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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雲月婵回家打開了箱子, 除了吃的,還有件燈芯絨的墨綠色西裝上衣,是當下港城那邊最流行的款式,雲月婵穿在身上試了試, 顯得腰線細, 又好看, 就是這會兒邊疆的天氣已經冷的不能再穿了, 她只好原封不動的收起來挂在櫃子裏。

眼瞅着外面的雪越下越大, 雲月婵把倆小家夥兒給喊了進來。

倆孩子臉蛋兒被凍的紅彤彤的,雲月婵握着倆人冰涼的小手道:“冷不冷?”

倆孩子一起搖頭, 還不約而同道:“不冷。”

雲月婵道:“不冷也不能玩兒了,再這麽玩兒下去要長凍瘡。”

倆小家夥兒乖乖的哦了一聲,又去看包裹寄來了什麽東西, 你一個我一個的分。

雲月婵安頓倆孩子好好玩兒,自己去廚房看了看正炖着的鴿子湯,鍋蓋打開,滿屋子的香味兒。雲月婵用勺子咬了一口嘗嘗, 味道不錯,再炖一會兒就能喝了, 她又把鍋蓋給蓋上了。

阿姨正在外面掃雪。

去年阿姨來的時候還稀罕這雪, 今年倒是煩了。這麽大的雪,下起來沒完。

還要過完年後雪變小了, 天氣又暖和起來, 雲月婵計劃在家裏做個面包窯,這樣可以用來靠面包跟果幹, 方便易保存,還好吃。

阿姨掀開門簾從外面出來道:“部隊又要搞聯誼啊。”

為了解決軍人們的個人問題, 部隊經常有各種聯誼,雲月婵也見怪不怪了。

阿姨又道:“有個小姑娘好像有個軍官喜歡,但是她說不結婚。這年頭,還有人不結婚,真是想不明白。”

這個年代不結婚的女人想法确實少,雲月婵好奇問了句:“胡月。”

這名字怎麽聽着那麽耳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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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月婵道:“我怎麽好像聽過她的名字?”

阿姨道:“不知道了,我也是聽說的。”

——

部隊的聯誼一直是大家最關心的事兒,戰士們一早就去準備了,搬桌子搬椅子,還有挂紅花兒的,江聿風已經結婚了按理說不用參加,但是今天沒啥人,他也就來幫忙了。

周排長見到他就上來請求幫忙,“你給我出出主意吧。”

江聿風莫名其妙,“出什麽主意?”

周排長将江聿風拉到一邊兒小聲道:“我看上了一個姑娘,人家不想嫁給我,說不結婚,我聽說你那會兒嫂子也不喜歡,那你跟我說說你怎麽追上的。”

江聿風揚眉,“這能一樣嗎?我比你好看。”

周排長點點頭道:“行行行,你說的對,那你有什麽建議給我。”

江聿風道:“沒什麽建議,我們那時候是兩情相悅。”

周排長嘿了一聲,只說江聿風不地道。

這回周排長相親又沒成功,他問胡月為什麽,胡月道:“我沒有結婚的打算。”

周排長摸不着頭腦,他道:“你是嫌棄我,還是就不想結婚。”

胡月道:“我就是不想結婚。”

因為胡月的一番發言,還被後勤部的領導給教育了,詢問她為什麽不結婚。

胡月不說。

這讓部隊的女兵猜測更多,都以為她有別的心思。

可是胡月并沒有別的心思,她只是想看看江聿風而已,她想看看江鶴年喜歡的兒子是什麽樣的。胡月看到了,但是她心裏還是不甘心,她只是想比江聿風更好而已,可是她辦不到,這讓胡月多少有些懊惱。

母親寫的信她并沒回,更不想看,無非就是讓她不要幹擾江聿風的生活,江家沒有對不起他們,不要影響江司令的名聲。

胡月倒是想站出來把一切公之于衆,但是說出來也沒人信,以後都無法收場,她只是想默默超過江聿風而已。

——

雲月婵的面包窯在夏天來臨之前便做好了,她先嘗試烤了一批面包馕,剛出爐的面包馕香氣四溢,上面撒了芝麻,一口下去外脆裏嫩,特別好吃。

雲月婵一下烤了好幾個面包馕,還烤了一些辣子馕,吃起來香香辣辣很夠味兒。

江聿風誇贊道:“哎,你這廚藝越來越好了,比當地人都強。”

平時雲月婵都高高興興的回應,今天卻轉頭走了。

江聿風一眼瞧出了她的不高興,便道:“怎麽了?”

