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 敞開心扉的一夜

第九十五章 敞開心扉的一夜

葉青雲和楚楚站起了身走到醫生面前，“我……們是李維世的家屬，他現在怎麽樣了？”

“不是特別好……”大夫面色沉重的答道，“原來我們以為只是些外傷……現在看來，有一些神經損傷，當然……這也并不是說就要終生癱瘓了！我們還可以繼續觀察，做一些後期的物理輔助治療，相信終有一天還是可以借助拐杖和輪椅……呃……再度行動的！”

葉青雲扭頭看了一眼毫無主意的楚楚，頓了一會兒，還是自己先做了決定，“那就先住院吧？到哪兒可以繳費呢？”

“啊？我們還給他交費？”趙默也走了過來，聽了個大概，“這就是個無底洞……三哥？光是醫院這些事兒嗎？這個李維世……全是自己作的，倒不如死了更幹淨……你給他交了錢，回頭金老四就得纏上你……什麽時候才能是個頭？”

“那你說呢？”葉青雲望着趙默，又看了看剛剛趕回來的劉玉蘭，“阿姨，你什麽意思啊？”

劉玉蘭也知道趙默說得都是實話，坑吭唧唧的也回答不出什麽……

“那我就做主吧！”楚楚挺身而出，“不管怎麽說，我媽也是他名義上的老婆，咱不能幹那些叫人戳脊梁骨的事情……錢沒了還可以賺！人？比什麽都重要吧！他就是再壞……我們也不能見死不救！媽……你們現在住的房子，可以賣幾個錢，再不行……把我們家的房子也給賣了！誰叫我們倒黴……攤上事兒了，就得自己盡力解決！”

“別……”葉青雲一看楚楚的态度堅決，連忙接過了話頭，“你們賣什麽房子？這不是還有我在呢？我一定會想辦法的……趙默，你帶着阿姨先去把醫院的押金交了！”

趙默答應着離開了……

葉青雲扶着楚楚坐在醫院的走廊上，側過臉來，一副不敢相信的神情看着她……

“怎麽了？看什麽？”楚楚好奇的問。

“行啊……你可以啊！章楚楚……關鍵時刻，人小鬼大啊……也很仗義嘛！李維世以前還綁架過你……你都沒跟他計較，還願意賣房子救他……你這樣的女人，重感情！講義氣！又懂得不見利忘義……真要是把我自己交給你……也是可以放心的！”

“你？幹嘛要交給我？對不起……我這裏也沒地方放啊！”楚楚指了指自己，調侃的回答。

葉青雲一雙炯目灼人的望着她，一字一句的說：“章楚楚……我要的地方其實不大！能住進你心裏的一個角落，永遠也不離開……對我？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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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長假一過，楚楚就一瘸一拐的回到了學校……

還沒進校門，就先碰到了事兒簍子李冰，“哎……楚兒！你傷得怎麽樣了？從那天摔傷以後，我一直就惦記你，給你打了幾個電話，你才給我回了個短信……太不夠意思了！”

“真是對不起啊！”楚楚連忙又鞠躬又作揖，“我太忙了，就沒給你回電話……”

“忙？你忙什麽？”李冰眯着眼睛，挑着眼角問：“不會是……忙着談戀愛吧？章楚楚……你說！你和葉青雲發展到什麽程度了？我怎麽就沒看出來呢？你什麽時候開始勾搭我男神的？”

“我去！什麽就勾搭他？是他主動的！”楚楚扁着粉嫩的紅唇說：“不過……冰兒！這個事情是沒在我預料中的！你千萬可別恨我啊……我真不是有心要搶他的！對你……我一百二十分的過意不去！”

“得了吧！楚楚……你就是個老妖精！裝着楚楚可憐的，吃人都不吐骨頭！我憑什麽怪你？人家葉青雲是我男朋友嗎？你要是搶了我男人……我一定跟你拼命！關鍵是人家也沒給過我好臉啊！一直都是我一廂情願的……算了！現在不說這些了！誰年輕的時候沒辦過點糊塗事兒？我問問你……你看虞戰這個人……怎麽樣？”

“啊？”楚楚瞪着大眼睛一臉的驚吓，“李冰兒……你這是什麽情況？虞姬是什麽樣的人？和你有關系嗎？”

“嘿嘿……楚兒！這個嘛……暫時還要保密！”李冰一臉的得意，“這次我們出去玩，你和葉青雲受了傷，趙默也跟着你們走了……就剩下我們四個了！有好些事兒……我還沒來得及跟你細說呢！”

