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獸尊?!

獸尊?!

本來揉着鄭呈星爪子沒好氣地重重拍在鄭呈星腦瓜子上,拍出一個梅花印。

你才掉毛!

你全家都掉毛!

寧淵好笑地抱過毛團子,安撫地揉着雲曜脊背同時,看向心疼捏着那一簇白毛,滿臉傻樣的鄭呈星。

“我們大老虎怎會掉毛是送你的禮物,收下吧。”

“還真是送我的!”

雲曜很是倨傲地點頭。

鄭呈星傻樂,在儲物手镯裏翻找半天,最後小心捧出一個精致的法器玉盒。

“呈星,別胡鬧!”一旁的五長老連忙呵斥, “這是給你裝妖筋用的。”

頂着紅紅梅花印的鄭呈星露出白牙: “又不是裝不下了,再說我總容易丢三落四,要是不小心掉了得多可惜啊。放這裏最好,肯定不會找不着。”

五長老皺緊眉,不滿地瞪了眼寧淵和他手裏的白毛團子,到底沒再說什麽。

确定沒掉一根毛地裝好貓毛,鄭呈星喜滋滋湊到雲曜面前: “大白老虎,你都送我毛毛了,是不是喜歡我呀讓我摸摸呗,或者你讓寧淵變成小老鼠給我摸摸也行!”

“嗷!”

話音剛落,鄭呈星哭唧唧捂着被撓了道口子的臉跑到一邊。

“不讓就不讓嘛,怎麽還撓人呢不理你了。”鄭呈星放狠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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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曜理着白毛,懶得管小破孩,不理正好,免得成天來吵他耳朵。

不過很可惜,還沒堅持一炷香,好了傷疤忘了疼的鄭呈星又樂呵呵湊上來。

眼見着離獸丹越來越近,鄭呈星難得正經道: “他們要搶獸丹,你們修為低,到時候記得躲遠點,別傷着了。”

鄭呈星十分不放心眼前的一鼠一貓,像長輩似得念念叨叨: “我們要去找妖筋,估計妖筋也有別的妖獸守着,實在不方便帶着你們。”

“若待會兒白岚在獸丹那處,你們就跟着他。白岚是真的好!人,哦不,妖長得好看,修為還高。”一提到白岚,鄭呈星雙眼放光: “都說狼族除了族妖,對外妖全不屑一顧。可白岚不一樣,他雖然被以前護着的內門弟子背刺,但不論宗門外門弟子還是內門弟子,只要是朝月宗的,無論血脈高低貴賤,他還是會護着。你們入朝月宗真是再好不過!”

鄭呈星滔滔不絕誇了半天白岚,才勉強想起正事,驚覺自己說得确實太多,羞赧地撓了撓發紅的臉頰。

他拍了拍寧淵肩膀: “總之,白岚一定會護好你們!若不巧白岚不在,你們就離獸丹的位置稍微遠一點,先護好自己,等我們搶到妖筋,就趕回來帶你們一起出秘境。”

寧淵也不辜負鄭呈星心意,他點頭: “好,我們會小心的。”

*

不到四日。

無數大勢力已雲集至西北靈氣最濃郁處。

在最中心,無數紫黑藤蔓如巨蟒交纏起伏,藤葉翻起間不難窺見其下森森白骨。

——渡劫初期的蔓八仙血藤。

方圓十裏均淪陷為蔓八仙血藤的地盤,合體修士踏入即死。

這些大勢力聚在這裏已有兩日,誰都想要這枚獸丹,但誰都不想先出手。

渡劫期的蔓八仙藤實力非同凡響,先動手的勢必吃虧,這樣即便除掉蔓八仙藤己方實力大損,肯定無法再搶獸丹。

兩日時間,勢力從前十暴增到五十多個勢力。

若再僵持下去,到此的勢力最會越來越多,雖然對大勢力造不成影響,但總歸是變數。

又等了半炷香。

見差不多了,長石宗的一位渡劫長老站出來道: “既然諸位皆不想先出手對上這血藤,依老夫之見,不如我們一方出至少兩位合體高階。如此,一共一百多位合體修士,對付這血藤雖有些艱難,但總能拿下。諸位覺得如何”

