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急診室外
第四十六章 急診室外
“我挺你！加油！”楚楚揮着鼓舞的拳頭……
虞姬報以感激的一笑……
“章楚楚？在嗎？”尹閻王面色凝重的站在了教室的門口，向着詫異的她招了招手，“你出來一下，有緊急的事兒！”
“怎麽了？尹主任？”楚楚遲遲疑疑的站起了身，一種不詳的預感強烈地襲上了心頭。
“那什麽，醫院剛剛來電話了，你媽媽……搶救呢！”剛出了教室，尹主任滿面為難的轉述着。語畢，就眼疾手快的一把扶住了站立不穩的楚楚，“別着急啊！學校派我先送你去醫院……我們這就走！”
楚楚渾渾噩噩的跟着尹閻王上了校車，直奔303醫院……
急診室外，星星散散的坐着焦躁不安的病患家屬——
楚楚也加入了憂心忡忡的行列……
“嗯……劉玉蘭家屬來了嗎？”一個年輕的女護士步出了急診室，輕聲的詢問。
“我在……”楚楚舉起了手。
“哦！你先去交費吧……病人暫時沒有生命的危險了，不過還要轉到ICU觀察！”護士遞過來一張單子，楚楚只瞄了一眼，就傻眼了……預存5萬，拆了她的皮，挫了她的骨，她也湊不上這麽大筆的巨款啊！
“你要是為難，可以先交一半，不過我可得提醒你……那一半，最晚……明後天也得交齊！這是垂危病人，費用要是跟不上……呃，你們家屬自己決定！”護士點到即止的好言相勸。
“你家沒有大人？”尹主任收起了一貫高高在上的表情，換上了“園丁”的殷切。“要不……你聯系一下親戚？”
楚楚沮喪的搖了搖頭……
親戚？朋友？對于一貧如洗，是非不斷的劉玉蘭母女，從來都是奢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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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校倒是可以募捐一些……可是，畢竟遠水解不了近渴。”尹主任沉吟着望着面前十七八歲的學生，同情卻也無可奈何着！
“尹主任，時間也不早了！你先回去吧！”楚楚站起身鞠了個躬，善意的撒着謊，“我繼父一會兒就能趕過來的，到時候，一切就都能解決了！”
繼父？到現在也沒出現，楚楚的心裏早就不抱希望了……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那好吧！明天我再過來看你們！”尹主任認真負責得叫人意外，危機時刻見真情，現在看起來——尹主任倒也是個正宗的暖男……楚楚以前對他的種種厭惡，一下子全都抛到了九霄雲外。
……
隔着玻璃窗子看着重症室裏的母親，呼吸機罩着大半張臉，身上連着各種儀器的插頭……人，在這種時刻，只能無助的等待着那最後的宣判。
生命如此脆弱……
當錢——可以幫助延緩死亡。
乞求——可以拯救唯一的至親。
她還有什麽權利不向自尊低頭……
楚楚取出了手機……撥通了聯絡人裏的唯一——葉青雲。
“嘟…嘟”幾聲過後，那頭是一片靜默。
“葉青雲？你在聽嗎？”楚楚先開了口。
“嗯！”他只是輕哼了一聲。
“我知道現在找你，是有點兒恬不知恥……不過，也只有你能幫我了！”楚楚略微有些哽咽。
沒聽到葉青雲聲音的時候，她以為自己可以很堅強的面對一切。可是……當電話撥通，彼端只傳來他輕微的呼吸，她就已經像個孩子似得開始崩潰了……已經有多少年了？她的大小事情，都是葉青雲在打理，在她生命中的每個拐角，他都留下了清晰的足跡。
“怎麽了？”那邊的他有氣無力的問。“你在哪兒？”
“我在醫院！我媽病危了！”她的眼淚滑下了面頰。“你能過來一下嗎？”
“好！”沒有推诿，他果斷而簡短的答……
挂了電話，楚楚懸着的心，好像也終于落了地。
很快，葉青雲英挺的身影就出現在醫院的走廊上，略微清減的俊臉上是毫無血色的蒼白，線條分明的嘴角上是依舊嘲弄的苦笑，待他走到楚楚的面前開了口，她才明白，這嘲弄——是他對自己的無奈。
“媽的！我成了你随傳随到的應聲蟲！”他把無奈延伸到眼角，毫不憐香惜玉的粗聲問：“怎麽了？剛才哭什麽？”
她指了指ICU，又把手裏的通知單遞了過去。“我媽倒是給過我幾萬塊錢，可是這……”她捂着嘴，生硬的吐下去了後面的話。
他一言不發的坐在了她身邊……
楚楚側過頭望着他異樣慘白的面色，還有……額頭滲着的幾滴冷汗，“你怎麽了？不舒服？”
“有點兒。”他勉強的擺了擺手，“上哪兒繳款？”
“不知道！”話一出口，她才意識到——自己是多麽依賴面前的這個人。
曾經，無論她出了什麽事兒，葉青雲都是第一個出現的人，毫無半句怨言的為她料理善後——家人病了，出了車禍，跟人吵架，甚至連電話交費……事無巨細，都是某人親力親為。
也許……他還是愛過她的吧？以他自己獨特的方式……寵她，護她，關心着她。
“把單子給我！”葉青雲打斷了她的沉思，起身利落的交代了一句，就邁着大步消失在了拐角……
－－－－－－題外話－－－－－－
我……又犯文藝病了！（苦惱）
有時候常想，什麽才是浪漫呢？一瞬間的激情？肆意揮霍的狂傲？
與我，寧願是樸實一些的關愛……
是——病中的一碗清面！
還有——夜裏的一杯溫水！
你呢？想要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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