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馮宇打開電腦,充滿憎恨的道:“這裏有監控拍到的行竊過程,真是膽大妄為,就跟回自己家一樣。”

薛斐走過去,見馮宇已經打開了視頻,能看出來畫面是夜晚拍的,地點就是這個屋子。

竊賊竟然是死侍,準确來說,他打扮成了死侍的樣子。

竊賊的個子大概在一米七五左右并不是很高,看不出年紀,但從體型判斷,可以肯定絕對是個男人。

薛斐看了眼監控器的時間,“那天是萬聖節?”

馮宇颔首。

監控中,竊賊走進來後,先在果戈理畫像前站了一會,右手摸着下巴,琢磨得有足足五分鐘才再次動彈,他仰頭看了眼攝像頭,比劃了個中指。

然後收回中指,将果戈理畫像旋轉了一下,露出後面的保險箱。

薛斐不由得看向那副果戈理畫像。

“自從失竊,保險箱已經換地方了。”馮宇指了指電腦屏幕提醒薛斐,“看這裏,關鍵時刻。”

薛斐看向屏幕,就見竊賊拿出一個手電照向保險箱的電子按鍵。

然後輸入了密碼,保險箱瞬間打開。

“他在看按鍵上的指紋,但是就算知道你按了哪個數字鍵,排序他應該也不知道排序吧。除非這組數字叫人一看就知道怎麽排序。”薛斐瞅了眼果戈理畫像,“難道他的生日?”

馮宇嘆氣,十分無奈的道:“沒錯,是果戈理的生日。”

這個竊賊既然來盜這本日記,對果戈理不可謂不熟悉,所以一看到鍵盤上的指紋痕跡,立即推斷出了密碼。

同時,薛斐發現保險箱裏有東西一閃,似乎是金條,但是竊賊壓根沒多看一眼,将日記本拿在懷裏,打開門出去了。

馮宇又點開幾段視頻,“這是我從大廈監控室拷來的,他走的樓梯間,因為沒裝監控器,所以他再出現,就是一樓大廳了。這是一座24小時開門的寫字樓,那天做奇怪打扮的人很多,保安也沒在意。甚至我事後去找,保安竟然說沒留意這個蜘蛛俠,唉,這賊COS的分明是死侍好不好。”

薛斐見這位死侍拿着日記本,大搖大擺的走出了監控器的範圍。

“沒別的線索了?”

馮宇搖頭,“就這些,沿途別家的監控也不可能給我看。你覺得怎麽樣?困難嗎?”

“把這些視頻給我發一份,如果我找到他的消息,第一時間通知你們。”

薛斐留了郵箱,該說的都說完了,起身離開了辦公室。

木槿跟着他出來,兩人去找會計拿預付款。

在路上,薛斐半開玩笑的道:“你們會長沒跟另外空間的自己聯系一下麽,或許那邊已經找到這個人,能跟他透露一二。”

木槿并沒有生氣,辯解道:“能從平行宇宙偷取能量,獲得他們的一些成就,但不意味着事無巨細全部知道,如果能那樣的話,我們也不至于像現在這樣苦惱了。

其實這個俱樂部內多數的人,都是有過像我這樣經歷的人,比如一個叫張成的,他也是迷失了回家的路。

這種事就是這樣,你信,看我們就是科學,不信的話,看我們就是瘋子。”

兩人說着,往一個房間走,木槿介紹道:“當然,其實相信我們的人更多,有很多有經濟實力的人支持我們,所以付給你的那些錢,并不算什麽。”

“你是覺得我開價低了嗎?”薛斐裝作嘆氣,“早知道這樣,我應該再翻幾倍開價了。”

木槿抿嘴無聲的笑了笑,領着薛斐進了財會室。

等十五分鐘後再出來,薛斐已經收到了錢,回身朝木槿道:“不用送了,留步,我自己下去就行了,等找到人,我聯系你們。”

木槿微笑朝他招手,“再見。”

等薛斐轉過身子,朝電梯走去,看着他背影的木槿笑容漸漸消失,眼神冰冷的盯着他走進了電梯。

薛斐摸了下大衣兜,臉上閃過一絲異樣,但很快恢複了平靜。

——

薛斐回到家裏,先打開了電視,自從父親失蹤後,他一直一個人生活,所以很多時候一回家就打開電視做背景音,好歹有點人氣兒。

他母親在他沒記事的時候就車禍去世了,他父親既當爸又當爸把他拉扯大。

不過,他爸也就在他小學三年級以前辛苦一點,等到他四年級開始,他爸對他就呈現放養狀态。

忙了,給薛斐錢,讓他一個人去外面吃,不忙的話,就爺倆去外面吃。

家裏從不開火。

等薛斐上了初中,能完全自己照顧自己,他爸就更自由了,全國忙。

他爸就是做尋人這行的,業績還成,要不然也不能受人委托往國外跑。

後來大學一年級的時候,他爸失蹤了,他曾到他失蹤的國家尋找,一無所獲。

監控顯示,他父親毫無預兆的沖出了所在的酒店,以百米沖刺的速度跑出了監控的範圍,再沒回來,不知所蹤。

監控顯示,他身後并沒有人追他,當然,也可能是追他的東西,監控拍不到。

從那之後,三年過去了,薛斐一直是一個人生活。

這時有提示,馮宇把視頻給他發過來了,他順手發給了李梓文,叫他幫忙查一查。

一覺睡下,第二天睜開眼睛不久,一通電話進來。

薛斐見是李梓文,忙接起來笑道:“有消息了?神速啊。”

