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
第97章
“你在胡說八道什麽, 你是不是想挑撥離間!”齊泗已經把陶缇當做自家人,這時候怎麽也得站在二嫂這邊,“二嫂,他瞎說的, 你可別懷疑我二哥, 他至今就結過一次婚, 就是和你。”
陶缇一直望着齊鎮身影, 一股沉悶感萦繞心頭, 仿若來自千萬年以前,沉澱了何其久的歲月,說不清道不明。
但有一點很肯定,母蟲不殺, 必有禍患。
他催促:“齊鎮,別磨蹭!”
論好奇心,齊鎮向來不重, 他重的是殺欲。
“好。”
話音落下。
兩指用力,母蟲随着力道凹陷柔軟的身體, 同時奮力掙紮,圓潤腦袋一頭露出尖尖牙齒,一口咬在齊鎮手指上。
齊鎮頓了頓, 心髒傳來一陣刺痛, 随之而來的是密密麻麻的疼。
白天驟變成黑暗。
黑暗又逐漸散去, 周遭沒有了高樓大廈、沒有了街道、沒有了監察局一衆妖員,也沒有了任何聲響,甚至雙手空空, 哪還有什麽母蟲在手裏,只有鋪天蓋地的紅, 如血般的豔紅。
“又是幻境?”齊鎮嗤笑,“以為幻境能奈何得了我?”
無人回應。
正想要破除幻境,啪嗒,一點東西落在他臉上。
他擡手抹去,本以為是血,入眼卻是濕潤的水漬,心髒再次被鈍痛感侵襲,不同森*晚*整*理于被天道雷罰劈中的燒灼之痛。
它比劇痛還痛,痛上百倍千倍,連呼吸都覺得異常困難。
齊鎮皺起眉,痛得彎了腰,也看到了腳下地面變成了清晰的鏡子,鏡子裏的自己熟悉又陌生。
熟悉的是臉,陌生的是表情。
他曾幾何時,有過這麽痛苦的樣子?
“啊....啊....啊啊啊.....”悲苦的低泣響在耳畔,又仿若遠在天邊。
齊鎮擡頭,循着聲音往前走,心裏告誡着自己要趕快破了幻境,而身體不由自主,不聽使喚,哭泣的聲音很也很熟悉,就仿佛....
仿佛自己在哭。
視線有一瞬間的模糊,清晰時,有溫熱的東西淌過臉頰,他抹了下,是從自己眼眶裏掉出來的…
眼淚?
視線瞥向一旁,哭泣的男子出現在了他面前,背對着他跪在地上,也不知道在哭什麽。
“出息,”齊鎮不屑。
似乎聽到了他的說話,男子轉過臉來。
這張臉,和齊鎮一模一樣。
齊鎮冷哼,一揮手将幻像滅了,與此同時,巨大黑暗若靈魂深處的黑洞将他吞噬。
他一驚,猛然睜開眼。
“二哥,二哥?你快醒醒!二哥!”
某處山谷中,少年雙手枕在腦後靠着傾斜的石壁,翹着二郎腿,斜睨向叫醒自己的弟弟,眉宇間有着剛醒的怒氣:“幹嘛?”
齊泗擔心他:“你睡着了啊!”
“我打個盹兒礙着你了?”
“不是啊,”齊泗撓撓頭,“是我叫了你三遍沒有叫醒才擔心,跟昏迷了一樣,以前你警覺性沒差到這麽離譜啊,還是二哥你受傷了?”
齊鎮想了想,說:“我好像做了個很長的夢。”
齊泗問:“夢見什麽了?”
再一想,又什麽都記不清了,齊鎮煩躁:“忘了。”
“怎麽還忘了?我們龍子輕易不做夢,一旦做夢就是有預兆,二哥,你這夢是兇是吉你總能感覺到吧,不行就找咱老父親給你算一卦,你....”
“行了,”齊鎮打斷弟弟的唠叨,“你有事沒事?”
