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第33章

“是、是吧。”

對方走得太快, 陳宙沒看仔細,但身形是像的,他抓起妹妹懷裏的天狗夾在腋下追了出去。

天狗無了個大語,現在是什麽人都能抓他了嗎?!

“小田?”陳宙喊話。

但是叫小田的男子沒有回頭, 腳下不停轉進了洗手間, 天狗蹿了出去, 輕巧落地後尾随跟上, 男子身上有淡淡的血腥味, 普通人興許聞不到,但他的嗅覺絕對不會出錯。

而一進洗手間,血腥味沒了。

陳宙也及時沖進來,他倒不是發現異樣, 只是有外人在不方便他們辦事,所以想快點打發人走:“小田,你剛是不是在樣衣間裏?東西都放好了嗎?”

洗手間的隔間門都有些微敞開, 只有最後一間合着。

“你聽到我說話了嗎?”陳宙大步過去。

一看,最後一間隔間的鎖扣顯示綠色, 代表裏面沒人,輕輕一拉,門開了, 裏頭确實空空如也。

“我靠....”

陳宙吞咽了下口水, 第一時間去抓天狗。

天狗一閃沒讓他逮到, 想辟邪也不是這麽個辟法啊,他跳上打開的窗臺往下望,似乎有什麽黑影落了地, 如果是剛才那個人這麽跳下去肯定摔死,如果是鬼, 還需要跳樓嗎?

“喂喂喂,你可別掉下去啊,十七樓呢!”陳宙伸手去撈,天狗穿過他腋下返回了辦公間。

陳宙也回來了,說了說剛才詭異的情況,由天狗查看過,但人跑了又沒發生其他狀況,陶缇也不需要再檢查一遍,他從口袋裏掏出一張紙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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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師父,這是什麽?”陳薇緊張,內心又有些興奮。

“符,”陶缇道。

“啊?可上面什麽也沒畫啊。”

“不需要畫,”他兩指夾着紙符甩向空中,“這張符儲存了厲鬼怨氣,怨氣與怨氣之間好比磁場和磁場的碰撞,會有感應。”

陳薇似懂非懂,抱緊了天狗。

紙符在公司角角落落裏轉了一圈,最後回到了陶缇手裏,變成了原先皺巴巴的樣子。

陶缇道:“你們公司很幹淨,沒有邪祟。”

“怎麽可能,”陳宙不信,“昨晚趙姐什麽樣我可是親眼看見的,哦對,還有小田,你們也都見了,好端端進廁所就不見了不是鬼是什麽?”

與其說他激動,不如說是慌張,且牽連的還是身邊同事,怎麽也得弄明白。

“沒有邪祟也可能是其他東西作怪,只是不屬于邪祟範圍內,”陶缇看着他,“你放心,我不會就這麽走了。”

陳宙大安,就沖張炀離奇經歷最後還能生還他就絕對信任陶缇。

陳薇問道:“那接下來做什麽?”

“等吧,”齊鎮坐在某工位上,從進來到此刻,他都沒感覺到公司裏有任何異樣,所以閑的很,偷偷拍了陶缇的照片玩P圖。

陳宙看向陶缇:“小師父的意思呢?”

“暫時查不到什麽,也只能等等看了。”

“要不我把燈關了?公司裏這麽亮,就是有怪東西也不敢進來了,”怪事和燈光沒關系,但陳宙盼着早點解決,于是說完就把所有燈關了。

周圍不算漆黑,市區的霓虹燈,外頭高挂的月光,都有餘晖灑進來,将窗戶的輪廓倒映在地板上,幾人找位置坐了,沒有分散,而是聚集在一塊兒。

不多時,窗戶輪廓上伸出了一只手的影子。

陳薇吓了一跳,仿佛要從地板間探出來要抓住她的腳,猛地一怔連人帶椅子撞在格子間的桌旁,陳宙猜到她要尖叫,立馬捂住她嘴。

她用力深呼吸,漸漸平靜。

窗邊的手抓住了窗沿正要爬上來,陶缇沒猶豫,徑直過去探身往外看。

爬窗的“人”也仰起了頭。

短發圓臉,有些小雀斑。

正是陳宙形容的趙姐的模樣,但嘴角多了一條縫得歪歪扭扭的撕裂口子,搭配麻木的神情大半夜挂在窗外飄蕩,怎麽看都不像正常人。

趙姐直勾勾盯着他。

陶缇用兩指在趙姐脖子間探了探,沒有跳動的脈搏,很肯定對方已經是個死人了,重新掏出符紙測試,手心裏的符卻沒有任何反應,身體是真的,但沒有魂魄入住。

“我不管你操控這具屍體的目的是什麽,今晚絕對得逞不了。”

如果是有妖怪在背後操控,那麽一定能傳達他的話。

趙姐正想回答,只見陶缇的頭頂多出一個腦袋,龍首猙獰,臉上妖紋遍布,又在瞬息之間,整張臉變得稀奇古怪,恐怖異常。

她瞪了瞪眼,松手掉了下去。

陶缇立馬就要跟着跳,小田已經跑了不能再讓第二個也跑了,腳尖還沒離地,腰上被狠狠勒住了,耳邊是一頓突如其來的咆哮:“找死啊!就你那點三腳貓的功夫還想跳下去!不知道這裏是幾樓?掂過自己幾斤幾兩嗎?”

