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章
第 21 章
“你的劍不穩。”
重绮在一旁看帝熙按招式比劃。
“如何不穩。”
帝熙停下來揮劍的動作,
“你的心不穩。”
“心?”
帝熙一愣,
“我的心如何不穩。”
錦澤遞給他水壺,
“你的心中還有瑣事放不下,所以心不穩,劍也不穩。”
“那我要怎麽辦。”
帝熙自從那日重绮告訴他錦澤這個名字後,心裏确實時常想起自己應該放下的事情。
“去放不下的地方,尋找能讓你放下的答案。”
淮雨閣忽起小雨,帝熙和重绮到花榭,算是躲雨,帝熙看到花榭的圓桌上,是一盆翡翠蘭。
是那盆翡翠蘭,帝熙坐下,順着翡翠蘭碧綠的葉子葉脈摸,那日自己把這盆翡翠蘭買下來,卻無從安置,他不斷告訴自己凡間的錦澤是蘭花妖,妖死後,是不會有來世的,自己應該把凡間的事情都忘記的幹幹淨淨。、
但是這顆心卻總是不受他控制,時常想起那人,時常想起那時的月色,那時的蘭花,那時與他站得那麽近的他。
這蘭在他心中早已不是普通的蘭花,蘭在他心中已然是凡間那份情感的寄托。
......重绮告訴他,放不下的事情,需要尋找一個能讓自己放下的答案,那麽他要回去那個地方,去尋找那個答案嗎?
重绮坐在他的身邊,看他注視着翡翠蘭,思緒同樣在翻飛,蘭花對于帝熙的意義他再清楚不過,只是無法言說。
“你一直盯着這盆蘭花,可是為何。”
“哦。”帝熙餘光看到重绮臉側的花紋,“這盆蘭花不怪它珍貴,花很美。”
“蘭花,都很美。”
雨勢漸大,
“這雨一時半會是停不下來了。”
帝熙抱起這盆翡翠蘭,
“師傅,咱們就順着長廊回去吧。”
“好。”
結果,走到屋裏,重绮還沒有走。
“師傅,你還有什麽事情嗎?”
他往常可是來無影去無蹤,今日怎跟着他來到了屋中,除了有事,他也想不到第二種可能。
“明日,我來找你,送你下凡間,無需消去記憶和靈氣,但是你最好不要輕易告訴別人你的身份。”
“哦,好的。”
他怎麽感覺每次自己有些傷感的時候,都會被人打破?
是錯覺嗎。
不過再次下發=凡,以及不知凡間歲月幾許,也不奢求能碰到故人,能碰上故人之子,故人之孫,他也算是滿意。
懷着一絲不安,來到明日,特意起的很早,結果開了門,還是重绮站在門外。
“師傅,為什麽每日你都來的比我早。”
每次他不管何時起,打開門,重绮總是站在那裏,要不是知道重绮不是那樣的人,他肯定要懷疑,是不是重绮晚上根本不睡覺,就站在門外專門等他。
“我老了,睡得也少了。”
重绮向前走,他剛剛眼尖的看到帝熙的桌上擺着那盆蘭花。
他果然還是放不下。
“拿好這張紙,回來時,燒掉它。”
黃色符紙,朱字,
接過符紙,沉甸甸的,畫這張符紙恐怕花了不少朱砂。
“那我怎麽下去?”
“咔嚓”帝熙清晰的聽到有什麽斷裂的聲音,
一個黑色洞口就出現在他的面前。
他怎麽記得下凡是需要去專門的地方啊,重绮剛剛走的方向不對,他還想提醒,但是重绮就是有一種讓人信服的魔力,便沒有說。
這,這這......
不可思議的看着重绮,
他一個小小金烏碰上的是什麽怪物師傅啊?
他揮手破仙凡的屏障?不,他甚至都沒有揮手!
懷着這份震驚,走進了黑色洞裏。
眨眼間,風景變換,帝熙走出黑暗中,這才發現,街上人聲鼎沸,張燈結彩。
看到各個商鋪都貼的新春聯,這才驚覺,原來又是一年新春時......
