,俯身盯着她的眼,語氣溫柔又低沉,問道:“那我現在沒有未婚妻,吻你,你還哭嗎?”

他一低頭,吻又要落下來。

但這次沒有剛才那麽猝不及防,緩緩的,帶這些試探意味的靠近,眼神一直盯着她,不像剛才那麽兇狠,而是謹慎的,小心翼翼的。

他一點一點靠近,像是電影的慢鏡頭。

每挪進一點都能看出他的小心翼翼。

時間變得特別慢。

沈知念呼吸滞住,像是忽然被抽了空氣,憋得臉紅。

她的臉色,像是有煙頭丢進了燥熱的森林,一下子烈火燎原。

她怔愣的瞬間,賀風馳已經低沉地嘆了口氣,停止了動作,将她抱在懷裏。

不敢再試了。

他剛剛只是在賭,賭她今天舍不得他,會縱容他。

可沒想到她會被吓成這樣。

情人?小三?

她是真的不知道他究竟有多在乎她。

他真的會被她剛剛那個生無可戀的表情給吓到。

她剛剛說的那番話能把他的心撕碎。

他會再度害了她嗎?

是他做錯了。

她剛恢複,也剛經歷情感創傷,不該逼迫她。

他放低語氣,有些小心地問:“沈知念,你是不是很讨厭我?我是不是又惹你不開心了?別讨厭我行嗎?原諒我今天的行為行嗎?你厭惡的話,我不會碰你。我今天.....”

他頓了一下,低聲為自己辯解,甚至有幾分可憐,“我以為,你有一點心疼我的。我以為,我今天,能得到縱容......”

沒想到,沒有。

“對不起......”

沈知念心尖驀地被一刺。

惹她不開心?讨厭他?

沒有,從來沒有。

沈知念想起自己對他說的狠話,眼眶迅速氤氲出更多水汽,積蓄在眼眶裏。

眼眶很快兜不住了,淚水一顆一顆往下砸,一瞬間又哭慘了,“沒有。從來沒有。賀風馳,對不起,我跟你說過很混賬的話,做過很混賬的事,但我從來沒有因為你不開心。哪怕分開的時候我也很開心有你對我這麽好過。這些年我一直知道你是對我最好的人,所以,誤會你想強迫我做違背道德的事,才很難過。覺得......”

她抽噎着,斷斷續續地說着忽然停下來。

賀風馳鼓勵她繼續說:“覺得什麽?”

沈知念垂下眼睫,聲音輕不可聞,“覺得這世上真的沒有人對我好了。”

賀風馳呼吸一滞。

這話像錘子頓頓重重砸進他心口。

他指腹幫她拭着淚,溫柔極了,但話卻有些咬牙切齒,“未經你允許,吻你是我的錯。但,我怎麽就對你不好了?八年前我怎麽對你的?八年後我又怎麽對你的?我都那麽對你了,還被你冷暴力,我就不痛的嗎?我都快痛死了都舍不得兇你。”

沈知念唇畔狠狠抖了幾下,嚅嗫着道歉:“對不起。”

賀風馳:“你也知道我對你好。你怎麽到現在還這麽想我呢?小三情人?你可真能想。我在你眼裏就是那樣的人?”

沈知念認了,“是我混賬。對不起......”

她每道一次歉,眼淚就嘩嘩地流。

“你也知道你混賬。”賀風馳像是在責備她,語氣更多的卻是寵溺,“那怎麽辦?我就是欠的,你那麽混賬,但我就是心疼。”

語氣是投降又寵溺。

她說的那些話,真的能把他的心撕碎。

知道她一路走來都很難,他可以護着她啊,她怎麽就不要呢?

沈知念擡眼看他,因為他話裏可能的意思,燃起希望又害怕落空,視線模糊,下巴一直在微顫。

看她哭成這樣,賀風馳又實在心疼,面子裏子都不要了,好聲問道:“沈知念,我再追你一次,慢慢喜歡我,行嗎?”

沈知念怔住,淚眼朦胧地注視着他,完全不敢相信他的意思。

車內寂靜半響。

靜到彼此的呼吸聲都清晰可聞。

賀風馳沒有催她,也沒有再說話,只是眼神一直盯着她。

她知道他在等她的答複。

沈知念雙手遲緩地抱住他,将臉靠在他堅硬的肩膀上,說:“賀風馳,這些年我一直有個心願。”

賀風馳從她主動抱住他,身體就僵住,沒有出聲,等着她說。

沈知念聲音很輕,但很堅定,說:“希望你想要什麽都有。”

輕飄飄的話音落下,像是火星子落在易燃車內,忽然就爆了。

賀風馳臂彎一動,讓她仰躺在自己臂彎裏,唇頃刻間就碾在她唇上。

他近乎在掠奪,釋放着近些年所有壓抑。

他腦子裏有個近乎卑劣的想法。

想趁今天,占有她。

占有她,她是不是會不舍得離開他?

吻的間隙,他滾了滾喉結,壓低聲音道:“沈知念,我想要吻你。”

“好。”

“沈知念,我想要你愛上我,只愛我。”

“好。”

“沈知念,我想你做我女朋友。”

“好。”

沈知念被他吻得缺氧,暈暈乎乎的,卻一一順着他答應。他許一個願,她心頭就蕩一下。

“沈知念,我想要你今晚去我家。”

沈知念渾身一震,“好。但是,你......”

那個手術要一個月後才可以......

這好不容易在吻的間隙說出來的話,被頃刻間吞沒在更熱烈的吻裏,賀風馳扣着她的後腦,吻得連呼吸都困難。

兩人彼此的氣息填滿了彼此所有感官,令彼此沉淪迷醉。

後排隔着擋板,成了逼仄密閉的空間。

外面的氣溫寒冷得零下好幾攝氏度,兩人呼出的熱氣卻讓後排空間驟升,玻璃窗上很快氤氲出一層濕漉漉的暧昧霧氣。

男人骨節分明的手背映在窗上,大致托着女人的後腦勺,女人的發絲晃動間在霧氣上輕輕劃過絲絲痕跡。

缱绻暧昧。

車停下來,外面的保安們發現了車窗上的暧昧異樣,沒人敢開門。

賀風馳唇貼着她的唇,雖然慢下來卻還缱绻吻着不肯停。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活了二十七年,一生磊落,這句近乎卑劣的話多難以說出口,“沈知念,我想要你,徹徹底底要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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