雲月婵瞧着他一肚子氣,又覺得這氣生的莫名其妙,要怪就怪他那張臉,她憤然,擡手在他臉上輕輕拍了一下道:“醜死了。”

江聿風摟着她的腰把人提了提,又道:“我最近表現不好惹你不高興了?”

“你少招蜂引蝶我就高興了。”

“什麽招蜂引蝶?”

雲月婵一拳砸在他胸口處,“我怎麽聽說部隊有個女孩兒,因為你不結婚呢。”

江聿風驚訝的都笑了,“你聽誰瞎說的,我這麽一把年紀了,要不是你稀罕我,也沒人願意嫁給我,現在還在打光棍呢。”

“油嘴滑舌。”雲月婵推了他一下,“放開我。”

“不放,我抱着我媳婦兒。”

雲月婵被他逗笑了,又說:“是不是叫胡月?”

“胡月?”

“咋,你也不知道?”

江聿風的臉色暗了下來,他道:“改名字了?”

“看來你們認識。”

江聿風道:“跟我沒關系,我爸的事兒。”

“跟你爸有什麽關系?”

江聿風告訴她,江鶴年跟林靜是在戰場上認識的,生了他之後因為戰亂就寄養在了農人家裏,再後來林靜失聯了,江鶴年以為她死了,後來又找了個女人,就是胡月的媽媽,還生了個女兒。

再後來戰争結束,江鶴年又碰到了林靜,兩人重修舊好,那女人就帶着胡月離開了。

即便如此,江鶴年也沒少對那母女倆照顧。

江鶴年在江聿風心中好爸爸的形象蕩然無存。

即便江鶴年指着他鼻子罵,沒有自己,江聿風什麽都不是。

索性他就跑到了邊疆,為的就是這句話,沒有你,我一樣能行。

雲月婵對這戰争年代對感情唏噓,也怪不得江聿風對他爸對态度一直不好,她又問道:“那胡月來找你幹嘛?”

江聿風道:“不知道,我到現在也沒見過她。”

部隊人那麽都,倆人就小時候見過一面,他早不知道對方長什麽樣子了,而且他記得她以前叫江月,估計是把名字給改了。

雲月婵道:“她倒是經常問你。”

江聿風皺皺眉頭,又說:“問我做什麽?”

“不知道。”

“別理她,反正跟我也沒什麽關系。”他低頭吻了吻她的額頭道:“現在高興了嗎?”

“還行吧,就一點兒。”

江聿風低頭又要吻她,雲月婵瞥到站在門口那倆小崽子,趕緊推開了他道:“你注意一點,孩子在呢。”

江聿風也有些不好意思,只能松開了自己媳婦兒,又走到門口蹲下道:“你倆不去玩兒,在這裏幹啥呢?”

江穆知歪着腦袋,笑嘻嘻看着江聿風道:“爸爸,你在幹嘛啊?”

江聿風道:“大人的事兒,小孩子問啥,走,爸爸帶你吃糖去。”他說着把江穆知給抱了起來。

江穆達跟在後面追:“爸爸,我呢,抱抱我。”

一人得到一塊奶糖的倆孩子高興的不得了,分分鐘就把剛剛的事兒給忘了。

等着倆人出去玩兒的時候,別人玩笑江穆達是撿來的。

江穆達大吼,“才不是!我是爸媽生的。”

“胡說,都生一個,你媽咋能一下生倆!”

江穆達道:“我看到我爸媽親嘴了,親嘴就能生孩子。”

童言童語惹得一衆人哈哈大笑,倒是整個團場都知道雲月婵跟江聿風感情好,哪兒哪兒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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