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中槍

第48章 中槍

沈知念今天要進行新藥發布會。

早上, 兩人面對面坐在餐桌邊上吃早餐。

氣氛溫馨又甜蜜。

賀風馳忽然瞥了一眼她的手指,表情微變,“戒指怎麽沒戴?”

沈知念:“......”

這戒指是能戴出去的嗎?難道不該供起來?

沈知念說:“不戴了吧, 怕掉了。”

賀風馳蹙眉,不同意, 任性勁上來了, “放在哪兒?我去給你拿。”

沈知念:“就在衣帽間的首飾盒裏。”

賀風馳跑上樓去,取了下來,拉起坐在位置上的沈知念, 小心又緩緩地将戒指套進她的手指裏。

鑽石在她白嫩的手上盈盈發光,沈知念手翻來覆去端看了一會,唇角蕩起抹甜蜜的笑。

賀風馳勾唇笑,“會有記者拍到的。”

然後, 她們會發現全場最有實力買得起這款戒指的就是他,然後就順理成章地公開了。

兩人吃完早飯一起去參加了新藥發布會。

新藥發布會布置得簡單而莊重,就在光明醫藥的多功能會議廳。

大屏幕是樸素的PPT,大标題:新型治療帕金森症的基因療法突破。

沈知念和賀風馳肩并肩出現在光明醫藥。

現場不僅醫學界來人,商界政界也有很多知名人士前來。

賀風馳作為這個會場意外出現的人, 立刻引起了全場的注意。

有很多人跟他寒暄。

一位戴着眼鏡看起來儒雅的老者:“賀總?這兩年都沒怎麽見你在國內, 怎麽倒是來參加這個發布會了?”

賀風馳語不驚人死不休,笑道:“未婚妻潛心研制的新藥上市, 我敢不來?”

沈知念:“......”

老者倏地望向沈知念,“啊!沈醫生是你未婚妻?”

賀風馳跟人談笑風生,說:“您不知道嗎?我以為大家都知道呢, 大學時就開始追了, 難追得很,總算追上了。”

老者:“......”

全場:“......”

沈知念:“......”

就這點光榮事跡他真的是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

她當然知道是他的體貼, 他這樣一說,任誰都能知道他對她的重視。

直接把很多流言蜚語扼殺在搖籃裏。

但她還是有點害臊,跑到了臺上整理名牌。

她在她的名牌邊上放上了賀風馳的名字,等會在臺上他們兩人的座位會挨着。

韓靈薇湊到她邊上來,她來的路上已經跟韓靈薇解釋過了。

“白心疼你了。”

沈知念讪笑。

韓靈薇瞟了一眼她的戒指,嗤聲道:“我心疼你心疼得要死,結果你轉眼就戴個個把億的戒指,帶着貴公子未婚夫來我面前秀恩愛。還在我一個單身狗面前狂秀。你是不是人?”

沈知念:“你不是單身狗,是單身貴族。”

韓靈薇心情好了點,笑起來,“讓你家未婚夫幫我介紹個靠譜的對象啊。”

沈知念:“好呀,對象肯定是有的,靠不靠譜那真誰也不知道。”

知人知面不知心。

韓靈薇更高興了,神采飛揚,“嗯嗯,怎麽着也得讓他給我安排五六七八個候選人!”

沈知念笑,“好。只要你想,五六七八百個候選人都可以。”

韓靈薇樂得瞪圓眼:“......還可以這樣?”

沈知念心想當然是客氣。

韓靈薇:“那我要八百個。”

沈知念:“......”

還真不客氣。

發布會很快就要開始了。

賀風馳穿過圍住他的賓客,上臺坐在沈知念邊上。

十點整。

在記者的閃光燈下,沈知念穿着白色西裝,坐在講臺上開始做報告:

“......”