此話一出,排位靠前的大勢力神色松緩,而一些稍後的勢力則有些沉重。

合體高階修士。

在宗門中至少也是長老級別的,還一出就是兩位,正好卡在這些勢力能給出修士的極限。

對付了血藤再想來争搶被血藤占下的獸丹,定會難上加難,若不小心折損了合體長老,更是雪上加霜。

為了一枚莫須有的獸丹,實在沒有必要。

這些勢力隐隐生了退意,就在此時,從未開口的皇朝渡劫期長老笑道: “主上自聽聞秘境中有白頭葉猿獸丹,便中意許久。若大家為成全主上得到心儀之物而來,不論獸丹是否到主上手中,老夫定會在主上面前為大家美言幾句。”

本心生退意的勢力們面面相觑,他們來争搶獸丹就是為了和皇朝攀上關系。

現在皇朝的長老都放話了,縱然他們之後搶不到獸丹,可若能憑借此在皇尊跟前露露臉,在修真界中也裨益無窮,若幸運地入了皇尊法眼,日後更是一飛沖天!

“長石宗長老這個提議不錯,我看可行。”有一人附和。

“我也覺得不錯,到此的衆勢力無不在修真界中名聲顯赫,兩位合體高階修士并非難事。”

“修士本應團結一致,區區一介渡劫血藤,怕它作甚!”

衆人連聲跟着附和。

只是十幾息,已經安排好迎戰的合體修士。

白岚凝重地來到兩位跟随着進來的合體高階長老面前,低聲囑咐: “二位長老,性命要緊,如若不敵退了便是。”

“少宗主放心。”

一百多位合體修士齊身站出,所有妖修和人修祭出本命法寶,沖向蔓八仙血藤。

法陣,符箓,傀儡……光芒淩亂,靈氣炸裂。

又過了一日有餘,蔓八仙血藤凄厲地慘叫,大半藤蔓炸毀,修為跌了一個大境界。在無數垂下的藤蔓中,金光從內乍現。

是白頭葉猿的獸丹!

快成了。

所有勢力全神貫注。

蔓八仙血藤節節敗退,就在即将大功告成之際,憑空闖入的靈氣突然出現。

“誰!”

“白岚!你真的在這兒!”

所有人往後看去,還未看清來者到底是誰。

“什麽東西!滾!”熊巒當即使出合體全力一擊,誓要将來者殺死。

大概沒想到一來就有人下死手,兩位合體劍修長老完全沒反應過來。

就在千鈞一發之際,靈掌被擊碎。

靈氣捆住跑過來鄭呈星和鄭呈星身側的寧淵,帶到身邊。

“白岚,你幹什麽!”

“我做什麽熊巒,應該是你想做什麽才對。不問來由,就要殺人嗎!”白岚沒好氣地推開一直扒拉着他,完全沒意識到自己從生死關頭走了一遭的鄭呈星。

“我們在這裏拼死拼活除血藤,誰知道是不是來了個撿漏的!死了算他活該。”

“呈星,你沒事吧”七長老急忙檢查鄭呈星。

“熊岚,你別太過分。”五長老怒氣騰騰,本命法劍顫動不休,完全不敢想,若剛才不是白岚出手及時,鄭呈星可能又會重傷。

熊岚滿不在意地擺手: “別生氣啊,我說了誰知道是不是來撿漏的,畢竟大家都出力了,你們突然跑出來,很難不讓人懷疑吧。”

“你以為誰都是你,誰都想拿着獸丹,好好的熊不做,非得卑躬屈膝,滾去做狗搖尾乞憐的讨好皇朝嗎!”

