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章

第 26 章

“你不會是過年期間在家裏相親了吧？”江以蕭輕輕捏了捏手中的咖啡紙杯，看向虞禾然的眼神帶着幾分打量，“我怎麽覺得你戀愛了呢？”

“沒有啊！”虞禾然邊否認邊将手中的手機鎖屏，然後将手機屏幕朝下放在桌子上，“工作上有點事，已經跟同事溝通好了。”

春節假期過後虞禾然跟江以蕭兩人工作都挺忙，過了大半月兩人才有時間周末約出來玩，此時兩人正坐在電影院休息區等待電影開場。

“我不是說你看手機這件事。”江以蕭放下手中的紙杯，“是狀态，你整個人的狀态。”

“狀态？”虞禾然眼神不自覺飄了飄，雙手捧起奶茶，“沒有吧……我真沒戀愛。”

江以蕭摸了摸下巴，接着挑眉道：“來電影院的路上，開業的甜品店外面有毛絨玩偶表演互動，你專程跑到前排給毛絨玩偶拍了照。還有遇到狗咖出來招攬顧客的薩摩耶，你不僅主動上前摸了摸，也拍了照。雖然你确實很喜歡毛茸茸，可以前是從來不會如此熱情地拍照啊！以我的觀察和直覺，你像是要分享給誰。這不是談戀愛還能是什麽？”

還真被江以蕭給說中了，但只說中了一半，她的确是想分享給林致，不過她跟林致并沒有談戀愛。而現在的情況，解釋只會越描越黑，于是她否認道：“突然覺得很可愛，就拍了啊！我手機裏毛茸茸的照片不少呢！”

“那你給我看看啊！”

虞禾然的手機相冊裏确實有不少毛茸茸的照片，但除了普通毛茸茸，還有林致那個特別的超大號毛茸茸，萬一被江以蕭看到，那可真是說不清了。

于是她慢悠悠地放下奶茶，慢悠悠地拿起手機，慢悠悠地翻照片。她在拖延時間，馬上就到她們這場電影的檢票時間了，只要拖到檢票，就能拉着江以蕭去幹別的事。

拖延成功，提醒檢票的廣播聲響起。

“開始檢票了，我們去檢票吧！”虞禾然說着欲收起手機。

“你還要給我看你拍的毛茸茸的照片呢！”江以蕭才不依，穩穩坐在椅子上，沒有起身的意思，“現在過去也是排隊，還早着呢！”

“給你看！給你看！”虞禾然把準備好的貓咪照片展示給江以蕭看，她緊握手機，只要對方不翻動相冊就行，“這是我去公園時遇到的小流浪，一只小橘子，超級粘人，巨可愛！”

“好小啊！而且它看起來好幹淨的。”江以蕭認真地盯着手機屏幕上的照片，“這麽親人會不會是走丢的小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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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它媽就在不遠處看着呢！它是被媽媽添得格外幹淨。”虞禾然收回手機，然後迅速拿起桌上的奶茶和咖啡，“好了，看完了，走吧走吧，我們是小場，檢票口不用排隊的。”

雖然只看到了一只毛茸茸，但江以蕭确實看到了虞禾然手機中的毛茸茸照片，因此她沒再多說，站起身跟着虞禾然去檢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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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禾然以為這個話題就這麽過去了，結果進入放映廳坐下後，江以蕭再次提起。

“你不會是之前跟林致吵架或者冷戰，他一走，你非常生氣，然後過年期間就相親，接着開始戀愛。”江以蕭側身面對着虞禾然，聲音很小，表情很凝重，“我提醒過你的呀！不要沖動，這樣對誰都不好。”

“你想象力太豐富啦。”虞禾然無奈又慌亂，她決定說清楚一些事情，“我跟林致還是朋友，你別亂腦補了。”

江以蕭盯着虞禾然思考了片刻：“那用不用我幫你打聽打聽林致現在的情況？萬一他在E國有女朋友了，不會回來了，你也好早做打算，別等他了。”

“我沒有等他！”虞禾然有點不好意思，她感覺自己的臉頰燒呼呼的，好在放映廳裏面光線柔和，看不出她臉紅。

“行，那我繼續幫你物色好的，林致就當是個小插曲吧！”江以蕭話音剛落，放映廳內的照明燈悉數關閉，最前方的屏幕亮起，電影開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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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禾然跟江以蕭看的是一部科幻片，虞禾然旁邊坐的那對情侶從電影開場到結束，不斷聊天。至于聊天的內容，基本都是男士在科普，女士在感嘆男士好厲害，知道得真多。周圍的人委婉提醒，情侶也置若罔聞，繼續聊天。

電影結束，江以蕭拉着虞禾然就開始吐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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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為什麽戀愛中的人都傻乎乎的啊？”江以蕭一手挽着虞禾然，一手将空紙杯扔進垃圾桶，“聰明點戀愛不好嗎？就連最基本的做人素質好像也會變低。”

