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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隔天黃偉告訴雲月婵一個好消息, 自家廠裏的牛懷孕了，雲月婵高興的很，這對她來說是件大好事兒，只有自行繁殖更多的牛, 奶牛場擴展才快。

為了給懷孕的母牛好的生産環境, 雲月婵還專門修了牛圈, 草料也準備了不少, 好在牛的懷孕周期要八個月左右, 所以有更長的時間準備。

等着奶牛産奶正常後，雲月婵又跟公社的書記商議再買幾頭牛, 書記很是贊同，但是資金方面卻是個問題，雲月婵便道：“要不我們去銀行貸款。”

“貸款？”

雲月婵道：“對, 去貸款，把奶牛場抵押出去，到時候盈利了再還。”

書記道：“可是奶牛場這麽小，那能抵押出去嗎？”

雲月婵道：“總要試試, 萬一成了呢？”

她這麽想，還真的回家寫起了合同書, 萬一真的貸款不成功, 自己跟江聿風還有一些積蓄，再不濟, 自己拿着玉石去京城那些地方賣掉, 總能湊到錢。

江聿風瞧着她認真的模樣道：“計劃貸款呢？”

雲月婵點點頭道：“對啊，我想把奶牛場擴大。”

江聿風很是支持她, 還幫着她一起看合同。

拟好合同的雲月婵便給書記看了，書記覺得可行, 兩人便一起去了城裏的銀行，果然，對方因為奶牛場太小的緣故不同意貸款，雖然雲月婵說了很多好話還是沒用。

雲月婵想這次不行下次再來。

書記道：“雲同志，你還是好好幹，來年再來貸款也是一樣的，擴張的太快也可能不好。”

雲月婵道：“書記你放心吧，這事兒我會處理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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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一起往回走，坐班車的時候雲月婵注意到個男人跛腳，手上還抱着個女孩兒，小女娃七八歲的樣子，金發碧眼的，兩人看着像是少數民族的，大概是做母親的直覺，雲月婵總覺得那倆人看着不像親人，于是她便過去打了個招呼。

沒想到那人卻搖手表示聽不懂。

這讓雲月婵感覺更詭異了，現在人人都勞動，這邊又是牧區，很少有人的手能白白嫩嫩的，更何況還是個大男人。

雲月婵當即抓住對方的手要去警局，那人扯着胳膊就要拒絕。

因為坐班車的人比較多，大家都圍上來看，連書記也詢問道：“怎麽了？”

雲月婵道：“我覺得這位同志有點可疑，可以跟我們去個警察局嗎？”

對方連連搖頭，看樣子很着急似的。

周圍群衆瞧着也道：“這位女同志，你為啥要讓讓人去警察局啊。”

雲月婵道：“我覺得這位同志身份可疑，去看看。”

為了以防萬一，書記還是道：“咱們還是去警察局看看吧。”

那人卻很焦急的樣子，扯着胳膊死活不走，這更加重了雲月婵的懷疑，最後她索性喊書記把人扣住，自己去報警，沒一會兒警察就來了，帶走了人，雲月婵跟書記也一起去了京劇。

做了個簡單的登記，又在警局等了會兒，警察才從辦公室出來告訴雲月婵：“今天抓到的這位并不是什麽少數民族的人，身份很可疑，具體還要再審問一下，等有結果等時候我會通知你的。”

雲月婵應下道：“好。”

确定完警局的事兒兩人才坐了班車回城。

書記嘴裏在念叨：“要是能抓到敵特就好了。”

現在這個年代，抓敵特就是英雄事跡，在崇尚英雄的現在，那是頂有面子的一件事兒，書記活了一把年紀了，還真沒抓過敵特，要是這回真的抓到了，那才叫一個值得。

兩人一路回到家裏，雲月婵還跟江聿風說這事兒了。

江聿風道：“你可真了不得，很多當兵的都沒你這麽敏銳。”

雲月婵道：“我也是在工作中找到了點經驗。”說着她伸出手道：“看我的手，以前都白白嫩嫩的，現在都長裂紋了，還不是幹活幹的，邊疆這麽幹，風還大，什麽樣的人來了能白白嫩嫩啊，我當時就覺得有疑，就把他給舉報了。”

江聿風摸摸她的腦袋道：“幹的好，我家媳婦兒可太聰明了。貸款的事兒辦的怎麽樣？”

雲月婵搖搖頭，“沒成，人家嫌我們奶牛場太小了，我計劃再去跑幾趟。”

江聿風道：“要是實在不行，就拿出咱們家底兒來，我支持你幹事業。”

雲月婵摁住他的手道：“那可不行，幹事業就要憑自己，再說現在這種情況我怎麽能把家裏的錢拿出來，到時候該分不清了。”

江聿風豎起大拇指道：“孺子可教，那你計劃怎麽想辦法？”

雲月婵道：“辦法還沒想出來呢，先睡一覺，等明天再說吧。”

江聿風道：“實在想不出來也別為難自己，我幫你，見不得我媳婦兒發愁。”

