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Chapter 59

Chapter 59

聞喑出來的時候,天不解風情,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

聞喑也沒有選擇再回到學校,他直接去了警察局。

聞喑去報了警,他從前只去過一次警察局,還是老院長帶他去的,那個時候自己還是個小傻子,什麽也不懂,什麽也不知道。

不過這次不一樣了,正确的東西一直都在手邊。

或許有些罪惡可以藏在黑暗之中,蠅營狗茍,鬼鬼祟祟的存活。可他們決然不會永生,那是錯的,只能半路夭折。

聞喑調出了李成聆從前在孤兒院門前偷拍他,跟蹤他的視頻。

聞喑一直都知道,孤兒院周邊是有監控的,并且從未被停掉。

可能老院長預料到了這一天,可能是老院長特意留下的。

李成聆當時大概以為孤兒院已經荒廢了,他時常會蹲在牆角偷拍聞喑。

聞喑當時只是發現了,不想去深究。

可他現在想了,就來到了可以調和大多數矛盾的公正之地。

光是憑借聞喑提供的證據,就夠李成聆死上一百次了。

跟蹤偷拍omega的罪行十分嚴重,更別提李成聆有意辱罵聞喑的證據确鑿。當時聞喑對李成聆的傷人行為被認定為正當防衛。

警方很快立了案。

出警的速度很快,李成聆在衆目睽睽之下被帶到了警局。這件事情在一瞬間進行發酵,圻臨大學學生辱罵omega這件事在社會上也掀起了不小的風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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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漸晚,雨水還沒有停下。

聞喑剛準備離開警察局,就接單了張撿的電話。

聞喑點開了接聽。

張撿:“聞喑,你現在在哪呢?這麽大的事你怎麽沒說?”

聞喑站在警察局門口,伸手探了探外頭的雨,對着電話那頭的張撿道:“又不是什麽大事,有什麽好說的。”

張撿在一瞬間覺得完了,聞喑好像和他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又沒什麽不同了,“聞喑,你放心,現在大家都是站在你這一邊的。大家全在罵那個叫李成聆的人,他這人真是犯賤,居然能做出來那麽不要臉的事,還故意去誤導大家!”

聞喑也不知道自己現在跟普通omega一樣了,淋雨回去有沒有事,“張撿,回去再說吧,挂了。”

“等會!聞喑!”張撿在最後一刻沖着電話喊得很大聲。

聞喑沒有挂掉,在等張撿把話說完。

“聞喑,還有一件事,是那個程铎。他在網站上向你道歉了,他還說,這些都是他胡編亂造的,他是被有心人利用了。說他已經跟紀淮弋道歉了,這是都是他的錯。”

聞喑最後回了一句知道了就直接摁斷了電話。

有人看到了聞喑一個人站在門口,主動走到他身邊,“同學,現在還下着雨,你把我這把傘帶着吧。”

聞喑看了一眼說話的人,是一個警察,聞喑謝謝好的好意,但是沒有收下他遞來的那把傘。

聞喑一個人走向雨中。

其實這些雨并不算大,也不會覺得是什麽糟糕透頂的天氣。只不過是一滴一滴的水漸漸歡聚在人的身上,最後構成一片水漬的舉動罷了。

其實聞喑出了這裏,依然不想回學校,他沒有請假。但是這個時候請不請假其實都無所謂了,有學校領導來問候了他,還有各位老師給他發了消息。

聞喑全都禮貌謝過,就算了很小的舉動,聞喑也是感激的,在看到的時候也覺得是溫暖的。

聞喑以為自己已經這些溫暖中被慰藉了,可是為什麽他還是想獨自淋淋雨呢,為什麽不知道自己要往哪個方向去了。

聞喑沿着前路大概走了二十幾分鐘突然聽到了汽車鳴笛的聲音。

那聲音十分急促,讓他不得不回頭看。

紀淮弋來了。

在昏黃的路燈下。

在雨水的另一頭。

這算什麽,算是超人來扶持弱小嗎,他又不是弱小,他只是不知道自己該往哪個方向走了。

“聞喑。”紀淮弋喊的很大聲,很恐懼。

他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推掉了手邊所有的事,用最快的速度出來找聞喑。他先是去了警察局,那裏的人告訴他聞喑剛走呢。