“我們招募了符合條件的200名志願患者試驗,試驗期為六個月,受試者平均年齡為60歲,發現200名皆有顯著效果,其中徹底治愈高達192名,另外8名都有不同程度的改善。安全性方面表現出良好的耐受性,輕微不良反應僅5名,不良反應包括:輕症的頭暈乏力,食欲不振,并沒有出現嚴重不良反應......”

“......”

“一針注射即可永久起效,上市之後,我們公司定價......一千元。”

現場嘩然,所有人震驚于這個定價面面相觑。

“國外別的病,類似基因療法一針藥到病除的,往往一針幾百萬上千萬!”

“居然只要一千,這是在搞慈善?”

“我本來還想投資的……這個價格……發不了財啊……”

“嗯,算了,本來我還想想辦法拿下沈醫生,這也發不了財,搞不好還得往裏面貼錢......”

“是啊。不過,對全球六百萬的帕金森症患者有福了。”

現場立刻有記者開始提出,“這樣光明醫藥不會運營不下去嗎?要研發要生産。據說還有別的項目在研究。前段時間還聽說光明醫藥幾乎快把錢燒光了,在到處融資。好不容易産品上市了,這定價會不會偏低,導致光明醫藥昙花一現?還是說光明醫藥要放棄別的研發,靠這個吃一輩子?”

這定價一看良心得不能再良心了,她都深怕他們開不下去。

沈知念說:“我們經過測算,勉強可以維持。至于後續,先讓這個藥上市,服務全球六百萬的人群再說。”

記者看出來,也就是說,沈知念也不知道光明醫藥能維持多久,先惠及這六百萬人口再說。

她完全不是一個商人。

邊上的賀風馳笑道:“本來沈醫生就打算把她的聘禮燒光了來做科研的。她的初心是治病救人,不是賺錢,如今沒燒光,還能回些本已經很開心了。”

記者雙眼瞪大:“所以光明醫藥的投資款都是沈醫生的聘禮?是您給的聘禮嗎?你們二位是要結婚了嗎?我很好奇,多少聘禮?”

賀風馳勾唇一笑,好像很喜歡記者這個問題,說:“嗯,是我,聘禮百億。”

“另外,賀氏願意每年無償補貼光明醫藥二十億。”

此話一出,全場嘩然。

連沈知念都有些震驚。

賀風馳沒跟她說過這個。

二十億,每年,無償?

記者:“無償?每年?賀總這是在做慈善嗎?打算扶持多少年?”

賀風馳:“賀氏在,我在的每一年。”

記者震驚:“您要是長命百歲,得無償補貼掉一千多億!”

賀風馳:“希望跟沈醫生一起,為更多家庭帶來幸福。”

記者已經忍不住尖叫出聲,捂着嘴,內心瘋狂尖叫:這他媽是什麽神仙愛情?

兩個人互相成就彼此,一起成為更好的人!

啊啊啊啊!

沈知念笑,“感謝賀總的善心,光明醫藥一定能很好的運行下去,給更多家庭帶來幸福。”

“那可不見得——”現場忽然有道突兀卻平淡的聲音響起。

賀風馳眉心微蹙目光循聲望去,卻看見一名男子戴着帽子戴着口罩,眼角冷銳而鎮定,賀風馳對這種冷利特別敏銳。

男人手持兩把手槍,槍口的金屬泛着幽森冷光,對準講臺。

“小心!!!”賀風馳飛身一撲,将沈知念撲倒在地上。

“嘭——嘭——”

槍聲霎那間響起,回蕩在多功能廳的回聲劇烈得幾乎能擊穿人的鼓膜。現場一瞬間猶如布滿陰森的死神殘影,恐懼窒息籠罩進每個人的心頭。

他們被槍聲震得腦子嗡嗡作響,耳邊只剩自己驚恐的呼吸聲。

“嘭——嘭——嘭——”

又是三槍。因為視線被講臺擋住,所以,他選擇射頂上的大射燈。

“哐——”