雲月婵哼了一聲，又拿出了婆婆寄來的護手霜，最近自己老是幹粗活，确實該好好保養一下，她把護手霜擠出來塗滿整個手，然後舉着晾幹。

江聿風聞不得濃重的香味兒，便道：“這種東西少聞，對身體不好。”

雲月婵道：“女孩子的事兒少問，趕緊看孩子去吧你。”

江聿風只能無奈的搖搖頭。

——

而宋家莊，雲月城當兵的事兒很快就傳遍了整個村莊，大家羨慕的眼睛都紅了。

尤其是雲大明那兩口子，自己才沒了兒子，人家兒子卻要去當兵，李淑芬氣的在家裏摔鍋子摔碗筷，又嚷嚷道：“你們一家算什麽東西，真以為他們女兒嫁了軍官就了不起，這是把我兒子的福氣給占沒了，要不是因為她，我兒子也不會死。”

雲大明坐在旁邊不說話。

李淑芬就扯着嗓子喊，說到最後，好像是她吃虧了似的。

雲奶奶聽到聲音，拄着拐棍走了進來，嘴裏道：“怎麽了？”

李淑芬道：“媽，你來評評理，為啥雲月婵嫁給了軍官，大哥他們都得到了好處，就我家天寶人沒了，肯定是老大老三都搶了我家天寶的福氣。”說着她眼淚流了下來，又道：“我這簡直是找不到說理的地方啊。”

雲奶奶聽着也無奈，又說：“行了，你先別說了。”

李淑芬道：“別人家日子越過越好，我這日子要啥沒啥，我怎麽就不能說了，我還想找個地方說理呢。”

雲奶奶無奈，又說：“咱們好歹是一家，兄弟們要過好日子就一起過，不能這家好那家不好。”

說完她就要拄着拐杖去雲大壯家說理去。

這會兒和梅花正在給兒子做棉衣呢，畢竟要去東北當兵，那邊雖然跟邊疆相隔甚遠，但是聽說環境差不多，禦寒的衣物肯定要準備好。

和梅花見雲奶奶帶着李淑芬過來了，就知道沒好事兒，她也沒應。

果然雲奶奶一進門就讓和梅花告訴雲月婵，雲大明家日子過不下去了，讓雲月婵想想辦法。

和梅花道：“媽，這你該去找龍橋啊，當初你們介紹的是龍橋。”

雲奶奶道：“過去的事兒就過去了，沒雲家就沒月婵丫頭，總之你必須把這事兒給我解決了，不能讓老二家以後沒法過日子。”

和梅花道：“媽，你看你說的什麽話，兒大不由人，哪兒能我說什麽就是什麽呢，再說這麽遠，她一個小姑娘，能管得了什麽。”

雲奶奶道：“你說的什麽風涼話，你家月城是怎麽當上兵的。”

和梅花道：“媽，是在招兵，正好月城報名，就當上了。”

雲奶奶道：“還說你是個老實巴交的，沒想到你也學會撒謊了，還月城正好報名，你騙誰呢，你少在這裏哄騙我，要是沒有月婵，月城就是割豬草都沒份兒，今天你必須給我說清楚。”

和梅花知道秀才遇上兵，有理也說不清，索性不說了，自己該幹啥幹啥。

一會兒雲奶奶回來，又抓着雲大壯要說理，雲大壯更是個悶葫蘆，一句話不吭。

雲奶奶氣的要打人。

雲大壯直接道：“媽，我還想問你呢，當初把月婵介紹給龍橋安的什麽心，看那小知青現在都離婚了，哪兒都去不了，你現在想起月婵的好來了，她可不一定能想到你，你別光想着我女兒的好處，好好想想你給她添了多少壞處。”

此話一出，雲奶奶的連刷的一下紅了，本來沒理還能攪幾分的她瞬間安靜了。

雲大壯說完又看向李淑芬道：“還站着幹嘛，我家可沒那麽多飯給你們吃。”

等那倆人走了，和梅花才跟雲大壯說：“你終于能像個男人一樣，給咱們這個家撐腰了。”

雲大壯道：“看你說的這話，咱日子現在過的這麽好，肯定要挺直了腰板兒過日子，咱媽已經攪合了家裏很多次了，這日子總要過，不能回回都讓他騎在我頭頂上吧。”

和梅花道：“你要是早這麽想就好了。”

雲大壯笑了笑。

晚上一家人高高興興吃飯，雲月明舍不得雲月城，一個勁兒的問道：“哥，你真的要去當兵嗎？”

長大的雲月婵不如從前那樣跟雲月明玩笑，一本正經道：“是啊。”

“我舍不得你。”

和梅花道：“傻孩子，你說什麽呢，你哥去那是好事兒，又不是人人都能當上兵的。”

雲月明道：“你們都走了，家裏就只剩下我一個了。”

正說着，村支書在院子裏喊人，雲大壯跑出去道：“怎麽了？”

村支書道：“大壯，不好了，你媽跳井了。”

這可把雲大壯給吓的，扔下手裏的紅薯就往井邊兒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