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蒿萊血吸
第27章 蒿萊血吸
“妖女?”
華焉放下了筷子。
“是啊, 就在那蒿萊野林西邊。”
“我們這些鎮子裏的人啊,沒人敢去。”
“最近不是來了好多江湖俠客嗎,好像也吃了不少虧。”
“前幾日, 那斧刀門, 不信這個邪, 非要去抓妖女。”
“結果呢?”
謝錦繡聽得津津有味, 到底是個小姑娘,忍不住催促。
店小二見狀,索性将抹布一放,偷個懶的坐了下來。
“結果啊, 滿身是泥的回來了。”
“我差點沒認出來, 還當是關公廟的泥塑像活了呢。”
“有趣有趣。”
謝錦繡一樂。
“五岳地的人也是不聽勸的。”
店小二瞅瞅四周, 見斧刀門和五岳地的俠士都不在, 故放心道:“他們也去挑釁妖女,還放出話說要把她抓回來, 給他們做婆娘。”
“他們也變成泥巴人了?”
薛靈夙也被吸引,湊過腦袋。
“更慘。”
店小二嘴巴煞有介事的一撇, 擺擺手道:“他們啊,都破了相了。”
“被妖女拿鞭子抽的。”
店小二比劃。
“活該。誰讓他們出言不遜。”
謝錦繡拍手。
“這不,現在還在樓上養傷呢。”
店小二指指樓上客房。
“妖女那鞭子豈是凡物啊。她一向以殺人為樂,據說這鞭子都是用人骨接成的, 再在外層以人皮層層裹住。”
“而且只用人的尾椎骨那一小節, 因為這樣鞭子才能粗細均勻,轉動靈活。”
“你們說,這一條長鞭, 得是多少人命啊。”
店小二感慨, 說起妖女又懼又怕。
“小娃娃, 都被妖女殺了?”
楚夢緊皺眉頭。
“那倒沒有。”
“妖女殺人有個習慣。将所殺之人剝皮削骨之後,便會将其肉身挂于鎮口,任由雨打風吹日曬,最後變成肉幹。”
“這期間若是有人敢來認領取下,來一人殺一人。”
店小二在脖子上抹了一下,繼續道。
“鎮口王家,前些年就是這樣死絕的。”
“不過這中間也有好些年相安無事。”
“但是前段時間,妖女殺人又開始了。”
“你們進鎮時看到鎮口挂的那串臘肉了嗎?”
店小二神秘兮兮,煞有介事。
“看到了,怎麽了?”
薛靈夙突然有種不詳的預感。
“那就是妖女前些日子剛殺的人。”
“天氣炎熱,沒幾日就風幹曬制成那副樣子了。”
店小二搖頭。
“嘔。”
薛靈夙起身,到門外吐了起來。
門外鴿子被他驚的飛起。
“除了找妖女,大家來了風竹鎮之後,還喜歡去哪兒?”
見店小二是個話多的,寧遠順勢打聽起了情況。
“他們哪兒都喜歡去。”
店小二一擺手,驕傲道:“也是我們風竹鎮太招人了。”
“半月前剛來的時候,他們還經常去臨近的幾個鎮子閑逛。”
“後來便都不去了,就天天在我們風竹鎮閑逛。”
“鎮子東邊的沙丘,西邊的湖泊,北邊的涵洞,都是他們之前愛去的地方。”
店小二擡起手,南北西東的一通指。
“幾位要是賞玩,也可從這幾處開始。”
“這東、西、北,許是被他們逛膩味了,最近也不大去了,你們這幾日去的話,正好趕上清淨。”
“南邊的蒿萊野林就算了,這些俠士天天去,好像不嫌煩似的。”
“都跟他們說過了,蒿萊野林只有淺處可去,深處的環境險峻荦确變幻莫測,我們鎮民都沒去過的。”
“他們偏不信,天天去,天天狼狽而歸。”
“說要找什麽蒿萊殿。”
“哪有什麽蒿萊殿啊。不過就是前些年的一些烏合之衆,早就被村民趕出去了。”
“怎麽可能在那野林裏,那兒也活不了人啊。”
店小二一股腦兒的将情況說出,倒也省了搭話的工夫。
“鎮子裏,還有其他不同尋常的事情嗎?”
寧遠最後一問。
“哪有那麽多不同尋常。”
店小二拎起水壺喝了口茶。
“我們這兒可是個福鎮,受上天庇佑的。”
店小二向上指指,驕傲道。
“此話怎講?”
