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四十五

四十五

看着陸成歲一臉疑惑，周哲笑道: “你能回想起自從你接了這個游戲推廣之後做的事情嗎”

沒等陸成歲仔細想，周哲便掰着手指數道: “因為你，當初‘白駒過’在B站的潮流硬生生被掐斷了，至今沒緩過氣來， B站現在有關抄襲電視劇的盤點也多了，我們列舉給你的那些例子更廣為人知了，有關反抄襲的這股飓風，成功刮進了B站的游戲區，這一切都是因為你呀。”

這一切全都是因為你呀……

不知不覺間，他已經做了那麽多事嗎

陸成歲有一瞬間錯愕，很多他覺得自然而然發生的事情，卻成為了對方“因為你才發生”的必然，回憶這大半年，似乎除了直播和剪輯，他并沒有做別的什麽，可是眼下聽着對方的盤點，他又覺得自己似乎做了很多很多。

“而且你注意到了嗎，随着你回歸日常游戲直播，人氣更大了之後，這游戲的餘溫一直在，不算火，但是就是有人知道。”經常被陸成歲腦補冰冷表情的周哲此刻的神色莫名的溫柔， “只要這把火不熄，就還有影響別人的力量在。”

“而這股力量，最終會在我們需要的時候，發揮出強大的作用。”一旁的霜生花從手機屏幕上移開了目光，晃了晃手機上的信息頁面， “看着吧，再過幾天，你就能看到效果了。”

陸成歲坐在她的身邊，清晰地看到她手機屏幕上一個群正在刷頻，從撒花的間隙裏，陸成歲能看到“期待開播”等文字不斷飛過。

這場面基讓陸成歲和大家混熟了，霜生花将他拉進了一個“把坑挖大一些”的群，他入群之後翻了翻群成員名字，發現這個千人群人并不少，甚至陸成歲在其中看到了好幾個他在網文圈解過的大神。

這些大神随便一個開文都能引起讀者轟動，居然聚在了一個群裏面，陸成歲看得戰戰兢兢，拐彎抹角地問霜生花: “這還是個COS群不成”

霜生花大笑: “都是本人，囊括了網文圈繪畫圈廣播劇圈等領域的人才，倒是B站我們找到的人不多，你是第一個，打開了你這個缺口之後，我們就有信心去找更多的UP主了。”

全國這麽多網民，這千人群能做什麽呢陸成歲想了想，沒有把這句話問出口。

飯飽喝足，氣氛就松了很多，大夥兒坐在沙發上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包廂音樂換了一首又一首，卻沒人拿起話筒，期間周哲的手機響，他放下手中正在記錄什麽的筆記本，拿着電話出去了。

他的筆記本沒有合起來，就攤開着放在桌上，随便瞄一眼就能把上面的文字看得真切。

陸成歲看過去的時候，正巧看到了上面沒寫完的“距離2028年不到一年，剩餘計劃”，這之後應該就是手機響起了沒來得及寫。

Advertisement

陸成歲問傅維賢: “坑神寫的是小說大綱嗎”

傅維賢搖搖頭，神色有些無奈，也有些敬佩: “是一個夢。”

“夢”

“一個很真實的夢。”周哲打完電話回來，恰巧聽到他們在談論這件事，走過來坐回原位，拿起自己的筆記本，用筆頭敲了敲上面的文字， “你知道，有時候一個人經常想點東西，想多了晚上就會做夢，我那會兒剛剛大學畢業，滿腦子想着寫點什麽驚世駭俗的小說，那時候重生，穿越題材最火，我就日也思夜也想，結果接連好幾個晚上做了夢，特真切，把自己吓到了。”

他頓了頓，又說: “然後《灰黑時代》就這麽誕生了。”

陸成歲看過這部小說，他看這部小說的時候只能算半個圈裏人，重點還是放在B站直播上，那會兒看小說都被小說劇情吓了一跳，他看過小說底下的評論，時隔四五年，依舊有新人慕名而來，各個吓得瑟瑟發抖，那是坑神的成名作，時至今日威力猶存。

“當然小說改了很多，我做夢的時候是自己穿越去了2028年，面對一衆抄襲的環境，想要自己寫點什麽，但是最後被別人影響得從了衆，這個夢最可怕的在于今天做了這個夢，第二天晚上的夢會續下去，這種連續劇一樣的夢是最恐怖的，能讓人印象深刻，醒來的時候分不清真實和夢境，我那會兒一度認為我就生活在一個抄襲的世界裏。”周哲想了下，又笑道， “不過後來我發現我可不就是生活在抄襲的世界裏嗎，只不過四年前的環境比我夢中的要好。”

霜生花指着他: “這人為了不讓夢境成為現實，開始搜羅一大群人跟着他幹，大夥兒都說網民千千萬，各混各的圈子，觀念從來不一樣，你能影響多少個人呢，他自己說有一個算一個。”然後便是為了跟那個夢較勁，一直在做着這些事，霜生花又指着自己， “有時候我一直在罵自己，跟着他這麽瞎幹的我簡直就是個SB。”