會議廳碩大的射燈被他射了下來,一個墜地後碎片四濺迸裂,一個砸在賀風馳身上。

他本就疼痛得像被熔漿滾過又像被烈焰蒸騰着的身體,又被重重砸了一下。

他咬緊牙,怕吓到身下的姑娘,發出一聲微不可察的悶哼聲。

吊頂被流彈擊穿,天花板像是暴風雪一般哐哐哐地砸下來,全部落在他的背上,砸在他傷口上。

最後一槍打在背後的液晶電子屏幕上,屏幕被擊碎,碎成冰雹一般從半牆空中嘩啦啦地砸下來,賀風馳咬牙不吱聲,繃緊脊背,緊緊地護住沈知念。

“賀總!!!”

保镖們有的沖上講臺,有的往男人那兒砸椅子。

“我想殺的人,活不了。”

男人留下一句平靜卻如魔鬼般的宣言,不再動手,持槍嚣張離開。

沈知念被巨大的沖擊力将她摔懵了一瞬,她只覺得被緊緊地護着頭,她的身體沒有一寸露在外面,她能聽到頂上的東西在不斷往下墜。她沒有感受的任何疼痛,只是隐隐覺得壓在身上的人力道更沉了些。

她腦子幾乎放空,手下意識地抱住賀風馳寬闊的脊背。

手指瞬間被血浸染了,像是将手伸進了涓涓不絕的溫泉裏,粘稠,溫熱,一瞬間泉水浸滿整雙手。

她意識到什麽,像是被熱氣燙了,瞬間倏地擡手,血液順着指縫墜落,啪嗒啪嗒砸在他的脊背上。

她的戒指被血潤滑,從她指中滑落,墜在他脊背上,發出一聲輕不可聞的“啪嗒”聲。

沈知念根本沒注意到這聲微不足道的聲音,刺鼻的血腥味溢滿整個鼻腔,粉塵多得幾乎讓人窒息。

她倉惶得瞳孔渙散,她分明沒有受傷,但喉嚨口好像布滿了血腥味。

她張嘴顫抖開阖了幾下,勉強喚出一聲夾雜着血腥味的氣音,“阿馳......”

“幸、好是我......”說話間賀風馳的鼻息灑在她耳邊,夾着點笑意,好像每個耳鬓撕磨的夜,缱绻溫柔。

“咳......”他胸腔劇烈一震,粘稠血腥的溫熱液體噴射出來,嘩啦濺滿她整個耳朵,灌入耳道迅速填滿。

他身體一震,周遭的空氣便渾濁幾分,砸在他身上的玻璃碎片天花板碎片窸窸窣窣地抖落。

她嗚咽出聲,眼淚決堤,順着她的眼角滑下,滑過耳鬓,沒入耳道,跟他的血混在一起。

她忍住不再說話,她要是說話,他回話會更嚴重。

可他還是說:“別哭......咳......”

沈知念眼淚瘋狂湧出,“阿馳,別說話,求你,別說話......”

“去醫院,求你,堅持住......”

“求求你,別丢下我......”

“賀總!”

“賀總!”

“賀總!”

所有的保镖圍上來,賀風馳背上還砸了一個金屬椅子,是沈知念剛剛坐的那把,保镖們立刻将它掀開。

他們将賀風馳小心翼翼從廢墟裏撈出來,一左一右架着他,“背上中了兩槍!快去醫院!”

沈知念的公司離好醫院很近,當初為什麽選這個位置,一是離她上班的地點華興醫院很近,二就是害怕萬一急救快。

賀風馳很快被推入手術室。

沈知念僵立在手術室外,差點跟進去。

卻被主刀醫生攔住,“沈醫生,交給我。”

沈知念眼睜睜地看着手術室門阖上,只覺得平時熟悉的醫院像個巨大的冰窖,又黑又冷,無數雙惡魔的手把她往深處拽。

“草他媽!好嚣張!!!”阿威一拳砸在醫院的牆壁上,骨節很快映出血絲。

“草!分明已經戒備森嚴了!怎麽還會這樣?!居然讓他在我們眼皮底下攜槍進來!”他一腳踹在醫院牆壁上。

警方及賀風馳的保镖團把賀風馳送進醫院就在調查現場的監控,現場戒備森嚴,為了防止有上次這樣的武器事件,在一樓大門和會議廳門前都安裝了檢測儀。

這個人卻像是會隐身術一樣,從他們眼皮子地下攜槍支進來,又從他們眼皮子底下消失。

漏洞,漏洞到底在哪兒?!

