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世道要亂了

第30章 世道要亂了

藍思歸猛然回神,幾步沖到窗前,一把推開了窗子,就見那小姑娘抱着劍站在樹上,沖他挑了挑眉,表情帶着挑釁:“罪魁禍首在這兒呢?來殺啊!別沖那些不會玄法的普通人下手。”

他怒極,冷笑道:“好!”

直到說完這一聲,他才發現他身上沒穿哪怕一片兒布,可是那姑娘看着他的眼神,絲毫也沒回避,就跟看着一塊青石板沒差別。

這是真正的心如止水。這樣的姑娘,好男色?

他真不信。

可是她就這麽站在樹上,右腳絆在左腳上,昂着下巴,又嚣張又神氣的小樣兒,着實有幾分潇灑。還是那句話,她要是個男人,比他還會撩。

讓他心裏直癢癢。

被咬了一口,還是想上她,更想了。

他咬了咬牙根,轉身找到自己的衣裳穿上,翻身躍了出去,一落地,腿居然一軟。他冷笑了一聲,看着前頭的背影,追了上去。

一直到了書院外頭的小樹林,她站定了回身,他也跟着落下地。

他知道自己是什麽味道的人,越是浮華靡靡,才越勾人,所以就這麽散着發,衣衫松松的挽在身上,一步步朝她走過去:“就這麽看不上我?我哪點兒比那顧文鲂差?我不如他好看?”

這重點錯了吧?唐小昔呆了呆:“先生還真是……視貞。操如糞土。”早知道把他扔小倌館啊!看他這麽渾然無事的,她覺得好不爽!

藍思歸笑道:“如果你連我都看不上,就更不可能看上顧文鲂和陳皓然幾個了,明明是個稚兒,偏叫人傳成人盡可夫,你到底圖什麽?”

唐小昔居然不知道要怎麽回答!

這混蛋,不按牌理出牌啊!唐小昔道:“我嫌你老!啰嗦什麽!打不打!不打我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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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拔劍就沖了上來。

藍思歸迅速向後一閃避開,這一打起來,就看出來了,這混蛋臉上笑嘻嘻的,手底下卻十分狠辣,要是平時她不懼他,可是她這會兒身體疲乏,竟有些吃力。

就是那種明明有一肚子打敗他的本事,再快一分就能輕松收拾他,可偏偏半分也快不上去的感覺。打的她很憋屈,一到這種時候,就恨不得把玄少瞻拖過來揍一頓。

可到最後她還是贏了,劍尖點在他咽侯,他仰面躺在地上,笑的眉眼生春:“小丫頭,我真饞着你呢!你趕緊殺了我,不然我還會再來。”

她真是無語了。這人是真想死吧?這一句一句的,她不殺他都不行!

可是她是真做不出随便殺人的事兒,她收起劍狠狠的踢了他一腳,轉身就走。身後他放聲大笑,她懶的回頭,皺起了眉。

他也是天師,他用了很多天師獨有的手法,可是與她所學,似乎又有些不同。

這種似天師非天師的感覺,她從未見過,也從未聽說過。

唐小昔回了廂房,迅速寫了一封書信,傳給了師父的朋友金九公。這件事兒若不弄清楚,她實在不能安心。總覺得,好像有什麽事情要發生似的。

想起上次那個星流霆擊的天相……她扶了扶額,世道不會真的要亂了吧?

…………

此時,太子別苑。

房中已經布好了一個陣法,陣樁俱都是用極其珍貴的玉石雕成,晶瑩剔透,花紋極為繁複,站在陣外,都能感覺到有無形的風,在陣中不斷的循環來去。

天知子捋着胡子:“殿下,陣法已經布好了,今日正午時分啓陣,三日之內必定能将陰氣徹底驅除,只是在此期間,殿下可能會一直沉睡不醒,所以外頭一定要安排好,不要被人闖進來,不然,亂了陣法,老夫可沒有這麽多絕品玉石再布一個了。”

玄少瞻點了點頭,神色平靜:“有勞天知大師。”他轉頭吩咐:“今天開始,三日之內,你們牢牢守住這兒。不得讓任何人進入。”

影衛轟然應聲:“是。”

天知子眼中迅速滑過了一道光芒,他随即低頭,又成了那副忠厚老實的樣子。

眼看時辰将至,玄少瞻被人攙扶着,慢慢的躺在了正中的玉床上,天知子将一枚圓符放在他眉心,不大一會兒,他就閉上眼睛,沉沉的睡了過去。

午時一到,陳法陡然間騰起了一道銀光,将玄少瞻籠罩在了裏面。

陣啓!

影衛們也迅速警戒起來。他們絕對想不到,就在裏許之外,一間空宅中,有一個幾乎一模一樣的陣法,只是別苑的陣法是正着的,那邊的是反着的……而在這反陣中,亦有一個少年郎,正平躺着一動不動。

這是二皇子玄少殊。

這陣法的作用,就是要逆天改命,把玄少瞻身上的鴻蒙紫氣,轉移到玄少殊身上!

眼見陣法銀光閃動,依稀有目光可辯的紫氣在陣法中循環,然後慢慢的滲入了玄少殊體內,旁邊的朱皇後激動的手都在顫抖:“皇兒!皇兒!太好了,從此之後,你就是天下主!”

時間慢慢流逝……

太子別苑中,天知子盤膝坐在門前,數個黑衣影衛屋前屋後,檐角樹巅,守的嚴嚴實實,連只鳥兒都飛不進去。

從窗外看時,只能隐約看到陣法泛出的一團銀光,沒有人能看到,躺在床上的玄少瞻,臉色正以目光可辯的速度蒼白下去,像被抽去了所有生氣。

一日,一夜。

天知子連姿勢都沒變過。

天熱的喘不過氣來,樹上的蟬鳴都止了。

坐在挹翠堂中的唐小昔打了個哈欠,看着不遠處的天空,心裏總有隐隐的不安,好像有一件非常不好的事情正在發生。

上次的天相,她叫許洞觀傳訊諸道門,可是她們的觀星之法,本來就比天下道門要早太多,他們這會兒,肯定是看不出來的。于是小道門事不關已,大道門目高于頂,到現在,連點水花也沒濺起來。

唐小昔嘆了口氣,苦挨到下了課,抱着書就想回廂房。

到了門口,她忽有所覺,擡頭看了一眼,一個人影迅速躍下,施了一禮:“唐大師。”

是龍一。

他來幹什麽?要找回那天半夜的場子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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