華焉追問。
他從不信這些鬼神福祉之說。
“咱們鎮子裏六十歲以上的老人去世,那都是壽終正寝,毫無痛苦,睡夢中就死去了。”
“死後也不必入土,只需讓老人在床上躺好,于門外誦經三日,自有天神将老人接走。”
店小二顯出得意之色。
“小二,上茶。”
“哎,來了~”
偷懶了許久,聽到有人招呼,店小二連忙起身過去了。
“他講完了?”
在外面吐完的薛靈夙摸着肚子回來了。
“又說了些什麽?我們接下來怎麽做?”
薛靈夙生怕自己遺落了進展。
“娃娃,老人,妖女,南邊野林。”
寧遠在腦中将得到的信息迅速整合,稍一沉思,開了口。
“寧兄聰明。”
花若琮發絲微動,點頭贊賞。
“想必這便是寧兄諸位此時才到風竹鎮的原因吧。”
花若琮指尖在茶杯口旋了旋,開口。
比其他江湖俠士足足晚來了半個月,想必是有意為之。
先趕到的江湖俠士已在這半月內将周圍環境探了個七七八八。
後趕來的人只要将他們的行跡所得整合一下加以思量分析,哪裏有疑點哪裏沒疑點便一目了然。
在此之上直接摘桃,便省了許多東闖西撞的工夫,也能保存實力。
“花兄也不差。”
這麽快就看穿了寧遠的思量,想這花若琮也不可小觑。
當初引導衆人繞道去月黑城,不僅僅是為了留給老爹查閱傳信的時間,也是算到了會有江湖俠客蜂擁而來尋找蒿萊殿。
與其湊熱鬧争搶,不如靜待時機,等最初的紛繁理出了頭緒,來了便可以直入主題。
“你們倆在說什麽呀?”
薛靈夙左右瞧瞧,着急。
“他們在說接下來我們要查探的方向。”
楚夢出言解釋。
“娃娃失蹤,老人死後消失,殺人的妖女,南邊的野林。”
“這幾處都是這兒的疑點,并且是這半月來,一直未能被其他江湖客揭開的謎題。”
“正是。”
華焉接過話頭。
“要想查探蒿萊殿是否與複仇靈有關,恐怕須得先将這些疑點揭開。”
“那我們從哪裏入手比較好?”
跟上節奏的薛靈夙一邊尋思一邊問出聲。
“妖女。”
寧遠和楚夢同時開口。
花若琮瞧瞧兩人,輕捋發絲。
他接過二人話梢,不緊不慢為薛靈夙解釋道:“查探娃娃消失和老人死亡需要契機。”
“南邊的野林被江湖客探了這麽久也未探出什麽線索。”
“只有那妖女,不僅已經被人尋到,且與人交過手打過交道。”
“因此她那兒,應該是這四者之中最容易抓到切口的地方。”
“有道理!”
薛靈夙聽完,恍然的敲了敲扇子。
“不知花兄師從何派?”
薛靈夙見花若琮也頗為聰敏,故出言問道。
“無門無派,無名小卒罷了。”
花若琮謙遜一笑,随意續了杯茶。
“楚姐姐,你跟我住一個房間吧?”
吃喝完畢,衆人準備落腳休息。
謝錦繡來的早,先前便住了間寬敞房間。
“你們一行人多,客棧的房間怕是不夠了。”
謝錦繡說出了她的擔憂。
事實果然如此。
幾人招來店小二,只見他略帶歉意的對衆人道:“小店只剩四間空房了,幾位看怎麽分配?”
來風竹鎮的江湖客雖多,但大多數都有自己的栖身過夜習慣。
所以雖然在客棧裏吃飯的人多,但住宿的人卻要少一半。
因此楚夢一行人還能趕上這四間餘房。
寧遠、長纓、楚夢、華焉、薛靈夙,再加上同樣需要住店的花若琮,六個人,四間房。
“我和少爺一間就行。”
長纓表示他不占人頭。
“那我便和謝姑娘一起吧。”
楚夢見房間不夠,應下了謝錦繡的邀請。
“太好啦,楚姐姐。”
謝錦繡拂雲眉揚起,抱着楚夢的手臂搖了搖。
剩下的其他人各自一間。
分配好之後,幾人到了二樓。
除了謝錦繡的房間,其餘幾間房均小小破破的。
尤其是分配到花若琮眼前的這間。
他推了推咯吱作響的房門,擡袖掩鼻。
這分明就是由雜物間臨時改制成的客房,是最破的一處。
他赭眉蹙起,随後眼波一轉,挨到了謝錦繡身旁。
“謝女俠,要不然,我跟你一間?”
