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搜索的結果可以說一無所獲, 只有關于斌璟酒店的營業信息,比如酒店的房間價位, 如何預定等等。

網絡信息十分幹淨, 不過這并不意外,各個企業都會定期清除對自己不利的信息頁面,有的是自己來, 有的是外包給公司,總之能做到定點清除。

這種搜索信息的事情,他不擅長,還是交給專人吧,于是給李梓文發了條消息:幫我查查斌經酒店的信息, 關于靈異方面的。

李梓文發來一個OK的手勢。

“我非得查到誰惡作劇不可!”戚銘拿起電話,撥去了前臺, “給我查查是誰敲我的屋門, 就剛才,一分鐘前。”

薛斐靠在沙發上,心想,你居然還相信這家酒店的監控?

果不其然就聽戚銘疑惑的道:“沒看到人?你們破攝像頭真是擺設吧!”說完, 挂斷了電話,對薛斐道:“不是這兒有毛病就是那兒有毛病,總經理幹什麽吃的,就該董事局開會罷免他, 還有剛才那個女經理,就會推卸責任, 管理太有問題了!”

薛斐覺得戚銘的語氣跟個股東似的,考慮到他家的影響力,“你家不是有這裏的股份吧?”

“是有一些。但現在,我覺得應該勸我爸撤股,這破酒店毛病這麽多,早晚得關門。”

薛斐明白杜霖為什麽找到他頭上了,看來他的确做了不少功課,查到了戚銘家跟酒店的關系。

而杜霖又是他們的高中同學,知道他倆關系好,通過戚銘查,必然能迅速的查到。

算盤打得不錯。

今天發生的事情,戚銘肯定跟他爸講,應該會有影響。

這時有消息進來,是杜霖,就一句話:錢款注意查收,等你好消息。

薛斐回他:成交,把你堂姐那張自拍照發過來。

戚銘見薛斐又在回複別人信息,“非要這個時候回複他不可嗎?”

“是的。”薛斐幹脆利索的回答。

杜霖把他堂姐的照片發了過來,說真的,這張照片人臉占的篇幅太大,露出的背景除了一張床之外,就剩牆上挂着的畫框的一角,勉強看得出來是一副滿地金黃落葉的風景畫。

戚銘因為剛才奇怪的敲門聲,心情本來就不怎麽好,加上薛斐的故意冷落,負氣的道:“那你忙吧,我走了。”

薛斐道:“東西沒丢吧?那麽我該走了。”

戚銘似乎才想起來要察看東西丢沒丢,“你稍等,我看看。”走進了裏間的卧室,很快拿着一個小盒子走了出來,丢給薛斐,“幸好還在,給你的。”

薛斐接住,又扔了回去,“都說了不要。”

“我的一份心意,你不收也就算了,連看都不看一眼?”

薛斐不是不看,是不敢看,怕意志被腐蝕。

眼不見心不饞,他可不想考驗自己的人性,免得把持不住,“因為太貴重了。”

“就一點心意,真不算什麽。”

薛斐忍不住笑了,戚銘剛給他如此貴重的禮物,至少說明他還是看重他的,那麽問題來了,“你不是瞎撩我對不對?”

鑽石就算對戚銘來說,也遠遠超過零花錢的範圍了,屬于破費了。

“當然不是。”

薛斐抿唇,“那好,新的一年到了,我也不是那麽不近人情的人,我給你機會,你知道咱們之間的芥蒂怎麽來的吧?你解釋解釋吧,我聽着。”

戚銘表情并沒有因為機會降臨而開心,反倒犯起愁來,“過去的就過去了,現在想彌補不行嗎?”

“你是承認了?”薛斐低頭輕笑,“高中的時候沒把我當回事,甚至連慌都不好好撒一個就跑,後來覺得我還不錯,又想讓我回來?”

他對這段感情認真思考過,應該就是戚銘當時覺得他太黏人了,以古早韓劇的狗血梗拒絕他。

然後,跑國外待了兩個月冷靜下來,或許覺得他薛斐還挺不錯的,又想跑來吃回頭草。

呵呵,真是做夢呢,還挺美。

戚銘道:“不是你想的那樣。”

薛斐長嘆一口氣,為了讓這場質問有個完美的收尾,“那好,我再問你一次,你當年是不是真的要死了?還是犯中二病?”