“哦哦哦,我差點給忘了,”齊泗笑嘻嘻擠眉弄眼,“小九的六陰草你拿到了沒有?”
“拿到了,用東西來交換。”
“還要換啊,”齊泗很不情願,“你能不能大方一點,偷都偷了,對你來說還沒什麽用處,直接送給我得了,怎麽說我也是你弟弟。”
“嗤,”齊鎮吊兒郎當,“我弟弟多了,少一個也沒什麽大不了。”
“......”真是親哥。
齊泗從懷裏拿出一個巴掌大的袋子,解開抽繩掏啊掏,從袋子裏又掏出了另一個小布袋,鼓囊囊,沉甸甸,丢給他二哥:“我所有銅貝都在這兒了,全部給你。”
齊鎮揚手一接,拍拍屁股站起來,懶懶散散地打了個響指,長着圓潤小葉子的六陰草落在了齊泗手心。
齊泗小心捧着,揚起笑臉,前幾天他在山坳裏追逐吃人鳥時發現了九尾狐的山洞,山洞外血跡斑斑,九尾狐不知所蹤,洞裏僅剩一只又小又軟的幼崽。
一時心軟,他把小幼崽撿回了家。幼崽傷得嚴重,需要丹藥治傷,小九藥草園裏的六陰草拿來煉丹最能滋補氣血,還能去腐生肌,可他磨破了嘴皮子,小九都不肯給,他只好讓二哥去“借”。
反正二哥闖禍多了,再多一件也不怕。
“謝二哥,”齊泗嘿嘿笑道,“我就說,所有哥哥裏面你最講義氣,以後二哥有什麽吩咐,我一定萬死不辭,哪怕是上刀山下火燒。”
“呵,”齊鎮一笑,“那倒不必。”
齊泗正要把六陰草裝進百寶袋時,忽然手裏一空,百寶袋不見了。
齊鎮閃退至幾丈開外,掂了掂袋子,道:“那點銅貝哪夠,你袋子裏的寶貝全部歸我吧。”
說完,消失在了原地,追都來不及。
齊泗看着身影消失的方向忍不住大罵:“二哥,你就是所有哥哥裏面最缺德的,弟弟的東西都搶,缺德到家了——”
“你好像也差不多?”一道聲音在背後幽幽響起。
小九螭吻來了。
一驚,齊泗護緊了懷裏的六陰草。
螭吻快速掠過他,追着齊鎮而去。
齊泗也不再逗留,免得夜長夢多,當即回洞府找了小八幫忙煉丹。
第二天他才知道。二哥不僅拔了小九的六陰草,還把小九養在房間裏的绮夢花給摘了,绮夢花屬天材地寶,一千兩百年才得一株,極其難養,小九養它就跟養寶貝兒子似的。六陰草與之比起來已經不夠看了,怪不得小九沒和他計較,而且二哥不止摘了绮夢花,還順走了赤月蓮、子夜琉璃蘭、龍血草....
負屃啧啧八卦:“二哥甚至把鸾鳳腦袋上的毛拔了,變成了禿頭雞。”
“.....”齊泗抱着小狐貍,不自覺護着小狐貍腦袋,“為什麽?”
負屃摸着下巴:“我聽三哥說,是因為鸾鳳曾經白了一眼二哥,二哥一直記恨在心,這不到小九院子裏走一遭,就順便幹了這缺德事兒嘛。”
“.....鸾鳳明明心智未開。”
“那就是二哥手欠呗。”
“.....”
轟——
外頭一聲巨響。
齊泗和負屃一道沖進庭院,除了去追二哥的小九至今未歸外,其他龍子也紛紛出門來看個究竟。
齊邱怒不可遏,極怒之下毀掉了庭院裏所有擺設裝飾,假山被夷為平地,地上只有粉塵,沒有一顆石子,可見他們大哥有多火大。
“老二呢!!!”齊邱咆哮。
老三嘲風抱着胳膊聳聳肩:“不知道啊,怎麽了?”