花若琮羽緞飄飄,散發魅力。
“不可。”
楚夢聞言,擋在了謝錦繡面前。
“那,我跟你一間也行。”
花若琮袖風微蕩,又好說話的轉向了楚夢。
繼續散發魅力。
寧遠皺眉。
他伸手想拉開楚夢。
正巧楚夢身後的謝錦繡在此時挺身而出,是以寧遠一下拉住了謝錦繡的手腕。
寧遠一怔。
謝錦繡的手腕并非像看起來的那樣纖細柔弱,而是修長有力,骨骼分明。
謝錦繡急忙想将手腕收回。
寧遠沒有松手。
他稍一用力,将謝錦繡拽到了眼前。
寧遠銳眸瞧向謝錦繡,向她手腕更深處按探去。
“你,非禮!”
謝錦繡蹙眉,用力掙脫。
“楚姐姐,救我,寧公子是登徒子!”
謝錦繡扯着手臂往楚夢身旁靠。
“寧遠,你作甚?”
楚夢出手,拉開了寧遠的手掌。
楚夢将謝錦繡護到身後,不解。
“……沒什麽。”
寧遠瞧着謝錦繡,眸光不定,抿唇沉思。
但緊接着,他一歪頭,換了笑眯眯神色。
寧遠悠悠出言道:“我也想和謝姑娘一間房。”
“什麽?”
楚夢擰眉。
寧遠見狀,又眨眨眼對楚夢笑意盈盈:“跟你一間也行。”
他湊近楚夢。
“嘶——”
楚夢擡手,在寧遠湊過來的腦門上狠狠敲了一下。
看到少爺吃痛抽氣的樣子,長纓差點笑出聲。
從來只有少爺彈別人腦嘣兒的份,今日可算開眼了。
“寧兄,你病了?”
見到眼前的狀況,薛靈夙有些擔憂。
他肅容,擡手探了探寧遠的脈息。
沒毛病啊,怎的寧兄突然做出這種怪異舉動?
薛靈夙不解。
寧遠之前看着也不像這種人。
“薛兄。”
寧遠見薛靈夙過來,眉一挑,有了新對策。
“先前的血光之災,寧某已為薛兄參透了破解之法。”
寧遠将薛靈夙拉到一旁,耳語。
“什麽法子,寧兄快講。”
薛靈夙支棱起耳朵。
“只需與一個身懷正氣的極陽之人,選一處坐北朝南的地方,同吃同行同宿。”
“不出半月,纏繞在你周身的血陰氣自然便被鎮煞消解了。”
寧遠抿唇點頭,說的煞有介事。
“身懷正氣的極陽之人?”
聽起來很耳熟,薛靈夙掃視四周。
“不就是華兄!”
他一拍扇子,眼都亮了。
寧遠再次點頭,一副孺子可教的模樣。
“太好了!”
“華兄,我跟你住!”
薛靈夙扇着扇子,連忙過去拉住華焉。
“坐北朝南,坐北朝南……”
薛靈夙一邊嘀咕,一邊拉着華焉四處尋摸。
“就是這間!”
他将扇子一合,拉着華焉開開心心推開了花若琮面前那間破房的門。
“……薛兄。”
華焉已被薛靈夙拉着轉了三個圈,袖口都扯歪了。
他額角青筋跳了跳,克制開口:“可以放開我了嗎?”
住哪間房倒是無所謂,但少涯弟子的儀容儀表不容亵渎。
“可以可以。”
薛靈夙快樂說着,擡手随意替華焉理了理衣領。
華焉看着越扯越歪的領袖,一言不發沉臉進了房。
花若琮見眼前一下子多出兩間空房,挑了間相對較好的也推門進去了。
“楚姑娘,謝姑娘,只好下次再與兩位美人一起了。”
他一面遺憾說着,一面沖兩人扯出個潇灑笑容。
“我住這間好了。”
仍餘下一間空房,楚夢索性就選了這間。
“這樣也不打擾你了。”
一人一間畢竟比兩人一間方便許多,況且楚夢一個人也習慣了。
是以她也松了口氣對謝錦繡道。
謝錦繡雖略有失望,但也沒辦法。
見衆人各自回房後,寧遠收了笑眯眯的神色。
“長纓,盯緊。”
他嘴角沉起,對長纓囑咐道。
“是,少爺。”
長纓似十分明白寧遠說的是什麽,正色應聲。
同類推薦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