這不是他第一次發問,事實是,次數多到他快記不清了,都問煩了,真的。

“你能不能別問了?你悶氣也快生了四年了,就別再鬧別扭了,行麽?”

“如果我說不行呢?”

戚銘移開目光,糾結了許久,似乎是妥協了,“好吧好吧,我都告訴你。”

薛斐端正姿勢,洗耳恭聽。

“……不過不是現在,太複雜了,我要回去醞釀一下,寫成一封信發給你。”

薛斐嘴角一抽,就你那作文水平?還不如嘴說呢,不過,既然說給機會,那就給到底,“……你盡快吧。”

戚銘見有一線生機,坐到薛斐旁邊,把小盒子拍到他手裏,笑道:“這個你先拿着,慢慢來。”

薛斐斜眼瞄他,“不是緩兵之計吧?你根本不打算寫,能拖一天是一天。”

戚銘臉上立刻寫上了“驚慌”二字,心虛的移開目光,“怎、怎麽會呢?”

“……”薛斐沒話講了,他現在甚至覺得跟這家夥置氣都多餘,他站起身道:“應該不堵車了,我該走了。”

“鑽石拿着。”

“你解釋清楚了,我肯定會收下。”薛斐笑道:“到時候你想反悔都不行。”

戚銘眼睛一亮,不停的跟着點頭,“ 你才不許反悔。”

兩人出了房間下樓,這一次坐電梯再沒遇到奇怪的事,幸虧如此,就算精力充沛如薛斐,恐怕也經不起一晚上連續兩次遭遇意外狀況。

街上車輛并不少,歷經重重堵車,好不容易把薛斐送到家了。

戚銘小心翼翼的問:“我能上去坐一會嗎?”

薛斐下車,本來要關車門,但忽然想起了什麽,俯身探頭對他道:“你今天是不是覺得把鑽石送給我,我一高興就原諒你,跟你滾床單?所以連房間都開好了?”

戚銘頻頻搖頭,“沒有那種想法,但是實話實說,蓋被子聊天倒是想過。不過,現實太骨感,你連這個機會都不給我。”

“那回家好好蓋被子構思你的忏悔書吧!”薛斐連車門都沒給他關,轉身就走。

進家門的時候,已經淩晨3點多了,臨睡前考慮了一會,把戚銘朋友圈解禁了,于是一不小心就看到了戚銘發的:追妻火葬場。

下面回複數量不少,有關懷備至問怎麽了,有看似知道內情發偷笑表情的。

薛斐控制住了自己再次拉黑他的沖動,鑽被窩睡了。

第二天早晨起來,躺在被窩裏,聯系李梓文,把杜霖堂姐的照片給他發過去:能查到這是斌璟酒店哪家客房嗎?

他沒報多大希望,各個酒店布置尚且大同小異,更別提同一家酒店的客房內了。

李梓文秒回:我試試。

薛斐笑着打下一行字:你24小時不睡在線的嗎?

李梓文回複:本來是很困的,但是查斌璟酒店鬧鬼的信息,吓得一晚上沒睡。不查不知道,我以後對酒店有陰影了。

薛斐:怎麽斌璟酒店是猛鬼屋嗎?

李梓文:它倒是還好,我雖然在網絡深處搜到了幾個爆料它的帖子,但驚悚程度一般般。吓人的是我發現酒店裏什麽事都能發生,燒炭自殺的、吸脂整容的、殺人的、太亂了,就給你看看殺人的吧。

然後就發過來幾個新聞鏈接。

薛斐點開第一個,竟然是《今日說法》20141122和《今日說法》20140518兩期節目,簡而言之,都是在酒店裏殺人的。

薛斐一大早看這個有點刺激,回複李梓文:我知道你想說什麽。以後的客人不會知道這間客房發生過什麽。這還是報出來的,沒報出來的何其多。

李梓文:我就是這個意思,私人住宅流動性低尚且發生各種恐怖的事情,何況賓館這種住幾宿就走的地方。

薛斐:正因為住幾宿就走,大家才不當回事。

消息一發出去,他腦海裏就蹦出了那十條禁忌,難道說住酒店,真的要特別小心?