“鄭呈星!你舌頭是不是不想要了!”熊巒殺意畢現。

五長老和七長老同時持劍擋在鄭呈星面前。

白了眼臭狗熊,鄭呈星兩只手拽着白岚袖子: “白岚好久不見啊。你看,這是寧淵!是你們宗門的弟子。你可不知道,我遇見他的時候他好慘,一身的傷,正被只出竅期鬼鸮追呢,差點就被吃了!幸好有我,是我讓五師叔他們救下來的,還特意帶過來。”

藏回寧淵衣襟裏的雲曜翻了個身,感情這小子救他們,是為了來白岚這兒邀功的。

白岚看了眼寧淵,本想甩掉鄭呈星,奈何這人也不知道怎麽扒得這麽緊,隐晦地掃了眼胳膊,見人雙臂不自覺的僵硬,向來不喜歡同人修接觸得太近的白岚只得任由鄭呈星去了。

“知道了。”

“你欠了我一個人情!”

“嗯。”

鄭呈星本意不在獸丹,明白自己久留于此不妥當,沒有多說: “記住了啊,我會找你要回來的,我先走了。”

他戀戀不舍看了眼白岚,又對寧淵揮手,本還想看看雲曜,奈何雲曜縮在寧淵衣襟裏不出來只得作罷。

鄭呈星一走,白岚對寧淵道: “你去後面等着,站遠點,免得等會兒被靈氣傷到。”

“好的。”

寧淵往後面走去。

“等等!”熊巒尖銳的目光鎖住寧淵: “你衣服裏還藏着什麽”

“是只幼虎。”寧淵抱出雲曜。

“幼虎”熊巒不死心地繼續找白岚麻煩: “哈,白少宗主,你們可真有趣。先是王八又是臭老鼠,現在還多了只病貓,我看你們幹脆別叫朝月宗,改名叫歪瓜裂棗宗吧!”

“哈哈哈哈哈哈!”熊宗的弟子配合着大笑。

“少宗主。”寧淵安撫地揉着被人罵成病貓,怒氣騰騰的雲曜,配合着怯懦地看向白岚。

後者臉色有些難看,但并未對寧淵發火。環顧了一圈,寧淵煉體三重的修為實在紮眼,在一群至少金丹期中格格不入。

白岚取出兩張四品疾行符,一張塞給寧淵。

蹲在寧淵掌心,聽得對面那只狗熊先嘲諷寧淵,最後還敢罵他是病貓,還在龇牙發狠的雲曜,爪子裏跟着突然被塞了張符。

雲曜: “噫”

他也有

白岚平靜道: “等會兒顧不上你們,自己機靈點。”

四品疾行符,對于如今的朝月宗絕對不是随随便便可以拿出來的東西。

白岚塞完符箓,沒再多說什麽,再次走向宗門前面。

雲曜看了下懷裏的符,又看了眼寧淵。

饒是雲曜沒辦法開口說話,但寧淵一下便明白雲曜的意思: “朝月宗少宗主如此,想來宗主也不差。等秘境一行結束,我們可以找機會接觸下宗主。”

雲曜點頭,想着,他又冒出爪尖在寧淵掌心輕輕地寫。

“你覺得白岚身上的氣息有些熟悉”

對。

先前隔得太遠,他只以為自己睡得迷迷糊糊是錯覺。可這麽近的距離,好像真的似曾相識。

但是在哪兒見過呢

“是不是……”

“是不是什麽”

沒聽清楚寧淵說了什麽,凄厲的慘叫幾欲震破耳膜。

在一百多位合體高階修士圍攻下,蔓八仙血藤到底不敵,枯萎的藤蔓盡數垂下,徹底露出藏在裏面的獸丹。

“獸丹出來了!”

合體高階修士全部退回來,其餘的修士一擁而上。

雲曜被寧淵帶到角落,他看着寧淵身形外貌修為急速發生變化。

“曜大人,先委屈你在這裏待會兒。”

“小心點。”

“好。”

寧淵又在雲曜身上布下一個靈氣罩,随即貼上六品隐匿符,成功藏好氣息和身形,消失在眼前。

捕捉着心頭血氣息,雲曜找到寧淵行動的軌跡。

獸丹一出,所有蓄勢待發的渡劫大能全部沖了上去。渡劫大能的對戰,平日裏修士們躲都來不及,如今卻要沖破重重威壓,從四位渡劫老祖手中搶走獸丹,實在難比登天。

許些沒來得及躲開的金丹和元嬰修士,在恐怖靈氣波動下直接被震成一灘血水。

白岚憑借合體高階的修為尚且無法前進,若非閃避及時,險些被渡劫大能的靈氣擊傷。

太難了!