楚楚趕忙應景的探過了頭，“李冰……你快說說呗！我好奇的本性不允許我錯過這麽大的新聞……”

二人叽叽咕咕的閑扯個沒完，尹閻王的一聲大吼，終止了二人之間的推搡：“哎……說你倆呢！走路也沒個好好走路的樣子！章楚楚……怎麽又是你？還受傷了？動不動就受傷……你都快成了紙糊的人了……看來這個長假期，你肯定沒在家好好用功吧？不知道又跑哪兒去玩了吧？你媽媽呢？現在……身體也好些了吧？”

“啊！謝謝尹主任關心！”楚楚一撸秀長的馬尾，誠心實意的說：“上次還特意去醫院裏探望……我媽讓我轉達對學校和您的謝意！”

尹閻王點了點頭，就連聲的催促着她們：“快點吧！別上課遲到了！注意啊……別在走廊裏叽叽喳喳的大聲喧嘩！”

二人故意乖乖的放慢了腳步，一出了尹閻王的視線，就又回複了傻大姐的做派，“章楚楚……你說，那個木大小姐可真夠有綱的！你們都回市區了……我就識趣的建議，要不我們也回吧！人家倒好……面不改色心不跳的繼續行程，你說……她是堅強啊？還是堅強啊？”

楚楚遲遲疑疑的問：“那……鄧非凡什麽也沒說？”

“沒說！人家也是照樣吃喝！”李冰也沉下了臉，“反正他們兩和我們不是一路人……有什麽也不會挂在臉上！實實在在叫人猜不透在想什麽！好了……我得去上課了！看見虞姬你可什麽都別說啊！”李冰又不忘神神秘秘的加了一句。

楚楚進了教室……回到了座位上，還沒拿出書本，虞戰就先湊過了頭來，“章楚楚……你的傷怎麽樣了？李冰沒和你說什麽吧？”

“說什麽？”楚楚好奇的看過去……敏感的意識到這兩個人之間一定有故事，故意的反問虞戰：“她應該和我說什麽嘛？”

“沒！沒有！”虞姬慌忙的掩飾，“我就是随便問問！章楚楚……你和葉家那位是不是有點兒……我一看他那天見你受傷之後的神情，像是要吃人一樣……算了！看我這八卦的勁兒！跟着李月半能學出什麽好？”

楚楚不做聲的打開了書本……一頭埋進了成堆的卷紙中。

……

又是繁忙的一天……

晚自習放學……楚楚看了看陰沉沉的天色，倒是有股風雨欲來的架勢。

她在書包裏摸出了小小的折疊雨傘握在手中，慢慢的在夜色中挪着步伐，剛到了街角的公車站，就有人在身後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哎……美女？沒有人陪你？這麽可憐？”

楚楚回頭望去，兩個二十多歲的小夥子，吊兒郎當的站在她的面前，“嘿……我們觀察你一會兒了！你是二中的學生吧？怎麽？腿受了傷？你這樣還怎麽坐公交？我們哥倆送你回家，怎麽樣？”

“用不着！起開！”楚楚沒有好臉色的回道，“我可告訴你們……這裏還是學校附近……你們要是再跟我糾纏個沒完！我可就喊人了！”

“哎呦！有能耐你就喊啊！我們也沒怎麽樣你……就是想和你聊聊天，交個朋友……還犯了法律不成？就是警察來了，他也管不了這攤吧？”

楚楚還沒回話，就感覺到一股陰冷冷的氣場包圍了四周，葉青雲不帶感情的聲調在拐角的暗處裏響起，“嘿嘿……正好！警察管不了的！我都能解決！”

某人跨出一大步，站在路燈的光亮裏，孤寂高大的身影是那樣的挺直，昏暗的燈光在他如刻如雕的五官上投下了朦朦胧胧的暗影……葉青雲的眼底裏是滿滿的不屑和鄙視，他上上下下的打量着面前的兩個男孩兒，撇着嘴角說：“就憑你們兩，也敢出來泡妞？打眼一看，我就知道你們是個不折不扣LOSER。你們到底有什麽？也想追她？有錢嘛？我估計兜裏都拿不出兩千塊吧？有人嘛？嘿嘿……長得還都是殘次品！我可真有點兒生氣了……跟我争女人？你們這樣的？就是降低我的檔次！”

沒人比楚楚更了解葉青雲……

他的每一個表情，每一個眼神……她過去都揣摩過了十年……他的個性就像大海，表面越平靜，心底越澎湃……暴風驟雨也來得越猛烈……就好比此刻的他就像一頭蓄勢待發的獅子，能把面前的兩個男人撕得粉碎……

