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 一顆栗西城

一顆栗西城

拍攝的時間選在了學校無人的周末，上一次穿校服仿佛是和崔秀彬一起回歸打歌時，但終究是cody姐姐準備的服裝，從家翻出當時高中真正的套裝後，剎那慶幸了一下那時候買大了一碼。上一次見李羲承穿校服是什麽時候了，申裕年記憶開始變得模糊，是哪次打歌舞臺，又還是其他，她說不清。

“kk裕年忘記了，上一回我在你面前穿廣南高的校服，好像是延高戰遇到的那一回。”李羲承拍着對方的腦袋，習慣性甩了下由于潮濕的空氣而垂下的劉海，“今天天氣會下雨嗎？”

“啊…那真是很不走運。”申裕年聽着李羲承這麽問，下意識擡頭看向有些朦胧的天空，“不過至少很有意境，不是嗎？”

“确實…很符合我高中的我。”李羲承低聲喃喃道，四周打量了圈首爾外高的校園，他是第一次來，完全要跟在申裕年身後才能不走丢。

“和學校的負責老師打過招呼了，今天可以随便逛。”回頭想着找李羲承的眼睛，卻意外瞧着對方望向遠處發愣，“你在想什麽？”

“在想裕年的學生時代會不會站在教室的窗戶邊，看着走廊經過的人群産生心動的感覺。”

“什麽呀kk我那個時候哪有心思想這些。”申裕年小跑幾步來到李羲承身邊，胳膊撐着窗沿看向教室內部，“而且那時候我的班級在四樓，記得回來讀書已經是退役後的事了，後來一邊兼顧練習生活一邊來學校，完全沒有時間關注其他人。”

“看來我也是粉絲中的一份子，心裏也很好奇你的學生時代是什麽樣的。”李羲承側頭打量，申裕年很簡單地紮着馬尾，或許那個時候她也是這樣，低着腦袋在課桌上睡覺，又或是一邊托着下巴寫題目。

“我的學生時代…就很普通啊。”申裕年一邊帶着李羲承往樓上走，想要努力從回憶中搜尋出什麽特別的記憶，好像并沒有，“因為是後來的緣故，所以在學校裏主要還是單純地學習，也沒有特別交好的朋友，然後放了學就是趕去公司上課，練習生的課程當時也落了很多。”她瞥了李羲承一眼，突然抿唇笑，“那時候就聽說過好幾次羲承月評第一的事，覺得好厲害，而我還跟不上組合的腳步。”

“那時候？”李羲承有些意外，表情一愣，“那個時候裕年也聽說過我嗎？”

“對啊。”申裕年小心翼翼又瞟着李羲承的表情，讪讪一笑，“有時候是成員告訴我，有時候會聽杋圭說起，總之那時候你在練習生孩子們的口中，就是個很厲害的存在。”

“那不一樣的，裕年成為練習生比我晚得很多。”李羲承習慣性又撫上對方的後腦勺，踩上最後一級臺階，“在這之前，裕年成為了很優秀的演員。”

“到了，我高中時期的教室。”申裕年推開門，只是站在門口沒有再朝裏走近，桌上擺放的幾乎都是現在班級成員的東西，她沒有去靠近，擡手認真點着數，“右邊第二排，我原來就坐這個位置。”

李羲承像模像樣地比劃着申裕年的身高，眼帶笑意，“那個時候裕年坐第二排嗎kk？”

“呀！那個時候我還沒長到現在這個高度呢。”她警告式地瞪了對方一眼，撐着講臺靠坐，“那時候輪到我值日擦黑板，都得要跳起來才能夠到最高的地方。”

“真的，搞不懂，老師每次都寫整整一黑板的板書。”李羲承的一字一句中藏着偷笑，他側頭觀察着對方的表情，“哎一古喲，很難想象那時候蹦蹦跳跳的裕年是什麽樣子的。”

申裕年回過神，盯着李羲承的眼睛抿唇，“真的都很想在學生時代遇見我嗎？”

“沒關系，反正我就是在學生時代遇見你的。”他眉一挑，似是故意展示着自己的校服，“來自廣南高中的李羲承。”

申裕年意味深長地望了對方一眼，悄悄将嘴角的笑容壓下，“內，知道了，我會告訴那時候的我，廣南高中的李羲承說認識我。”

李羲承沒理解申裕年話中的意思，一臉迷茫地跟着對方拐出門，“這邊是通往實驗樓的路，中間有讀書角，有的時候自習課會一個人跑來這裏寫作業。”

“自習課為什麽還要一個人跑出來。”

“有時候班級會很吵，作業寫不完的話晚上又有練習課，第二天就交不上了。”申裕年看了一眼李羲承解釋，“所以必須要高效才行。”

“這樣介紹下來，我都想什麽帶你去廣南高看一看。”李羲承盯着牆上釘的許多心願便貼，原地自言自語，“好像真的經歷一遍裕年高中生涯的感覺。”

“那還是算了kk不想再讀第二遍高中。”申裕年毫不留情打破李羲承營造的氛圍，繼續向前，“從這個樓梯走下去就是操場了，那邊有教師專用電梯，這邊有學生用的。”申裕年拉着對方的手走入，“學生用的不需要刷卡，羲承要去操場看看嗎？”

