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章

第 29 章

吃完飯，林致開始收拾碗筷，他本是讓虞禾然去客廳休息，但虞禾然堅持要幫忙，于是他便讓虞禾然幫着将碗筷拿到廚房，他在廚房把碗筷放進洗碗機。

林致放碗筷時會彎腰，在虞禾然眼中，松鼠林致的大尾巴就在她眼前晃來晃去，那毛茸茸的大尾巴像蒲公英一般漂亮，搖擺得人心癢癢。

虞禾然的目光一直随着大尾巴移動，她的手伸了又縮，想摸毛茸茸大尾巴的沖動壓不下去，可理智告訴她，不可以！林致彎下腰擺弄洗碗凝珠，搖晃的大尾巴近在咫尺，她不禁伸出手，不過并沒有觸碰到尾巴。但沒想到對方突然起身，于是她的手指劃過對方毛茸茸的尾巴。

林致身體一顫，猛地轉身，一臉驚訝。

“我……不小心摸到了你的尾巴。”虞禾然迅速收回手，微微低頭，像犯錯的小孩子，“如果我說是尾巴先動手的，你信嗎？”

林致當然沒有說話，非常無語。

“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虞禾然的聲音小得跟蚊子似的，“我……我看那尾巴和你身體是分開的，人應該沒有尾巴……我……我！我摸到你哪裏了？”

“背上。”林致的聲音聽不出情緒，但應該不生氣。

“可是尾巴是尾巴，背是背啊！”虞禾然擡起頭看向林致的尾巴和背，“這兩東西不該是一個呀！”

“那……”林致猶疑了片刻，“那你試試先摸尾巴，再摸背？”

“好啊！”虞禾然雙眼放光，下一刻意識到自己太過激動，連忙解釋，“因為你的尾巴是裸露在外面的，而背部在衣服裏面，所以我超級好奇。”

“嗯。”林致背對虞禾然，臉也轉了過去，沒敢看對方。

虞禾然伸出手，用手指輕輕戳了戳林致的尾巴尖尖：“我摸到你尾巴的毛毛了。”

“你手戳到的是我的背。”林致立即反饋。

虞禾然繼續伸手往前，手指觸碰到了林致結實的背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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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背部，往上了一點。”林致繼續反饋。

“那如果我把你的尾巴抱住，放到你身體前面，總不可能是把你的背弄到你身體前面吧？”虞禾然很認真地在思考，興趣盎然，“我可以試試嗎？”

林致被虞禾然勾起了興趣：“試……吧……”

虞禾然雙眼盯着林致的大尾巴，擡起雙手：“那我抓了哦？”

“嗯。”

虞禾然用雙手抓住眼前毛茸茸的大尾巴，軟乎乎的，十分柔和，手感超好，要是能睡在上面絕對比任何床墊都舒服。接着，她将尾巴往林致的正面移動，結果林致跟着她轉身。

虞禾然抱着尾巴驚詫道：“你別動啊！”

“你抓着我的背轉動，我只能跟着動……”林致努力保持微笑。

“呃……那我試試抱着你的尾巴往後退？把你的尾巴和背分開？”虞禾然還是不想放棄，“你的尾巴這麽長，背部總不能變長吧？”

“好吧……”

虞禾然深吸一口氣，接着抱着尾巴大步往後退，結果林致也跟着後退。林致手上有油污，他一直将手舉在半空中不敢碰其他東西，突然被扯着後退讓他的身體沒了平衡，于是他仰着往後倒，趔趄了幾步。

“哎喲！”虞禾然被失去平衡快速往後退的林致用背重重壓在冰箱上，她感覺自己被毛茸茸的大尾巴一巴掌扇得貼在冰箱上。

“你沒事吧？”林致吓得立馬轉過身，他想用手去拉虞禾然，但手上又有油漬，他趕緊先拿紙巾把手擦幹淨。

林致不胖，但個頭不矮，體重必然不輕，虞禾然是真被壓痛了，甚至有點眼冒金星，她抱着自己的手臂緩了好一會兒才緩過來。而後看着擔心得手足無措的松鼠林致，她頓時啼笑皆非：“我真的好像個大傻子啊……就算我看到你松鼠模樣有尾巴，可人又沒有尾巴……我何必這麽執着？我到底在幹什麽啊！真的好……傻！”

虞禾然說着擡起抱手臂的那只手，用手背掩嘴，笑了起來，她被自己給蠢笑了。

林致呼了口氣，也被逗笑了：“對啊，我們倆到底在幹什麽……”

兩人對視一眼，笑意更濃。

……

-

鬧劇過後，兩人坐到沙發上開始看相冊，這一次兩人并排坐在一起，身體沒有接觸，但隔得比較近。

對于虞禾然來說，跟松鼠一起看相冊像童話一般美好，要不是林致是人，她是非常願意直接緊緊靠着毛茸茸的，能抱着更好。

對于林致來說，跟喜歡的人坐在一起看自己以前的相片，有點害羞，但更多的是甜蜜。他比虞禾然高出大半個頭，因此他看相冊的目光只要稍微偏移一點，就能看到對方的表情。

虞禾然目不轉睛地盯着手中的相冊，她翻了兩頁後，驚訝地轉過頭看向林致，表情欣喜又可愛：“全部都是兔子诶！看起來差不多大的垂耳兔。”

對方帶着疑惑的臉看起來還挺可愛，林致的呼吸滞了一瞬，繼而他解釋道：“嗯，這些都是我大學時期的照片，其他的……在我父母家。也許……你看我以前的照片都是兔子？”

