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與其

第15章 與其

時間就像一個離家出走了的逆子，打不死，走了就回不來了。

木葉60年1月3日

晨2點21分

火之國國都

當波風水門終于從高密度的麻花會中解脫出來的時候，終于發現他的兒子除了昨天的晚宴露了一下面就再也沒理過他的爸爸。這讓水門爸爸心理開始有些不是滋味，他瞬間毅然決定明天早上的送別會不參加了——好不容易把鳴人帶來國都，怎麽可能沒有一起玩過就走！

而且，

他看着自己手中的任務單，用手指狠狠的一個一個數着人名。反正該拉攏的拉攏了，要分化的已然分化了。很成功的幾天，不是麽？

“0.”

“是，大人。”

“明天國都的廟會還開麽。”

“是，大人。”

“鳴人這兩天玩的怎麽樣。”

“是，大人。”

“……”我們的火影沉默幾秒，回頭看戳在自己身後，閉着眼睛頭一點一點的宇智波鼬，也不知不覺打了個哈欠，“鼬，困了就去睡。”

“是，大人。”鼬回答，人不動。

幾分鐘後。

“鼬，鼬。” 水門做完了一點點工作再次回頭，看着依舊夢游一般的富岳家大兒子，忍不住又勸到，“困了就回去睡，并沒有需要你馬上做的事情。”

“………”

沒反應啊，不是真睡着了吧。水門随手拽拽鼬的褲腿。

“是，大人。”鼬繼續頭點點。

波風水門這下實在樂壞了，多日積累下來的疲勞感仿佛一掃而空。放下手裏的鋼筆，摘下簽字用的毛筆，磨墨，蘸墨。然後拿着筆仔細觀察着小夥子幹淨的臉——啊丫丫，奇奈，給個靈感好吧。你說畫個什麽呢？這是富岳和美琴的大兒子呢。你想不到吧，小時候明明長的像富岳那張老臉，眼底下好大兩撇法令紋，誰知道大了居然就開始有點像美琴姐了。嗯，挺精神的小夥子可不能破壞美感。

于是，此時毫無意識的鼬的左臉頰就多了碩大的墨跡的“木葉”二字。水門看着動動臉就再沒沒反應的鼬，就順手在右邊臉頰也添了兩個字——“睡神”。然而，鼬繼續不動。

哎，好吧……波風水門拉着夢游中的鼬來到床邊，然後伸手輕輕一推，鼬就倒在床上打起了酣。

嗯嗯，鞋子要脫掉，腳要搬上床，被子要蓋好。水門一邊嘀嘀咕咕，一邊收拾着嗜睡年紀的小夥子，“真是的，青少年就是要多睡覺才能長高——我說，你們欺負新人也慢慢來啊，瞧把這好好的孩子活生生給困成狗了。”

從黑暗中走出的暗部斜眼看着自己新隊長臉上的四個大字，再看看自己一臉興奮的保衛對象哭笑不得，“大人，是他自己不要求換班的。”

“我知道。可是他真的知道火影衛隊長有換班這回事麽？”玩的正開心的火影又在“木葉睡神”的鼻尖上輕輕的畫了一個木葉的漩渦葉子标志。

“不知道，大人。”暗部別過頭，已經有些不忍心再看了。

“所以你們也別什麽都和卡卡西學。”火影輕皺眉頭，“前輩确實該有前輩的威嚴，但作為一個前輩提醒提攜後輩也是義務吧。”

于是剛好輪到這個時段排班的傻暗部只能腹謗某人——什麽師父帶什麽徒弟。但罵過後還是要嚴肅回答，“作為一個忍者我堅決服從上級命令。”

“上級沒命令過的事情一概不做是麽？這種不負責任的言論只有卡卡西才說的出來。”水門無奈道，“好吧，兵痞先生，你們的火影鼓勵你們內部事務內部處理。現在，把你手中的新情報給我，然後去給我找一杯咖啡——純的——好麽？”

“是，大人。”暗部松了口氣，遞上早有準備的咖啡。然後他看着明明很困卻依舊加班看情報的火影忍不住多嘴，“大人，您也去睡一下吧。不是已經決定明天上午陪鳴人少爺去逛街了嘛。”

