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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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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開始發燒了嗎？”楚熹星下意識地把手放到對方的額頭上, 想要獲得一點線索。他總是感覺楚長贏現在還沒有完全從發燒的狀态之中脫離出來，現在的一切都很讓他摸不着頭腦。

楚長贏正色道：“你覺得我是在開玩笑的嗎？”

他不知道究竟是哪個環節出現了錯誤居然讓楚熹星以為他一直是在開玩笑，是因為自己發燒讓對方誤以為是呓語還是別的什麽……似乎在充斥着不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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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熹星可不這麽覺得, 他覺得楚長贏從今天開始就異常到了極點，很難讓他能夠發掘到楚長贏到底是想要幹什麽。

他本身就感覺楚長贏喜歡他這件事根本就不可能成立, 網絡上随便聊一聊怎麽可能真的對他有多麽深厚的感情, 而且本來他們現實之中又是這麽尴尬而又緊張的關系, 又怎麽能夠讓人不多想呢。

但是這也很沒有辦法, 他和楚長贏從一開始就錯了。

——很不端正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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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長贏蹙着眉，他沒有發現這件事居然會這麽的糟糕, 因為這一切已經完全超過他的預期了。

他本來想要直接和楚熹星敞開天窗說亮話，但是現在看來, 現在很難。

因為他發現自己無論如何都沒辦法說服楚熹星，自己喜歡對方的那件事。

為什麽不相信呢。

楚長贏盯着悄悄地在觀察楚熹星, 他面上因為照顧自己還有着沒有幹的汗, 看起來有點疲憊，依舊是沒什麽表情的, 看起來什麽都不會讓他起伏一樣。

可是楚長贏知道，楚熹星根本就沒有這麽平靜也沒有這麽毫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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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熹星移開目光。

他睫毛垂了下來，本來就沒什麽變化的表情在這一瞬間顯得有點欲蓋彌彰起來, 他不敢和楚長贏對視。

不知道為什麽，他面對楚長贏總是複雜的，但是也是前所未有的輕松。

他看過一個帖子, 說是對方滿足你所有的社交需求的話, 那麽這是對方在對你向下兼容。

“诶——”楚熹星試着轉移話題, 現在氣氛實在是尴尬，完全不知道應該說什麽, 楚熹星試圖直接忽略現在的話題，直接進入下一個。

畢竟楚長贏總是很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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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這一次楚長贏卻沒有選擇向下兼容。

他現在很不爽，又有點難過，難過的是為什麽楚熹星這種類似于拒絕的表現，讓他感覺真的很難受。

不爽的就是，話都說到明面上了還在和他打馬虎眼呢，扯東扯西。

楚長贏面色還是有些無精打采的，神情很不愉快，他當即道：“不想和我在一起嗎？”

他說的很直白，一球直接朝着楚熹星打去，面前什麽遮擋物都被他熟視無睹。

那又怎麽樣呢，你招了我你就得給我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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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熹星很明顯地慌亂了一瞬，他拿着那只空了的玻璃杯作勢喝水，被楚長贏戳破：“別喝了，有什麽好喝的。”

楚長贏微微笑，但是在楚熹星看來，這微笑滿是麻煩和找他麻煩。

楚長贏有點疑惑和無奈：“我剛剛的話你是沒有聽到嗎？還是不想要知道啊？”

楚熹星哽住了。

楚熹星心想誰知道楚長贏會這麽說啊，他想裝作什麽都沒有發生可是對方完全不給他這個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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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長贏覺得自己确實有點過激，或許現在的确不是時候，是應該慢慢來不要把楚熹星逼的太狠，萬一逼出來什麽事情那就不好了。

他覺得自己太過于心急，覺得這件事情确實是急不得，因為自己向前走一步，不僅不會讓對方前進，反而會讓對方把走的那幾步全都報廢。

“你覺得呢？”楚熹星出人意料地開始回應，開始反駁對方，他冷靜下來之後覺得自己不能夠一昧地受着楚長贏的指控，畢竟在聊天之中他也只是個沒怎麽談過戀愛的毛頭小子。

所以大家都相對來說比較平等，完全沒有必要把姿态放的那麽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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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熹星試圖讓自己不要露怯，在兩個新手之間無疑是誰裝的更加靠譜誰就顯現的比較游刃有餘起來。

他嘗試列出來有利于自己的部分，比如說楚長贏至少還是比較聽他的，他如果是真的生氣的話，楚長贏絕對會立刻馬上道歉。

雖然這種場景從未在他的面前真正地出現過，但是楚熹星就是莫名其妙地篤定，篤定楚長贏肯定會這樣幹，沒有什麽別的理由。

“你喜歡我哪裏？”楚熹星看起來嚴肅極了，開始羅列條件，“我覺得你這樣的話，沒有任何依據地就說喜歡我，真的不是憑空捏造事實嗎？而且萬一我答應了，你反悔怎麽辦，萬一你是在真心話大冒險，那我豈不是很吃虧？”

楚長贏愣了一下，顯然是沒想到峰回路轉的這麽快，他都沒想好說辭：“啊……我不是在開玩笑。”

他試圖在楚熹星面前捏造出來令他信任的形象，他不知道為什麽楚熹星一副一點都不信任他的樣子，這樣會讓他很難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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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長贏試圖挨個解釋：“我覺得你誤會我了。”

“我沒有和朋友做游戲，最近也沒怎麽聯系他們。”

