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攀附權貴的女子
第3章 攀附權貴的女子
他之所以沒在意,一來是覺得她年齡實在太小了,有點語不驚人死不休的勁兒,二來,陳夫人的日子,算着還有二十天呢,怎麽可能這麽快就生?沒想到真被她說中了。
他也是三十許的人了,前頭只有兩個女兒,盼嫡子盼了多年,急急趕回府,陳夫人掙紮了兩個時辰,生下一個七斤重的兒子,全家都歡喜不盡。
等安置好回房,已經是子時,陳昭谏站的腰酸背痛,換了衣服便睡下了。才剛迷迷糊糊的睡着,心裏忽然跳出來一句話“李代桃僵!”
陳昭谏猛然驚醒,在床頭坐了半晌,竟出了一頭的汗,他一個人也沒叫,披上衣服就走。
到了陳夫人卧房,仍舊燈火通明,陳昭谏站在廊下,被夜風一吹,又有些好笑,心說他真是魔怔了,居然還信了這種鬼話,兒子他抱都抱過了,難道還能給他換成女兒不成?
就在這時,忽見院門處,管家帶進來一個婦人,提着一個碩大的籃子,像是之前說好的奶娘。陳昭谏掃了幾眼,總覺得那籃子着實太大了些,不由得盯着看。
就在這時,忽覺得那籃子動了一下,隔了一會,又動了一下。
眼看那人馬上就要進去了,陳昭谏猛然回神,急道:“站住!把她押下來!”
衆人都吓了一跳,管家驚道:“老爺?”
陳昭谏一邊叫人,一邊急步上前,一把抓住籃子,三把兩把掀開了上頭的衣服,下頭居然真的有個堵着嘴的奶娃娃!
陳昭谏又是憤怒,又是後怕,大聲道:“來人哪!抓起來!馬上抓起來!”
抓起來審了一夜,卻是一個通房丫頭,買通了奶娘,想把娘家的孩子換過來。
怪不得陳夫人會提前發動!新生孩兒都長的差不多,若真的被他們換走,他的孩兒豈不是要在家奴那裏長大!甚至長不大!而那賤奴家的孩兒,卻可以養的金尊玉貴!
陳昭谏猛然想到了一件事,轉頭吩咐:“去找景翎!讓他們暗中查查掃眉書院那個女子!”
居然樣樣都被她說中了,如果不是這女子有真本事,就是她與這些人有勾結,不管怎麽樣,都要查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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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扶道館才剛一開門,一身錦袍的龍一就站到了門前。
他聽說過扶道館的規矩,一日只接待一個人,而且這個人是由許洞觀來選的,并不是排在前頭就成,可是今日,外頭只有他一人。開門的僮子施了一禮:“客人請。”
龍一邁步進去。太子手下龍字衛的人善于喬裝,他如今這一身便如同尋常纨绔,絕無半分破綻。
坐在室中的人起身拱了拱手:“尊客有禮。”
這人年約五六十歲,一身幹淨卻有些破舊的藍色道袍,身量稍嫌清瘦,頭發胡須全都花白,雙眼神光湛湛,讓人平生信賴。
龍一施禮道:“這位就是許道長嗎?”
許洞觀點了點頭:“是。”
龍一道:“道長可知我所求何事?”
這是要考他了。許洞觀微微一笑,“尊客所求,恕貧道做不到……若不是尊客将我今天的客人全都趕走,貧道是不會見你的。”
龍一眉梢一挑:“哦?為何不見?”
許洞觀四平八穩的道:“尊客的主人身份尊貴,只可惜生不逢時,貧道法術薄微,并不能力挽乾坤,還請尊客另請高明。”
龍一微微眯眼,他來此絕對沒人知道,他這張易容面具也是第一次用,換句話說,這些絕對都是他算出來的,所以,這是個有真本事的人。
想起資料上那些異事,龍一緩緩的道:“道長不曾見過我家主子,為何竟斷言不成?不如先去看看?”
許洞觀搖了搖頭:“卦象不吉,不必多跑這一趟。”
龍一道:“道長,世上之事,不強求怎會有奇跡?還請道長先去看看,勉力一試,不管成與不成,在下擔保不會有人對道長不利。”
許洞觀搖了搖手,“不必,尊客請回。”
龍一上前一步,态度變的強硬,“道長既然知道我們身份,也應該明白我身不由已,就算有什麽報應,我也不怕。”一邊說着,他手腕一轉,便把匕首比到了許洞觀頸上。
許洞觀毫不動容,望着龍一的眼神十分溫和,悲天憫人一般。
若是旁人,只怕就收手了,但龍一是影衛,眼睜睜看着天之驕子般的太子殿下成了如今這副樣子,就算有一線希望也要試一下。
他毫不遲疑的往前推,幾乎是懷着必死之心,皮破血出的那一刻,龍一只覺得一股絕大的力道襲來,以他的功夫,居然身不由已的倒跌數步。
龍一不怒反喜,折身下拜:“道長,我主子天縱奇才,卻遭此大劫,還請道長過去看看,就算不成,我們也會奉上紋銀萬兩,請道長幫幫忙!幫幫忙!”
紋銀萬兩?許洞觀的眉梢不易察覺的一跳,嘆了口氣:“這樣罷,待我晚間蔔算一二,若有一線之機,我便與你走一趟。”
龍一大喜:“多謝道長,那明日我再來聽道長的答複。”
許洞觀點了點頭,态度雍容。
門一關,他迅速轉身回房,開窗放飛了一只禽影。
…………
午後,葉景翎小跑着進了東宮,一見玄少瞻坐在室中,便笑嘻嘻的施了一禮:“太子殿下。”他點了點頭,他又道:“先生沒來?”
玄少瞻并未擡頭:“有事?”
葉景翎道:“先生讓我查個人,我已經查清楚了,殿下要不要聽聽?”
玄少瞻道:“什麽人?”
葉景翎笑道:“昨天先生不是去掃眉書院授課麽,結果我們遇到了一個女學生……”他把事情說了一遍,包括今兒陳府生子的風波也說了,葉景翎生的俊秀讨喜,說起話來表情生動,繪聲繪色,一件事兒被他這麽一講,就顯得格外傳奇。
玄少瞻別了別臉:“哦?”
“真的!”葉景翎道:“先生肯定也覺得稀奇,所以才叫我去查的!”
玄少瞻擡了擡手,葉景翎趕緊把手上的資料送了上去,玄少瞻只掃了幾眼,臉色就沉了下來,冷冷的道:“區區承恩侯府,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義女,一進了書院就處心積慮攀附權貴……跟好幾個人不清不楚,如今不過是在算計先生,這般拙劣的伎倆,你們居然看不出?還要送到孤面前?”
“不是啊!”葉景翎撓頭:“我查過了,她與先生府上的人根本沒什麽牽扯,不可能預先得知的啊!”
玄少瞻不再多說,推動輪椅轉身,葉景翎追了兩步:“殿下!太子師兄!”
他充耳不聞,葉景翎只得停了下來,無奈的翻着資料:“可是顧文鲂落水恰好被她救了,陳皓然丢東西恰好被她找到,上官昧得她提醒恰好避開了禍事……這麽多的湊巧,還不能證明她有本事麽?最起碼能掐會算啊!”
幕僚低聲勸他:“葉公子,您又不是不知,殿下最厭這等水性楊花之人……”
葉景翎撓頭,想起那位氣死先皇後的朱皇後,只得嘆了口氣:“好吧。那就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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