根本找不到突破的機會。

可若沒有這枚獸丹,父親怎麽辦!

白岚心有不甘地咬緊牙,半獸化強行抵住渡劫大能的威壓,硬生生往前沖去。

長石宗的渡劫長老一馬當先,就在要碰到獸丹時,另一個實力僅次于長石宗的妖宗渡劫長老反手以符箓擊退他。

“該死!”

還有一位渡劫大能緊随其上,枯爪抓向獸丹,但淩厲劍氣憑空劈下,硬生生逼開此人。

來自不同宗門的四位渡劫大能你争我搶,饒是半獸化的合體高階白岚都無法再靠近。

寧淵出竅修為全開,隐匿符廢了一張又一張。

他看了眼分據獸丹四側,凡合體期之下修士靠近則死的最中心。往後一退,隐在人群中,悄無聲息踩在滿地枯萎還殘留着靈氣的血藤上。

“沒想到承運宗也想要這枚獸丹。”長石宗長老眼色狠厲,掌心被符箓灼傷的蛇鱗若隐若現。

承運宗渡劫大能,也就是八階符修笑道: “獸丹乃無主之物,你們要得,我宗如何要不得獸丹固然對妖修不錯,但用來煉制法寶也是極佳。”

“聽聞劍宗太上老祖卡在大乘中期已近萬年,算下來壽命将至了吧。”長石宗宗主看向另一側持劍而立的渡劫劍修: “想來三長老此番是為了奪取獸丹,以此向皇尊求得延續壽命之法。”

長石宗宗主看向剩下的那位熊宗渡劫長老: “既然皆是為獻禮而來,若我們亂鬥一番,只怕會便宜了別人。”

熊宗的渡劫長老跟着道: “二長老說得有理。”

熊宗和長石宗全歸順了萬獸宗,關系不好不壞,現今利益相關,自然一致對外。

劍宗三長老眉梢微動,猶豫半息,最後長劍收鞘,往旁退了半步,意味再明顯不過。

他讓他們三位先打,打完後,他再和長石宗和熊宗争。

長石宗長老嗤笑了聲,劍宗的人迂腐古板,此舉并不意外。

不過無所謂,一個沒有劍修保護的符修,再厲害也是紙糊的。等解決掉這個符修,兩個渡劫大妖聯手,就算他是劍修也只會甘拜下風。

“哇哇哇哇!你們要不要臉啊!二打一說得還有理了是吧一條蚯蚓,一只狗熊,當真狼狽為奸啊!”

符修大叫着,手中符箓不要命甩出: “既然如此,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五品符箓,六品符箓,七品符箓,八品符箓……

就在長石宗長老和熊宗長老剛商量完,趁着兩妖心神疏忽,符修逮住機會不論高階低階全部一股腦兒砸出來。

上一息漫火滔天,下一息寒冰湧動,時而炸裂而來。五光十色,靈氣紊亂,一時間根本看不清眼前的一切。

劍修再次往後退開,靈劍再次出鞘在周身布下劍陣,防止有亂飛的符箓沖過來。

本想一下解決礙眼符修的長石宗長老和熊宗長老确實沒想到有這麽多符箓。

護身靈氣罩被兩張八品符箓沖碎,随即鋪天蓋地扔過來幾十張五,六階不等的符箓。

一張兩張三張或許對他們只是撓癢癢,但這麽多張同時引爆,威力就有點吓人了。

兩妖不得已逼出半原形,等無數動靜結束,符修早不見了身影。

只留張狂放肆的笑聲殘留: “你們這麽想要獸丹,那就留給你們!老夫先走了,哈哈哈哈哈。”

“是空間撕裂符!”一身狼狽的長石宗長老雙目充血: “豎子,竟敢戲弄我等!”

這人根本不是為了獸丹,就是故意搞亂的,符箓全提前準備好的!扔完就跑。

長石宗長老深吸一口氣,沒事,獸丹還在就好。

擡掌驅散雜亂靈氣,下一息,長石宗長老兩只眼睛險些瞪出來。

他看向劍修,聲嘶力竭地質問: “獸丹呢!”