為了一個“可能出現”的現狀，兵荒馬亂地籌備了好幾年，弄出了“創作”這個游戲，不計成本地找人幫忙宣傳，其實他們最終要安利的人，不過是他陸成歲一個人而已。

然而就是陸成歲這樣一個普通人，卻又有着數以千計的粉絲，一旦陸成歲進了坑，粉随主，至少又能拉一半的人進坑。

周哲沒理會他們的調侃，又在筆記本上寫着什麽，這一次他似乎有意避着大家，他把筆記本的一面立了起來，在他立起來的時候，陸成歲能隐約看到“至2023年與之同步”等字樣。

認真寫字的周哲倒是有點符合陸成歲一直腦補的“高貴冷豔的大神”的形象，他微微蹙着眉，嘴唇微抿，神色專注，手下的動作不停，整個人似乎沉浸在計劃之中，不再理會身邊的人。

陸成歲悄悄打量着他，一時之間只覺得這個人真的很神奇，為了一個虛無缥缈的夢境居然就折騰這麽大的陣仗，可是怎麽說呢，在接觸他們之後，想跟着他們幹的念頭在他心裏瘋狂滋長，他現在十分想做霜生花口中的“SB”。

霜生花坐在陸成歲的身邊，對一旁的傅維賢低聲說道: “阿哲心裏藏着事呢，這一年來整個人沉默寡言不少，他對2028年的到來很重視，別看他現在風輕雲淡的，我們這一群人裏面，最緊張的就是他了。”

傅維賢應了聲，也調低了聲音: “你得高興，他親自出面為你的電視劇打輿論，別的不說，晉江這邊的讀者絕對穩得住。”

“我當然高興啊，可是看着他這樣，不知道為什麽，我覺得難過，總有一種失敗了一切都完了的感覺。”霜生花深吸一口氣， “可是跟着他一起做這些事情，讓我有了更多的自信，我們總能成功的。”

“他就這樣把一個夢記了四五年，得多愛這個圈子，”陸成歲加入了這個話題， “在沒有入圈的時候，我是真的不知道這個圈子能影響三次元那麽深。”

“其實吧……”霜生花眨了眨眼，慢吞吞道， “我總覺得阿哲是真的穿越過，真的經歷了那麽些事，如今又穿回來了，因為經歷過，才把那部小說寫得那麽可怕，因為經歷過，所以才想‘改變未來’。”

“……”陸成歲扳回自己微側的身體，面無表情地阻止了她接下來要說的話， “不愧是晉江大神。”腦洞果然夠大，他現在毫不懷疑坑神把一個夢境做得逼真無比自己吓自己這一件事的真實性了，他果斷地換了個話題， “游戲就這樣爛尾，總不能一直不給大家交代吧”

他的粉絲還好，自己能用別的游戲吸引他們的注意力，可是這幾位作者的讀者可就不好說了吧，這幾天陸成歲在晉江追文，被暴露出來的游戲策劃的文底下可都一直被催促呢。

“他們一直催官方的目的就是為了小號的結局，既然接推廣的UP主已經合約到期不能再直播了，那麽就讓讀者們自己去玩游戲探索角色的未來就好了呀，”霜生花笑眯眯地說， “我們說游戲不公測，但是它可以一直內測，把玩家控制在一定的數量，出什麽問題我們都能第一時間應付，雖然我們真的綁架了一百個美工，但是也不能真的應付成千上萬的玩家呀。”

這群人一開始就沒打算公測，所有的游戲內容展示都是用來吸引眼球的，就為了吊着粉絲。

“游戲內測推廣的目的已經達到了，接下來這游戲火不火無所謂呀，我們就把游戲名額當做讀者回饋，時不時進行抽獎發放就好了呀，我那部小說的電視劇不是準備開播了嘛，到時候一個作者送出三個名額，我們這麽多人，一下子也能發放上百個，所以你不用擔心啦。”

“……”這麽玩你們的讀者真的好嗎那些抽獎萬年絕緣戶怎麽辦

不過哪怕陸成歲在心裏不斷地吐槽，他還是不得不承認霜生花說的這些方法能在一定程度上安撫讀者的心情，面基結束之後大約一周，霜生花就在微博轉發了“光陰”定檔的微博，然後表示抽獎3人在劇開播當晚贈送“創作”的游戲內測號， “創作”官博也轉了她的博文，表示官博君比較大方，抽五個。

而之前被官博自己扒馬甲的策劃也紛紛轉了霜生花的微博，表示他們手中也有內測號，為了預祝電視劇大熱，也在電視劇開播當晚抽獎送出3個內測號，諸多作者一起發獎，不僅帶動游戲人氣，更是引起讀者狂歡，就連陸成歲也沾了“官方代言人”的光，表示他手中也有3個內測號，同在電視劇開播當晚抽獎。

————————

曾經連續一周做了連續劇的夢，最後一次夢醒半夜三點，手不經大腦思考地摸手機要給老爸打電話，那種感覺至今印象深刻。

四更完成，我又得休息幾天再肝啦，麽麽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