李梓文:再跟你講一個案子,1997年6月18日,澳門新口岸總統酒店,一男子在澳門輸光了公款,便想敲詐勒索小姐來填補虧空,誰知下手重了,兩個小姐被勒死。他就用酒店的餐刀把屍體通過下水道處理了,第二天酒店回收了餐刀,男子退房潛逃。當然很快就被逮捕伏法了。這個案子最恐怖的就是涉案的餐刀,竟然被不知情的酒店回收清洗幹淨重新投入使用,當時不知道誰有幸使到了這把刀。

薛斐屬于膽大的,都覺得心裏毛毛的,畢竟他以後還得住酒店。

李梓文像售後般的問:吓人嗎?還有馬來西亞雲頂酒店的各種傳聞,你聽不聽?

薛斐現在不想聽:發過來吧,我有空再看。

這時候李梓文突然在屏幕上打下一串:!!!!!

薛斐一驚:你怎麽了?

李梓文:你給我發的那張照片,我這邊一個哥們有個重大發現,在外網上,發現了貌似在同一個房間拍攝的影片。

接着李梓文發過來幾張截圖,只能說……截圖裏的男女很坦蕩,坦蕩到一絲不挂站在落地窗前進行不可描述,還是大白天,沒拉窗簾,只能說尋求刺激的人,做的事真刺激。

能看得出來是偷拍的,角度至少有三個:屋頂、插座和床頭櫃。

其中來自屋頂視角的,差不多将屋內的狀況都囊括了進去,從布置來看,應該就是杜霖堂姐住的那一間。

因為床腳壓住的地毯花紋的部分完全一樣。

而且很快,他就發現了第二個相同點,畫框中的畫左下角有一個黑點,像是煙熏的污點,細節都對的上。

十有九成就是這個房間。

看來這個房間,不容小觑,住進去的杜霖堂姐身亡,這對情侶則被人偷拍了。

薛斐看到視頻顯示的時間就在一周前,即是說,是在杜霖堂姐入住前,不出意外,可能偷拍的人還拍到了她入住當晚的情景。

只要找到那個房間,找出攝像頭,就能查清楚杜玟入住當晚究竟發生了什麽。

這時李梓文将整個視頻都發了過來,時長7分多。

薛斐一點開,随便拖了拖,就發現令人不舒服的地方了。

這個視頻是經過剪輯的,就是說偷拍的人,不僅偷拍,還對原片進行了剪輯,俨然一副“制作人”的姿态。

薛斐給李梓文發了一句話:早聽說過偷拍都形成産業鏈了,看來是真的。

李梓文回複:早成熟了,好的片源能賣到幾千甚至上萬,還有公共廁所都有裝攝像頭,等我有女朋友,我一定告訴她少在外面上廁所。

薛斐想起曾不出窮的偷拍廁所被抓獲的新聞,有學生也有副校長。

要說這種人會去主動購買這些偷拍的視頻,一點不意外,因此滋生了這種服務變态的市場。

薛斐希望能從視頻裏找到更多的蛛絲馬跡,他從視頻裏截取了幾張能看到窗外景色的圖片,把有當事人的地方全部塗黑。

給張克然發了條消息:我想讓你通過角度和距離計算一個房間的位置,能行嗎?

張克然也不知道在幹什麽,十五分鐘後才回複:那得看資料數據多不多。

薛斐把截圖、還有李梓文找到的酒店樓層平面結構圖和斌璟酒店的地址發了過去:你可以通過街景看看窗戶對面建築物的高度做參考,我想知道這組截圖是斌璟酒店哪個房間拍的。

過了五分鐘,張克然回複:小菜一碟,你要幹嗎啊?我瞅着塗黑的部分似乎很不可描述,你要抓奸啊。

薛斐:是鋤奸。

張克然:都一樣,等我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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