“什麽”

劍修跟着一愣,順着長石宗長老目光看去,只見原本托着獸丹的藤蔓上空空如也。

“怎麽會……”

劍修犀利看向周圍,離他最近的合體修為尚在十幾米外,無法靠近這裏一步,獸丹怎麽會突然消失

“是承運宗幹的!剛才那些符箓就是為了迷惑我們視野,一定是他用撕裂符時帶走了獸丹。”

“不,不可能!不是他。”劍修沉聲道。

承運宗這次純粹過來惡心他們一下,畢竟承運宗和朝月宗一樣都在走下坡路,這獸丹拿了對他們沒任何好處,反而會給皇朝找到一個名正言順攻打承運宗的理由。

再者,面對兩個渡劫大能,一個不慎就會隕落,更何況還是自保能力極弱的符修。

他一下扔出一百多張符箓本就是極限,在扔出那一刻,必須同時激起撕裂符,一旦慢了半息,等兩個渡劫大妖有了喘/息餘地,死的就是他!

他根本沒有多餘的時間再帶走獸丹。

一劍對準獸丹原本所在處劈下,藤蔓化成齑粉,露出下面閃着暗光的陣紋。

“傳送陣!”熊宗長老壓着怒意: “一個三品傳送陣。”

低品傳送陣靈氣低微,剛好能傳走獸丹這樣大點的東西。

靈氣撲灑而下,熊宗長老道: “傳送陣軌跡在這邊!三品傳送最多只能傳送十裏,追!”

十裏,不過半息。

三位渡劫大能瞬間消失,合體期的轉瞬追上,人數瞬間少了大半,方才還震天動地的戰場,如今陡然安靜和平起來,留下一群金丹元嬰,只能躲在外面觀望的修士們幹瞪着眼。

好半晌後,不知誰開口,不可置信道: “獸,獸丹,沒了”

“啊”有修士還沒反應過來: “三個渡劫,至少十五位合體,還有一群出竅,獸丹怎麽沒的”

“方才聽見了一句,好像是三品傳送陣”

“什麽!三品傳送陣!你說有人用一個三品傳送陣,在三個渡劫大能手中偷走了獸丹!”

這更離譜了,誰能越過重重出竅和合體,然後在三位渡劫大能的眼皮子下,不僅不知何時布了個傳送陣,還逆天的傳走了獸丹啊!

疾風從耳邊刮過,寧淵不要錢地貼上所有疾行符。

從一開始,寧淵就沒打算現身真從這麽多人手下搶走獸丹。他到時就在觀察地形,無數遮天蔽日帶着靈氣的藤蔓就是他最好的保障。

但要當着四位渡劫大能,還有這麽多合體修士的面,利用藤蔓遮蔽布下陣法還要準确投放到獸丹下面也有些困難。幸好,承運宗那個符修揚出太多符箓,那瞬間擾亂了靈場,遮蔽了修士們的視野。

