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吻
第10章 吻
程落習慣性地先向右看了眼陳望洲,他修長的手指上戴着戒指,一個簡單的素圈。
她第一眼覺得眼熟,然後恍然想起來,這枚戒指還是他當初纏着她買的。他明明不缺錢,可這枚戒指偏偏要她付錢,還是拿她的壓歲錢買的。
陳家是真拿她當自己家的孩子,即使現在,她都已經二十多歲了,過年的時候依然會收到長輩們的紅包。
陳望洲那只手輕輕擡了下,示意她接着。
其實他要的就是她的一個選擇,他不相信她嘴裏的話,她心裏那些小九九他都了如指掌,他不會相信她真的和張景澤在認真地談戀愛。
可他還是會嫉妒,嫉妒他兩年前一直奢求的“男朋友”名分沒得到,而如今,讓她把這個頭銜輕而易舉地加在了一個她根本就不喜歡的男人身上。
若不是因為現在場子裏有這麽多人,他一定會毫不猶豫地用手托住她的下巴,然後親自給她擦擦嘴。
他已經把伺候她、照顧她當作自己的一種本能。
程落默不作聲地把頭扭回來,悄然接過了張景澤手裏的紙巾,“謝謝呀。”
她輕輕擦了擦嘴,又低頭擦了擦衣服,白色的衣領上濺上了鮮紅的汁水,還是擦不掉的。
因為手上的動作有些大,所以如瀑的長發落在了下來,将她和外界完全分割開。
張景澤看着緩緩而動的姑娘,慌張地、卻又抑制不住地輕輕用手幫她把頭發塞到耳後。她迷茫着擡眼,眼中是難得一見的純真。
他被這眼神勾住,手上的動作都忘記收起來。
“落落,擦不掉就算了。”
也許是因為有了男朋友這個頭銜,張景澤有些大膽,用粗粝的指腹輕捏了下她的左耳。
Advertisement
這暧昧親昵的一幕被陳望洲盡收眼底,他就坐在一旁,張景澤卻像是當他死了。
腦中無端生出一團怒火,他恨不得立刻把程落拉到自己懷裏,告訴他這他媽的是她的人,別動手動腳的。
他還沒動,程落就默默地拂開了他的手,有些別扭地站起來,說:“我想去趟衛生間。”
張景澤也後知後覺自己突然起來的親近讓她覺得不舒服了,賠罪一般地把她的包遞給她。
“謝謝。”
程落立刻急匆匆地去了衛生間,她對着鏡子看了看自己的小臉,又用手捏了捏自己的耳朵。
其實張景澤就是碰了一下,本來也沒什麽,有時候和朋友在一起玩兒,肢體接觸都比這親密,可她就是接受不了。
程落從包裏翻出濕巾,擦了擦耳朵,冰冰涼涼的,又用濕巾擦脖子上的聖女果汁。
擡眼間,陳望洲的身影就出現在門口,他半倚在門外,一動不動地看着她。再往裏走半步,他就要進女廁所的地界了。
“過來,落兒。”他不動聲色地發號施令,語氣中有種壓迫感。
她知道他在生氣,他這種不正經的人其實生氣的時候特別明顯,板着個臉,好像別人欠了他八百萬,說話也沒有一絲溫度。
程落也見過他發脾氣的樣子,那時候她還沒成年,放假跟着他去公司,躲在他的辦公室休息室畫畫,就聽見他在外面罵那個項目經理。
隔了一層磨砂玻璃,她手上握筆的動作驟然挺住,豎着耳朵聽他罵。
他這人雖然名聲不太好,但陳家的教育其實挺嚴格的,溫潤如玉這個詞形容不了他,但他也覺得不是那些只會混吃混喝的纨绔子弟,甚至他連生氣的時候都很少罵很髒的字眼。
她就想着他生氣了,氣得這麽嚴重,自己得謹言慎行,千萬不能火上澆油。
可他從來不會把那些怨氣牽扯到她的身上,罵完那個産品經理就笑着送她回家了,還提貼着問她餓不餓,要不要買些甜品。
回家的過程中,她後背挺得很直,一聲也不敢吭。
他卻湊過來逗她,說是不是三哥吓到你了,說三哥下次會注意的,說三哥對誰發脾氣也不會對你發脾氣的。