他又去了學校的那條路,沒有。

去了聞喑出租房地那條路,還是沒有。

紀淮弋只能換路,最後終于看到了聞喑。聞喑沒有打傘,身上已經被淋濕了。

他走在雨中,紀淮弋的心有重物擊打的鈍痛。

紀淮弋讓司機把車停下,匆忙拿了把傘就跑到聞喑的身邊。

聞喑聽到紀淮弋的聲音後就沒有往前走了,他站在原地等紀淮弋的到來。

紀淮弋跑到聞喑身邊,又把手裏的傘撐開。

聞喑已經濕透了,紀淮弋一只手拿着傘一只手把聞喑抱在懷裏。

他用側臉貼上聞喑,想要安慰他。

紀淮弋在這一刻才覺得是自己做錯了事,他做了一個最愚蠢的決定,讓所有的壞人有機可乘。

他答應紀慎林,接管公司事務,這樣紀慎林就會考慮考慮聞喑。可是紀淮弋錯了,他的爺爺從來都是認死理的,紀慎林有意讓聞喑離開自己,就不會輕易善罷甘休。

這些都沒有紀慎林的手筆,卻又和紀慎林脫不了幹系。

程嘯有意向紀慎林打聽了消息,在得知自己需要保持關機時,自導自演了這麽一出。

紀淮弋恨自己居然沒能在昨天就發現,聞喑一點不睡覺已經很不對勁了,他明明有話跟自己說,自己為什麽沒問。

聞喑在紀淮弋的懷裏動了動,他的眼睛是濕的,睜了好幾下才對上紀淮弋的目光,“紀淮弋,我們去哪?”

紀淮弋也不願意讓聞喑再停留在雨中,他拉着聞喑,“我們先回家,我的家,也會是你的家。”

聞喑這一刻不再去想那該是一個什麽樣的家,他已經去過很多不一樣的家了。

其實在紀淮弋拉上他的手時,他想拒絕,他想說用不着,但紀淮弋看起來很擔心自己,聞喑又沒有把紀淮弋的手松開。

紀淮弋帶聞喑回了家,他自己買的房子。來不及讓人送衣服過來,他找了一套自己的衣服讓聞喑先換上。

聞喑什麽都照做了,也不像從前一樣反駁紀淮弋的笨手笨腳。

紀淮弋給聞喑吹幹了頭發,他輕喊了一聲:“聞喑。”

聞喑洗完澡穿着紀淮弋的衣服,略微有點大,頭大也不再濕漉漉的。“紀淮弋,我一天都沒有吃飯了,你給我做頓飯,行嗎?”

紀淮弋是真的幾乎不做飯,不過能夠簡單做個面條。

他去廚房的時候看到上次廚師來這裏做飯的時候剩下的半袋面條,按照步驟,很細心的給聞喑煮了面。

聞喑坐在客廳,是開放式的廚房。

他看清楚了紀淮弋手裏的東西,又是面條,紀淮弋突然把他帶出去的時候請他吃的也是面條。

紀淮弋真是一個很喜歡吃面條的人。

聞喑一句話也沒有說,他就盯着紀淮弋在廚房忙碌的背影。紀淮弋是真的笨,手腳不協調似的,弄錯了步驟自己也不知道。

聞喑看着看着就等到了紀淮弋把飯端到他的面前。

聞喑在嘗第一口地時候就發現了,很鹹。但是自己太餓了,從早到晚,一頓早飯和兩杯牛奶支撐了他一整天。

紀淮弋坐在聞喑旁邊,也沒有問他好不好吃,他不知道自己要怎麽去關心面前的人。

聞喑吃的不慢,紀淮弋開口道:“先吃這個墊墊,等會會有人來送餐。”

聞喑把面條都吃完了,他那筷子有來回攪了攪,一根面條都沒有了。

他把碗放在面前的桌子上,看着紀淮弋。

最後道:“紀淮弋,你的面條真難吃。”

紀淮弋一直在等聞喑說話,不知道他會說什麽,但就是想聽他說點什麽。

他根本沒有心思去調侃眼前人說的話,他只能抱了抱聞喑,“那等會吃點別的。”

“紀淮弋,為什麽一定是面條呢?”聞喑突然掙脫掉了紀淮弋的懷抱,他忍着痛意全吃完了,想問一問紀淮弋自己一直想問的問題。

紀淮弋被聞喑推開的時候明顯發愣,他照着實際情況回答,“面條是我唯一會的。”

聞喑搖了搖頭,一句又一句認真地道:“紀淮弋,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十六歲。那個時候我被紀森騷擾了,又碰上了我的發.情.期,最不幸的是我始終找不到學校上學。當時的我很餓,和現在應該差不多,在一家面館裏,我記得最深的一個場景就是我在低頭填飽肚子的時候,程铎在我旁邊很大聲的向你撒嬌,你們應該很開心吧。”

聞喑看到紀淮弋臉上的痛苦表情,繼續道:“那個時候,我們互相不認識。可是從那次以後,我再也沒有吃過面條了。可惜你已經不記得了。”

他不願意再看紀淮弋了,說完這些又聳了聳肩,把頭別看,雙目無神地盯着別處。

“我說錯了,就算你記得,也不會記得那次。因為你曾經說過,你沒有注意到我,可能你的眼裏只有你的小铎吧。”

紀淮弋是不記得聞喑,他通過推移能記得自己從前和程铎去的那家面館。

記憶裏面沒有聞喑。

但是紀淮弋不同意聞喑的這些說法,聞喑的話像針尖,于是他的聲音也開始帶了點氣憤,有些大。

“聞喑,我不管你到底要說什麽,你到底在想什麽,我都必須告訴你,我從來沒有喜歡過程铎,也不會有你說的滿眼都是他!”