楚楚連忙迎了上去……不讓某人發飙惹事，才是至關重要。

“葉青雲……你是來接我的吧？那我們走吧！”楚楚把自己的胳膊熟練的插進了他的臂彎裏……試着轉移他的怒火……她知道，消解葉青雲霸氣的最好辦法，就是女人的溫柔！

這個姿勢，她用了十年……這是她前世彰顯主權的最佳優勢！走在路上有人回眸……又或者是社交場合有人觊觎，她都是不聲不響的只用這一招，葉青雲倒也是樂于配合，常常都是嘴角含着誘人的淺笑，欣然地接受了她的“小伎倆”，縱容着她的小聰明。

“葉青雲……我們走吧！”她輕擡着頭，溫柔的望進他的眼底……那裏有她熟悉的清澈如水，幽深如霧……千言萬語都在不言中……

直到……

那兩個仍不放棄的家夥又再度開腔，無理的向着葉青雲叫嚣：“哎呀…看這架勢，怎麽你還要出來管閑事？”

葉青雲在楚楚的臉上收回了專注的眼神，凄厲冰冷的視線又投向了面前兩個不知死活的年輕人，“哦？閑事？我姓葉的最不會管閑事……這是我的女人，你懂嗎？所以……你們多看她一眼？都不行！”他輕輕的扯開楚楚拉着她手臂，向前又跨出了一大步，強大的氣場瞬間震懾了那兩個剛剛還貧嘴滑舌的小夥子，倆人不由自主都退了一步……互相對望了一眼，在心裏暗暗的估量着眼前的形勢……

楚楚攔在葉青雲身前……一是，他胳膊還有傷！二是，他要出手……那兩個人準得挂彩，說不定……還會驚動警察！她只希望葉青雲消消停停的少惹禍。“青雲……”她故意彎下了腰身，放低了聲音柔柔的說，“我腿疼……真的！疼得難受！我要回家！”

“什麽？你哪兒疼？”他連忙蹲下了身子關切的詢問：“那要不要去醫院？我們……現在就去！”葉青雲攬過了楚楚纖細的腰，小心的扶着她……又回頭看了看那兩個已經跑出老遠的男孩兒，無奈的苦笑，“真他媽的算便宜他們了！章楚楚……你最好腿真疼！要不……我這口悶氣，可沒地方出去！”

楚楚輕聲的淺笑，“喲……三哥！你有氣？可別跟我撒！我又沒做錯什麽！”

葉青雲這才知道上了她的當，可是為時已晚……他慢慢的直起了身子，雙手握着拳頭插進了褲兜裏，“你好啊！章楚楚……敢騙我？你就算準了我會為你着急是吧？你說說你……怎麽這麽叫我不省心？你們教導主任怎麽說得來着？”他故意沉吟了一下，就用食指惡狠狠的點向了她的額頭，“他叫你什麽……臭雞蛋吧？怎麽淨是招這些嗡嗡不休，沒素質的爛蒼蠅？你就不能也給我也長長臉……招個明星土豪什麽的？”

楚楚吐了吐舌頭……心裏暗自竊笑！

原來……葉青雲也有吃醋耍賴的時候……

“走吧！三少爺……你這沒完沒了勁兒，還真叫我太不習慣！怎麽的？你還準備站在這裏訓我一夜啊？我可還餓着呢！”

“是吧？我一猜你就得餓了！”某人換臉的速度比翻書還快，“我其實早就替你想好了……于情于理，你都應該請我吃頓飯！我這個人呢！其實也不是很挑！對你……就更随和了！咱們将就将就也可以……地方你選吧！”

“原來還要我請你吃飯？”楚楚故意掏出了錢夾，在葉青雲面前慢悠悠的數着零錢，“一五一十……十五二十！我這裏只有四十八塊錢！我只能請你吃地攤，撸串啊！烤雞頭怎麽樣？麻辣燙呢？你準愛吃！再來兩個毛蛋……正好夠買單！”她故意使壞的挑着葉青雲最讨厭的食物挨個盤點……果然，某人一臉厭惡的吐出了舌頭，“你可別惡心我了！地攤上的麻辣燙？得有多髒？菜都不洗，就在鍋裏涮一涮就算了事！毛蛋呢？又是什麽？綠綠的什麽東西窩在蛋殼裏……敲開以後，還能看見兩只眼睛！我的天啊！章楚楚……你可真夠狠！媽的……我就奇怪了！有時候，你就像是我肚子裏的蛔蟲！怎麽我煩什麽，你就能一點不差的說出什麽！”

