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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淑沉浸在自己已經有了一個四十歲的兒子與自己老公竟然不是景州兩大噩耗中。

為什麽自己後來嫁的人不是景州,而是一個她從來沒見過的男人,她跟景州已經訂婚,是什麽原因導致他們沒步入婚姻的殿堂?

頭疼,全身都疼,簡淑想把吸氧管拿出來,被大爺制止。

“別拿出來。”

簡淑只好垂下手。

醫院的護士走進來,先為隔壁床的病人測血壓,又走到她的床前,柔聲道:“奶奶,給你測一下血壓跟血糖,順便再打針。”

簡淑沒聽清她說什麽,只隐約聽到打針兩字,應該是她的聽覺下降,畢竟是七十歲老太太,身體的各項機能都有所下降。

“奶奶,血壓142,還是有點高,不過比之前好很多了。”護士特地拔高聲音,這次簡淑聽見了。

随後護士掀起她的衣袖,在她手腕處打了一針後便離開。

怪不得她覺得全身都疼,都是打針打的,她的手背上可以清晰的看到好幾處針孔,更別說昨天紮在屁股上那一針。

簡淑瞟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大爺,扯出自認為最好看的笑容:“我想上廁所。”

大爺面不改色問道:“小便還是大便?”

“小便。”

大爺先把簾子拉上,隔出一個封閉的空間,随後半蹲從床下拿出一個天藍色形似屁股狀的塑料盆,他掀開薄被子,試圖将塑料盆往簡淑屁股下放。

簡淑眼珠子瞪圓,流露出萬分嫌棄與驚吓,避開那個盆子,拼命往床沿挪,這……這是怎麽回事?她已經不能生活自理?大小便在床上解決?

“別怕,沒人看到。”大爺神情十分溫柔,感覺像是在哄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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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淑感覺自己快尿出來,完全不受自己主觀控制,只好讓大爺把盆放在她身下,在大爺的注視下完成這一過程,突然産生屈辱感,默默紅了眼眶。

人變老了,很多事情就不受自己控制,就連一件很小的事都需要別人幫忙。

一向不喜開口求人的簡淑大受打擊,無比希望這是一場夢,夢醒了,她還是二十六歲,可如果是夢的話,剛才為什麽那麽疼。

大爺到衛生間處理完尿液後把塑料盆重新放到病床底下。

簡淑閉着眼睛,眼角還有淚痕。

大爺輕輕抹去她的眼淚,嘆了一口氣,“你這老婆子怎麽跟個孩子似的,說哭就哭,是不是有哪裏疼?”

她才不是老婆子!她才二十六歲!

簡淑睜眼,死死盯着大爺,哇的一聲大哭,哭得稀裏嘩啦。

大爺一個勁的安慰她,沒有一點不耐煩。

“鏡……鏡子,我要看鏡……子……”簡淑抽抽噎噎道。

大爺聽了好久才聽清楚她在說什麽,他掃了一眼周圍,附近哪有什麽鏡子,他拉開抽屜,拿出一粉紅色殼的手機,“沒有鏡子,手機行不行,我給你開前置相機。”

簡淑接過手機,手機後面的商标是蘋果,她顫着聲音問:“這是蘋果幾?”

“iPhone 53 plus,”大爺面露疑惑,“老婆子,你頭疼不疼?哪裏不舒服記得跟我說。”

簡淑怕大爺瞧出異樣,不敢再多問,躺在床上看手機,第一件事便是打開前置相機,看到自己的模樣時,一口血差點要嘔出來。

果然是老年版的她,她還期待着她是魂穿到別人的身體,為什麽老年版的她這麽醜,皮膚松弛暗黃,老年斑縱橫。

簡淑吓得匆匆把相機關了,不敢再看,舉了一會兒手機手就酸得厲害,差點拿不住,她逛了一圈相冊,只得到一丁點信息,還不是很确定。

她應該有兩個兒子,老大是今天早上出現那個男人,已婚,育有一兒一女,老二未婚,相冊裏沒有她跟大爺年輕時候的照片。

大爺看起來比她年輕,難不成她跟大爺是姐弟戀?可她一向不喜歡姐弟戀,他們究竟是怎麽走到一起的,她跟景州又是怎麽分開的。

她不敢問大爺,大爺瞧着像是發號施令的領導,雖然大爺跟她說話的時候很溫柔,但他整個人的氣場很強大,這一點跟景州有點像。

腦子轉了一會,她又困了,真是老了,身體經不起折騰,簡淑又閉上眼睛睡覺。

白天醫院很吵,加上隔壁床一直有人在說話,簡淑醒來又睡過去,反反複複,清醒的時間不超過兩個小時,期間又在床上解決小便幾次。

傍晚,窗外的天色暗下來,天邊只剩下一點橘黃色的餘晖。

簡淑睜眼,右手撐在床上,掙紮着從床上坐起來,可她的身體如同一灘泥水般軟下去。

她不服輸,咬着牙又試了幾次,可是她依舊癱軟在病床上,累到上氣不接下氣,右手傳來一陣疼意,她偏頭一看,右手紮進去的針頭經過她這麽一弄,跑出來一點,血在倒流。

她連自己坐起來都成問題!

認知到這一點,簡淑臉白了幾分,絕望席卷。

大爺從走廊外面回來就見到這一幕,忙摁鈴讓護士過來。

“簡奶奶,右手不能用力的,軟針都跑出來了,你還在輸液呢。”護士怕她聽不見,大聲道。

護士替她重新弄好針頭後,又替她測一次血壓跟血糖才離開。

簡淑看着大爺那張臉,突然又想哭了,大爺看上去只有六十歲,年輕時候一定還是帥哥,關鍵是如今的大爺身形挺拔,健壯有力,可她連自個坐起來都困難。

他們真是的是夫妻而不是年齡差十歲的姐弟嗎?這些年她是怎麽糟踐自己身體的?

大爺一眼洞穿她的心思,“想坐起來?”

簡淑點頭。

大爺蹲下搖病床前方的搖杆。

病床的前半部分慢慢立起來,簡淑也跟着立起來,她眼神示意大爺幫她把手機拿過來,大爺照做,大爺還幫她把折疊餐桌橫在病床上,避免她拿着手機累。

“爸,媽……”

“爺爺,奶奶……”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簡淑擡眸望過去,是一位三十幾歲的女子牽着五六歲的小女孩,應該是她兒媳婦與孫女,至于叫什麽,她還沒搞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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