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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知青院兒來找的時候，雲月婵他們正在吃飯，江聿風明天要去城裏，他得去上城看看父母。他已經在和梅花前面提過好幾次了，沒別的意思，就是想讓雲月婵跟自己一起回家見見父母。

當然，要是可以，直接把婚禮給辦了。

和梅花很願意，還說讓雲月婵去大城市見見世面。

與月婵道：“媽，我以後去邊疆很久都見不到你，我想多陪陪你。”

和梅花道：“走多遠我都是你媽，多陪我兩天也不能當肉吃，那大城市多好啊，衣服都比我們這裏的漂亮。”

正說着，就有小知青來敲門，對方火急火燎的說明情況，又道：“軍人同志，十萬火急，不然我也不會來打擾你們，雲醫生說了，要是劉同志不及時治療，以後腿就廢了。”

人命攸關，雲月婵當即放下了碗筷，同江聿風一起上車，又開車去了知青院兒。

這會兒知青院兒裏三層外三層堵的全是人，江聿風撥開人群進了屋，就看到一個女孩兒躺在地上痛苦的哀嚎，雖然光線昏暗，但是她褲腿跟鞋子中間的皮膚明顯能看到巨大的血泡，真是觸目驚心。

江聿風二話不說：“我送你們去醫院，快把人弄上車。”

知青院兒的男男女女都上前幫忙，沒兩分鐘就把劉心放在了車後座上，還有一個女同志陪同。

不過幾分鐘的時間，知青院兒便平靜了，然而風浪之後的平靜也只是一片狼藉，有些女知青被吓哭了，男知青則唉聲嘆氣，最驚訝的不亞于孫骁骁，早聽說雲月婵找了個軍人對象，她本以為對方是個普通人，只是沒想對方竟然是自己夢寐以求的鄰家哥哥，不可能啊，他不是去邊疆當兵了嗎？怎麽可能認識雲月婵。

孫骁骁不可置信的拉住一位知青的胳膊求證道：“雲月婵的對象叫什麽名字？”

對方沒好氣道：“孫同志，劉同志都被你害成那樣了，你難道就不愧疚嗎？”她一把甩開孫骁骁道：“我不知道！”

孫骁骁愣愣的站在原地，她無法接受眼前的一切，怎麽回事，明明自己才是主角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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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小時後，江聿風一行人已經到了醫院，醫生看了孫骁骁的腿後确認是三級燒傷，還好送的及時，不然就得截肢。

在場的幾個人都被吓到了。

醫生帶着劉心去手術室治療了，雲月婵幾個人就等在外面，那知青握着雲月婵的手一個勁兒的表示感謝。

雲月婵道：“沒關系，舉手之勞。”

對方眼淚吧噠吧噠的掉，“雲同志，這種時候你都幫我們，可是我們在知青院兒還說你壞話，我真不是個東西。”說完她啪的一下在自己臉上甩了一巴掌，又深深鞠躬道：“我代表我們全知青院兒的人給你道歉。”

雲月婵雖然有大義，但也不是什麽大度的人，她便道：“性命大于一切，我幫你們也是因為生命可貴，并不代表你的道歉我接受。”

對方點點頭道：“我知道我知道，是我們不對。”

雲月婵道：“行了，站直吧，等會兒劉心還得你照顧。”

“謝謝雲同志。”

江聿風在旁邊瞧着雲月婵那副大義的模樣，心底莫名騰起幾分驕傲，有血性還有骨氣，識大體懂大禮，是多難能可貴的品質，他握着雲月婵的手又緊了緊。

等了兩個多小時，劉心終于被從手術室推出來了，人打了麻藥，還閉着眼睛。

醫生說劉心還需要住院觀察。

小知青先在醫院照顧劉心，雲月婵跟江聿風先回家去了。

這會兒時間已經不早了，等倆人回到村裏的時候，天都黑透了。

和梅花瞧着倆人回來才放下心，又道：“那小知青咋樣了？”

雲月婵道：“已經做完手術了，在醫院住下了。”

和梅花道：“那就行，趕緊洗洗睡吧。”

