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章

第 12 章

今夜宴席雖說目的不純,但是節目卻是花樣衆多,美不勝收。

不知誰家少女,一曲霓裳舞,天上清輝撒,地上人影亂。

舞女執扇,香霧如霧,羽衣飄飄,香溢滿殿。

喝着美酒,不知道人醉,酒醉,還是舞醉。

然後,蓬凜月居然上來表演了一曲舞。

臉上覆蓋着面紗,讓人看不清容貌。

但是宴清都卻頂着人看。

似乎感覺不太對啊。

但是離得有距離,還戴着面紗,看不出蓬凜月的容貌。

只見她着一身青衣,印着竹子。

琵琶橫笛映想和,清曲一起,衆客皆驚,

“這曲子,是何處歌曲?我居然從未聽過。”

沉醉在美妙前奏,衆人眼神再一轉,卻發現場上居然無人。

“舞者呢?”

在一定眼瞧,“竹葉?哪裏來的竹葉?”

片片竹葉從天上?還是從梁上掉下來的?

“這地上,怎麽還有白布?”

竹葉在白布上,顯得格外清晰。

蓬凜月一身青衣,雙袖一拂,竹葉就紛紛揚揚起來。

含情手搖窈,翩如蘭苕翠,婉如游龍舉,雖然無竹,但是竹影卻無處不在。

宴清都眼神一轉,卻看到錦澤表情雖然也在欣賞,但是表情有些奇怪。

被錦澤奇怪的表情一打擾,

也無心欣賞這美妙的舞曲了。

直到結束,“宴清都?你快看。”

只見蓬凜月退了下來,地上的白布被人拿起,只見一副石竹畫。

“不錯不錯!”

雖然這幅石竹畫不難,但是勝在其意境優美,以竹為舞,驚天動地不會,但其氛圍夠了。

錦澤跟着蓬凜月出了大廳。

宴清都給宴清寧說了一聲,也跟着跑了出去。

宴清都跟着他們倆,蓬凜月和錦澤看到了他,特意停了腳步。

他們三人到了梅園的亭子。

梅園全部是盛開的白梅花,三人在小亭子裏面坐下。

錦澤一直盯着蓬凜月看,蓬凜月一直低着頭,而宴清都被錦澤的眼神盯得發毛,

率先開口打破了沉默。

“不是,你們怎麽了?”

蓬凜月将面紗摘掉。

宴清都再一看,

什麽蓬凜月?

“奚竹?怎麽是你?”

“你?”

話未說完,宴清都便沉默了。

多半是前幾日蓬凜月見到了奚竹,看到奚竹和她身形較相近,又交談過後知道奚竹還會跳舞,便想出了這樣一個方法。

不過錦澤是怎麽知道的?

錦澤搖搖頭,“若不是是我所熟知的曲子,我定然不知道那是你。”

奚竹特別難過,

“其實我本來只是想幫幫她,但是我不知道這麽多人看。”

錦澤無言以對,

“那蓬凜月呢?”

“我不知道。”

“我在這裏。”兩道聲音同時響起。

蓬凜月站在她們亭子後的梅林,

“抱歉,我在這裏聽到了你們的講話。”

“無事。”

錦澤請她進來,“外邊風大,進觀景亭裏面吧。”

蓬凜月進來後,才發現她身上有些許積雪,

觀景亭的木門被他們關上,居然無人發現這梅林悄然下雪。

淡白的梅花和雪在一起,根本分不清楚,

而看到風雪的時候才知道,這亭子裏之所以這麽暖和,恐怕是錦澤施了法術。

蓬凜月嘆氣,

“我母親在我父親死後,就帶着我生活在邊疆,一直希望我能成為一個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大家閨秀,而不喜歡我去碰刀槍。”

“她生了病,經常卧在床上,她臨終前,讓我會宮中尋太後。”

蓬凜月看向他們,“你們也知道太後對我還是很親昵的,但是她想讓我早日尋一個好夫家,而我不願意。”

“所以你找了奚竹替你跳了一舞,把她摻和了進來?”

蓬凜月不語,奚竹倒是小聲開口,“別生氣......”

錦澤搖搖頭,“我沒生氣。”

“我知道這件事是我理虧。”

“我只是.......”蓬凜月,“抱歉。”

“你有什麽想法,可以直接給太後說,她并非那麽的不通情達理。”

錦澤出口寬慰,

“是啊,錦澤說得對。”宴清都看到低迷的氣氛,

“再說了,不願意,咱就撒嬌打破,不行一哭二鬧三上吊!”

“噗。”蓬凜月笑了出聲,“如果我真的能這樣就好了。”

“你要是不這樣幹,永遠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幹。”

安慰的差不多了,錦澤先準備走,看到不動的奚竹,

“你還不走。”

奚竹跟着蓬凜月的身後,“走,我跟着蓬姑娘走!”

天啊,錦澤大人生氣了嗎?

這樣一想,奚竹就更靠近蓬凜月,

蓬凜月卻以為她是冷了,把自己的兔毛裘給了她,

“我穿的厚,給你穿吧,你怎麽身上穿着舞衣就出來了?”

奚竹一愣,道了一聲“謝謝。”

她其實有法力,不太能感覺到冷,但是有人給她一件兔毛裘,她也十分開心。

錦澤走的快,宴清都跟着他,“走慢點,走慢點,這裏沒燈。”

“哎呦,”宴清都低頭看路,“你怎麽又突然停下來。”

“走吧。”

錦澤反思自己剛剛的話語,他的氣憤,不是因為奚竹和蓬凜月,而是因為.......

