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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正在發呆的陸啾突然被人捏了下手掌心,他猛的回神,轉頭就看到裴儲靳正在盯着他,低聲問道:

“怎麽了?”

陸啾搖搖頭。“沒事。”

看到陸啾神情不對,裴儲靳眉頭微蹙,卻沒有放開他的手。

等下要敬酒,裴儲靳不用換衣服,但陸啾需要,他轉身去了更衣室,看着鏡子裏面容清秀的少年。

陸啾勾起唇角笑笑,可是這份笑容裏沒多少真心,支撐沒多久,就垮了下來,他擡手揉了下自己僵硬的臉。

穿好外套正打算出去。

可剛扭頭就撞在了一堵肉牆上,陸啾被撞的鼻子酸疼,驚呼一聲,捂着鼻子說不出話,再擡眼,已經是滿眼淚花。

“小啾,你沒事兒吧?”

裴啓陽擔憂的上前,就算伸手去扶他,陸啾連忙往後退了一步。

“不用,你別過來。”

男人停下了腳步,陸啾緩了下,感覺到沒那麽疼痛才直起腰,看着眼前人。

“裴少爺,有事?”

裴啓陽眼底滿是擔憂,陸啾突然看不懂了。

“小啾,我來是想看看你,剛剛在臺上我看到你臉色不太對,你怎麽了?是不是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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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他突如其來的關心,陸啾眉頭緊鎖。

“裴少爺,你到底想幹什麽?我已經如你所願嫁給了裴先生,你還想怎麽樣?”

裴啓陽聞言非但沒有自責,反而是露出一絲笑容,上前抓着陸啾的肩膀,驚喜的問道:

“小啾,你……你是不是不願意和小叔結婚?你今天是不是很難過?”

陸啾心頭煩躁,一把推開了他,不耐煩的擡頭。

“我願不願意和你有什麽關系?”

裴啓陽垂下眼眸,語氣中滿是失落。

“小啾,我知道,你恨我,是我騙了你,一切都是我的錯,可是今天我想彌補我的過錯,你……能不能信任我一次?”

陸啾掐了下眉心,他不知道裴啓陽這段時間,是吃了什麽藥不對勁了,還是他心底憋着壞,但是這些對他都不重要了。

“裴啓陽,我最後說一遍,我們之間結束了,你我現在井水不犯河水,算我求你,不要來打擾我,好不好?積點德行不?”

“小啾……我……”

裴啓陽見說不動,他一把抓住陸啾的手,緊握着放在胸口,陸啾用力的甩了兩下,沒掙開,心底的火氣也是蹭蹭往起升。

“小啾,你跟我走好不好?我們一起遠走高飛,我知道你還愛我,不然你今天怎麽會站在小叔身邊,還一臉落寞呢?

小啾,你放心,以前是我的錯,以後我肯定對你好,好不好?”

陸啾聞言一怔,沒想到就連裴啓陽都能看出來他當時的表情,那……裴儲靳呢?他會不會誤會?

看到陸啾停止了掙紮,裴啓陽喜出望外,心底嗤笑一聲,本想着陸啾變了,可沒想到他的三言兩語還是重新打動了這人。

他突然伸手想去摟陸啾的肩膀。

陸啾瞅準機會,擡起膝蓋,用力頂了上去,裴啓陽瞬間松開了他的手,捂着下面跪在了地上。

陸啾居高臨下的看着他,眼底閃過一絲鄙夷。

看着裴啓陽的臉疼成了豬肝色,他心底突然一陣愉悅。

“裴少爺,你看着讓我惡心,為了我的身體着想,請你以後不要出現在我面前,否則,就不是今天這麽簡單了。”

話音剛落,陸啾沒理地上躺着的人,推開更衣室的門,打算出去。

更衣室門前,裴儲靳坐在輪椅上,看到陸啾出來,他擡眼看了過去。

陸啾一怔,看着男人的眼睛嘴唇動了下,卻不知道說什麽,裴儲靳是什麽時候來的,他聽到了多少。

“……我換好了。”

裴儲靳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推動輪椅朝着宴會廳走去。

“走吧,賓客在等。”