然後揉了揉她的頭發,嘴上嘀咕着把我們落兒吓壞了可怎麽辦。
可現在,他明顯是在對她發脾氣。
程落人軸,可能故意想跟他對着幹,也可能覺得他生氣了也無所謂,反正他們之間也不可能了。
所以就那樣站在那,固執地用濕巾擦身上那兩個紅點。
陳望洲即使嫉妒的發瘋,他也沒有喪失理智,這丫頭憑空弄出了個男朋友,不就是想看逼他後退嗎,他偏不。
大不了就耗着呗,反正他是認定她了。
可程落耗不過,沒出一會兒,趙霁月就給她發消息了,問她怎麽還不回來,說一群人圍在一起要和張景澤喝酒。
程落回了句馬上就回去了,然後掏出口紅簡單補了個妝。
她挑着眼皮看了眼陳望洲,刻意要饒過他,卻被他拉住了胳膊。
“落兒,我在和你說話。怎麽了,談了男朋友了,連三哥都不認識了?”
明明剛剛還夾雜着怒氣,現在那點兒情緒就被他消化得一幹二淨,言語間盡是慵懶散漫
陳望洲捏了捏她的左耳垂,借着頭頂的燈光,這才數清楚,原來她後來又打了六個耳洞。
他的指尖是溫熱的,燙的她心裏發澀,終于按捺不住,張口叫了他一聲“三哥”。
“還認識三哥啊。”他故意這麽說,“剛剛不搭理我,我還真以為那個張景澤把你的魂兒給勾走了。”
“沒有。”她擡手拂開他的手,“我得回去了,月月在找我。”
陳望洲輕輕揉了揉她的頭發,勾了下唇角,“落兒,你現在想怎麽作我奈何不了你,但是你也不能這麽欺負我。”
程落聽到“欺負”這個詞,明顯怔了一下。
其實剛剛在她的腦海中閃過很多他要找她算賬的畫面,但卻沒想到,他用了“欺負”這個詞。她什麽本領,怎麽能欺負得了他?
“我沒欺負你,我也沒別的意思,我說過,就是想談一場正常的戀愛。”她說來說去其實也就這麽一套說辭。
“沒欺負我?”陳望洲視線落在她臉上,“落兒,那天晚上,在家裏,你明明聽懂我話裏的意思了。然後你就找了這麽一個男朋友來打擊我,你想證明什麽?證明我們回不去了?還是證明你能愛上別人呢?”
“可有些事根本就不需要證明。”他用手摩挲着她的耳垂,“不是嗎?”
“越證明,說明越心虛。”
程落拍開他的手,和他拉開一段距離,“我在認真談戀愛,沒有你口中的要證明什麽的意思。而且我覺得,如果奶奶,陳叔和蘇姨知道我談戀愛了,應該也挺高興的。”
“而且,我們本身就回不去了,不是嗎?”她擡眼,清澈的眸子倒映着他的身影。
-
程落回去的時候,果然如趙霁月說的一樣,一群年齡相仿的人圍在張景澤身邊,他們正在抽紙牌。
小賭,輸了的也不用掏錢,喝酒就行。
程落放眼望過去就知道,肯定是一群人合夥在那套路張景澤自己,挺無聊的。
其實她當年也被套路過,自從她黏上陳望洲後,他也漸漸接受了她這個狗皮膏藥似的妹妹,去哪玩兒都喜歡帶着她。
她是溫室裏的花,哪裏遇見過一群公子哥兒混蛋,圍在一起叫她妹妹,這個一嘴,那個一嘴,問東問西的。
那時候那群人也沒有壞心思,就是見陳三帶了個漂亮的小姑娘進來,就想搭讪兩句。
可程落沒見過這種局面,瑟縮着一一回答他們的問題。
突然有人提到了她親哥程樾,那人說話嘴裏也沒什麽把門的,張口就是程樾那個吃牢飯的。
她當時眼圈立刻就紅了,陳望洲怎麽問她都不說話,他以為那人混蛋欺負她了,直接把桌子給掀了。
原本融洽的氣氛戛然而止。
場子內的空調烘得人有些頭疼,程落擠到張景澤身邊,果然看到他臉頰有些泛紅,應該是喝了不少酒。
“別喝了。”她走到一旁,躲過酒瓶,解釋說,“他喝不了多少酒。”
“落落,你這是心疼了!”有人起哄着說。
程落舒了口氣,“我的男朋友,勞煩各位不要這麽折騰人好不好?”