這人不用說就是齊鎮。

“我有保命的本事,”陶缇回頭,“倒是你,剛才在幹嘛?”

齊鎮說變臉就變臉,立馬換上得意之色:“在她把你吓到之前,我先吓死她,免得你一害怕就哭鼻子當衆丢我的臉。”

不知道這人在說什麽狗話。

他不再理會齊鎮,視線往趙姐掉落的地方看,奇異的是趙姐飛了起來,即将落地那一刻快速彈起,打着旋飄向了大廈西面的街心公園。

夜幕之中,又有四五道打飄的殘影飛向趙姐離開的方向。

“那些都是什麽啊?”陳宙在看見趙姐滑落後也走了過來。

“看起來有點像....人?”陳薇拿出了手機拍攝視頻,但這些殘影飄過的速度很快,眨眼功夫就沒了,視頻放大之後才能依稀辨別樣子,長條,帶飄帶,飄帶像極了手和腳。

“我看看,”陳宙拿過妹妹手機。

“應該都是人,”陶缇猜測,剛才那個女人能飄,那麽再有人飄過也不奇怪了。

“所以昨晚她沒坐電梯卻比我先上樓,是不是就是這麽飄上來的?”陳薇分析,說着看向老哥,“先飄進洗手間,再從洗手間回到工作間。”

陳宙後背發毛,他沒具體數陳姐上過幾次洗手間,但絕對有很多次,一想到自己一門心思工作,身邊卻有個已去世的人來回上下飄…

整個人都不好了。

突然,咚一聲,有東西砸在了窗戶上,聲音是從樓上窗戶傳來的,不等他們探出看,一個腦袋挂了下來,是之前走進廁所卻又消失了的小田,他貼着窗戶滾落,身體時而膨脹時而縮小,接着嗖一下也飄走了。

好比狂風中吹來一張報紙,又随風吹走。

“你們留在這兒,我過去看看,”陶缇一說完,身邊的窗戶被關上了。

齊鎮一指:“坐電梯。”

“小師父,那你們小心點,”陳宙拉住妹妹,不讓她去攪合,他們不會除邪祟的本事幫不上忙,想一起去的陳薇只好作罷,天狗則在陶缇的眼神下留了下來。

天狗嘆氣。

感情又是讓他來做留守兒童的。

街心公園在市區中心地帶,最熱鬧是晚上六七點的時候,散步的遛狗的每條穿插的小路森*晚*整*理上都有人,但現在已是九點多,該睡覺的大爺大媽已經睡覺了,該第二天上班的也回了家,還不是周末,基本沒學生出入。

而人少不代表沒有,角落裏還有幾對談戀愛的小情侶。

“這公園剛飄來了很多死人,容易鬧鬼,想保命就趕緊走人,不然就等着和你們對象天人永隔。”齊鎮講話很欠扁,但确實幫了他忙,小情侶們罵罵咧咧走了。

終于,四下寂靜。

“都下來吧,光盯着我們看有什麽用,”陶缇開口。

然,沒什麽動靜。

掏出紙符撒了出去,幾雙盯着他們的眼睛骨碌碌轉,樹葉沙沙響,幾具身體在樹枝之間游動躲開了咒符後又朝其他樹木間飛去。

這些人飄到公園後并沒有落地,而是掉在了樹上,卡在茂密的香樟樹間,有樹葉遮擋,又是晚上幾乎沒人發現他們,但強烈的視線讓人忽視不了,是在觀察他和齊鎮,又不敢貿然行動。

見他們要跑,齊鎮率先沖向最近的一棵樹,一腳蹬上樹幹借力,擡手握住上頭粗壯的樹枝,左手去捉一個人的腳腕。

剛捉住,那人的腳腕在他手心裏縮癟後滑了出去。

什麽鬼東西?

這邊,陶缇看向漂往半空中的趙姐,命令道:“追。”

所有紙符齊刷刷襲向趙姐,将其全然圍住,紙符分身,瞬間由幾張變成了上百張把趙姐貼了黃紙人。

幾下扭動掙紮,黃紙人從空中跌落。

趙姐身材并不苗條,比較豐滿,可一落地,身體竟然漸漸凹陷,像漏氣的皮球慢慢癟了下去,紙符分身消失,露出了她蒼白無神的臉,而那張臉正因為漏氣變得扭曲歪斜。

在夜裏極其詭異。

她的眼珠轉向陶缇,之後,再也不動了。

陶缇檢查翻看,确認道:“只是一具皮囊,皮膚和發絲是都是真的,裏面已經完全被掏空,一根骨頭都沒有,挖空了內髒做的,先前應該是充了氣。”

齊鎮單膝蹲下,将皮囊全部翻轉過來,撥開了皮囊後腦勺的一些短發,露出了後項上一道豎切的疤痕一路延伸到脊椎,上面用了黑線縫合,但縫合的手法非常粗糙,歪歪扭扭像蜈蚣,“夠殘忍的,吃飽了撐的比我還閑,你說你為什麽不學學好再出來混?”

問話時,他已出拳直擊陶缇面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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