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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陸啾感覺自己昏昏沉沉的,眼前都發白,只聽到耳邊朦朦胧胧的有人叫,卻死活睜不開眼睛看一眼。
掙紮了片刻後,他突然感覺到屁股一陣刺痛,随即又昏睡了過去。
顧南抽出針頭,将陸啾的褲子往上拉了下,裴儲靳見狀,擡手把被子給陸啾蓋好,才擡頭看着正在處理醫療垃圾的好友。
“他什麽時候能醒?”
顧南随手将針頭取下,放進醫療廢品的專屬垃圾桶裏,扭頭看了眼床上閉着眼睛的人。
“這個要看他什麽時候退燒,估計用不了多久,剛給他打了針,大概下午就能醒。”
裴儲靳點頭,只是多看了幾眼熟睡的陸啾。
顧南收拾好東西,轉身瞧着裴儲靳似乎很憂心這個少年,他有些感興趣的挑挑眉,戲谑的問道。
“喂?你不會真喜歡上這個小少爺了吧?這次怎麽這麽迅速?不過訂婚才一天啊。”
顧南語氣中滿是調侃,裴儲靳像是沒有聽到一般,幫陸啾掖了下被子說。
“人是被我帶出去的,現在出了問題,我自然是逃不了幹系。”
顧南撇嘴,對他的回答不太滿意,他想八卦的心一下滅的差不多了,扭頭看向別處,又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麽事,遲疑道:
“……程可回來了。”
面前的裴儲靳依舊不動如山,就連眉頭都沒皺一下,只是輕聲道:“嗯,知道。”
“他說改天有空請我們吃飯,還說務必要把你請過來。”顧南故意說重了幾分,裴儲靳也只是嗯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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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着他如木頭一樣,不識逗,顧南也覺得無趣,切了一聲,拿着自己的東西走了。
獨留下病房裏,裴儲靳陪着熟睡的陸啾,目光轉向窗外,下午的太陽依舊熱烈,看了一會兒,便收回了目光。
傍晚時分,陸啾被一陣刺耳的鈴聲吵醒,他下意識去摸手機,卻突然被人送到了手中,迷迷糊糊按下了接聽鍵。
就聽到宋秋北的求救聲。
“陸啾,特麽的,我快要瘋了,我爸他徹底瘋了,今天相親相了四個,跟流水線似的……”
那邊的宋秋北滔滔不絕,陸啾有些頭疼的掐了下眉心,許久沒聽到陸啾聲音的宋秋北也發現了不對勁。
突然安靜下來問道:“陸啾,你怎麽了。怎麽不說話?”
“……我感冒了,現在在醫院。”陸啾有氣無力的說。
對方愣了下,又立馬咋呼道:“什麽?怎麽會感冒?還這麽嚴重去了醫院?是不是陸家那些極品又針對你了?”
陸啾勾唇一笑,輕聲道:“沒有。在譚安市醫院,不嚴重,已經退熱了。”
話音剛落,那邊就挂斷了電話,陸啾放下電話,扭頭朝身邊的裴儲靳感激的笑笑,剛一睜眼,他就看到裴儲靳坐在自己床邊。
也不知道他坐了多久,不過陸啾還是挺感謝他的。
“……謝謝你,裴先生。”
陸啾聲音沙啞,嗓子有些幹澀,擰着眉頭輕咳了聲,但是似乎不起什麽作用,突然眼前出現了一杯水。
他擡頭看去,裴儲靳正将水遞給了他,陸啾接住,又下意識道了謝。
喝完了一大杯水,他才覺得澆滅了喉嚨裏幹澀的火。
裴儲靳将水杯放在一邊,陸啾安靜的坐在床上。
“裴先生,真是抱歉,又害您沒看成房。”
裴儲靳搖搖頭,溫和道:“沒事,距離年底還有時間,慢慢選,不過我看去現場看可能有些困難了,要不這樣我讓中介把房型圖發給你,你先挑着,如果看中了那套,我們再去看看,怎麽樣?”
