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提親1
提親1
烈陽爍金,火辣辣烤着大地,今年的錦都,雨水格外少。
雖說天氣燥熱,魚十鳶心底卻是融融一片暖陽。馬車輕晃,将她激動的心情搖開,一層一層宛如水波,悠悠蕩漾千裏。
她終于可以回家了!
魚十鳶彎着眸子,悄悄觑了眼對側的李酌修。
他閉着眼睛,纖長的睫毛在眼底打下一片暗影,将青色的疲憊蓋去。
本來處理完瑣事,他們就要啓程的,可是太後病逝了,李酌修又忙了将近一個月。
聽說太後極其疼愛他,太後離世,他不免傷心。那日花前月下,蛙鳴蟬噪,他将頭靠在自己肩上,沉沉地睡了一覺。
醒來後,又急急去了宮裏。
等那陣子忙完,皇帝忽然下旨,将留在錦都的幾個王爺都趕去了封地。
大抵是為了新儲君鞏固政權罷。
正瞧得出神,只聽馬夫“籲——”了一聲,馬車停下,外面傳來木津的聲音,“主子,到了。”
話落,李酌修卻沒醒。魚十鳶一邊搖醒李酌修,一邊暗想,這才走了一月有餘,不可能這麽快到青水縣吧。
“到了。”見李酌修茫然睜眼,魚十鳶柔聲道。
其實她也不知道到哪裏了。
下了馬車,才反應過來,是到了都督府。李酌修在封地安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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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動的心情剎那蒙灰,魚十鳶垂下眼睑,正要去和李酌修說明,卻見他揉着頭,一副痛苦的樣子,遂作罷。
吃過飯,魚十鳶見李酌修坐在一棵樹下發呆,左思右想,走過去,試探着說道:“時予,我想要回家。”
李酌修回身,見女子面露愁思,他勾出一抹輕柔的笑容,起身靠近魚十鳶,按住她的肩膀讓她坐下,“知道。”溫熱的手按在肩膀上,一寸一寸濡進心底,“先到這裏休整休整,過幾日我陪你回去。”
“好。”魚十鳶微微偏頭,稍微不甚,撞進一汪碧海星空。
他的眼睛過分澄澈,眸子裏,只倒映出她一人。
天邊燒起的紅雲朵朵飄染上雙頰,魚十鳶轉開眸子,剛偏去一側,又被李酌修的指腹扣着下巴,強硬掰回來,被迫與他對視。
見他眸色越來越幽暗,魚十鳶暗自吞下口水,心髒砰砰直跳,大有要從胸膛蹦出來的架勢。
李酌修的臉慢慢放大,下巴上的力道早已散去,只是輕柔地搭在那裏,她有無數個可以逃跑的機會,但風太輕柔了,她不想動。
就在唇瓣将要厮磨到一起時,不遠處忽然傳來一聲喜極而泣的呼喊,“主子!”
二人皆是一愣,堪堪碰觸到的唇瓣還未交換溫度,魚十鳶忙不疊推開李酌修。
下一息,木澤跨過月洞門,喜氣洋洋撲過來。
他顯然沒有注意到這些許尴尬的氣氛,一股子兒撲向李酌修,“主子!屬下想死你了!”
魚十鳶臉上緋紅還沒有消散下去,見木澤身心不在自己這裏,飛快溜走。
李酌修臉色微沉,躲開木澤的擁抱,留下一句,“随我來。”轉身進屋。
屋內,李酌修坐在主位,一臉凝重,全然不是好事被打攪的怒意,他問:“陸思瓊生辰時,你送了什麽?”
陸思瓊的生辰還是去年的事情,前些時候李酌修來信,木澤覺得事有蹊跷,特意回想了一番,他送的,是一對紋雲玉枕才對,于是木澤老實答:“是紋雲玉枕,并非主子信中提及的釵子。”
“嗯,想來是一場誤會。”李酌修點頭,點了點一旁的座椅,示意木澤坐下,繼續問:“來都督府這段時間,可還順利?”
“自是順利。”木澤憨憨一笑,不好意思撓了撓後腦勺,又道:“只是這裏無人與我相熟,知道我是主子近衛,多少有幾分畏懼屬下,這令屬下頗為苦惱。”
“不過眼下好了,木津來了,主子和魚姑娘也在。”木澤沒心沒肺繼續說。
“嗯,本王記得你喜歡熱鬧。”李酌修抿了口茶,又問了幾句無關緊要的話,便打發了木澤。
木澤起身離去,李酌修望着他的背影,久久陷入深思。
他那日畫下釵子後,才反應過來,那釵子是一直擱在他書房中的,倒不是什麽名貴的物什,只是覺得好看,便随手留下了。
此物,除了經常打掃書房的木澤,幾乎無人知曉。
他曾有意試探過木津,他是不知道的。那麽,就只有木澤一人了,又恰好,送陸思瓊生辰之禮的事情,由木澤一手操辦的。
李酌修擡頭,瞧見屋門緊閉,夕陽餘晖撒在窗臺的暖意,正在一寸一寸地抽離,直至黯然失色,悄無聲息。
青水縣的相遇,陸思瓊的賀禮,都是巧合麽?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李酌修一時陷入沉思,他起身點蠟,暖意逼亮屋子,他的臉在燈下,忽明忽暗,看不起情緒。
……
第二日,魚十鳶跟着杜總管上了街。她想要買一些硫磺、硝石和木炭,備着研制火藥。
走了大半年,一點進展也沒有,讓她怎麽回家見阿娘,怎麽面對父老鄉親。
都督府後面有一座山,魚十鳶選了這裏來作為火藥研制的區域。
經過不懈的努力,埋在地下的火藥包,總算是有了第一聲響,雖然沉悶而短暫,魚十鳶依舊欣喜若狂。
她急急進将這個好消息分享給李酌修,“時予,我那火……”
話還沒有活完,誰知嘴巴忽然被李酌修捂住,他先是四下掃了眼,然後拉着魚十鳶走到屋子裏,才松開手,語氣有意壓低幾分,“現在說罷。”
“我是說火藥,今日它炸開了!雖然不是很響,但我堅信,馬上就會成功!”魚十鳶雙眼冒星,她也是有意壓了嗓子說的,可絲毫抵擋不住她的歡喜。
李酌修的眸子也剎那生出璀璨星光,他扣在魚十鳶肩頭的雙手,因為激動而顫抖不止,“當真?!”