“賀總受傷了,打得我們措手不及,該撲上去逮住他的!”

“那時候,我們的第一反應肯定是保護賀總......”

“這人很不一般,警方目前還沒有抓到人的消息,他逃離的時候看似很嚣張,但實則很謹慎很專業。”

“專業殺手?”

“恐怕是的。”

“槍法也準得驚人。”

沈知念彎身坐在空蕩手術室門口,冰冷的金屬椅子讓她身心更冷。聽見“槍法準得驚人”這幾個忽地一僵。

她腦子混沌,不斷重複着剛才槍擊的畫面。

畫面一遍又一遍像慢電影回放,帶着詭異血腥的色調。

最後,她終于從不斷重複的畫面中發現一點,她要是反應再迅速一點,是不是結果就完全不一樣了?

如果她立刻發現對方要射擊,如果她迅速躲在講臺底下,對方沒傷到他們,會不罷休地上講臺射擊,他一旦一次失手,就給了保镖們反應的時間,那麽多人,沒準能控制住他。

她越想渾身越冷,血染了她半張臉,都是賀風馳已經幹涸的血。

她的眼淚又把它給暈濕了,混着賀風馳血液的眼淚一滴一滴砸在她的膝蓋上。

她瞳孔失焦,幾乎無意識地喃喃道:“我要是反應再快點就好了......”

韓靈薇在邊上泣不成聲,抱住沈知念,“是壞人的錯!念念,會沒事的,賀風馳一定會沒事的。”

警方來了。

辦案警官不知道賀風馳跟周氏那些糾纏。

甚至阿威他們也不知道最新消息。

因為昨晚賀風馳都才知道消息,他一直跟她黏在一起,一刻也沒有分開,他應該還沒來得及告訴阿威他們C國的事。

後來,賀風馳又跟她聊了很多。他們做.愛做完休息的時候,就聊這些。

警方問:“請問,關于這起謀殺案,你們有可疑的目标嗎?”

沈知念六神無主,但她告訴自己要堅強,要協助警方辦案,盡早查明兇手,這也是另一種保護賀風馳的方式。

要是好不容易救活他,又被人補刀,那她真的會悔死。

她眸中泛着冷凝的光,目露堅毅,咬牙道:“兩種可能,第一種,周氏和那走私軍火的軍官有人留有後手,買兇報複。請你們聯系B國和C國警方,讓他們審問周氏他們。或許能審出什麽來。”

阿威:“對!我看他眼睛是個外國人,訓練有素,像個專業殺手,從這殺手的眼紋來看,有點年紀。狠狠審周氏他們沒準能審出來!”

警方點頭,問沈知念:“還有一種可能呢?”

沈知念目光更冷,深吸了一口氣,說:“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賀氏裏,還有人想殺賀風馳。可能,覺得這是嫁禍給周氏除掉賀風馳的最佳時機。”

她此話一出,所有人倒吸一口氣。包括阿威都沒有想到這種可能。

這兩年一直在鬥周氏,注意力全在周氏身上,完全沒考慮這個可能。

現場已經有很多賀風馳的家人聞訊而來。

賀家的人聽到她這句話,立刻情緒激動地抗辯道:“你血口噴人!哪兒冒出來的野丫頭?是不是觊觎我們賀家的財産,巴不得阿馳的財産全落到你頭上吧?沒結婚呢,你想太多了吧?輪不到你頭上!”

