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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八

陸成歲圍觀了一場算不上持久的收視率拉鋸戰， “光陰”與“白駒過”的粉絲在微博上鬧得轟轟烈烈， “白駒過”劇組幾位早已經去別的劇組拍戲的主演都被劇組叫回來拍了好幾場宣傳視頻，做了好幾次直播，說是為新劇做gg，實際上目的是什麽大家一清二楚。

新生代演員+半新不舊的運營公關對上大腕雲集的大牌劇組，說得委婉的是“不知天高地厚”，不客氣的人則直接貼上了“蹭熱度”， “想紅想瘋了”的标簽。

然而讓圈內人震驚的是，放出這些豪言，相當于得罪了當紅一線明星的沈茹萱和周安和，居然沒有在下一秒被封殺，而是好好地活躍在熒屏上，面對采訪波瀾不驚，仿若将整個劇組拉下水掀起微博掐架狂潮的不是他們。

陸成歲第一次對微博掐架，收視率漲跌如此關注，偏偏把他拉進坑的大神們一個比一個淡定，尤其是霜生花，自從沈茹萱豪言放了出去，她這個原作者+編劇也受到了影響微博下被一大群黑子攻占，文底下更是一大群人來刷分，可人家愣是沒發一次火，也不擔心自己的粉絲被這個陣勢吓退。

陸成歲再次參加大神們的集會時，包廂裏的人多了起來，他跟在傅維賢的身後，想“謹言慎行”，只是和認識的人打了招呼，又對着陌生人點了點頭，便不發一言了。

但是來聚會的人十分自來熟，他剛剛坐下沒多久，便又個男生湊了過來: “你是‘閏餘成歲’大大吧”

陸成歲矜持地點了點頭。

男生笑起來十分好看，眯起的眼睛像彎彎的月牙兒: “我是大大你的粉絲，從你開始試玩‘創作’的時候就喜歡上你的直播風格了。”

他又進行了一番自我介紹，他是負責“內測”游戲的BGM的策劃，也是B站的一名UP主，叫靡靡之音。

陸成歲差點沒跪下喊大神了: “你……看上去……emmm不像是已經畢業……”

這位可是名副其實的大神，專欄中但凡陸成歲叫得出名字的樂器對方都出了至少一個演奏視頻，除了彈奏樂曲，還會直播自創樂曲，可惜從不露臉，說話也使用是變聲器，這麽多年，沒有人扒出他的身份，只知道他在三年前曾經停更了整整一年，理由是畢業季忙。

可是眼下看着他的樣子，說是高中生陸成歲都不會懷疑。

靡靡之音苦惱地揉了揉自己的臉: “長成這樣不是我願意的，我想我們可以跳過這點。”

靡靡之音主要是來感謝陸成歲在直播期間對“創作”提出的各種建議: “我參加過很多游戲的音樂創作，但是游戲內測的時候很少有人會就背景音樂提出建議，雖然一首音樂不可能讓所有人都喜歡，但是我還是希望當它公測的時候能盡可能多地讨人歡心，但是目前為止只有你細心地給我提出了意見。”

“創作”的開場，過場以及小說生成封面，完結時候出現的音效，從陸成歲開始玩到內測授權結束，都進行了很大的更改，到了後期，很多妹子甚至是為了聽BGM來看直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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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成歲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倒是就這個話題和靡靡之音聊開了。

這一次的聚會不是為了商量什麽大事，也不過是幾個朋友之間的忙碌之餘終于有時間聚在一起，陸成歲慢慢融入他們之中，聽他們一條一條地規劃日後的路怎麽走。

那些讓無數網民或是瘋狂咒罵，或是牽腸挂肚的“大事”，就這樣在這個燈光昏暗的包廂中被輕描淡寫地記在了筆記本中。

想要做的事情似乎已經成為他們生活中的一部分，提起未來，總有一股勁兒是為它而留。

“反抄襲是一條漫長而艱辛的道路，”他的身邊，坑神在對自己名義上的徒弟尊尊教誨， “太過刻意去做，反倒堅持不了多久。”

傅維賢靠在沙發上，永不離身的速寫本被牢牢抓在手裏，手中的鉛筆與頁面摩擦， “沙沙”的聲響淹沒在了麥克風傳出的鬼哭狼嚎中，雜亂的包廂中，沒有任何一個人注意他在做什麽，聽了周哲的話，他只是淡淡地“嗯”一聲。

陸成歲側過頭，發現他已經在速寫本上行悄無聲息地完成了一幅速寫，而坑神的日記本中，他心心念念的“未來”越來越近了。

那一次集會之後，陸成歲便忙了起來。

他的粉絲們發現自家大大開始不滿足于做一個游戲UP主，他居然開始了視頻剪輯。

明明是一部勵志校園劇，愣是被他剪輯成了虐戀情深，粉絲們原本是本着“大大第一次剪輯視頻無論好不好都得點進去閉着眼睛點個贊”的心态點進視頻，結果被困在裏面一個多小時，愣是沒能出來。