“那要不……我們買三饅頭！一碗稀粥兩碟小菜……就我們兩？好像也能對付一頓！”楚楚接着調侃。

“打住吧！你快打住吧……”葉青雲終于忍不住爆發了，“你逗我玩呢吧？我說讓你請客……你就不會借坡下驢？你要是不會溫柔？好歹也學學電視裏的女人……跟我小小的撒撒嬌，往我懷裏鑽一鑽，難不成我還能真叫你買單？”

“呸！往你懷裏鑽？你以為你是誰啊？平白地就占了我的便宜？”楚楚邊說邊走。

葉青雲邁着大步趕了上來，“哎……我得批評你一下啊！小同志……都新社會了，男女全一樣！誰主動一下又有什麽關系？嘿……我的條件也不比你差！仔細論起來，誰占誰的便宜還不一定呢！來來……”葉青雲拉着楚楚的小手，半強迫的把它圈在了自己的臂彎裏，“就好比現在，你挽着我……其實是你借着傷勢跟我撒嬌，在占我的便宜！”

“行了！別貧了！你到底要幹什麽？”楚楚認真看向了他，“這麽晚了，你來學校幹什麽？”

“接你放學啊！”某人義正言辭的回答：“我答應過阿姨，要好好護你周全……看吧！今晚我是要不來！你還不得叫陌生人先占了便宜去？我剛剛決定了，以後……你每天放學我都來……要是正好趕上我有事兒？我就讓趙默過來接你！來……上車吧！我帶你先去吃飯……再送你回家！”葉青雲貼心的給楚楚開了車門，又給她系上了安全帶……自己也坐進了方向盤後……

車子平穩的駛上了公路……

“楚楚……我們去南國美食宵夜怎麽樣？這個時間了……喝點兒粥也好，給你暖暖胃！”

楚楚默默的點了點頭……

“還有啊……”葉青雲遲遲疑疑的說：“我生日那天，好些金碧輝煌的員工都說要來熱鬧熱鬧！你雖然也認識他們，可是畢竟有些人……你還是不熟，我怕你嫌吵……就安排了兩個包廂！你要是願意過來和大家一起玩呢？我正好也可以借着這個機會，以我女朋友的身份把你正式介紹給大家……你如果喜歡靜呢！那就我們就兩個人悄悄的一起……我有空過去跟大家露一下臉，打個招呼也就算可以了！”

“你都安排好了？那就聽你的！”楚楚眼望着窗外的霓虹輝煌，小聲的回答……她确實不願意和大家一起慶祝，還是以葉青雲的女友身份出現衆人的面前……她，還沒準備好面對不必要的是是非非，可是……又不願意掃了他的興致。

葉青雲大概也看出了她的顧慮，輕輕的騰出一只寬厚的大手，溫柔的拍着她的膝蓋，“要不這樣吧？你把李冰和你的幾個好朋友也一起叫過來……這樣，看着也自然些！怎麽樣？再不行……我們兩就到外面的什麽地方……”

“別了！就在你們店裏辦吧！你照應起來也方便……畢竟你也是場面上的人，過生日也不是你一個人簡簡單單的事兒……這些，我都能理解！要不……我就等改天再幫你慶祝，你先以照應那頭為重？”

“別啊！”葉青雲一個緊急剎車……引得後面一陣抱怨的鳴笛。楚楚捶着他的肩膀說：“你又發什麽瘋？有話不會好好說？這樣開車多危險？”

他把車慢慢的泊到了路旁，轉過身借着朦胧的月光看着她，“你不是認真的吧？你不在……誰給我過生日還有什麽意義？這個……”他頓了一頓，低下了頭接着說，“楚楚……你還是很抵觸跟我在一起？你就不能給我機會？我們……試一試總可以吧？哪怕是……幾個月！我們努力地試過了……等到将來，你在判我死刑……也還是可以的吧？”

“青雲……”楚楚動情的反手蓋住了他的手……她怎麽舍得為難他？“你聽我說……我不是……好吧！如果你真認為幾個月的期限是對你的承諾……如果這個就能讓你放心？我答應你！這樣也好……就幾個月！之後……你也能慢慢的看清自己的心！”

葉青雲就勢牢牢的握着楚楚的手不放，開心的問：“那你就是同意了？同意跟我在一起……做我的女朋友？”

楚楚無聲的點了點頭……她早就同意了！

不是嘛？前世十年生死，她也義無反顧……今生的再度追随，更要天長地久！

“青雲……你決定吧！如果你真的希望我去金碧輝煌跟你一起過生日……可以！不過，我真的真的不想引起別人的注意！我就聽你的……帶着李冰過去，在另一間包房裏等到你結束，好吧？”