“那不行,我們做游戲呢,得願賭服輸,要不然你替他喝?”那個叫錢坤的花臂男說。
趙霁月聞言不樂意了,“你說什麽鬼話呢?說不喝就不喝了,你讓落兒喝什麽?”
“不是,月月,那要這樣,下次落落就別帶人來玩兒了呗。過來玩兒,又不守規矩,輸不起。”
話說到這個份上了,程落攔了下趙霁月,說:“讓個座。”
她坐到張景澤身邊,“那玩兒呗,我男朋友還欠幾杯,我喝就是了。”
“三杯。”
程落拿了個酒杯,連着喝了三杯酒,把酒杯推到桌子上,“可以了嗎?”
“來來,接着玩兒。”
程落喝的有點兒急,人沒醉,但是喉嚨火辣辣地疼。她慌了兩秒,用手肘怼了怼張景澤,“你沒事吧。”
“落落,我沒事。”
程落蹙了下眉頭,還想說些什麽,面前立刻就被推了紙牌,“來來來,接着來。”
她撚起紙牌,若有若無地看了趙霁月一眼。
趙霁月和陳望洲站在一起,後者指尖夾了一支煙。
“三哥,你不去管管?”趙霁月明顯感覺到程落在賭氣。
陳望洲輕哼了聲,“我怎麽管?人自己願意玩兒,我能管什麽?”
趙霁月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你和落兒吵架了?”
陳望洲吸了口煙,“她單方面冷暴力我。”
“為什麽啊?”
“能為什麽,為她那個小男朋友呗。”
趙霁月不疑有他,替程落辯解,“确實落兒談戀愛這事挺突然的,但她也到年齡了,就談呗。三哥,你不能把人管的太嚴,總不能讓落兒像我,戀愛都沒談過就結婚了。”
趙霁月攤攤手。
陳望洲看了她一眼,沒說話。程落和她不一樣,陳家聯姻的事情落不到她頭上,在婚姻上,她絕對自由。
可雖說自由,卻把他劃出了這個範疇。
程落第一把贏了,得意地說:“喝吧,諸位。”
她伸手,親自把酒給滿上。可人不能總是一直贏,後來也輸了些,迷迷糊糊也喝了幾杯酒。
最後一把,程落去倒酒,張景澤攔住了她,“落落,我喝吧。”
他憐香惜玉,不顧自己頭疼要幫程落攔酒。可他不知道,程落的酒量和陳望洲一樣,還沒喝醉過。
錢坤起哄,“要不這樣,你倆回答倆問題,就都不用喝了。”
張景澤覺得不用喝酒就好,他頭都已經要炸了,就應下了。可程落卻頭皮發麻,她不用動腦子就知道,這些人嘴裏問不出什麽正經問題。
錢坤一笑,問兩人,“你們第一次接吻是什麽時候?”
俗套,無聊的問題,和程落預設的差不多。
“沒吻過。”程落淡淡地說。
錢坤愣了下,看熱鬧不嫌事大地望着兩人,又問:“那你們各自的初吻還在不在?”
其實這個問題主要針對的是張景澤,畢竟大家對他了解不深。至于程落,大家都心知肚明,她沒談過戀愛。
張景澤:“當然。”
程落覺得自己心跳加速,手指微不可察地蜷了蜷,雲淡風輕地說了句:“不在。”
“我靠!”錢坤大為震驚,像發現了新大陸一般追問,“給誰了?”