“嗯。”

和梅花已經燒好了水，雲月婵洗了臉又洗了腳才躺下，窗外的月亮圓乎乎的，她閉上眼睛便睡下了。

隔天早上，知青辦的人早早來敲門，對昨天雲月婵的幫忙感激不盡，還送了錦旗表揚，周圍的鄰居瞧着別提多羨慕了，誰家能有這麽大出息，還能被知青辦送錦旗。

李淑芬站在牆頭瞧着，又不高興的回屋了。

這本來說好雲月婵嫁給龍橋，分出來一部分彩禮給自己兒子娶媳婦兒的，這下好了，雲月婵又找了個，自己還去哪兒分彩禮，但是雲家都是老太太做主，李淑芬便厚着臉皮又去雲老太太那屋吹耳邊風。

“媽，月婵又找了個當兵的你知道不，人家還開着車呢，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大壯跟梅花兩口子沒什麽腦子，這回雲婵彩禮的事兒你可要好好把關啊，好好的閨女別被人騙走了。”

雲奶奶上回被雲月婵退婚氣的有些中風，還好雲爺爺紮針給紮了回來，人是好了，就是嘴有點歪。

雲奶奶聽此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那個軍人來看過病。”

李淑芬道：“媽，我也沒別的意思，就是讓你把把關，那軍人都住下了，早晚要結婚，大壯這兩口子也是，啥都不提。”

雲奶奶擡起胳膊道：“扶着我，去大壯家。”

李淑芬一聽高興了，扶着雲奶奶就去了雲大壯家。

這會兒雲月婵正在研究錦旗挂在哪兒，一家人格外高興。

老太太來了，和梅花雖然挂了臉也不能怎麽樣，只能招呼坐下，雲大壯知道自己媽又要搞事，便去邊兒上抽煙了。

雲老太太坐下，拄着拐杖道：“我來是聽說雲丫頭找了個對象，小夥子是你吧。”她的目光落在江聿風身上。

江聿風嗯了一聲，他聽雲月婵提過這老太太，拿着小兒子家的女兒換彩禮給老二家孩子蓋房子，一碗水端不平，雲月婵在她手裏還吃了不少苦。

雲奶奶道：“我是月婵奶奶，今天是來跟你商議彩禮的。”

江聿風道：“彩禮不是問題，，我們部隊有要求，彩禮需要經過上級的審批。”

雲奶奶擺手，“我不管你們什麽部隊，這裏我說了算，雲丫頭的彩禮必須給我。”

江聿風扯了扯唇，又道：“入鄉随俗我明白，但是部隊的要求不能破，要是我不遵循規定，那你們全家都要倒黴，爺爺的醫生當不了，那大伯的警察也當不了。”

李淑芬在一旁道：“騙誰呢，村裏好幾個嫁了軍人，沒見過這麽多規矩。”

江聿風道：“二嬸兒是吧，你別說我騙你，等明天你們就知道了，連我二伯這個村裏隊長都當不了。”

李淑芬的潑辣勁兒可不是擺樣子的，她哼道：“你這麽大本事，現在辦給我看看。”

江聿風道：“我确實沒這麽大本事，但是你們就算要彩禮我也得時間湊，現在要也拿不出來。”

和梅花看不下去了，直接道：“媽，月婵還沒答應嫁給人家，您這跟搶劫沒兩樣。”

雲月婵在旁邊冷飕飕道：“估計奶奶着急買棺材板吧。”

那雲老太太本來還平靜些，聽雲月婵這麽說，這下嘴歪的更厲害，雲大壯跟李淑芬趕緊扶着老太太離開。

等那幾個瘟神走了以後，雲月婵看向江聿風道：“哎，江同志，你真有這本事？”

江聿風賣關子道：“明天你就知道了。”

雲月婵鼓着腮幫子想了想道：“你要是真有這本事，那我要農奴翻身把歌唱，讓他們跪在地上求我。”

江聿風瞧她跟個小狐貍似的狡黠，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臉道：“跪在地上算什麽，叫他們躺在地上求你，做夢都求你。”

雲月婵沒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