“好！那就這麽說定了！我一定盡快的……然後，我們出去一起找個安安靜靜的地方，就和你們幾個親近的朋友，開開心心的唱唱歌……你知道嘛？你……才是我最好的生日禮物……”葉青雲忘情的說，發現了自己的語病，又趕忙糾正着，“你別誤會啊！我沒那個意思……我是說你的感情是我的禮物……當然了！你要是強迫我，利誘我非得接受你的身體……我現在吧，也是可以接受的！”

“你可真是不要臉，說說就下道了……三少爺，我才十八歲，你就能下得去手？”楚楚氣得想罵人……前世，她就是十八歲糊裏糊塗的跟了他……現在，聽着這位爺話裏話外的意思，好像還有這個企圖。

某人強辯着：“十八也不小了吧？古代都能結婚生子了……我的意思吧？你早早把我霸占了……大家不就都省心了！生米做成熟飯了……就誰也不怕誰跑了！”

原來……這才是他真實的想法！以他特有的方式拴住她……綁住她的身和心。

原來……前生葉青雲也是如此！腹黑的步步為營把她拐進了他霸道的陷阱……

吃宵夜的時候……

某人望着她傻笑，“章楚楚……用不用我從明早開始，天天也接你上學？我不介意做你24小時的司機，随傳随到！”

“你省省吧！”楚楚細心的在菜裏挑出了幾只紅辣椒……才把盤子推到了他的面前。這是她的習慣，葉青雲不喜歡辛辣。以前……她都是一直這麽照顧着他。“你天天來回跑的接我，也不嫌累？你自己的學業呢？”

他放下筷子，抱着雙臂望着她，“章楚楚……我應該早認識你！不對……我是想說，好像……我們很久以前，就已經認識了！關心你……好像就是我血液裏的天性，你對我……也總是默契十足！好多話，好多事兒，我根本不用說，你就都給我辦好了！這是什麽呢？是不是就叫天作之和？”

“你別總結了！快吃吧……我還得馬上回家寫卷紙呢！”楚楚吸溜吸溜的喝着粥，葉青雲夾了塊五香牛肉放在了她的碗裏，“別光喝粥！吃點兒肉……卷紙呢？拿出來我幫你看看？”

楚楚頭也不擡的提溜着書包扔在了桌面上，一只手捧着碗，一只手去解書包的帶子，葉青雲“啪”的一下，打在了她的手背上，“切……你都多大了？能不能有點兒大人的樣子？毛毛躁躁的像個小屁孩兒……吃飯急什麽呢？回頭在嗆了！”

楚楚在碗裏擡起了頭，“知道了！老大……你就愛管我！看我不順眼？可以別看啊……嫌我丢人？別帶我出來啊……”

葉青雲翻着白眼搶過了她的書包，“我看看啊？你這包裏都是什麽亂七八糟的？哎呀我的天啊……你還有點兒女孩子的樣子嘛？”某人氣得敲着桌子粗聲的問，“哎……這吃剩下的半袋薯片，還有半瓶可樂？哎……你這歷史書是從油裏撈出來的嘛？你家開飯店的？什麽湯湯水水的都能沾到書上？”

楚楚埋低着頭自知理虧的也不回話……葉青雲向來有潔癖！她怎麽知道他今天會檢查自己的書包？

“哪張卷紙啊？這麽都一團一團窩在一起，誰能看得明白啊？喂！你還笑……你能不能長點兒心？我問你話呢！”他伸出長腿在桌子下面有一下沒一下的踢着她……

“算了！飯還沒吃完呢，看什麽卷紙啊！吃完了回家再說呗……”楚楚簡短的回答。

葉青雲帶着滿臉邪魅的壞笑，“你這是邀請我飯後去你家嘛？妹妹……時間是不是有點兒太晚了？你這樣主動……好嗎？”

“你什麽意思？吃完飯……還要跟我回家？今天不打算回學校了？就算你們學校對住宿的管理不嚴……你是不也得自覺的遵守校規校紀啊？”

“章楚楚……你少給我打岔！為了把你到手……我算是豁出去了！天天不回學校……我也有地方住！我是在想啊……為了幫助你更好的學習，我準備跟你母親好好的談一談……你可以搬到我家裏來嘛！條件相對安靜舒适一些……我還能在各方面多關心照顧你一些，嘿嘿……這個主意怎麽樣？”

“你自己在這做夢吧！我可得走了！”楚楚用手背抹了抹嘴，把桌子上被葉青雲拽出來的書本又囫囵的塞回到包裏，準備起身走人。“買單啊！葉青雲……你瞪着我幹什麽？”