“逛街是逛街，情報歸情報。我倒是真不想看，可誰知道明天會碰上什麽人，要說些什麽話，我可不想因為情報資料不足功虧一篑。”水門偷偷揉揉又有些模糊的眼睛，終于決定，一定要找機會把手下這批暗衛放出去一部分了，砍人的人還是讓他們去砍人，思考這種難度較高的事情還是他來吧，“別廢話，再給我一杯咖啡。”

“是，大人。”

于是時間又像是一個和人私奔的好女兒，打不死，她還得跑。

又是一夜無眠。

木葉60年，一月三日

火之國國都

上午 10點半，國主府後花園

人物：卡卡西小隊之佐助，小櫻；那天舞會勾搭上的小號任務對象們，與那三只可憐的被玩的兔子，以及倒吊在旁邊的樹叉子上看書的卡卡西——當然是隐着身的。

陽光靜好。

卡卡西很惬意，他一向很享受這種可以沒人管的閱讀時間。

小櫻好像也挺開心，她正帶着幾個男性小任務對象玩最近很流行的忍者救公主游戲。

而我們可憐的佐助……

“佐助君，你們中午就要回去了麽？”一個穿着華麗和服的小美女抱着兔子怯怯的問。

“是的，這位小姐。服從命令是忍者的美德。”宇智波二少爺在頭腦中一邊強調着“這是任務，是任務”，一邊用他那标準的禮儀認真回複着。

“那，我以後可以去木葉找佐助君麽？”小姑娘拽着兔子耳朵死不松手。

“當然，木葉歡迎每一個帶來友好願望的人。”佐助繼續在腦袋裏重複着“這是任務，是任務。”可還是突然感覺後背上有點冒冷汗。

“那～”小姑娘已經快把兔子抱緊到勒死了，“那，我還可以看見小齊，和它玩麽？”

“小齊？”佐助承認他還是有點跟不上國都青少年的節奏。

“這只兔子。”小美女舉起懷裏的兔子，“它倆個耳朵很齊。”

“額……您要是喜歡，可以留下的。”佐助看着拼力掙紮的大肥兔子，松了口氣。

“不，我不能留下它。”小美女看着不遠處歡聲笑語玩角色扮演游戲的其他孩子，滿眼都是模糊，“那不是你們小隊的友情見證麽？”

“……”佐助這次覺着自己真的要崩潰了——這是任務，是任務！什麽見鬼的任務！他有一種想要雙手抱頭去撞桌子的沖動。憑什麽，憑什麽！憑什麽他漩渦鳴人可以利用最後在國都的寶貴時間去和他爸爸逛街，就因為他爸爸是火影麽！而他，可憐的木葉最大家族的二少爺要在這裏陪這個明顯智商有問題的女人說話。就因為她愛上了他的那只兔子？！憑什麽！他一定要好好問問他的大哥。不是決定早上就走麽，憑什麽睡了一覺就突然改成中午了？就因為做決定是鳴人他爸爸？大哥你不是火影衛隊長麽？怎麽也不攔着點？你弟弟快被逼死了～大哥快來救我啊～～

不過，很可惜，他的大哥一時半會無瑕顧及他可愛的弟弟，因為他正在幫他的火影做搬運工。為了某位火影突然爆發的購物欲望——大人，您難道是打算給所有的木葉忍者買禮物麽，而且明明木葉忍者超市就有賣的東西為什麽偏偏要在國都買。難道這次購物之行不是為了約鳴人少爺出來玩才想出來的借口麽？！

宇智波鼬抱着已經比他高出半個身子的各種盒子袋子，墜在那兩個金頭發的，被人圍觀也肆無忌憚談笑的父子身後。至于看路這種問題？宇智波的寫輪眼隔物看路也比日向家的遺傳白內障好用！

“爸爸，看看還有什麽沒有買的沒？”漩渦鳴人今天也暈糊。今天他一大早上起床，正收拾着一半東西準備結束任務回家的時候，突然就被爸爸從房間了拽了出來。他的爸爸似乎很是急切的要求兒子陪他出去……嗯，出來了才發現居然是購物。

