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志願者(4)
拉斐爾一驚,整個人靠在了公墓的栅欄上。再次用聖水消散了一小片黑色後他看得更清楚了,那是一個小小少年的背影,柳枝一樣修長瘦削卻充滿力量,閃閃發耀的金發在一片漆黑中顯得無比突兀。拉斐爾對着背影大聲喊了一聲“喂”,但對方毫無反應。拉斐爾等了幾秒又喊道,“什麽人在那裏?你過來,喂,我有話問你!”
仍然沒有什麽真正的回應,但拉斐爾聽見一聲模糊的抽泣,然後那個小小少年跌坐在地上,整個人蜷了起來,仿佛氣力不支一般。
拉斐爾撐着欄杆,一下就翻進公墓裏。他沖向跌坐在地的小小身影,一手抱住少年,另一只手高舉十字架。
“此處并非爾等領土,此人亦非爾等所屬,”拉斐爾厲聲喝道,“以主之名,從此地退散!”
一縷陽光落在十字架上,反射出幾顆火光。這點微弱的光芒并不能刺穿周圍的黑暗,無窮無盡的黑色仿佛海底深處的暗流一般湧動起來。拉斐爾将整整一瓶聖水澆在身周,十字架扣在手心,用古老的語言低聲念誦承載神之力的詞句。這一切或許都沒有什麽用;他能授引的力量遠不足以與四周的黑暗匹敵。但他并沒有別的辦法,只能緊緊護住那個不知為何被困在這個公墓裏的少年。
就在他的感知開始模糊的時候,他突然聽見懷裏的少年輕聲說道,“謝謝,拉斐爾神父,還有真是太對不起了。我本想幫助你,卻反倒讓你陷入危險。”
“是你?”拉斐爾一愣,這才終于發覺他懷裏的少年竟然是艾俄洛斯德密提歐。
“請放心吧,”艾俄洛斯又添了一句。
下一刻拉斐爾就發現自己再一次站在公墓外面望向那一片黑色的海。但這一次艾俄洛斯站在他身邊,像支火炬一般燃燒,釋放出無法形容的光芒。小小少年緩緩舉起手臂,然後一拳揮向公墓裏的黑色。前方安靜了片刻,那短暫的瞬間裏似乎連黑霧都散盡了,但緊接着傳來一聲撕心裂肺的尖叫,漆黑的風像洪水一般卷了過來。艾俄洛斯擡起雙臂,拉開一片金色的帷幕,瞬間就将攻擊推了回去。面前的光芒太強烈,拉斐爾不得不轉過頭緊緊閉上眼睛。他雖然看不見,卻還能聽見羽翅鼓動勁風的聲音。
“從哪裏來的給我滾回哪裏去!”這是艾俄洛斯厲聲怒吼,“女神未到這片土地也還有我們守護!燃燒吧,我的小宇宙——原子閃電!!”
等一切終于平息,拉斐爾終于緩緩睜開眼睛,就發現仍然站在他身前的艾俄洛斯穿上了一身金色的盔甲,碩大的純金翅膀好似滿載海風的船帆。十二歲的小小少年仿佛初升起的朝陽,雖然還不夠炙熱卻已是充滿了無法抑制的力量。
“米迦勒……”拉斐爾喃喃自語道。不知為何大天使的名字就在這一刻脫口而出。
“不是啊,”艾俄洛斯朝他抿嘴笑了笑,有幾分不滿也有幾分少年人的羞澀,說,“我是艾俄洛斯啊——射手座的艾俄洛斯,雅典娜女神麾下黃金聖鬥士。你還好麽,神父?”