“那個劇院的門票,在你離開後我也一并扔進了垃圾桶,我根本沒有跟什麽程铎一起去看!”

聞喑知道自己就是在無理取鬧,就是在鬧情緒,他不想聽紀淮弋解釋什麽。他現在就想讓紀淮弋更難受,讓紀淮弋發火。

他盯着紀淮弋的眼睛,姿态上不甘示弱,很平穩地問道:“紀淮弋,是因為從前你總愛陪程铎一起吃這個嗎?是因為程铎最愛吃嗎?”

紀淮弋否認,他不知道聞喑為什麽要這樣說,為什麽又要這樣想。這些都只是巧合,跟程铎一點關系都沒有,他根本就不想摻和第三個人進來。

“聞喑,我不知道程铎到底愛不愛吃面條,也不知道他最愛吃什麽,我說了,他和我無關!”

聞喑拉扯紀淮弋的衣領,眼睛是腥紅的,卻沒有留下眼淚,他很殘忍地問紀淮弋:“那昨天晚上的事你已經知道了,是誰告訴你昨天的事的?”

紀淮弋突然啞聲,頓了很久才說知道。

說實話,聞喑在紀淮弋停頓的時候心裏的不忍遠遠大于快感。

可是事已至此,他又不想示弱。

在聞喑淋着雨走在路上的時候,他對紀淮弋的出現是渴望的,可當紀淮弋出現的時候他又确實難受了一下。

他明明白天沒有時間,又為什麽會知道,張撿說的沒有錯,只會是程铎那個人告訴紀淮弋的。

聞喑越說越急迫,越說越心痛,“紀淮弋,是誰告訴你的?是程铎是嗎?他告訴你這一切都是程嘯教唆他的,他是被迫的,你又看到了他的善良,你開始向他靠攏了是嗎?”

“你喜歡他,你就去陪着他啊,你在我身上浪費什麽時間。他從小就喜歡你,你也從小對他好,你們兩就是天生一對!”

紀淮弋被問的根本不知道怎麽去回答,他掐住聞喑的下巴,壓上聞喑,厲聲道:“聞喑!你他媽到底在無理取鬧什麽!?”

紀淮弋知道這一刻的聞喑是失控的,他在盡力調整自己的狀态和脾氣。聞喑受了委屈又淋了雨,他想盡力讓聞喑感受到溫暖。

他心疼聞喑,可是他也恨這些問題,一個一個像蜘蛛網一樣密集又恐怖。

什麽程铎,什麽靠攏,他根本就不想管,也根本不想聽,紀淮弋自己也是失控的。

聞喑每問一個問題都在他心口戳了一刀,紀淮弋暴力地把面前的聞喑拉到自己懷裏。

他控制住他的雙手,強迫他不要亂動,繼而發瘋地吻上聞喑的軟唇。

手上的力道不減,死死摁住,像緊箍的鐐铐。

而聞喑即便被紀淮弋沖了進去,卻依然想要阻止他的侵入。

可是他的嘴唇破了,紀淮弋也沒有停下來。

新雪的味道在一瞬間化開,填滿了客廳的縫隙。氣壓驟降,溫度攀升,所有的器具在一瞬間晃動不止。

這種刺激過火,聞喑卻在此刻流下了眼淚。

聞喑想要掙脫,他拼命掙紮,可自己的那雙手被禁锢的很緊,空隙間,他斷斷續續道:“紀淮弋,你瘋了,故意釋放信息素誘導omega,我可以讓你坐牢你信不信。”

“坐牢?”紀淮弋輕嗤一聲,“聞喑,我現在讓你做什麽你就必須做什麽!”

紀淮弋不給聞喑逃脫的機會,他多次回拉想要掙脫的聞喑。

顧不上吱吱作響的動靜,他把聞喑推到沙發上。把雙手按在他的在身後,讓他動彈不得。

紀淮弋把聞喑的上衣往下拉,直到露出他的腺體,不等聞喑有任何地反應,紀淮弋蠻橫無理的咬了上去。

聞喑無力還擊,紀淮弋的信息素太濃了,咬上的瞬間注入到了他的腺體當中。

他的心緒,他的所有,都是關于紀淮弋信息素的味道。

他自知掙紮不了,其實他也不想掙紮了,傷害紀淮弋的時候他自己也在受傷。

是啊,說的越多他就越心痛。

他不自覺地摟上紀淮弋,開始放軟,說出來的話卻是不甘示弱的傷心,“紀淮弋,你為什麽總是這樣。”

紀淮弋聽到了,他那雙發紅的眼睛突然變得呆滞。他停止了失控的所有動作,低頭看聞喑那處被自己咬傷的腺體,動作很輕的撫摸着。

最後将額頭叩在聞喑的頸側,啞聲道“對不起,對不起。”

這次的信息素不向剛才那樣肆意蠻橫,它帶着琉璃盞的清脆與華麗,将聞喑緊緊圍住。

聞喑呼了一口氣,之前的眼淚變幹了。

聞喑那雙手的力氣又緊了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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