他聲音越說越低，因為不知道該如何讓楚熹星相信他說的這些都是真心實意，他從頭到尾都沒有以娛樂的态度對待楚熹星，而現在萌生出來的想和他在一起的心态愈演愈烈，已經到了無法抗拒的程度了。

“至于我為什麽喜歡你”這一點楚長贏到是有一點不是太明白，他覺得楚熹星應該是知道的啊，不是對方和自己說喜歡自己、想要和自己在一起的嗎？現在又怎麽會反悔的這麽快，讓他感到很傷心。

楚熹星腦子跟漿糊一樣，他現在都不知道該怎麽形容這一切了，因為誰能想到楚長贏真的會把網絡之中的感情帶入到現實之中，他現在是一點也不知道該怎麽說，因為對他來說，他甚至都不确定楚長贏知不知道自己是他的網戀對象，還是現在全都是在試探，他在此刻試圖從混亂的思緒之中擠出來一點頭緒，因為他發現這的确是一件錯事，從頭到尾。

但是他還固執地認為報複楚長贏的行為并沒有什麽原則性的問題，畢竟滿足了自己心底的陰暗情緒同時對方也獲得了情緒反饋，又怎麽不算的上是兩全其美呢。

楚熹星還是不希望楚長贏會發現那個社交軟件和他暧昧不清的是自己，雖然自己本質上也不是什麽道德良心發現的好人，但是也不希望在楚長贏的心中形象一落千丈。

因為楚長贏是對他為數不多比朋友更好但是又很貼心的人，他現在沒有心理準備，雖然沒有刻意地營造出來他形象特別良好的這種概念，但是他還是有私心，因為他發現很難有和楚長贏玩的不好的人，他也不希望成為這種特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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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熹星說道：“我聽你講，你想要說什麽？”

他看向楚長贏，姣好的面容依舊是波瀾不驚的模樣，實際上他很慌亂，慌亂到幾近有些——麻木了。

他試圖讓自己顯現的游刃有餘起來，不要在楚長贏面前露怯，更可以這麽理解為他和楚長贏但凡兩個人都表現的不熟練的話，他有種預感，場上的局面會前所未有的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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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長贏确實是沒什麽經驗，他現在試圖把話通過最佳節能的方式描述出來事情的全部面貌，讓楚熹星明白自己到底是想要幹什麽，他好久都沒有把事情搞的這麽糟糕了，越來越超乎他的預料之中了。

“你不是喜歡我嗎？”楚長贏試圖讓自己看起來理智一點，可是他又不知道現在這種場面他應該如何力挽狂瀾，“你社交軟件加我然後向我表白，以為我喜歡女生，然後還穿女裝給我拍照片。”

他聲音弱了下來，“其實你不用拍那照片我也會喜歡你。”

楚熹星愣了一下，他終于知道這一切不對勁在哪裏了，為什麽楚長贏對自己那麽好，和所有人又顯得那麽的不同，原來是這樣。

原來是這樣。

“你從頭到尾都知道那個賬號是我的？”楚熹星問出來這句話，他感覺自己的心跳都快要停止了，原來一直以來都是自己自作聰明，而從始至終向下兼容的還是楚長贏。

楚熹星想起來自己之前明晃晃的無理取鬧和對楚長贏暗戳戳的挑剔，全都被楚長贏一覽無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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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楚長贏沉思了一下，從社交軟件推出來近距離交友到那位好友就離自己不到一百米，他也曾好奇楚熹星和自己如此地有緣分。

楚熹星慢慢地笑話這一切，他覺得自己就像是小醜一樣，在楚長贏面前試圖展現自己，但是卻早已被對方看出來稚嫩的把戲，實在是難堪到了極點。

他眼眶在一瞬間有點濕潤起來，試圖回到卧室慢慢地消化着這一切，這一些實在是都讓他太過于難過了，他不知道應該怎麽說。

也不知道該如何面對着楚長贏的追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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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熹星別過頭，“你還是別喜歡我了，如你所見，我就是那種性格，現實和網絡中所有的缺點構成了我。”

他不想要流眼淚，實際上他也不是善于明顯表達出來自己的情緒的性格，但是在楚長贏面前，似乎篤定對方肯定會安慰自己，相信楚長贏不會對他坐視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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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長贏肯定道：“我喜歡的就是你。”

他也曾反複确定過，自己對于楚熹星的喜歡是不是突如其來的就好像是沒有理由的但是現在看來并不是這樣。

他對自己做過心裏的分析，他對楚熹星的關注度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實在是讓他很匪夷所思這件事情。

“我不覺得你那是缺點。”楚長贏有些擔心：“你思慮的有些太多了，如果別人認為這些不好，那麽是這個人的問題。”

楚長贏收拾好情緒，他若有所思一會，從思路裏面撥開一條清晰的線路，“我感覺這些如果讓我來說是優點。”

“誰覺得這些品質有問題你可以讓對方來找我。”

楚熹星被說動了，他覺得那些不好的存在居然能夠在楚長贏這裏煥然一新，轉身變為好的品質。

他又有一點擔心：“你不會是花言巧語吧。”

楚長贏心想：那這就是講得通了。

他看向楚熹星，“我真情實感。”

他心裏有些糟糕，心想對方該不會想到那些前任了吧，他浮想聯翩：“如果是有人對你做過不好的事情，那是那個人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