就那短短十幾息,他瞬息成陣,利用藤蔓遮蔽将陣法送到獸丹下面,随即立馬啓動陣法轉移走獸丹。

這時,他再帶着雲曜前往傳送陣落地處,直接拿走獸丹。

搶來的獸丹被雲曜兩只爪子捧着,獸丹圓潤飽滿,即便隕落了不知多少年,還是一樣的流光溢彩。

柔和金光交疊,靈氣充沛,透過薄壁還能看見裏面活靈活現的白頭葉猿殘影。

不怪姚越央着謝雲璟想要這枚獸丹,确實極好看。

但在雲曜爪子裏可不分它好不好看,源源不斷的靈氣自爪尖瘋狂湧入,加上自身神獸聚集而來的龐大靈氣終于有了可以承裝的容器。

靈氣進入筋脈,在觸碰到抽掉的筋脈時隐隐傳來刺痛,但更多的是酥麻感。在充沛靈氣作用下,缺失的獸血逐漸再生,抽掉的筋脈緩慢再續。

這具殘破的身體總算勉強開始愈合,經脈根骨彷佛都蘇醒了,久違的舒适驅散體內纏綿不休的倦意,捏着這枚獸丹的雲曜前所未有的痛快。

恐怖的修為節節攀升,從零轉瞬來到渡劫,再到大乘,直到大乘高階,修為才堪堪停下止住不前,好似被一層層薄薄的薄膜擋住。

雲曜睜眼。

到頂了,白頭葉猿生前修為只到大乘高階,所以獸丹也只能支撐着他回到大乘高階。

這種差一點的感覺實在令虎不爽,雲曜試着再往上一點,結果獸丹發出輕微的碎裂聲。!

一道微不可聞的裂痕出現,吓得雲曜爪子一顫,連忙收回靈氣不敢再試,生怕寧淵豁出性命給他順來的獸丹就這樣被他給弄壞了。

感受着身後如烏雲襲來的恐怖威壓。

琥珀色眸子一凝,也無所謂,大乘高階的獸丹夠用了。

寧淵護緊懷裏的雲曜,疾行符全部用掉了,還是太慢。

“曜大人,獸丹的氣息你可以藏起來嗎”

可以藏,但他不想藏。

“寧淵,停下。”

寧淵正欲用老方法,聽話雲曜的話先是一愣: “停下”

毛茸茸的爪子拍了拍他手背: “對,停下,你變回原形。”

變回原形

只需一瞬,敏銳如寧淵,當即明白雲曜想做什麽。

寧淵垂眼,只見雲曜琥珀色似琉璃珠的貓眸彎彎的,眼裏憋着趣味和不懷好意。

明明只是貓形,可此時此刻,寧淵彷佛跨越了數萬年,見到了曾經從界外界初到修真界中,作天作地,仗着修為玩得修真界衆勢力團團轉的雲曜。

“好。”寧淵毫不遲疑地将自己性命交給雲曜。

暗光和白光交替,白袍揚動,雪發垂下,在黑鼠即将落地時,白潤瑩透的手掌接住小黑鼠。

滴溜溜的黑眸對上金眸,沁人心脾的冷香席卷整個鼠身,饒是看過無數次,但再一次親眼見了雲曜的人身,還是這樣近的距離。

自問素來不注重相貌,心态平穩的寧淵還是沒骨氣地心跳變快,踩在掌心的鼠爪不太自然地微屈。

“你這鼠身,真的一點都不長了呀,好小哦。”

好小的寧淵:說得好像誰原形很大似的。

雲曜打趣,伸出食指,惡意地在鼠身上一頂。

寧淵無奈,順從地被食指頂翻。

看着袒露出來的鼠肚子和微微蜷起來的鼠爪,雲曜玩性大發,還想捏捏撓撓。

不過耳朵一動,三位渡劫大能氣勢近在咫尺。

“我先去你袖中。”寧淵還未說完。

雲曜反客為主,一把将寧淵揣在衣襟裏。

不是!

等等!

寧淵完全沒想到雲曜會學他把人揣衣兜裏。

關鍵他平時也不是這樣揣着他的,他隔了中衣和裏衣。

雲曜習慣了原形,化成人形時,不喜歡穿鞋,也不喜歡一層又一層的衣服,別看他法衣好像層層疊疊無比繁複,其實全是皮毛幻化出來的樣式。

也就是說,這只蠢貓,他只穿了一件!

臉,身,手,全貼到了膩滑柔軟的溫熱,甚至在掉下來時,因為靠左,不小心滑過某處含苞待放的凸起。

冷香帶着獨有的溫度,沖的寧淵大腦發昏。

他好像怎麽做都是錯的,肉眼可見之處全是滿天屬于體膚的白,也不知道皮膚到底多嫩,方才順着寧淵掉下來的地方,已經摩挲出了粉紅。

寧淵只看了一眼,立馬燙得收回視線,恍惚恍然找不到落點。

揣好了寧淵,不得不說,想着寧淵人形那麽大只,如今這麽小縮在他衣襟內,這感覺十分新奇。

怪不得寧淵這麽喜歡揣着他!