陸啾心底一緊,看着裴儲靳的背影,那人面無表情,語氣依舊溫柔,可他卻覺得好像有什麽不一樣了。

宴會廳裏,陸啾始終跟在裴儲靳身後,手中拿着白酒,挨個敬酒。

等到了宋秋北那桌,陸啾腳步都有些虛浮,他的酒量不好,那次在訂婚宴上發酒瘋的事,還在他腦海裏歷歷在目。

“小啾啾,恭喜恭喜呀。”

宋秋北上前攬住陸啾的肩膀,朝他擠了擠眼,陸啾扯了下嘴角,對着桌上的人敬了杯酒。

這一桌都是裴儲靳跟陸啾的朋友。

可程可卻也在,陸啾記得他沒有請這人,而且請柬都是他确認過的,确實沒有程可的名字,他看向身旁的宋秋北。

在他耳邊低聲問道:“秋北,程先生……是你帶來的?”

宋秋北一怔,立馬擺擺手。

“沒有沒有,我腦子又沒被門擠,程哥跟裴儲靳什麽關系,我怎麽可能喊他呢?”

陸啾點點頭,沒再說話,顧南拿着一杯酒站了起來,對陸啾道:“陸先生,恭喜恭喜。”

陸啾微微一笑,仰頭喝下了酒,灼熱的味道,從口腔直達胃部,讓他擰起了眉頭。

一旁,裴儲靳看着陸啾有些難受,眉頭輕蹙,打算敬完這桌剩下的就不管了,畢竟那些人無親無故的,陸啾也喝不了那麽多。

突然手掌心被捏了下,陸啾側頭看去,眼神都有些迷糊。

“難受嗎?”

陸啾聽到了,點了下頭,下一秒,眼前就被遞了一杯茶。

“喝一口。”

喝醉的陸啾有些懵,但是還能聽懂話,蹲下身仰頭喝了一口。

喝的太急,嘴角溢出的茶水,順着喉嚨滑了下去,裴儲靳看着眼前,眼神朦胧,雙頰微紅的人。

下意識舔了下幹燥的唇瓣,擡手抹掉了陸啾嘴角的水漬。

“不喝了好不好?”

陸啾擡眸,剛好看到裴儲靳深邃的眼眸,聽着他低沉溫柔的聲音,下意識跟着他的話點點頭。

此時的陸啾簡直是軟萌的代名詞。

裴儲靳正打算,伸手去扶着陸啾,突然一道突兀的聲音響起。

“儲靳,恭喜……”

陸啾聞言一怔,跟着裴儲靳的目光轉頭,程可手中拿着一杯酒,目光直勾勾的盯着裴儲靳,眼神泫然欲泣。

眼底滿是受傷,強打起一絲精神,仿佛在假裝釋然。

這杯酒就在裴儲靳眼前,可陸啾深知,這杯酒是沖着他來的。

裴儲靳腿不方便,一直在吃藥,防止肌肉萎縮,神經直接壞死,就連今天的敬酒都是陸啾一直在喝。

陸啾站起身,裴儲靳立馬伸手攬住他的腰,防止他摔倒,溫熱的大掌隔着西服,都感覺到燙人。

“小心點,是不是難受?”

裴儲靳以為他突然起身,是因為不舒服。

“沒事。”陸啾搖搖頭,站在裴儲靳身側,沒有再說話,畢竟程可在跟裴儲靳說話,他無意去得罪這個人。

“抱歉,程先生,小啾今天喝的太多了,這杯酒還是算了吧。”

聽到他如此疏離的稱呼,程可自嘲的笑笑,不自覺紅了眼眶。

“儲靳,……非要這樣嗎?我只是敬杯酒而已。”程可擡眸看着他,“我知道你生氣,可當年……你我都知道,當時的情況……”

“程先生!”陸啾突然出聲打斷了他的話。“謝謝你今天來參加我跟儲靳的婚禮,這杯酒,我喝了。”