“聰明人之間的戀愛不會引人注意吧。”虞禾然也扔掉了手中的空紙杯，“笨一點會顯得需要對方，談戀愛不就是彼此需要嗎？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好的更好，壞的更壞。”

“也是，身邊那些談戀愛的，恨不得天天膩歪在一起。你以後要是談戀愛了，我會很識趣地少約你。你可一定要找個好的，必須越來越好！”

“就算談戀愛了也是獨立的個體呀！需要有自己的社交，和自己的朋友該怎麽約就怎麽約。”

“哈哈哈……”江以蕭笑了，“等你戀愛了再說吧，到時候你千萬別嘴硬啊！哎，話說你喜不喜歡年齡比你小的啊？我最近在接觸小奶狗小狼狗們，如果有合适的，要不要介紹給你認識認識？”

“如果我還是大學生，我可能會喜歡，現在，算了吧。”

“年下很有愛的，年輕又活力，單純直給，滿眼都是你，沖着你叫姐姐，能讓你心花怒放！”

“不了，不了。你喜歡就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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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的一個多月裏，除了江以蕭，還有幾個親近或常相處的人也詢問過虞禾然是不是戀愛了。一個兩個可能是巧合，好幾個人都這麽問，虞禾然不得不思考分析自己的情況。

她是可以冷靜下來分析的，而分析的結果，她跟林致之間的狀态确實很像情侶，但兩人的确又沒有在談戀愛，可能更像是暧昧期的男女關系。

盡管相處十分快樂，盡管兩人之間有毛茸茸這個羁絆，但肯定不能一直這樣下去，也無法這樣長久下去，沒有确認關系又天各一方，之後非常容易出問題，對誰都不好。

虞禾然覺得林致是理智的人，可以打開天窗說亮話，她決定找個時間跟林致聊一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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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有時差，想要長時間聊天的話得選周末，周六晚上最合适，E國是周六白天，雙方都有空。

而下定決心容易，确定如何開口卻很難。

虞禾然最初是準備直接問林致覺得兩人現在是什麽關系，但後來又覺得這麽問很難為情，還是委婉點好，萬一對方沒這個意思，也方便拒絕，不至于鬧得太難堪。

再後來，她又想起大年三十晚上跟林致聊天時，對方說過“你沒有理解錯”這樣的話，不就已經心照不宣了嗎？

最後，周六當天，虞禾然決定委婉地直接問一件事，對方一定可以明白她的意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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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回國嗎？”虞禾然給林致發了這條消息之後瞬間忐忑不安，她甚至想扔掉手機逃走，過幾個小時再來面對這件事。

林致卻沒有給她這個機會，在她糾結之際，回複的消息已經發了過來。

林致：會的。

虞禾然看到消息不禁嘴角上揚，忐忑的心安定了不少，她還在思考如何回複，林致的語音聊天邀請又發了過來。幸好不是視頻，語音比文字更能說清楚，不能拒絕，虞禾然深呼吸，然後按下接聽按鈕。

“下個月公司要派人回國，我前天剛提交了申請。”林致的語調平和，但語速明顯比平日快，“我會回去的。”

虞禾然咬了咬嘴唇，聲音很輕：“那你這次回來多久啊？”

林致：“不确定，但……可以一直留在國內。”

虞禾然：“哦。”

一陣沉默。

林致：“回去後……我可以追你嗎？”

虞禾然頓時心跳加速，腦子和嘴巴好像完全不熟：“啊？”

林致：“我喜歡你，我想追你。”

林致都如此直接了，虞禾然也不想再畏畏縮縮，她要把一些重要的事拿出來讨論讨論：“可……可我看你是毛茸茸。”

林致：“你也能看到我人的模樣，我們可以一起探讨，尋找你看我是人的方法。何況，你不讨厭毛茸茸。只要……你願意。”

虞禾然：“我們……到目前為止，認識的是真實的彼此嗎？我怕是因為毛茸茸這個特殊的原因，所以覺得彼此是特殊的。”

林致：“毛茸茸是起因，我們之間的相處是真實的。分別的這幾個月，你還覺得我只是毛茸茸嗎？上次你跟真實模樣的我聊天，已經不像第一次那般拘束。”

虞禾然沉默了。

林致：“在我這裏，你一直是真實的人，所以我清楚我的感情是真實的。我也知道在你眼中我是……奇怪的，你會分不清，會懷疑是很正常的。我會尊重你的選擇。”

虞禾然在認真思考，從各方面思考。林致耐心十足，慢慢等待。

其實，就算林致的外貌是毛茸茸，問題也不是特別大。志怪古裝劇裏那麽多人與妖相戀的故事，不少人看到妖的真身依然愛得死去活來，她看林致還是偏向人類感覺的毛茸茸呢，關鍵她真心喜歡，有何不可？

虞禾然做出了決定：“或許……我們可以試試。”

“好。”林致的聲音變得十分明媚，同時又很有磁性，“那你……等我回去？”

“嗯。”虞禾然乖巧的聲音裏滿是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