“我還好,并沒有受傷。謝謝你救了我,好孩子……”
“不,是你救了我,說謝謝的也應該是我,”艾俄洛斯肅然應道,“如果不是你及時趕到為我驅散了邪神的影響,我也不知道自己會怎樣。還有真是太對不起了,害你陷入危險。都是我不夠堅定,不夠強大,居然被這些幻影欺騙……”說到這裏少年停下了,難得顯露出迷惘甚至帶着幾分恐慌的神色。
那孩子才十二歲吧?拉斐爾暗想,頓時便覺得心疼,忍不住伸手握住了金甲包裹的小臂——哪怕包了一層金屬也還嫌細弱的手臂。
“沒事,艾俄洛斯,你已經勝了,”頓了一頓他又低聲添了一句,“你看到什麽了?沒關系的,孩子,有什麽傷心害怕的事說出來反而會好些。”
他感到艾俄洛斯情不自禁地反握住自己的手,整個人似乎也湊近了一些。“我知道那些都不是真的,可是,”小小少年蹙眉說道,“可是,我看見裏亞……我看見我的弟弟死了。”
拉斐爾帶着小少年來到公路邊一家冰淇淋快餐店中坐下,點了一份香蕉船。他想面前的孩子就算再不平凡,總歸也是個十來歲的孩子。果然,盡管艾俄洛斯一直顯得有些低落,垂着眼睑不知道在想什麽心事,當香蕉船擺在他面前時他還是情不自禁地眼睛一亮。然後就看見平時特別成熟穩重的小少年幾乎是迫不及待地舀起滿滿一大勺冰淇淋全部塞到了嘴裏。
看着艾俄洛斯興高采烈地吃冰淇淋,拉斐爾忍不住笑了起來,說,“別急,沒人跟你搶,吃得太快小心頭疼。你怎麽一副從沒吃過冰淇淋的樣子?”
“上次吃冰淇淋得是去年聖誕節了,平時都不怎麽吃得上,”艾俄洛斯用勺子刮着基本空了的盤子,遲疑了好半天後還是下定決心勇敢地說道,“我可以再要一份別的麽?”
拉斐爾又是一笑,說,“當然可以。要不你試試這家的鹽漬焦糖風味?我的小侄子可喜歡這個口味了。”
“謝謝!”
對面的小少年開始用驚人的速度消滅第二份冰淇淋的時候拉斐爾忍不住調侃道,“德密提歐家的孩子平時連冰淇淋都吃不上麽?”
“在聖域是吃不上,”艾俄洛斯口齒含糊地低聲應道,“平時雖然吃得很好但是薯條炸雞冰激淩什麽的是絕對不行的,說是對長身體不好。前兩年我還會和加隆一起溜出去吃東西,但是現在來了新人不可以帶他們養成壞習慣。”
拉斐爾莞爾,“倒讓我想起來小時候去修道院,确實這麽嚴格。不過你不是兩三個月就會回這邊一次麽?難道你爸爸媽媽也不讓你吃冰淇淋?”
“回家的話裏亞一直黏着我呢,我要給他做個好榜樣,”艾俄洛斯認真地說,“逢年過節可以享受些甜點,但平時可不能亂吃東西。爸爸媽媽特別寵愛裏亞,我要是再不給好好教導他要怎麽适應聖域。嗯,不過……”
說到這裏十二歲的小少年再次現出了低落神情。盡管盤中還剩下一點冰淇淋,他仍然放下了勺子,望着桌面出神。
“艾俄洛斯,”拉斐爾極為溫柔地開口道,“今年你那五歲的小弟弟來找我了呢。他獨自一人溜出家門,趕到教堂來見我,你爸爸媽媽都不知情。等我把他送回家一家人都快急瘋了,畢竟他只是一個五歲的孩子,獨自出門多不安全。你的父親為這件事十分惱火,似乎還生着你的氣。你為什麽要讓弟弟傳這個話?還有可以告訴我麽?你和你弟弟這一切到底怎麽回事。”
艾俄洛斯沉默了許久,最後還是擡起頭來直視面前的神父,坦然說道,“我的弟弟艾奧裏亞擁有和我一樣的力量和潛能。你能看見這種力量吧,神父?我其實,我在想其實我應該帶他一起去聖域,接受訓練。”
艾俄洛斯身後一對金色的翅膀揚起,羽毛溫柔的飄落。他之前也見過的,艾俄洛斯身後的金色羽翼,但這次的光芒似乎更寬廣更恢弘,翅尖幾乎都要突破屋頂。他知道這一次是小少年在有意展示給他看,那種常人甚至無法想象的力量。拉斐爾點了點頭,低聲問,“你的弟弟也擁有這種力量?我倒并沒有見過。艾奧裏亞只有五歲。”
“我是六歲時去聖域的。絕大多數人都會在十歲之前去聖域開始訓練。”
“是啊,你也只有十二歲,”拉斐爾凝視着面前的小少年,“然而你無疑已經成為聖域的中堅力量,才能夠獨自一人來到橘子鎮處理事務。”
艾俄洛斯不說話,只是微微地點了點頭。拉斐爾忍不住嘆了口氣,盡量委婉地說,“艾俄洛斯,并不是所有身強體建擁有高超格鬥術的人都會成為軍人或者警察,并不是所有擅長長跑的人都會訓練參加馬拉松競賽,擁有常人無法理解的力量也是一樣。你有沒有想過,力量之外,你想成為什麽樣的人?”