“嘶……我真是前生欠你的？叫我買單你也能這麽理直氣壯？章楚楚……我他媽的怎麽就栽在你手裏了？你給我等着啊……別叫我逮到機會收拾你！”葉青雲邊說話邊在皮夾裏掏出了幾張大鈔扔在了桌上，跟着她也站起了身子……側過頭只用眼角瞄了她一眼，就皺着眉頭，滿臉嫌惡的轉過身去，順手抽出了一疊紙巾……一下子将她攬在了懷裏，使着蠻勁的在她的嘴角拭了幾下，“行了！真給我丢人……吃什麽好吃的了？還得在臉上留個記號？”話雖然說得如此難聽，可是手腕卻只是松了一松，輕巧的把胳膊搭在了她的肩上，再自然不過的摟着她，就像是摟着心愛的寶貝……

飯店的服務員看着葉青雲的心情不錯，忙熱情的迎了上來，會來事兒點着頭喊道：“三哥！三嫂……您慢走！”葉青雲笑着拍了拍小弟的肩膀，在皮夾裏抽出了幾百元小費遞了過去……服務員喊得更來勁了，“三嫂……您注意腳下！”

上了車……葉青雲笑呵呵的說：“哎……你說我們是不是長得很有夫妻相……不然，人家幹嘛那麽自然的把你喊成我媳婦？”

“嘿嘿……”楚楚支着白牙沖着他假笑，“三哥……你那麽毫不忌諱的表現，是人都能看得出來吧？怎麽？帶着我出來，不怕給你丢人了？”

“胡說！你有什麽地方丢人了？嘿嘿……”葉青雲望着她那件樸素的白襯衫，一條肥大不合體的校服褲子，不但沒有毒舌的置評，反倒不老實的伸出了手，在她羊脂般的臉上無賴的抹了一把，楚楚擡掌打掉了他的大手，他毫不在意的低頭笑了笑，就又繼續說道：“你穿什麽都好看……要是有誰敢說你一個‘不’字，我姓葉的就要先站出去，跟他們理論理論！”

車到了楚楚家的樓下……她飛快的抱起書包，向着他揮了揮手，“葉青雲……謝謝你的宵夜啊！再見！”

某人一把眼疾手快的抓住了她搖動的馬尾，楚楚被迫歪過頭來望向他，“切……你輕點兒！疼……”

“疼？你忍着吧！”葉青雲壞壞的把發梢纏在了自己的手指上，微微一用力，楚楚就只能向着他又靠近了一些，“我不發威……你就把我當病貓？”他一字一頓的在唇間慵懶的吐出幾個字，“你想跑？吃完了？想抹抹嘴就走人……哼哼！你把我當成專給你買單的凱子了？我就那麽好糊弄？”

“那你要幹嘛？”楚楚被迫低着頭……真怕他再一用力，自己就會全身紮進他懷裏，到時候……恐怕就沒那麽容易脫身了……她連忙雙手抱住了他纏着頭發的手，低身下氣的哄他，“三哥……你先松開手！這裏還是我家樓下呢……讓人看見多不好？我要是做錯了了什麽？就改……還不成嘛？你說吧……不讓我下車回家？那我們就在車裏待一夜？”

葉青雲啼笑皆非的松開了手，又憐愛的給她捋了捋鬓角垂下來的秀發，就接着說：“哎……這樣就對了！不就是個态度的問題嘛？只要你乖乖的聽我的話……溫柔低順的別像頭倔驢，我還能讓你吃虧？走吧……我送你上樓！”

“別了吧！三少爺……我還得看書呢！這麽晚了，你要是進來坐……我還得伺候你？”楚楚連忙求饒的作揖打弓，“你就回家吧……你也好好休息休息……”

“別廢話啊！我不是說今天幫你做卷子嘛？說到做到……怎麽也得幫你做完兩篇數學題……不然，你以為呢……我上去要幹嘛？難不成……你以為，我是舍不得離開你？”

楚楚低下了頭……

她最清楚……葉青雲特別會磨人，他要是認準的事兒……不按照他的意願辦了？那簡直都會寝食不安……

好比以前，他最反對她濕着頭發就睡覺……每每她沖完涼上床，他無論再累再困，也要半睜開眼睛，粗聲的吼她，“頭發吹幹了再睡……不然頭疼！”然後……總要支愣着耳朵，聽着浴室裏的風筒“嗡嗡”的響過了一陣，才放心入睡……