陸啾驚訝于他的心思細膩,只得點點頭,答應下來,不過随即又說:“裴先生,之前是我考慮不周,如果裴老爺子打算買,那我就不推辭了。
但是我想,以後在一起生活,支出這方面我可以承擔多一些。”
裴儲靳聞言,多看了兩眼陸啾才點頭應承下來,突然發現這種把某些小事具體到生活的相處方式,更和諧一些。
陸啾是受了風寒所以才發熱的,雖然現在退熱了,但是還是需要住院觀察一晚,等到宋秋北來的時候,陸啾正在吃裴儲靳幫他準備的飯。
看着桌上各色的美食,卻沒有一樣是辛辣刺激的,陸啾心下劃過一絲暖流,感嘆裴儲靳的細心。
對比一下在陸家一起生活了幾十年的父母親人,好的不是一星半點,起碼還知道他喜歡吃什麽。
宋秋北砰的一聲打開病房門,快步上前,一把将陸啾拉住,在他額頭上摸來摸去,陸啾有些無語,放下筷子,拍掉了他的手。
“你幹什麽?”陸啾無奈說。
宋秋北聞言,有些急切,瞪大眼睛道:“自然是關心你啊,看看你退熱了沒有啊。”
陸啾哭笑不得,推了一把好友,眼神示意他身邊還有個人呢,這時宋秋北才看到一旁坐着的裴儲靳。
他頓時神色一僵,眼神輕微眯起,正經的對裴儲靳問了句好。
“裴先生好。”
在這裏見到宋秋北,裴儲靳屬實沒想到,不過他的臉上依舊沒有表情,更是對宋秋北像是從來沒見過一樣。
“宋先生好。”
兩人之間有什麽,陸啾也看不出來,但他的直覺告訴他,這兩人之間似乎有什麽,只是他們不說,也沒要說的意思。
陸啾也不是八卦的人,拿起筷子埋頭吃飯,今天發熱暈倒,是他沒想到的,畢竟他因為裴啓陽喜歡上了健身。
這幾年的身體健康的很,有些小病,感冒之類的,不吃藥熬幾天就好了,卻沒想到這次突然這麽嚴重。
陸啾吃着飯,兩道火辣辣的目光盯着他,不用去看也知道是裴儲靳跟宋秋北,陸啾突然洩氣的放下了筷子,他突然不想吃了。
“裴先生,我吃好了,真是太感謝你了,這麽晚了,也不好麻煩你了,你早點回去休息吧。”
裴儲靳擡眼看了下,坐在一旁的宋秋北,點了點頭。
“好,那你照顧好自己,明天我來接你回家。”
他聲音低沉,有磁性,陸啾突然像是被受了蠱惑,怔了下兀的紅了耳根,點點頭,擡眸看去,兩人的目光對上。
對方眼底的情緒他看不到,只能通過表情來判斷。
“好,裴先生慢走。”
裴儲靳走了,陸啾收回了目光,躺在床上,扭頭卻看到宋秋北一臉探究得看着他,陸啾下意識摸摸自己的臉。
問道:“怎麽了?這樣看着我,臉上有東西?”
宋秋北搖搖頭,陸啾心下疑惑,突然輕笑一聲,又調侃道。
“怎麽?難不成是愛上我了?”
宋秋北一大男人快要被他惡心死了,可還是配合着好友演戲,翹起蘭花指,掐着嗓子,靠在陸啾懷裏,滿臉羞澀道。
“喲,官人,奴家怎麽看,您好像是對那裴大官人興趣頗深啊?要不讓奴家幫您牽牽線?搭搭橋,做一回王婆試試?”