算了,他不知道自己為何剛剛為何有些生氣,不複往日的平靜。

宴清都跟在他身旁,看得出他與往日的不同,“唉,小孩子長大了,你這是就叫父親病。”

“父親病?”錦澤從未聽過這種病,這是什麽稀奇的病。

“簡稱,當父親當久了。”

“我沒有當父親。”

“這個父親,不是那個父親,而是你照顧奚竹太久了,當你看到她自己的行為可能不太穩妥的時候,你會有些擔心,表現出來的可能是有些生氣。”

“我。”錦澤想反駁又不知道如何下口。

“可能是吧。”

“肯定是。”宴清都笑嘻嘻的,“你呢,那都好就是太不近人情。”

瞄一眼錦澤,錦澤似乎還在思考他說的話。

“不過,沒關系,你這樣也有自己的好。”

宴清都“嘿嘿”笑,“我就覺得你這樣挺好的。”

“嗯。”錦澤也覺得自己這樣挺好的。

“對了,奚竹今日跳的舞雖不算上乘,但是音樂卻是美妙動人。”

“我教她的。”錦澤思緒回到奚竹小時候,“她小時候我曾教過她一些。”

“這首曲子叫什麽?”

“無名。”

“無名也不錯。”

“這首曲子沒有名字。”

“好吧,我以前聽過你吹奏笛子。”

宴清都和錦澤走得快些,剛走到了大廳,只有曲子在大廳回蕩,還有酒杯的碰撞。

皇帝和解貴妃提前離場,讓他們放的開玩。

歡聲笑語的,幾位皇子喝的興致正高。

錦澤和宴清都回來并沒有引起太多人注意,但是誰都沒有想到,

就在無人注意的時候,

圍在二皇子身邊的人突然哄堂散開,

“三皇子!”

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包括錦澤和宴清都。

再一看,三皇子,宴邵華手裏拿着酒杯,面色鐵青,身上流出汗,雙眼潰散。

“有人下毒!”

“太醫呢?太醫呢?”

錦澤走上前,“把人擡到桌上。”

錦澤一看,就知道這不是常人下的毒。

因為這毒不是凡間的毒。

更像是......

錦澤幾乎是瞬間就想到了來自龍淵的龍誕,讓仙者昏迷,對于凡人效果只會更重。

沒有來得及思考,錦澤伸出手護住了三皇子的心脈,是步蘅下的毒嗎?

三皇子在他進來的時候倒下,時間上太巧合了,而且若是其他人,何必如此大費周章,衆目睽睽之下,下毒呢。

步蘅性子卻有些偏激,自信又自負,只有這樣的人才更有可能幹出來這種事情。

皇上和解貴妃匆匆忙忙聽到消息後趕來,

“吾兒!吾兒!”解貴妃失去了剛剛的洋洋得意,此刻的她只是一個母親,皇上摟住她,

“查!一定要查出來是誰下此毒手!”

不歡而散的宴席,一群太醫被皇帝叫來,給三皇子看病,卻都支支吾吾說不出來個所以然。

錦澤不想看那群太醫因為無妄之災而擔驚受怕。

寬慰皇上,

“臣有一法,可以暫且保住三皇子的性命。”

“快!”皇帝立馬撥開那群太醫,“國師,你來看!”

錦澤給他服下一顆黑黢黢的藥丸,中藥味很大。

“好了,諸位太醫還請多尋方法。”

錦澤拜手離去。

宴清都在外邊等着錦澤,“你臉色怎麽這麽不好?”

錦澤搖搖頭,“三皇子的毒下的很重。”

“那.......”

“你想讓我救他嗎?”

“我不知道。”

錦澤也感到頭疼,他一方面知道這毒是誰下的,他不想牽扯到比較無辜的人。

但是另一方面,他知曉這位三皇子的身份有些尴尬。

但是最重要的是帝喾借他的靈力已經不多了。

宴清寧知曉這件事情,見到宴清都和錦澤兩人都是有些心事。

“三皇子的情況怎麽樣。”

“不太好。”宴清都回答了他,“兇多吉少,除非哪裏來個高人救他。”

“喜樂參半。”

錦澤坐在桌前,燭光映着他的眼睛,他拿着筆在寫着什麽。

在等步蘅,

“難得國師大人在等我。”

“是你給三皇子下的毒。”

“是我啊。”步蘅歪着頭,靠在他的窗臺,

“怎麽,這不是替宴清都宴昭晖他們除了一個禍害。”

“別提他。”錦澤揮毫寫下了什麽東西。

“你不打算救三皇子嗎?”

“不打算。”

“如果我說這個三皇子才是未來真正的天子呢。”

“咔嚓。”是毛筆被折斷的聲音。

“我會救他的。”

步蘅嗤笑,“是啊,你不救,命數可是會被改變的。”

“這可真是難辦呢。”

錦澤把斷了的毛筆丢掉。

宴昭晖,步蘅,你還真難纏。

原來如此,怪不得他曾經覺得大皇子身上的龍氣十分奇怪,而三皇子宴紹華,為人雖然比較高調,但是身上也有着隐隐的龍氣。

看來是步蘅想了什麽辦法,把自己的龍氣弄到了自己身上。

若是三皇子死去,大皇子就會把他身上的龍氣全部拿走,他若是成為了下一任帝王,且不說這國運如何變化,他也會因為這些變數,而受到什麽懲戒。

更何況若是國運受了影響,他便更對不起這些百姓了。

他感到了一絲煎熬,他也能感覺到,似乎宴清都宴清寧都不太想要自己救,但是......

低頭沉思的人,終于還是嘆了一口氣。

桌上的蘭花擺動,似乎是在安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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