給誰了?
程落挑着眼皮看着他,滿腦子都是那個滾燙的、纏綿的、熱烈的初吻。
那天,她把陳望洲從迷津酒吧接回來,送到景苑的家裏,小心翼翼地問:“三哥,你醉沒醉?”
“你說呢?”
她把他放在沙發上,在櫥櫃裏拿出一瓶酒,自己窩在那喝了兩杯,然後擡眼看着他,終于問出了埋在心裏已久的問題,“三哥,孫媛姐對你而言就那麽重要嗎?”
“怎麽重要了?你說說看?”
“不就是分了個手嗎?你們兩個也沒談多久,你至于天天去買醉?”程落默默地喝酒,一小口一小口的,落在他眼裏格外可愛。
“那分手不是應該傷心一下嗎?”他這麽問她,好像把這兩天的買醉當作了一個固有流程。
程落往他面前湊了湊,淡香的酒氣環繞在他四周。她盯着他幽深的眸子,沒再繼續剛剛那個話題,又問:“三哥,你醉沒醉?”
“有點兒。”
程落整個人幾乎貼在他的身上,腳趾蜷縮着,有些激動,心跳加速,臉頰染上一層紅暈。
那時候的氛圍很暧昧,空氣中滿滿都是酒精的味道,麻痹着人的神經,也消磨着他的意志。
他知道這麽不對,落兒是他的妹妹,是他從小寵到大的妹妹。所以,想把兩人的距離拉開一下,于是就推了下她。
只那麽微微一下,程落沒坐穩,一個後仰差點從沙發上掉下去,又被他及時拖住了臀部。
她順其自然地勾住他的脖子,心跳加速,原本滿身是刺的姑娘,此刻聲音都變得溫和起來。
她說:“我也有點兒醉了。所以,三哥,你要不要和我試試?”
前後沒有絲毫邏輯的兩句話。
後來想想,不過是借着喝酒的由頭說出了心裏話。
試試什麽呢?
她也沒說清楚,就顫動着睫毛主動貼上了他的唇。他的唇微涼,但她的唇是滾燙的。
貼合的瞬間,酒氣過渡在兩人的味蕾間。
他伸了伸舌頭,嘗到了她的口中淡淡的香味,那一瞬,他甚至還在想,她剛剛在車上吃的那塊糖應該是草莓味的。
“落兒。”他呢喃着,緊緊和她糾纏在一起,環住她的細腰,把人箍在懷裏。
他們吻的難舍難分,兩人都是第一次接吻,磕磕絆絆卻又無師自通。
他缱绻地輕咬了下她的唇,最後才退出她的領地,只是酒香夾雜着草莓味一直揮之不去。
分開的時候望着她澄澈的眸子,又摸了摸她的頭發。
他沒醉,他知道他沒醉,可他還是借着酒勁兒發了一場徹頭徹尾的酒瘋。
他很忐忑,他甚至不知道該怎麽收場,卻聽見她說:“三哥,你和我試試吧,我好喜歡好喜歡你。”
她把頭埋在他的肩窩,眼裏流下了一汪清泉,落在了他的身上。
陳望洲太陽穴一直在跳,突然就着這個姿勢把她抱了起來。
她像樹懶一樣挂在他的身上,又慢慢地被他放在卧室的床上,然後鋪天蓋地的吻又襲來了……
同類推薦

億萬寵溺:腹黑老公小萌妻
他是權勢滔天財力雄厚的帝王。她是千金公主落入鄉間的灰姑娘。“易楓珞,我腳酸。”她喊。他蹲下尊重的身子拍拍背:“我背你!”“易楓珞,打雷了我好怕怕。”她哭。他頂着被雷劈的危險開車來陪她:“有我在!”她以為他們是日久深情的愛情。她卻不知道,在很久很久之前,久到,從她出生的那一刻!他就對她一見鐘情!十八年後再次機遇,他一眼就能認得她。她處處被計算陷害,天天被欺負。他默默地幫着她,寵着她,為她保駕護航,保她周全!
/>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