不過就是寧淵一動不動的,鼠身特別僵硬。

雲曜伸手摁住突起的小鼓包,揉了揉,不太适應道: “你的毛有點紮,好癢哦。”

被摁成鼠餅,被迫貼了個滿懷,還摩挲了好幾下的寧淵:……

揉完後,雲曜就發現藏在衣服下的寧淵好像更僵硬了。

半息後,寧淵略有些疲憊的聲音傳來: “曜大人,我還是躲在你袖袍中吧。”

不待雲曜說話,不知何時裹上一層靈氣薄膜的寧淵爬了出來,主動鑽進了雲曜袖袍中。

“許久未見曜大人人形,而且我也想看看待會兒曜大人怎麽對付那些人,藏在衣襟下總有些不便。”早猜到雲曜要做什麽的寧淵糊弄起貓來老神在在,彷佛剛才吓到鼠身僵硬,一動不敢動的那只慫老鼠不是他。

雲曜眼尾微揚,本還想質問寧淵為什麽不繼續在衣襟下待着的他成功被說服。

“行,顧好你自己,等會兒就有好戲看了。”雲曜輕笑,擡眼間,金眸已經變回黑色。

獸尊不是喜歡用他的臉嗎那他為什麽不好好滿足他一下

飛身而起,手指玩着寧淵為他搶來的獸丹,就在雲曜欲在此等着衆人趕到時,雲曜靈氣捕捉到熟悉的氣息。

鄭呈星

這不就巧了嗎

下一息,身形再次消失在原地。

在距離白頭葉猿獸丹的百裏處,鄭呈星一行人果然找到妖筋。

就在他們擊退合體期的妖獸,眼見要得到妖筋時,姚越出現了!

為了護姚越周全,不僅萬獸宗的大弟子借給他用,謝雲璟還派了五位合體在他身邊。

一共六位合體!

而鄭呈星這邊本想着大家都去争搶妖丹,不會過多在意妖筋,再則天衍宗确實沒辦法拿出更多的人。所以這一行,只派來兩位長老。

兩位長老先對付守護妖筋的妖獸,本就靈氣有虧損,再在六位合體圍攻下,更是不敵。

鄭呈星看見五長老和七長老口吐鮮血,着急地甩出法寶想上去幫忙。

“呈星!”

一個合體對鄭呈星出了一掌,護身法寶應聲而碎,在五長老泛起血絲的注視下鄭呈星如破敗風筝足足掉出幾十米,吐出大口鮮血。

鉗制住五長老的應垣眸子暗斂,看似露了個破綻,五長老當即從他這裏突圍,直沖鄭呈星而去。

但合體期修士實在太多,另一個反手打出符箓,将五長老重傷。

“五師叔,七師叔!”

鄭呈星掙紮着起身,還想沖過去幫人,靈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穿透他右胸,将他狠狠釘死在地上。

血不要命地從口中湧出,鄭呈星好像察覺不到疼般,濺滿血的臉擔心地偏向五長老那邊,不停地輕喊着他們。

都怪他!

若不是為了他,宗門不會損失這麽多資源,五師叔和七師叔他們不會來秘境,也不會遇見姚越他們,更不會重傷,如今只怕他們全要折損在這裏了。

雲靴踩在他胸口上,鄭呈星痛得無聲張大嘴,下意識地抓住旁邊的雜草。

“啧。”姚越腳尖下壓,一邊狠狠碾着鄭呈星,一邊饒有興味地玩着手上冰藍的妖筋: “沒想到妖筋還挺好看的,回去讓人做成手镯,正好襯我膚色。”

說着,姚越恍然大悟,看向地上的鄭呈星: “哎呀,這妖筋是你拿來接你這斷臂的吧那可怎麽辦啊,我們的劍修小奇才手臂這下怕是一輩子都好不了,只能永永遠遠做個廢物。”

他侮辱地用鞋尖踢着鄭呈星下颌: “上次你在秘境不是還這麽厲害的嗎劍用得挺不錯的嘛。對了,碎星花我用來沐浴極好,香味殘留在身上許久呢,你聞聞,說不定還能聞見香味呢!”