“這個天氣…”他有些猶豫，電梯門關上的一刻無法感知外面的情況，可剛才從走廊走過時随意望出，窗外灰蒙蒙的一片，“外面下雨呢。”他推測道。

“啊…好可惜，本來想着你喜歡打籃球，帶你去籃球場看一看。”申裕年點着李羲承的手腕，遺憾吐唇。

“裕年讀書的時候會看別人打籃球嗎？”李羲承條件發射拉緊手，眼睛都不自覺瞪大。

“體育課的時候見過。”她對上李羲承的視線，沒忍住笑出聲，“呀…不會吃醋了吧。”

“完全…完全。”李羲承癟着嘴，“醋死了。”

“哎一古那怎麽辦呀…哦多剋今天真的下雨呢。”申裕年盯着眼前迷蒙的雨絲，愣在原地走神，“kk本來還想讓你真的去玩會兒籃球，那樣就不醋了？”

“現在就不醋了。”李羲承從後半擋住她的身影，目光同樣望向天空，“裕年帶傘了嗎？”

“沒呢，不過我記得學校的便利店有賣。”申裕年微眯眼，指尖劃過空氣中濕潤的雨意，“路線的話，我記得是——”

“裕年？”

“哎？”下意識回頭應了聲，她吓得手一抖，直接心虛地掙脫開了李羲承的手，“老師好。”努力從記憶中搜尋結果，那好像是高二時帶過自己的化學老師。

“哇居然真的是…看背影是校服我還以為自己認錯了。”對方像是也有點意外，和藹彎起唇，“記憶好像一下回到那個時候了。”

“今天向學校申請了一天拍攝許可kk，老師呢？怎麽周末還在學校。”

“上一周月測，我剛改完試卷。”她的目光從申裕年的面龐右移，疑惑了半秒才發現那不是自己學校的校服，“這位是？”

“嗯…男加親故。”申裕年不好意思地來回抿唇，眼神飄忽都有點不自然。

“很帥氣的孩子，剛才一眼看過來還以為都是學生時期的人呢。”對方打趣了句，敏銳瞧出了眼前兩人的拘謹，也沒再多聊下去，只客套地說了最後幾句場面話，“裕年過得幸福啊，有好事了記得別忘了通知老師一聲。”

“內，老師再見。”她禮貌彎了下腰，剛松一口氣就對上李羲承似乎又生氣的表情。

“剛才一下子就甩開我了，好絕情。”他故作可憐的樣子，食指勾了勾申裕年的小拇指，“完全傷心。”

“呀…剛才那一瞬間真的以為回到高中了，聽到老師叫我名字不知道為什麽有一種早戀被抓到的心虛。”她躲着李羲承直勾勾的眼神，別過腦袋。

“我們現在算早戀嗎？”李羲承疑問的語氣落在耳畔，本來還想逗逗對方，申裕年的回答卻讓自己愣在原地。

“我們現在算初戀。”申裕年認真看着李羲承，扣緊他的手掌向外扯，“走啦。”

“去哪兒？”下意識跟上申裕年的腳步跑起來，他們穿過視線昏暗的走廊，耳邊淅淅瀝瀝的雨聲逐漸清晰，“學校圖書館前的校訓雕塑。”申裕年喘了口氣回答，玻璃窗上的雨珠一滴滴滑落。

“要去圖書館嗎？”李羲承站在門口的屋檐下扭了一圈頭，再次轉回去準備看申裕年時，眼前卻陷入了一片黑暗。

“怎麽了？”他倏地愣在原地，對方的手心遮在自己眼睛周圍，為了不讓申裕年過分辛苦，李羲承習慣性配合地彎下腰，“呀…裕年這是在幹什麽？”他又問了一遍，對方才開口回應，溫熱的呼吸就吐露在耳後根，李羲承舔了下幹澀的唇，突然語塞。

“驚喜呀，你往前走一走。”申裕年引導着李羲承向前，餘光偷瞄着身後轉角處的休息區，“我帶着你呢，不會摔的。”

“你在我前面嗎？”李羲承辨認着聲音方位，腳下總是一小步一小步移着，“怕等會兒絆到什麽撲倒你。”

“沒關系，我會抱住羲承的。”

“為？究竟是什麽啊？這麽神秘。”李羲承一定是笑了，手心好像都被他的眼睫毛眨着撓得有些癢，申裕年朝後躲開一點距離。

“雖然高中時期的申裕年沒能遇見廣南高中的李羲承，但是很感謝這麽多年來你對我的喜歡。”申裕年挪開手，笑容漫上臉頰，“所以——廣南高中的李羲承同學，畢業快樂。”

李羲承嘴唇不自覺隙開一條縫愣住，想說什麽卻卡殼在喉嚨，他看着申裕年懷裏捧着鮮花笑眼彎彎，眼眶再一次湧上熱意，“以後也請一直喜歡我吧，我也是，撒拉嘿喲，我的初戀。”

打轉的眼淚沒有落下，是她擡着腦袋為自己拭去，指腹來回撫摸眼窩，李羲承低頭聞見了濕潤的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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