陸啾惡心的撇撇嘴,一腳将人踹了過去。
“不要惡心我,剛吃完的飯,再吐出來。”
宋秋北被摔的一個屁股蹲,正揉着屁股,跪在地上龇牙咧嘴的哀嚎着,突然病房門被推開。
顧南拿着病歷本來查房,擡眼就看到宋秋北捂着屁股,跪在地上,滿臉痛苦,六目相對,陸啾愣了下。
宋秋北則瞬間收起表情,一本正經的站了起來,安靜的坐在一旁,顧南見狀,眉眼帶笑,嘴角勾起。
目光在宋秋北身上游走了一瞬,又轉頭問陸啾問題,等到查房結束,顧南才對陸啾道。
“我叫顧南,是裴儲靳的朋友,訂婚宴那天我還去了呢。”
陸啾驚了下,嘴巴微張,随即反應過來,握住了他的手。
“您好,陸啾。”陸啾扭頭又指了下宋秋北介紹說:“這位是我好友,宋秋北。”
本來宋秋北對這個沒嘲笑他的帥氣醫生,還挺有好感的,可是突然聽到他說是裴儲靳好友,就突然臭了臉色。
面對顧南伸出友好的手,他也只是勾唇笑笑,雙手挽在胸口道:
“抱歉,我有潔癖,不和陌生人握手。”
陸啾聞言,滿臉疑惑,不知道宋秋北是何時染上了這種傳說中的病的。
顧南雙眼眯起,他知道宋秋北在說謊,也沒有生氣,只是收回手,輕笑一聲說。
“那這樣,我就不為難宋先生了。”随後又看着陸啾道:“儲靳說讓我照看好你,正好今天我值班,陸先生有問題随時呼叫我。”
陸啾點點頭,溫柔的笑笑道:“好的,那麻煩顧醫生了。”
顧南出了病房,陸啾擡腿踢了下宋秋北問道:“你什麽時候染上了潔癖?就在顧醫生進門的那三秒之內嗎?”
對于好友的嘲諷,宋秋北根本不在乎,只是撇撇嘴道:“是,就是在那三秒裏,我染上了潔癖,還有不要碰我,你這個即将走入婚姻墳墓的垃圾。”
話音剛落,還朝着陸啾豎了個中指。
陸啾冷哼一聲,一把拽住他的手指,惡狠狠的威脅道。
“好的,親愛的老光棍,這輩子千萬別結婚,成為我這樣的垃圾,要為你的鄰居大哥哥守身如玉一輩子,不然我看不起你!”
陸啾抓的他有些疼,宋秋北用力将自己的手指抽了出來,忍不住繼續嘲諷。
“呵,辣雞的第三條腿是沒用的,你不配跟本大人說話。”
對于好友的幼稚,陸啾只是翻了個白眼,露出一個标準笑容風輕雲淡道:“放心吧,光棍,第三條腿,還有用處的,畢竟還能爽一下。”
話音剛落,他就躺在床上,閉上了眼睛,揮揮手指揮宋秋北關燈。
宋秋北見他要睡覺,頓時有些無聊,坐在床邊,時不時的推推他,擠擠他。
見陸啾不醒,索性在他旁邊打起了游戲,等到淩晨時,突然困意來襲,跳上床,擠在了陸啾的被窩裏。
“喂,兄弟,往那邊擠擠……擠擠。”
陸啾被他吵的不耐煩,往邊上退了下,宋秋北成功上床,睡了起來。
作為從小長到大的好友,陸啾深知,宋秋北的睡相一直不好,結果沒想到那麽的不好。
看着床上,四仰八叉躺着的人,還打着呼嚕,流着口水,陸啾舉起手,恨不得扇他一個大耳瓜子。
想了半天,又洩了氣,擡頭看了眼窗外天都亮了,索性沒事幹,就去外面辦理出院手續,雖然裴儲靳說會來接他。
但是也不能什麽事兒都靠別人。
早上顧南來查房,剛推開病房門,就看到宋秋北睡在病床上,睡姿簡直一言難盡,走近一看,那人睡得正香。
白皙細膩的皮膚,高挺的鼻尖泛着微微的粉紅,濃密的睫毛遮擋了一片陰影。
顧南腦子裏閃過昨天晚上,這人趴在地上,揉屁股的畫面,忍不住輕笑一聲。
緩緩俯身靠近熟睡的人,就在他的手離宋秋北的眼眸不到三厘米的距離時。
身後的病房門,突然被打開,他有些心虛,下意識猛的朝門口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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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