“你給我的監控視頻我看了,我沿路黑進了幾家商鋪的監控攝像頭,因為有的商鋪只保存半個月的監控,你這個都過了二十多天了,給抹了。不過也有幾個保存着的。

我一路查,發現這家夥朝西走了幾十米後,上了一輛出租車,車牌看得挺清楚的,司機的電話,我也查到了。就給你發過去。”

“你真給力,一會就把預付款屬于你的部分給你打過去。”薛斐笑道。

“對了,你讓我查的那什麽會長,我查了,資料不多。”

“那你一起發過來吧,我看看。”

“好,有需要再聯系我。”李梓文挂斷了電話。

很快薛斐就收到了資料,先點開會長馮宇的。

只能用平平無奇來形容,父母國企職工,他一路正常升學,考了個二本院校,畢業後在一家中型企業做銷售,沒結婚。

轉折是三年前,他辭去了工作,開始經營這個俱樂部。

至于是什麽原因,資料裏沒顯示。

薛斐又點開了出租車的信息,上面寫着該車屬于一個姓孫的師傅。

薛斐清了清嗓子,撥通了電話,等那邊一接,便焦急的道:“您好,孫師傅嗎?是這樣的,萬聖節那天晚上,你在平南大街拉過一個死侍,是不是?

不是死屍,是死侍,就是一個身穿奇裝異服的人。

是這樣的,他是我表弟,因為過萬聖節這事跟家裏鬧別扭,那天晚上離家出走了,現在還沒找到呢,您能不能查查行車記錄儀,那天晚上把他拉到哪裏去了嗎?

真的謝謝您,我太着急了,找不容易查到您這兒,您把我拉到他下車的地點,我就給您三百塊,您受點累,五百!”

那邊想都沒想,一口答應。

“那好,我把我的地點告訴您,您現在就來接我,好嗎?我穿一件駝色的大衣。”

得到同意的回答,薛斐說出了附近一個地點,然後挂斷電話,拿起大衣出了門。

孫師傅來得極快,薛斐到地方才站一會,他就到了。

薛斐坐進車裏,連聲感謝,并開始點錢,“師傅,這是三百,您先拿着,到了地方再給您二百。”

“哎呀,這多不好意思,好像我趁火打劫一樣。”話雖這麽說,還是把錢收下了,“你那個表弟啊,我記得很清楚,本來我是白班,結果那天正好開夜晚的生病,我就連夜班也開了,正在街邊吃東西,你表弟拉開車門就進來了,吓了我一跳,大晚上的拉個蒙面的。

不過我尋思這打扮其實還好,總比什麽僵屍新娘順眼,我就拉了。你說咱們中國人過什麽洋節。”

“是啊,所以在家裏大吵了一架,他爸媽也說不聽他,這一離家快一個月沒消息了,幾經周轉才找到您這兒。”

“我把他拉到西郊了,那邊原本要起個樓盤,結果資金不足停了,有一片待拆遷的破屋子,他往那裏邊去了,胡同太窄,我的車沒進去。咱們現在就過去。”

“麻煩您了。”薛斐客客氣氣的道。

出租車一路往西郊行駛,到了目的地,薛斐看着眼前這一片待拆遷的破房子,有還住着人的,也有搬走的,情況很複雜。

薛斐給了孫師傅錢,指着一個巷子道:“他就是往這裏走了嗎?”

“是,沒錯,要不我在這裏等你也行。”

“不用了,我慢慢找吧。”

孫師傅道:“希望你能找到你表弟。”方向盤一打,開走了。

薛斐站在路邊,雙手插兜看着前方七拐八繞的彎曲巷子,這裏的地形比他想象的複雜多了,光靠打聽似乎行不通。

他從大衣外套中取出一個手心大的精致小鐵盒子,打開後,裏面是一個羅盤。

他仰頭看天,原地猶豫了好一會,自喃道:“沒辦法了。”

這羅盤是他爸留下的尋人工具,準确率只有50%左右,所以他一般情況下不大愛用,有的時候按照它的指示趕過去,發現找錯了,浪費時間和精力。

正因為這羅盤在,所以他對那個奇怪手機的存在也沒太驚訝。

現在想想,弄不好它倆有點關系,畢竟都是他爸的所有物。

薛斐低頭對羅盤道:“來吧,帶我到那個賊那裏,這次是筆大生意,希望你給力點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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