說着,陸啾接過酒,仰頭喝了下去。

裴儲靳看他喝的這麽猛,眼底閃過一絲擔憂。

陸啾感覺有些難受,但就在剛剛,聽到程可在哪裏解釋,他腦子突然一陣抽風,覺得此刻他非得挺身而出不可。

宋秋北坐在一旁,剛想要起身把胡言亂語的程可拉回來,卻被顧南一把抓住了手腕,看着那人輕輕搖頭。

他突然鬼使神差的坐回了原位,腦子裏一直想着程可的事。

今天是陸啾的婚禮,雖然他喜歡程可,但是在人家婚禮上突然提起前程往事,這樣的行為,讓宋秋北覺得不舒服。

無論以前程可和裴儲靳如何相愛,但現在和裴儲靳結婚的人不是他。

而且陸啾是他好朋友,剛剛他可是死死的盯着裴儲靳的反應,只要他眼神裏有一絲動搖,那自己明天就勸陸啾離婚,找個好的。

但經過他的觀察,裴儲靳除了時刻關心着身側的陸啾,根本對程可的話選擇性屏蔽。

宋秋北認可的點點頭。

顧南看着他眼睛跟個掃描儀一樣,對裴儲靳掃描了一遍,又自顧自的點點頭,不由得覺得他可愛又好笑。

程可眉頭輕蹙,看着陸啾毫不猶豫的喝下了那杯酒,他似乎有些不甘心,抓起酒桌上的酒,又倒了一杯,看着陸啾說道:

“陸先生,剛剛那杯,是我敬儲靳的,這杯算我敬你的。”

說着,将手中的酒一飲而盡,又将另一杯遞給了陸啾。

陸啾一陣猶豫,咬着牙,伸手剛要去接,就被裴儲靳一把抓住,擡眸,深沉的看着程可,眼底沒有一絲多餘的感情。

“程先生,我愛人喝太多了,你要敬酒,就去老爺子那桌吧。”

說着他手臂微微用力,将陸啾一把抱起,放在了自己腿上,陸啾被吓了一跳,一把摟住了裴儲靳的脖頸。

看着眼前迷迷糊糊的人,他勾唇輕笑,裴儲靳推着輪椅出了宴會廳,去了樓上的休息室。

程可愣在原地,手中那杯酒像是個笑話一樣。

坐在主位上的裴老爺子,扭頭撇了眼程可,眼底閃過一絲愉悅,剛剛他一直注視着這邊的情況。

看到裴儲靳幹淨利落的拒絕,他心中很是欣慰。

卧室裏,陸啾迷迷糊糊的感覺到,裴儲靳将他放在了床上,柔軟的大床,讓他舒服的嘆息了一聲。

翻了個身,雙腿夾着被子,睡了過去。

裴儲靳看着倒頭就睡的人,無奈的笑笑,陸啾喝了酒,臉頰泛起紅色,就連耳朵也沒有幸免。

整個人泛着粉紅。

裴儲靳擡手撫順了他額前的碎發,不讓它再擋眼睛。他眼眸幽暗,腦海裏閃過更衣室外他隐約聽到的話。

溫熱的指腹順着滑嫩的臉頰,一直劃到下巴,再輕輕挑起,不堪其擾的陸啾擡手拍掉了他的手。

有些孩子氣的撅了下嘴唇。

裴儲靳輕笑一聲,轉身去了浴室。

陸啾越睡越熱,渾身燥熱的他,恨不得将所有的衣服都脫掉,可剛一擡手,就發現,他動彈不了。

心中恐懼,猛的睜開眼睛。

一眼就看到,裴儲靳正抓着他的雙手按在身側。壓着他不能動彈,陸啾猛的紅了臉,想說話,可嗓子卻一陣幹澀。

“你……你幹什麽?”

裴儲靳看着他笑,眉眼間帶着一絲戲谑。

“當然是洞房啊?我腿腳不方便,今天晚上還得你出力啊。”

聞言,陸啾臉色漲紅,掙紮了下,可是裴儲靳力氣大的很,無論他怎麽掙紮,裴儲靳都紋絲不動。

“你……你先放開我。”

陸啾說話磕磕巴巴,剛垂眸,突然看到裴儲靳正跨坐在他身上,而且雙腿沒有纖瘦,是正常的結實飽滿的肌肉。

他猛的瞪大了眼睛,有些不可置信。

裴儲靳的腿好了?什麽時候好的?難道他一直在騙自己?

陸啾腦子裏閃過很多猜想可是又一一推翻,裴儲靳殘疾的雙腿他是看過的,怎麽會突然就好了,而且還練出了肌肉。

“你……你的腿……”

他擡頭想去問清楚到底怎麽回事,可是剛仰頭,就被男人的唇吻了個結實,濕潤的舌尖劃過上颚。

陸啾感覺到一陣癢意,喉嚨裏分泌出了唾液,幹澀的嗓子得到了照拂。

可不知道是不是唾液太多,他就算是大口大口的咽下去,嗓子裏也會重新分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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