“我床頭的珍珠不見了!”齊邱磨着後槽牙,甩出一張紙,上面寫了四個字[借此一用],落款是齊鎮,“這回我不弄死他,我就不是你們大哥!”
弟弟們面面相觑。
未免被怒火殃及,負屃先跑了,接着是狴犴。全家都知道,大哥十年前出游,在海岸邊救了一個女孩,還和女孩在林子裏搭了個小木屋生活了一段日子。後來女孩兒走了,只留下一顆大珍珠,齊邱便把這顆珍珠視為他們的定情信物。
這些都是他們從大哥口述中得知,到底有沒有女孩兒沒有确切定論,但大哥每每看着珍珠發呆是真的。
蒲牢坐在屋檐上,道:“二哥最近喜歡在人間晃悠,缺錢得很。”
也就是說,拿珍珠去換銅貝了。
齊邱氣得七竅生煙,正要發作,倏地,地面一陣晃動。
洞府外聚集了不少大妖,大家都聲如洪鐘地嚷嚷開了。
“睚眦,你給老子出來!”
“老龍王,快把你兒子交出來,否則別怪我們毀了你的洞府!”
“交出龍老二!”
“交出龍老二!”
.....
白澤、蠱雕、諸懷領頭,帶着大大小小的妖怪打上了門。
這種事每個月都要經歷幾次,全是因為齊鎮在外面逞兇鬥狠,不是傷了這個就是傷了那個,仇家多如牛毛。
齊邱化出原形,巨大身體高聳沖出庭院,望着洞府外的衆妖,他一跺腳,地動山搖,也咆哮回去:“沒有!我們家沒有老二了!找到他直接弄死,不用來報喪,我謝謝你們!”
衆妖:“.......”
集市。
齊鎮走出店門,墨發整齊梳起,一襲窄袖衣裳加身,革帶束腰,身形挺拔颀長,端得是一副翩翩少年郎的俊美模樣。
與他擦肩而過的人不免要多看上兩眼,然後看着他走向了衣莊斜對面的樂館。
樂館,顯貴與有錢人享樂之地。
齊鎮大搖大擺進入樂館。他最喜歡打完架之後來這兒喝點酒,賞賞歌舞,比一天到晚修煉來得輕松惬意。
反正闖禍、鬥狠、遨游人間享樂,一個不落。
館主迎他到最好的看臺坐下,吩咐人上酒上菜。
別的看客都是就席跪坐,偏他與衆不同,坐姿随意,單手支着腦袋,即使欣賞歌舞也是那般不羁。
館主陪着笑,說最近姑娘們新編排了一支舞,舞姿曼妙,堪比天上有人間無,讓他今晚一定留下來看完再走。
齊鎮淡淡地說了句“滾”。
他最煩人類的聒噪。
館主立馬閉上嘴,識趣地走開。走了兩步,他停了下來,望向頭頂的房梁,上頭發出噶啦啦的動靜,似乎有東西大面積刮過屋頂上的瓦片。
臺上歌舞也停了,所有人擡起頭,房頂晃了晃,緊接一聲巨響後,一個碩大的腦袋撞破屋頂沖了進來。
“啊啊啊——”
看客們驚叫,歌女們四下逃竄。
“妖怪!!!”
“有妖怪啊!”
“妖怪來了——”
嘭嘭嘭,屋頂碎成了稀爛,好幾個腦袋一同蹿進來,首如蟒,身如牛,尾似龍,乃九嬰也。九個腦袋一起向齊鎮方向沖去,咆哮震天:“齊鎮,老子今天非宰了你不可!”
齊鎮閃身後退,閑閑地掏了掏耳朵,欠得要死:“我不就是在你兒子吃人的時候不小心踩了一腳嗎,踩斷了一條腿而已,又不是踩死了。”
“你們無冤無仇!”
“是沒仇,可是他吃相醜到我了,啧。”
“......!!”九嬰狂怒。
已修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