和他争辯？那準是徒勞無益的努力……

“行吧！就幫我看幾道數學題啊……我們可說好了……做完卷子，你就早點兒回家，行吧？”

兩個人輕手輕腳的上了樓……老舊的樓道裏沒有電燈，葉青雲抹黑前行，卻撞上了鄰居家放在走廊上的鹹菜壇子……他低聲的咒罵了起來……楚楚在暗黑裏牽住了他的手，引着他上樓……某人立刻就閉上了嘴，握住她溫軟的手，放在了自己寬大的手心裏，再也不放開了……

楚楚拿出鑰匙開了門……

房間裏一片漆黑，她輕聲的向着卧室裏喊了一聲，“媽，你在家嘛？”半天沒人回答……楚楚探進頭一看，床上整整齊齊的空空如也……葉青雲也擠了過來，高大的身軀貼在她身後，只瞄了一眼就搖着頭說：“你媽媽……不會又回李維世那邊去了吧？那種男人……還管他幹什麽？”

“那邊也是我媽的家啊！就算不為了人？陽臺上還養了一下子的花花草草呢……還有兩條金魚！她怎麽能不惦記呢？”

“哦！”葉青雲點了點頭，就不再說話了，楚楚一轉身就撞進了他的懷裏，她揉着額頭連聲抱怨着，“大哥……你杵在我身後也不啃聲……是不是成心的？貼得我這麽近？你又長那麽高？你是不是想撞死我？”

葉青雲攬過了她，看着她略微紅腫的額頭……撅着性感的嘴唇，緩緩的向着她的臉靠了過來，一股薄荷的清香混着些許的煙味，撲頭蓋臉的向着楚楚襲來，她臉紅心跳的一扭頭，就躲開了……

“你躲什麽？我就是幫你吹一吹！算了……好心沒好報！”葉青雲失望的推開她，坐進了書桌前，向着她的書包點了點下巴，“嗯……包！你倒是過來啊！別磨磨唧唧的了……”

楚楚老老實實的坐在了椅子裏，“葉老師……你能不能态度溫和點兒？這還沒開始呢，你就是這麽一副趾高氣昂的表情……一會兒，萬一我的表現太差了……你還不得把我給吃了？來……我先給你沏一杯好茶，您老先敗敗火！”

葉青雲攤開了揉皺了的卷子，飛速的看了幾眼，就握着圓珠筆準确無誤的在上面劃了幾個大圈，然後把卷紙又推到了她的面前，“其它的都是雷同的……舉一反三嘛！把這幾道先做完了……我也好看看你到底什麽水平！還有……”他抄起楚楚的數學書，大致的翻了幾頁，劃了幾道例題，“喏……做不出來？參考一下這個！再做不出來……才跟我說話！”

“我的水平吧……”楚楚邊沉吟着邊湊過頭去看題，只是一眼……一個頭就立馬變得有兩個大，什麽行列式求值？什麽雙曲線，共轭軸？什麽空間三點試求面積？這都和她有什麽關系？

“要不……請葉老師您先移駕到沙發上？”楚楚推搪着，“我呢……得慢慢的做這些試題！靜下心來慢慢思考……你在這盯着我看……我容易分心！”

葉青雲聽話的挪到了沙發上，半翹着二郎腿，半倚在扶手上，對着她以前的卷紙皺眉……

楚楚連忙挪回了視線……認真的撲在了習題上。

時鐘滴答……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楚楚擡起發酸的眼睛看去……

葉青雲……正歪着身子睡倒在沙發裏……她按熄了客廳裏的日光燈，扭開案角的臺燈……柔和橘黃的光線，安靜的蕩在了室內……抱起了一床毯子，她蹑手蹑腳步到葉青雲的身邊……

多久了？她都沒有這樣靜靜的看着熟睡的他？

在睡夢裏……他從來都是靜谧無害的……沒了飛揚跋扈，沒了鄙夷讪笑……他就是一個漂亮而安靜的男人。完美的五官少了白日的盛氣淩人，柔得就像是個純淨的大男孩兒，微微皺着眉……偶爾，伸出粉嫩的舌頭舔一舔優美的雙唇……楚楚不得不承認，有多少個夜裏，她都是這樣癡癡的望着他……祈禱着他也能全身心的愛自己……甚至，有的時候，恨不得把他揉化了，掰碎了，放在自己衣兜裏……永永遠遠安安靜靜的擁有他。

如今……他又無聲的睡在了她的面前，呼吸此起彼伏的在室內輕蕩……擾得她不能平心靜氣的做任何事……她蹲下了身子，不由自主的伸出食指，劃在那再熟悉不過的眉梢眼角之上……