“姚越!”鄭呈星咬緊牙,惡狠狠瞪向姚越。

那碎星花是他找來替六師兄煉丹,沖破元嬰用的!

“還敢兇!”

姚越一腳踩在鄭呈星臉上,看着人滿臉怒意又無能為力,滿眼皆是得意。

他于符箓上天資不凡,不到半百,就已是四階符修,加之還拜入皇尊門下,做了皇尊親徒。

按道理他在修真界中,風頭無人可及。

偏偏多出了一個鄭呈星!

外人一旦提及他,勢必會來一句鄭呈星天賦更佳。

更令人作嘔的是,鄭呈星不到弱冠就已金丹巅峰,師父說以鄭呈星的天資,最遲明年他就會晉升到元嬰,成為現今人修中最年輕的元嬰真君。還說,若非天衍宗與皇朝不合,他都想将鄭呈星收入門下。

姚越險些氣炸!

鄭呈星這個廢物,外面搶他風頭也就罷了,居然連師父都想和他搶!他算什麽東西他也配

所以上次秘境中,他就是故意找茬。受傷确實是他不敵,但卻讓師父好生心疼了一番,還不惜毀了自己名聲,派人斬斷鄭呈星雙臂,将人帶回皇朝。

他還高興了好一陣子,畢竟他還是師父心裏最重要的。

更關鍵的是鄭呈星徹底毀了!以後再提及鄭呈星,外人只會說一句,再厲害有什麽用如今還不是拿不起劍。

不過還沒高興太久,這次獸丹一出,師父先是允了他獸丹的事,随後他就聽師父不經意地說,估計鄭呈星會去找妖筋再續筋脈。只有妖筋,才能承受劍修之力。

姚越本來對這個秘境沒什麽興趣,一聽說這個,立馬心生不滿。

廢物還想起來做夢!

想要妖筋是吧,那他就拿了這妖筋,當作首飾日日戴在身上,氣死天衍宗和鄭呈星。

看着腳下死魚一樣的鄭呈星,姚越拔出插在胸口上的靈劍。

在鄭呈星痛得呼吸凝滞中,溫熱鮮血濺滿半張臉。

天衍宗還是有幾分實力在的,鄭呈星不方便殺,而且殺了有什麽意思就是要讓人活着做一個廢物,這才痛快!

劍尖抵在肩膀處,姚越很是天真地在上面輕劃: “反正你這兩條胳膊廢了,與其挂在這裏當個擺設,不如我給你斷個幹淨吧。”

沾血的靈劍高高擡起,對着臂膀揮下。先受了合體一掌,又被刺了一劍的鄭呈星根本沒法掙紮,無力睜着的眸子映着利光。

“不!呈星!”五長老和七長老目眦盡裂。

鄭呈星已經閉上眼,準備又一次承受斷臂之痛。這次他不能喊出聲,不然五師叔和七師叔會擔心的。

就在劍刃割裂法衣,厲光撕裂皮肉之時,咔嚓一聲,靈劍憑空碎裂。

“誰!”姚越尖細的聲音響起。

遲遲沒有感到劇痛的鄭呈星茫然睜眼,看見落在他頰邊的碎劍。

這是,得救了

可誰又敢得罪姚越,從姚越手裏救下他。

與此同時,捕捉着靈氣軌跡的渡劫老祖和合體修士們也趕到此處。

“是我。”

清越傲慢的聲音響起,如天外仙音,分外熟悉卻又有些說不出的陌生。

這個聲音!

應垣和姚越,五長老,七長老他們還有趕來的修士一同震驚擡眼望去。

只見半空之中,月光般的及踝雪發微動,冰雕似的玉足赤袒在外,純粹幹淨黑眸倨傲而又驕矜。

這一刻,連身後的烈陽尚且比不了此人半分光芒。

即便沒有帶鄙夷輕視地看向他們,但他們還是覺得自己低賤如蝼蟻塵埃,半點不敢入了這雙眼,生怕玷污了這目光。

師父!

不!

只是一眼,應垣就和當初寧淵一下認出雲曜一樣,認出面前這個面容,語調和師父幾乎完全相同的人,根本不是他的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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