鳴人完全沒有想到過他的爸爸也會有和紅豆姐一樣的興趣愛好。當然，他很高興和爸爸一起逛廟會。就當只有兩個人，即使這是在他已經至少陪着紅豆小櫻圍着幾條商業街逛了7圈都沒得可逛了之後。

“嗯，我看看。”水門并沒能理解兒子的心情，他笑盈盈的掏出早上臨時寫的長長的購物清單，像确認任務清單一樣一個一個核對着，“好像要買的禮物買的差不多了，啊！差點忘了，我這裏還差一個呢。倒是鳴人，你給朋友們帶的禮物都買好了麽？”

“早就買全。”鳴人看着那個長長的紙條，嘴角有些抽搐的點點頭，“爸爸，你還差什麽？”

“刮胡刀一只，家裏那個上次摔了一下就開始不好用了。”波風水門拉着鳴人左看看，又看看，賣發卡的，賣零食的，夾娃娃的，撈金魚的，就是沒有攤位能給他一只好用的刮胡刀。

“……”

“怎麽了鳴人，怎麽不走了。累了麽？”幾秒鐘後波風水門突然有些意興闌珊，因為他發現他的小鳴人似乎不再願意陪爸爸走動了。

“別找了，已經買好了。”鳴人低着頭用錄音機快近般的語速說着話。

“嗯？”水門皺眉，他沒聽清。

“我說，新刮胡刀已，經，買，好，了。”鳴人一字一頓的告訴爸爸，然後躲開爸爸驚喜的眼神，掙開爸爸的手，紅着臉向前跑走了。

“真是的，給爸爸買禮物也需要害羞麽？”驕傲的水門爸爸突然感覺到心裏面滿滿的都是滿足，他看着已經跑遠的兒子樂的嘴角都直癢癢。

——奇奈，鳴人居然知道他爸爸的刮胡刀壞掉了吶。

波風水門咬着嘴唇笑着。以防自己在大街上笑成傻瓜。他開心的跟着依舊害羞的鳴人走在熱鬧的街道裏，一步一步。他看着兒子蹲在街邊上挑挑揀揀讨價還價，十分欣慰自己兒子和別人家的孩子沒有任何不同。他感覺連灑在背後的陽光都異常的溫暖和舒适起來。

是啊，這個世界上再沒有什麽比冬日裏的陽光更美好，更值得享受了。于是，水門微微眯起了眼睛，漸漸的，他開始感覺到那些專屬于集市的喧嚣和嘈雜在悄悄遠去。天地之間除了他和鳴人什麽都沒有。直到他終于發現，地上鳴人和自己的影子。

他甩開手追着鳴人的影子，發現随着他的兩條胳膊擺來擺去，地上他的影子也搖搖晃晃。

他動動左手，就清楚的感受到了他的左手，那裏剛剛被他的兒子拉着，手心的濕潤還沒退去，也不知是誰在出汗。他動動右手，實在的又感受到自己的右手。那只手一直虛虛的握着，仿佛裏面真的還有另一只手一樣。

——奇奈，我們很久沒有這樣一起出來玩了。

“爸爸，爸爸。”

“怎麽了鳴人？”波風水門抱着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回到自己懷中的鳴人緊張的問道。

鳴人指指後邊。“卡卡西已經叫了你好幾聲了。”

水門不高興的回頭，“怎麽了？”

沒表情的卡卡西把嘴湊到水門的耳邊，“根那裏急件，團藏想見您，越快越好。”

“嗯。”還是有些游離的水門淡淡的答道，“那我先回木葉，你們正常往回走。鳴人，抱歉啊，爸爸好像要提前回去了。你是跟佐助他們在路上玩呢？還是現在跟我回家——5，4，3，2……”

“我和隊伍走。”鳴人不情不願的下了最合适的判斷。

“ok 。”水門爸爸溫柔的揉揉鳴人的頭，沒敢看兒子在眼睛裏寫下的內容，就幹脆的飛雷神回了木葉。只留下一地金色的光華引人矚目。

與其埋怨無趣的人生，不如我們自己找樂子

…………

木葉60年，一月三日 ，晴

今天，有趣的事情是，宇智波鼬從此有了一個跟随他幾乎一生的外號，木葉睡神。

今天，無趣的事情是，旗木卡卡西看到了走在熱鬧的大街上與熱鬧格格不入的波風水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