小少年的雙手團成了拳頭,下巴擡得更高,一字一頓地說道,“我想要成為能用這種力量守護大地的人。”拉斐爾許久沒有回應,于是最後反倒是艾俄洛斯忍不住了又是低聲說,“我知道你覺得我只是個小孩子,可是我是真心的。”
“我知道的,艾俄洛斯,我能理解,”拉斐爾柔聲道,“我給你講講我的故事好麽,孩子?如果你有耐心聽的話。”
艾俄洛斯驚訝地看着面前的神父,但還是點了點頭。
“我從小沒有父母,在孤兒院長大,”拉斐爾開始了他的故事,“六歲那年我第一次用自己的雙眼看見了惡靈。我将看到的東西告訴孤兒院的大人們,他們卻擔心我的精神出了問題,為我請來了心理醫師。這位兒童心理學家對我十二分的關愛,最後成了我的養母。當我漸漸意識到自己不但擁有看見惡靈的能力,甚至還能驅逐惡靈,我開始如饑似渴地學習一切相關知識。我想我的力量是上帝的恩賜,是最高的存在給予我的意義和使命。我想成為能使用力量保護衆生的人,就和你現在一樣,艾俄洛斯。”
“這一切都讓我的養母很困擾。她并沒有禁止我學習聖經和其他宗教文獻,但是她逼着我去參加樂隊,去打籃球,在學校裏要得到全優。她說,當然無論你想成為什麽樣的人我都會支持你,但是你不能小小年紀就陷進一個狹小封閉的世界,你需要嘗試各種各樣的事物,學習不同的知識和技術——首先要成長起來,擁有健全的人格,然後你才能真正地自主選擇所謂的使命。”
“可是,可是,”艾俄洛斯忍不住打斷他,說,“有些任務只有我們才能完成,畢竟不是人人都有這種力量。如果不早早開始訓練做準備,如果精力都放在嘗試別的東西上了,那麽有人需要我們的力量怎麽辦?”
拉斐爾目不轉睛地望着面前的小少年,輕聲道,“所以你不是很堅決麽,艾俄洛斯?那為什麽弟弟的事情還是讓你如此困擾?你開始給你的弟弟派任務,你想着讓他适應希臘的生活,然而你的心還在猶豫。如果你真得想通了,結論應該是顯而易見的,對不對?”