沈知念擡眼平靜地注視着這人,這人看年齡,像是賀風馳的某個嬸母或姑姑。無論跟她有沒有關系,賀風馳躺在裏面她卻張嘴閉嘴財産,都夠沈知念厭惡了。

她邊上的男人:“就是!安的什麽心?不會真以為一個玩玩的女朋友,可以得到阿馳財産了吧?”

林小姨蹙眉罵他們,“你們才是不用觊觎,阿馳早就立過遺囑。”

沈知念再看向警方的時候,完全沒理會他們的言論,聲音鄭重堅決,“我請求警方,等他醒來之後,将他保護起來,不讓任何人靠近。”

那兩人依舊不饒人,繼續道:“不讓我們靠近?那誰知道你會不會趁機謀害他?”

沈知念卻不理他們,只是請求警方:“我可以放棄遺囑裏任何有關財産的繼承,讓我進去。”

清脆的聲音在空蕩的醫院裏擲地有聲,堅定,果決。

警方打量了她兩眼,決定道:“好。”

警方對賀氏的人說:“在我們眼皮底下,你們大可以放心。”

說完又對沈知念說:“我們會全力以赴,徹查此事。祝賀總早日康複。”

那兩人又厲聲道:“不行不行,怎麽可以放這女的一個人進去呢?不行的!你哪個警官,阿馳出了事我可是要投訴你的!”

阿威他們看見這兩人這麽叫嚣,用身體把他們隔到角落。

對方當然生氣,“看不懂主人是誰了嗎?”

阿威聽出他們話中的侮辱,臉色鐵青的警告,“我們的任務是:保護賀總和沈醫生。”

兩個壯漢圍着他們,他們聲音低了些。

警方還盤問了一下,沈知念一五一十地回答。包括她知道的賀風馳的家庭關系。

做筆錄的時候,她一直在強迫自己冷靜,給警方提供一切可能有用的信息。

警方沒有問題的時候,她甚至還會想出些問題來提供。

漫長的筆錄終于做完,她憋着的一口氣微微松下,卻忽然覺得眼前發黑發花。

她伸手去捂戒指,尋求慰藉。

自從三個月前賀風馳送給她,她每晚都會戴着睡覺。

跟賀風馳分開的這段時間,這枚戒指成了她的心靈寄托。

只要它在,就好像賀風馳陪在她身邊。

她戴在手上,無數個夜裏貼近胸口,将他真摯的心意貼近胸口。

她伸手捂了捂。

阿馳......快好起來......

她瞳孔驀地放大。

戒指!

戒指呢?

她手又慌亂地摸了摸。

手指上沒有金屬觸感。

空無一物!

沈知念低眼看自己的手指,在發黑發花的視線下艱難地辨別,終于發現,除了滿手血跡,手指上沒有任何東西!

戒指丢了!

她的腦子一懵。

當年那個雨雪紛飛的小年夜的記憶又尖銳地闖入腦海。

賀風馳追出來,不由說地将戒指套在她手上,“你說什麽呢?花錢治。我就不信我那麽多錢治不好你了?健康還是生病,抑不抑郁我都陪你。”

雨雪淋濕了她的手,他抓住她的手一套就套進去了。

她當然不要,雨雪浸濕了手也很滑,她也一拔就拔出來了,塞回他手中。

他沒握住,戒指掉進小水團裏,順着雨水沖刷的溝壑,被沖入了陰井蓋的縫隙裏......

那一瞬間,賀風馳受傷的表情刺痛了沈知念的心。

丢了......

又弄丢了......

吊着一口氣強撐到警方走的沈知念終于撐不住了,胸腔劇烈起伏,呼吸急促到看起來像是要窒息。

她發出一聲崩潰的泣音,哭道:“我又把......阿馳送我的戒指,弄丢了......”

又弄丢了......

她又弄丢了賀風馳給她的戒指......

她是不是要永遠失去賀風馳了......

她要永遠失去賀風馳了......

眼前倏地一黑,她從椅子上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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