彈幕裏一群【】，很多粉絲都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要被自己家大大這樣虐。

【不是，我記得小說和電視劇都是甜的啊!】

【卧槽，虐死了，人家是虐劇裏面剪着糖，你是反着來】

【我決定回去刷原劇，明明原劇那麽甜，我為什麽要找虐來看剪輯，說好的演員群像呢】

這句話沒說多久，陸成歲又放出了兩個演員演過的多部電視劇的合輯，正好湊成了七世虐戀的剪輯。

粉絲: “……”

不想發彈幕只想去把原劇刷個遍。

自“光陰”和“白駒過”之間的戰争打響， B站關于這兩部劇的衍生作品瞬間少了很多，其實兩部劇無腦撕的要麽是水軍，要麽是容易被煽動的青少年，這些人很少具備剪輯優秀視頻的功能，而大部分UP主厭惡一旦剪了任何一部劇的內容，總會有人過來找事。

而陸成歲此時站出來跨區剪輯，他粉絲的粉絲多，視頻出來的時候甭管好不好看，粉絲都會先點贊投硬幣等等支持他，使得視頻很快就出現在了首頁，這樣明晃晃的“站隊”視頻，無異于做了出頭鳥。

一瞬間， “白駒過”的水軍和粉絲們就把他淹沒了。

有說他蹭熱度的，有開口就罵的，有黑裝粉說什麽“光陰”不需要他這樣的人的支持意圖挑起仇恨的。

但是很明顯這群被娛樂圈顧來的水軍并不懂得B站的規定。

B站講究“彈幕禮儀”，言辭過于激烈，侮辱性的能直接舉報封號，陸成歲粉絲衆多，真的做到了一人舉報了一個，封得水軍傻了眼——在微博上，舉報說得再多，不過是看誰給的錢多罷了，誰也不曾被網站舉報就舉報，說封就封。

對此， B站用戶們淡笑不已——開玩笑， B站可是一個兇起來連自家老板都封號的存在，就你們這些無彈幕禮儀可言的LV1，不封你們封誰。

有了陸成歲帶頭， B站有關“光陰”的剪輯漸漸多了起來，永遠不要小看U主的腦洞，明明的甜甜蜜蜜的校園勵志偶像劇，鬼畜區的UP主能做出各種表情包梗，舞蹈區的UP主能跳出各種舞蹈，音樂曲有翻唱和樂器演奏，娛樂區能出各種合輯剪輯，一時之間， B站刮起了一陣“光陰”熱。

而“光陰”原本就源自二次元小說，二次元各個圈子相互交疊影響，原本在小說圈子內這個IP就擁有足夠熱度，如今三次元二次元都刮起了這一陣風，竟引得微博大V自發進行宣傳。

更讓人意想不到的是，某天他們系請了一位教授來上考研動員會，大二大三的學生都集中在了燥熱的禮堂，教授本人的演講幽默風趣，煽情而不僵硬，在講了考研的好處之後，話題轉而一頓: “當然，在這一條道路上，很多人會因此而迷惘，一些人覺得畢業後工作經驗重要，另一些人則認為文憑高度重要，很多想要考研的同學每日在這兩種聲音中徘徊不定，最終迷惘不安……”

話題說着說着，就說到了“光陰”。

他說“光陰”無論是小說還是電視劇都極為真切地描寫了考研黨的困境和迷惘，可正是因為它是穿插故事來描述，使人能清楚地看到考研時的堅信以及這之後的幸福——至少，對于成功的人來說，無疑是幸福的。

他推薦來聽講座的同學可以去看看這部電視劇，再結合自身實際在人生道路上做出抉擇。

那位老師笑得非常慈祥而有深意: “每一個決定，都影響着我們今後的人生。”

而自那場講座之後，陸成歲漸漸發現身邊有關“光陰”的話題越來越多，據可靠消息，大三不少學姐學長在看劇之後都決定了考研。

他原本以為這是偶然，直到幾周後，他在微博上看到官方微博艾特了“光陰”劇組，誇贊它影響了不少大學生對于未來的決定——對于國家來說，肯定是希望年輕一輩能學到越多的知識越好，且不談這些年輕人的“決定”是不是三分鐘熱度，至少很多以前從未考慮過此事的年輕人，都對自己的未來進行了更深刻的思考，做了更細致的規劃。

這場所謂的“數據”戰争到底誰獲勝已經不言而喻了。

仿佛一夜之間，所有诋毀“光陰”的言論就此消失，甚至連前一天掙紮着想要爬上熱搜第一的#光陰刷話題#的tag也蒸發了，陸成歲見證了它從小範圍席卷大範圍的過程，而這一切的開始，不過是一個個小圈子裏面一個個平凡人輕描淡寫的描繪。

無聲無息地，在各個平凡的角落生根發芽。

真正做到了“以口碑決勝負”的“光陰”劇組卻并沒有乘勝追擊，周安和和沈茹萱也沒有說一些落井下石或是示威的話，整個劇組似乎已經忘了這件事，馬不停蹄地對新劇做了宣傳——原班人馬傾力打造晉江大神“坑底”的成名小說《灰黑時代》，并邀請原作者輔助劇本修改。

此公告一出，整個小說圈震成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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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B站現在不算是一個舉報一個準，但是我就當它是啦_(:3」∠)_

以及，現在LV1在B站還是很珍貴的，遇見了請溫柔對待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