“嗯。”虞禾然邊點頭邊轉回頭，“很有可能，上次看你小時候那張照片，一看就是小兔子，現在相冊裏這些，看起來成熟許多。”

虞禾然繼續翻相冊，笑容就沒從她臉上消失過，因為相片在她眼中太有趣了！

她能看到毛茸茸的兔子穿着一身簡潔的運動服，頭上戴着運動發帶，用短短的小手握着大大的網球拍，在網球場上飛躍而起打網球。

她能看到毛茸茸的兔子穿着西裝，打着領帶，一本正經地站在臺上演講，從容而自信，柔順的毛毛在燈光下比綢緞還漂亮。

她能看到明亮的教室裏，幾個在做小組作業的青春活力正常大學生當中坐着一個與衆不同的毛茸茸兔子，兔子也穿着休閑的衣服，短短的小手正在筆記本電腦的鍵盤上敲打着，像吉祥物一般可愛。

……

-

虞禾然翻了幾頁相冊，忽然有個想法，她看向林致：“我始終覺得你跟毛茸茸們之間有關聯，至少是有相似之處。”

林致饒有興趣：“比如呢？”

“你是溫順的人嗎？是不是喜歡安靜？”虞禾然提完問題後補充解釋道，“垂耳兔溫順喜靜，膽子還有點小，也有些粘人。”

林致思考了片刻：“我确實比較喜歡安靜。”

“那其他毛茸茸應該也有相似之處！”虞禾然興致勃勃，“邊牧是出了名的聰明，而且體力很好，畢竟要牧羊嘛，它們可以把主人遛累。你的體力也很好嗎？”

“還行……嗯，很好。”

“邊牧其實也挺粘人的，出了名的‘嘤嘤怪’，可會撒嬌了！”虞禾然腦海裏是各種毛茸茸，高興得很，“诶，那大熊貓呢？卡皮巴拉倒是很……我突然覺得不該單說性格，應該還要結合我們見面時的情形！當時你的卡皮巴拉在一群上班人士當中确實特別穩定，不過你本身的情緒肯定是會有波動的。”

林致颔首表示贊同。

“當然也跟我的情緒有關，當初在山裏我非常害怕，看到你狼的模樣，極其有安全感。有厲害的猛獸在，壞人不敢幹壞事。而且雖然我是第一次看見你狼的模樣，但我能确定是你，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其實……”林致糾結了一下該怎麽說，“我們第一次見面，你說我是邊牧，摸我的頭時，我有種很特別的感覺……不知道那是不是邊牧被摸頭時的感覺。也是因為這點，所以後來我又約了你見面，我想弄清是為什麽我會有那樣的感覺。”

“這麽說我們兩人都有奇異的感覺！”虞禾然驚喜萬分，“這算是……嗯……怎麽說呢？特殊關聯？羁絆？心靈感……”

虞禾然的話還沒說完，手機突然響了，她拿起手機，發現是工作上的電話，于是跟林致說了聲後去一旁接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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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完電話，虞禾然的神情變得十分糟糕。

“有個項目出了很嚴重的問題，我得立刻趕去公司。”虞禾然眉頭緊鎖，眼睛已經在尋找她的包在哪裏。

“需要我送你嗎？”林致下意識起身詢問。

“我開了車的，我自己過去就行。”虞禾然努力讓自己顯得沒那麽煩躁，“這邊開車過去就二十多分鐘，比我家還近，也算運氣好。”

“好，那你路上小心。”

“嗯，今天謝謝你請我吃飯。我先走了，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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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虞禾然，林致驀地有些悵惘。

他說不出悵惘的原因，應當是各種各樣的事彙聚在一起才讓他有這樣奇怪的感覺。

現在是下午三點，陽光正好，他給自己泡了杯白茶，然後去到陽臺坐下。四月底的天氣還微微有些涼，不過曬着太陽挺舒服，偶爾吹來一陣清風，惬意輕松。

什麽都不做，什麽都不想，放空自己是最舒服的，悵惘可以被時間逐漸扯散，心可以慢慢平靜下來。林致就這麽在陽臺待了近三個小時，直到晚飯時間才回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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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致的晚飯吃得很簡單，因為他給虞禾然發過消息詢問對方是否還會一起吃晚飯，對方沒有回複，肯定在忙，沒法一起吃晚飯，于是他也沒什麽興致，就簡單弄了點吃的。

晚飯後，林致以為自己已經徹底平靜下來，可惜他錯了，他依然無法從容地長時間做一件事。最後，他放棄了，放棄故作鎮靜，他決定正視自己的擔憂。他再次拿出手機給虞禾然發消息，詢問對方工作上的事情是否解決。

然而，虞禾然還是沒有回複。

現在已經是晚上九點過，林致的不安感愈發強烈。于是，就算對方還在工作，打電話會打擾對方，他還是撥通了對方的手機，他需要确認對方的安全。

等待接聽的“嘟嘟”聲響了很久，就在林致以為電話會被自動挂斷之際，電話接通了。

“你那邊怎麽樣了？”林致的擔憂随着電話的接通變少了許多，他的聲音很平靜，“工作上的事情處理完了嗎？”

手機那頭沒有回複，但林致聽到了一絲隐忍的啜泣聲，他瞬間焦急起來：“怎麽了？你現在在哪兒？”

手機那頭的啜泣聲頓時變得明顯，應當是對方忍不住了。

“你還在公司嗎？我馬上去找你！”林致說着已經大步往門口走去。

“嗯……”手機那頭終于出現虞禾然的聲音，沙啞輕顫，委屈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