“是啊,裏亞也是星命注定的最高力量的繼承人。他也說過希望能和我一樣。我早就應該帶他回聖域了,可是……可是裏亞其實很黏人,如果去希臘他會想爸爸媽媽還有姐姐的,還有他最喜歡的東西希臘都不會有。我是他的哥哥,我應該永遠保護他,但聖域的任務都很危險。在那個公墓裏我看到了,裏亞他,他或許也會……”艾俄洛斯深深吸了一口氣,眉毛緊緊擰着。他看上去竟然顯得害怕,“我不能讓弟弟死!還有爸爸媽媽。我知道他們為了我已經傷透了心。如果裏亞也跟我走的話他們就又少了一個孩子,該有多難過!如果只是我自己那沒有關系,我已經下定決心。但是我不想讓弟弟遇到危險,也不想讓家人傷心。”
“好孩子,”拉斐爾握住小少年的手,“你要知道,從來都不會‘只是我自己’,從來都不會‘沒有關系’。我相信你的決心,但是你也應該弄清楚所有的代價。我可以給你說說剩下的故事麽?”
看見艾俄洛斯點頭拉斐爾續道,“我第一次驅除惡魔是我十三十四歲那兩年,只比你現在大一點啊——不過我小時候可不如你這麽成熟穩重。被惡魔困擾的人是我的妹妹,我養母的女兒。因為惡魔的侵擾她病了整整兩年。我從一開始就能看見那個魔鬼,然而第一次嘗試驅除魔是完完全全的失敗,失敗的下場就是妹妹病得更厲害了,而我也差點死去,在加護病房裏躺了一周。我醒來的時候看見母親在我的床邊哭泣。她是個很堅強的女人,人生中第二次有機會見她落淚還是在我妹妹的婚禮上呢。那時候我也對着她哭了出來。我祈求她的原諒,對她賭咒發誓,說一定會繼續學習嘗試,一定會有驅除惡魔治好妹妹的那一天。我沒想到這個承諾讓母親哭得更厲害了。她說,我雖然不能理解你能看到的和做到的,但無論如何這并不是你的責任。我母親那時候對我說過的話,我也對你說一遍吧,艾俄洛斯。”
“‘沒有一個孩子應該用肩膀挑起世界,這是成年人自主選擇的命運**。’對你弟弟來說是這個道理,對你來說也一樣。”
“可是沒有別人了,”小少年埋着頭黯然說道,“難道要讓我明明可以幫上忙的卻眼睜睜地坐在一旁看麽?”
“我懂你的意思,孩子,當初我也是一樣的心情。母親後來找來許多神職人員與僧侶來幫助妹妹,但是并沒有什麽用;雖然也有幾個人擁有與我類似的力量,能看見附在妹妹身上的惡魔,但他們也無法治愈妹妹。那個時候我想,再沒有別人了,這只能是我的責任。我開始更加瘋狂得學習宗教典籍,四處旅行尋找聖物,那兩年內學會了讀古希伯來語和通用希臘語,還跑了許多意想不到的地方。當我第二次嘗試驅除折磨了妹妹許久的惡魔,我終于成功了——雖然還是在醫院裏躺了幾天,但妹妹終于開始好轉。于是我下定決心,這就是我的使命。”
“我向母親提出去修道院學習,她一言不發地同意了。她陪我找遍了全美國,終于找到一個願意讓我周末前往去學習的修道院。我與家人在一起的時間越來越少,開始做形形□□的任務,有些無疑很危險。那段時間裏母親一直沒有多說什麽,但是就在這種寂靜中我成了她人生中最大的痛苦與遺憾。她總覺得這一切都是她的錯,她作為一個成年人和一個母親卻無法保護自己的孩子,反而要看着一個孩子擔起常人無法想象的責任;一直到現在她也無法釋懷,她總是說,我小時候那麽喜歡藝術,如果能如願以償當上畫家,是不是會活得更幸福。這一切都是她得了癌症之後告訴我的,不過我想我一直都懂。”
“也許因為一個常人不能理解的世界你必須挑起本來絕對不應該屬于你的責任,也許你的力量獨一無二,也許只能是你。但你不是一個人,艾俄洛斯,沒有任何一個人在這世間是孑然一身,于是也沒有什麽責任是一個人能背負的。既然你決定承擔,就一樣要承擔弟弟或者其他同伴的的選擇,還有家人的痛苦。這一切一切的代價,你都要理解與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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