“自然當真。”魚十鳶一臉驕傲,揚了揚下巴。
千萬激動的話語都融入一個擁抱,李酌修将魚十鳶死死攬進懷裏,他們的心髒靠的如此進,可以感受到彼此喜悅的跳動。
魚十鳶笑着,緊緊回抱他,“時予,我一定可以成功!”
“嗯,我相信你。”
又待了幾日,魚十鳶終于坐上了回家的馬車。
只是,她望着堆了滿滿一馬車的物什,道路颠簸,一個盒子掉在她腳邊,魚十鳶俯身将它摞回遠處,有些無語地看向李酌修,問道:“時予,你這麽買這麽多東西啊?”
“不多啊,我感覺還是有些少。”李酌修掃了眼那些東西,他沒提過親,也沒接觸過,只是知道東西越多越好,本想在拉一個馬車的,可惜被魚十鳶制止了,眼下只有一馬車,還是有些寒酸。
“額……”魚十鳶一噎,無話可說。
想到他的身份,或許這些物什,他還真覺得不多。
在路上颠簸了一兩日,聽馬夫說到了一個叫尋仙縣的縣城。
“就是上次你尋知縣的那個縣城。”李酌修好心給魚十鳶解釋道。
到這裏了。魚十鳶心底五味雜陳,眼眶竟生出熱意,她嘴巴張合半晌,才說:“那知縣,如何了?”
她還記得那是個胖胖的知縣,一着急就要流汗。
李酌修囑咐完小二送來熱水,回身坐到桌前,給魚十鳶倒了杯熱茶,才答:“他被貶了官。”
逶迤的熱氣将他話語打透,裏面有些許遺憾,些許憐憫。
“沒有下獄已是最好的結果了。”魚十鳶坐過來,捧起熱茶,眼下才入秋,加上這裏是嶺南道,天氣燥熱無比,這熱茶根本沒辦法下嘴。
魚十鳶想起李酌修做的沖動事,還險些喪命在這裏,忍不住道:“你下次可莫要在想一出是一出。後來我回去想了一下,你大可以拿着戶部尚書的魚符,親自走一趟縣衙,何必冒生命危險。”
誰知李酌修卻搖了搖頭,“若是事态不夠嚴重,單憑我幾句話,怕是沒有那麽容易可以破了這局面,毀了這陋習。”
“你們當官的,稱王的,總是要把事情、把人,都想得那麽壞。”魚十鳶呢喃一句,也不管李酌修聽沒聽到,垂首啄茶,不再搭話。
入了夜,李酌修提出出去走一走。魚十鳶想起之前給自己溫飽的陳二嬸,憑着記憶,領着李酌修沿路尋了過去。
油滋滋的烤雞味兒,隔着巷子也能聞到。魚十鳶走到門前,光顧着往裏面瞅,險些和一個乞丐模樣的小子撞到一起,幸好李酌修眼疾手快,将魚十鳶拉開。
魚十鳶感激地瞧了眼李酌修,然後沖着屋子裏喊:“陳二嬸。”
“來了。”屋裏傳來嘹亮的聲音,先是一個小娃娃扶着牆走出來,接着是陳二嬸,“小寶,慢些慢些。”
“要哪只……”陳二嬸一手扶着孩子,一邊擡頭,她只覺得對面那女子甚是眼熟,卻一時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
“姑娘有些眼熟,咱們可是見過面?”陳二嬸一邊扒拉着給雞翻身,一邊試探問道。
“是我啊。”魚十鳶笑着,将之前陳二嬸慷慨相助的事情說了一遍。
“哎呦!”陳二嬸一拍腦門,“瞧我這記性。”急急将二人迎接進來。陳二嬸瞧清楚了跟在魚十鳶身後的李酌修,她不免呼吸一滞,這小山小縣,她哪裏見過那麽好看的人。
直到二人落座,陳二嬸才回過神來,她給魚十鳶和李酌修倒了水,一臉笑意,目光在他們二人臉上掃了幾圈,才定在魚十鳶臉上,“這便是你表哥?”
“嗯……”魚十鳶點頭,她觑了眼李酌修,見李酌修放下茶杯,也不知從哪裏泛出一把糖遞給陳二嬸,接着兀自開口:“這次來這邊,便是想着去表妹家提親。”
話一出,魚十鳶登時惹了個大紅臉,雖說,她是希望李酌修可以明确表示出來,可是眼下這話從他嘴裏說出來,魚十鳶心髒亂跳,怎麽壓都壓不下去,但總歸是歡喜的。
“我就說嘛!”陳二嬸釋然一笑,歡喜地接過糖。
方才見他們二人同來,便覺得身形甚是般配,又瞧得出男子眼底愛慕之意顯然,那一雙眼睛幾乎都是黏在魚十鳶的身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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