他……兜兜轉轉了一世，又回到了自己的身邊。

愛……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像是灼人的火焰，越發攪得她心痛難熬……

佛法裏說“虐”……是愛而不得！求之不能！心裏向往着，卻似海市蜃樓般遙不可及……那不敢求呢？又是什麽？近在咫尺垂手可得的東西，卻掙紮着不敢去要……這有何嘗不是另一種痛？

現在，她的最痛——不是怕傷了自己，而是怕傷了他！

葉青雲的眉心緊緊的鎖了一鎖，不安的糾結着面上的表情……楚楚情不自禁的把手指抹在了他的眉間，嘴裏喃喃的輕語，“噓……我在呢！”

葉青雲仿佛感知到了她的存在，反手握住了她的手腕，一眨眼間……他就星芒半啓，眼裏一派霧氣流轉，朦朦胧胧的像是能吸盡她的靈魂……面對這雙清澈如海的眼睛，她章楚楚的意志總是那麽不堪一擊……從來都是狼狽的屢試屢敗……

下一秒，他就拉下了楚楚的頭……近得……抵上了他的心口！

“楚楚……你看着我！”她乖乖的擡起了雙眸……

葉青雲動情時的聲線，渾身四溢的男性霸氣，眼底裏燒着的火焰……都在不容置疑的左右着她……

“楚楚……你別怕！”他伸出手撫着她頸間上的幾绺碎發，手指輕輕的碰到了她雪白的肌膚，也……留下了一條條灼熱的顫栗……她毫無抵抗力的徹底卷入了葉青雲深情的漩渦裏，“楚楚……你知道嘛？我也怕……怕自己不夠強大，保護不了你！怕自己不夠好，給不了你要的幸福……還怕，有一天……你會離開我，連我的面都不願意再見！”

他停了下來……把她的頭用力按在了自己的胸前……楚楚聽得明白，那裏是一片強壯而狂野的心跳。

“如果我現在說……你嫁給我吧！你會不會認為我很傻？”葉青雲自嘲的神經質的笑着：“我最近是不是瘋了？明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情……可是我就想每天睜開眼睛就看見你。就想你完完全全的都歸我……不是那種說分手就分手的女朋友……是那種法律上也歸我的……女人！”

他拉起了楚楚坐在自己的身邊，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勢，就半靠在了她的膝上，“你知道嘛？我最近在書上看過幾句話……就想到了你！林深時見霧，海藍時觀雲，葉落時聽風，夢醒時有你……這便是人生最好的狀态！我也希望能……如此！”

“青雲……”楚楚握住了他的手，清亮的目光在他的臉上徘徊，“緣分無常，如果我說……我知道我們十年後會是什麽樣子！也許……我們會不再交流，互相埋怨，甚至……試着傷害彼此，你會信嘛？”

葉青雲試着拉開兩個人之間的距離，也試着探究她話裏到底有多少的認真……終于，他還是說：“以後的事情……誰知道呢？這是我們兩個人的事……用哲學的層面來诠釋——以你一個人的角度看，是不客觀的！也許你認為我沒再愛你或者你在傷害我……可是，你又不是我，你怎麽知道我心底裏真正的想法呢？也許……我是在用我自己的方式愛你……只是，你不曾察覺？”葉青雲一氣呵成的繼續說，楚楚從沒看過他那麽認真的解釋什麽，“就好比我……我的家庭，我所在的環境……有時候，有些事……我都是身不由己！就像我哥說過的……如果誰都知道你是我的心頭肉，我愛你勝過自己……對你，不一定就是好事！也許……反而會害了你！所以……為了你，我現在也在想……是不是該脫離開以前的一切，甚至是……脫離我哥……重新的，像個正常人一樣開始新的生活？會不會讓我們之間的愛……也能輕松一些？”

楚楚低頭沉思，“會嗎？會像葉青雲說的那樣嘛？前世……自己是不了解他的愛……今生，他卻願意努力改變？”

某人伸出白皙的手指，鉗住了她小小的下巴，強迫着她擡起頭面對着他，昏黃的臺燈在他眼底裏點亮了兩簇熊熊的火焰，仿佛漆黑夜裏的指路明燈，引着她奔向心靈的歸宿，“你說……我生日的時候，你要送我什麽禮物呢？”他暗啞着特有的性感聲線問：“我有點兒等不及了呢！楚楚……”他攬過了她纖細的腰，溫潤的唇輕輕的貼上了她的面頰……

“閉上眼睛……”他霸道的命令着，強壯的身體也向她壓了過來……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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