不過這街道倒十分熟悉。
漫無目的的在街上走,
“哎呦!”被撞了一下,帝熙還沒有說什麽,撞他的人惡狠狠的沖他吼道,
“不長眼啊!”
嗨?這人有病啊?
然後又有幾個人往這個方向跑來。
還喊着,
“抓小偷!抓小偷!”
帝熙往胸前一摸!
紙!符紙!剛剛那個撞他的人是小偷!
“有小偷!”
帝熙大喊一聲,也加入了抓小偷的行列。
不愧是小偷,跑的真快!
自己抓個小偷,用個法術這不算擾亂吧?
小偷經過一個攤位,正要将滿籃水果擡起來,砸到小偷身上。
“嘭!”一聲,帝熙停下了追人的腳步。
好像是一個酒樓的打手用扛東西的木杆砸到了小偷身上,給小偷砸的直愣愣倒下。
然後被蜂擁而至的人群帶走,
“這小偷!領他去官府。”
帝熙看那個打手出手利落,和他對上了眼。
嗯?魚妖?
難得一見,這魚妖看起來無甚特別,估計原型也是普通的魚吧,居然還能修煉成妖。
妖好啊,活的久,自己可以和他說說話,至少問問現在是何等年月。
上前欲要開口打個招呼,
“兄臺,你的身手真不錯!剛剛......”
話未說完,又見他身後一身青衣的女子,
這位魚妖回答的什麽他也聽不到了,只是直勾勾的盯着對方。
似是不敢相信,帝熙沉默了好一會兒,
十分不确定的開口,
“奚竹?是你嗎?”
青衣女子似乎訝然這個名字,她手裏拿着濕布,準備遞給那魚妖,目光并沒有看向帝熙,卻在聽到這個名字後,秀眉微蹙。
“你......”
人多眼雜的,青衣女子先招呼他進來,
“有什麽話,進來再談。”
魚妖剛剛聽到帝熙喊出來“奚竹”二字,眼神立馬變警惕,
“你是誰?”
眼神示意,魚妖先招呼客人去了,把房門帶上,留下青衣女子和帝熙二人獨處一室。
帝熙看着魚妖離開的身影,“你和他......”
青衣女子擺擺手,
“我現在叫冷書,那個名字請不要再提了。”
冷書......謝他梅竹伴我冷書齋......
“冷書,我是......”
我是誰?我是帝熙,還是宴清都?
“我是你的一個老朋友。”
“老朋友?”冷書自然不信,“我為何不記得有你這樣一位遠道而來的朋友?”
話雖如此,冷書還是給他倒了一杯熱茶,
帝熙微笑着,自己是否太過多疑和謹慎了,奚竹,不冷書,她也并非凡人,自己告訴他這些事情,也不算什麽吧。
“奚竹,抱歉,我叫習慣了,應該是冷書,我是宴清都啊。”
冷書一怔,“你......”左看右看,一張臉和宴清都幾乎是毫無相似之處,至于其他,她也并無感覺到什麽不同。
妖之間往往會相互感應,但是這位公子身上并無同類氣息,況且,看他一身打扮,來歷自是不凡。
但是他既然說出了這個以及過去了很久很久的名字,她還是願意相信一下的。
“哦?那你可要說清楚了。”冷書示意他繼續說,“要知道,宴清都這個短命鬼,可是死了很久了。”
想他這樣自是看出自己的身份。
帝熙看冷書已經七分相信他的話,在心底松了一口氣。
“我叫帝熙,實不相瞞正是我口中的宴清都,我們本是一人,只是他更像失憶的我。”
“哼。”冷書冷笑一聲,“你當我好騙啊?還失憶的你。”
帝熙無言,好吧,剛剛他還在想,奚竹已經變得沉穩許多,這才幾句話,又恢複了那副伶牙俐齒的樣子。
帝熙無奈,“我只是長話短說,你要是不相信,我就慢慢講給你聽。”
“你講吧,反正現在我對你是充滿了好奇。”
冷書把茶壺掂過來,“慢慢講,渴了就喝水。”
在想從那裏講的帝熙,看到茶壺,再看冷書形意闌珊,選擇......從頭講。
“嗯,就從我出生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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