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貴人有喜
第五十章 貴人有喜
康熙看着就覺得她萬分委屈可憐,仿佛自己怎麽着她了,頓時好笑不已。
這臉皮兒真薄。
康熙咳了聲,道:“朕改日再來看你。”還是不逗她了,免得她愈發羞愧,怪不忍的。
說着果真放下她,擡腳走了。
英珠起身恭送,眼看着人回了正殿,不由長長地松了口氣,坐在了椅子上。
過了片刻,倒了杯茶喝,才漸漸平複了情緒。
她承認自己木讷,不懂情趣,更不習慣皇上那般孟浪的行為。
前世從未有過心悅之人的她,完全不懂得讨男人歡心,她能做的就是順從。
就像她做宮女的時候,對主子順從是她刻進骨子裏的習慣。
驟然成為嫔妃,還要習慣着去迎合他,讨好他,這過程本就是煎熬的。
盡管她知曉,身為嫔妃,這一切都是理所當然。
她不能說一個不字。
因為她無法承受努力失敗的代價。
這一點她做的不如寧韻。
寧韻可以毫無心理負擔地讨好和迎合皇上。
偏偏她不能完全交給寧韻,那無異于把自己的性命交到別人手上。
今夜康熙留在了正殿。
翌日天剛亮,英珠出去轉了會兒,早膳前回來,在桌前坐下喝茶。
金鈴禀報早上從小太監處打聽來的消息。
“宮裏的人大都知曉瑞荷姑姑,是已故孝懿皇後身邊的一等宮女。
孝懿皇後逝後,翊坤宮主子進了宮,因憐惜瑞荷忠心侍主,便将她留在了翊坤宮當差,活兒不多,就做些針線,以及照顧翊坤宮主子的愛寵。
對了,瑞荷姑姑以前不叫瑞荷,好像叫瑞珠。”
自重生以來,英珠鮮少去翊坤宮,唯一的一次也不曾見到瑞珠。
直到現在才知曉了瑞珠的去處。
她原還打算着以後封了嫔,便将對方撥到身邊,現下看來,瑞珠留在翊坤宮倒也是不錯的選擇。
無論如何,佟佳氏與孝懿皇後是親姐妹,看在孝懿皇後的面子上,想必也不會苛待了瑞珠。
但不知為何,她想起了昨日聽到的訓斥。
一個宮女也敢對身為嬷嬷的瑞珠不敬,究竟是那宮女恃寵而驕,還是別的?
即便佟佳氏與孝懿皇後是親姐妹,也未見得就有多親近,何況這還隔着母呢。
瑞珠在翊坤宮究竟過得如何,她還需打聽清楚。
若她過得好就罷了,無需再把她牽扯進來。
若佟佳氏待她并不好,英珠便想辦法把人要到身邊。
過去除了她和曲嬷嬷,瑞珠便是最得主子信任的,英珠與瑞珠打小一起長大,一起伺候主子,許是英珠更沉穩些,瑞珠更活潑,行事有點冒失,主子與她更為要好,但對瑞珠也是不錯的。
她和瑞珠的感情也像親姐妹似的。
正是因為擔心瑞珠的性子,是以她這些日子以來一直擔心瑞珠如何了,過得好不好,有沒有被欺負。
沒了主子庇護的奴才就是沒根的浮萍,以前那些恨主子的或拜高踩低的嫔妃難免會發洩到曾經伺候過主子的人身上。
除非能夠靠上一個善心的高位嫔妃。
所以她當初才會毅然決然地選擇随主子而去,她不願将來也落到那一步,任人欺淩,只是對不起瑞珠,留下她一個人受苦。
現在看到她還好好的,英珠才放了心,一切還有機會。
更重要的是,或許瑞珠會知道些她曾經不知道的事,于她報仇更有利。
英珠又是許多天不曾承寵,但在諸多年輕嫔妃中,她已算的上風光了。
如今的她一個月被翻五六次牌子,而王氏只有兩三次。
若是再多的話,她的好日子也到頭了。
但皇上常召她去乾清宮說說話,下下棋,期間少不了親熱,雖然未留下她,但也算特別了。
或是偶爾到永壽宮的時候來她這兒坐會兒,與她親熱片刻。
而皇上愈發肆無忌憚,仿佛要一次次打破她忍耐的極限,常弄的她面紅耳赤。
又是半月過去。
近來英珠有點嗜睡,月信也遲了幾日。
她不是什麽也不懂,心裏有了猜測,只是不敢确定。
是以她并未對鈕祜祿貴妃說起,打算再過幾日看看。
倘若真有了,此時也不宜張揚,還是應當小心着些。
再過幾日,若還是如此,便告訴貴妃,喚個太醫過來。
但接下來幾日英珠一直沒什麽胃口,心裏緊張又期待,初為人母的感受大抵如此。
她想起了當初孝懿皇後懷上的時候,那時候的主子也是如此,卻誰也不曾料到小公主還是殁了。
正因親歷過主子從期待,歡喜,到希望破碎,她對自個兒的孩子更加小心謹慎。
初有點苗頭,她就格外注意,也不常出去了。
又過了五六日,眼見着八九不離十了,英珠便去了正殿,與貴妃說了自己的猜測。
鈕祜祿氏先是一愣,旋即神色一喜,“果真如此,便是喜事了,本宮這永壽宮可是多年未曾有喜事了。”
立刻着人去請太醫,忽又想起什麽,就說是她頭疾又犯了。
太醫三天兩頭來給她診脈,就因為這頭疾。
雖未曾宣揚,但宮裏有眼睛有耳朵的人都知道,誰也不會懷疑。
鈕祜祿貴妃上上下下打量英珠,笑容滿面,“赫舍裏氏那送子觀音果然靈驗,這麽快就有了,看來,本宮應該好好感謝她才是。
不過,這些日子你也別出去了,若太醫确認無誤,就說你中了暑,身子不适,好好養着,這個時候,可萬萬不能出了差錯。”
一旦喜塔臘氏懷上的消息傳出去,原本就心裏不痛快的某些人還不知會生出什麽毒計。
緊要時候,萬不能大意。
英珠點頭應了。
有鈕祜祿氏幫着掩護,自然就容易許多了。
劉太醫很快便來了,徑直到了正殿。
鈕祜祿氏讓她給英珠診脈。
劉太醫愣了下,便走上前去。
英珠手放在引枕上,腕上墊着一塊帕子,劉太醫隔着帕子将三指并攏放在上面,擰眉思索。
一盞茶的功夫,太醫收回手,朝鈕祜祿氏禀道:“禀貴妃娘娘,是滑脈,貴人有喜了,已一月有餘。”
鈕祜祿氏緊繃的臉這才放松了,又緊張地問:“脈相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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