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提親4

提親4

“李時予。”魚十鳶趴在門縫,壓着聲音,試探地喚了聲。

無人應。

舟車勞頓,大抵是還沒有睡醒。魚十鳶抿着唇,轉身要走,聽到屋門從裏面被推開,還未來得及反應,李酌修忽然拽過她的胳膊,将她拽進了屋子。

“怎麽起這麽早?”

李酌修與魚十鳶額頭相抵,鼻尖有意無意與她相蹭,聲音帶着些沙啞,将她困在門板與自己的懷中,瞧見她眼底有慌亂一閃而過,李酌修壞着心思輕笑。

“李酌修,你放開我。”魚十鳶惶然瞪大雙眼,飛快将雙手橫隔在二人之間,留出些許空隙,聲音聞雷失箸,卻又因為颠簸的尾音潰不成軍。

“這麽早來尋我,是為何事?”

抵在二人之間的手,因為李酌修的得寸進尺,變得格外缱绻。

隔着單薄的衣衫,有力的心跳很容易被感知,魚十鳶慌神,剛想要把手收回,才發覺,若如此,他們之間便在沒有隔閡,屆時,只怕是出亂子。

魚十鳶微微仰起頭,努力作出嚴肅的面容,“時予,我有事與你說!”

“嗯,你說。”

李酌修環在她腰間的手臂又緊了幾分,雖讓她開口,卻是沒有要認真聽的意思。

魚十鳶惱怒,氣憤的踩了李酌修一腳,李酌修吃痛,手上力道不自覺松緩,乘着時機,魚十鳶将他推開。

事發突然,幸好旁側有個桌子,李酌修借力穩住身子,看魚十鳶一臉嚴肅,心下染起些許惶恐,唯恐是方才的舉措讓魚十鳶生誤,以為他是一個舉止輕浮之人。

其實不然,魚十鳶就是這樣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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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娘昨日才說李酌修是個表裏不一的人。她還好心為其辯解,誰知,這才一日,他便暴露本性,哪怕魚娘還沒有同意他迎娶自己!

昨日還一臉羞怯拒絕來這屋睡覺,這才過了一夜,就裝不下去了?!

魚十鳶氣得跺了跺腳,死咬着嘴唇,才忍住沒有沖過去打李酌修。

“我、我就是想要逗逗你,你莫要生氣。”李酌修忙不疊靠過去,見魚十鳶的嘴唇被她自己咬得發白,心疼又內疚,想要去制止她。

“你別過來!”

還沒靠近,就見魚十鳶一臉警惕往後退,只肖稍微用力,就能破門而出。

李酌修追悔莫及,欲哭無淚地解釋道:“魚十鳶,我并非毀廉蔑恥之人,你莫要生惡我……”

多日的相處,李酌修自認行己有恥,雖有不恥的想法,皆是發乎情,止乎禮。

唯有一次,止于唇齒之戲。那日,魚十鳶并沒有表現出厭惡,怎的今日,只是額頭相抵,就讓她這麽大反應。

“李酌修,你、你可有對別家姑娘如這般過?”魚十鳶搓着衣角,垂下眸子,忽然不敢直視李酌修。

他早已及冠,錦都燥意惹人,就算有一兩個妾室,也實屬正常,但如此想,魚十鳶心底還是不由泛着酸澀。

她一直垂着頭,衣角都快要磨破了,還是沒有聽到李酌修的回應,心底一瞬間涼了大半截,魚十鳶掀起眼皮,想要轉身離開,不經意撞進李酌修的眼底。

他眉目含情,笑得深邃,一副無所謂的姿态靠在桌前。

魚十鳶更加氣憤,轉身要走,被李酌修一把扯回來,緊緊圈進懷裏。

“想什麽呢。”低沉的聲音壓在耳畔,吐着溫熱的斥責,“這些年,我一直在為舅家之事奔波,沒有閑心雅致去秦樓楚館逍遙。”

“不信?”見魚十鳶不應,李酌修又把她攬緊幾分,虛心問道:“我如何做,你會信?”

不待魚十鳶回應,他借着說:“早前聽聞,男子初次,許多無措都是裝不來的,如此,你可要我證明給你瞧?”

熾熱的氣息引得魚十鳶脊背發颠,她雙頰通紅,飛快扯開李酌修的手,“你慣是個扮豬吃虎的主兒。”

說罷,推開李酌修跑了出去。直到房門緊閉那一刻,魚十鳶才松了口氣。她壓下砰砰亂跳的心髒,擡頭時,撞見魚娘正站在院裏,雙目如火,頃刻就要将她化作灰燼。

魚十鳶要去解釋,魚娘卻沒給她機會。

之後的幾日,魚娘對李酌修冷眼相待,對自己也是一副愛搭不理的姿态。

魚十鳶多次解釋自己和李酌修并沒有什麽,但魚娘不信,她是認定了自己就要嫁給李酌修,二人幹柴烈火,早已做了不可饒恕的事情。

那日舉地幽草不衰,芳話盎然,魚十鳶把新調制出的火藥埋進土裏,點燃火引,捂着耳朵跑到一塊巨石後,巨石夠大,她蜷縮下來,一整個身子都被蓋去。

她等了半晌,沒有聽到回響。挫敗地沿着巨石滑落,一屁股坐到地上,正傷懷時,眸光不經意掃到了不遠處的李酌修。

他靠在樹下,光斑氤氲,他的臉色忽明忽暗,只有嘴角一抹笑意格外晃眼。

魚十鳶吸了吸鼻子,起身朝他走去,臉頰貼到他的胸口,失望道:“又失敗了。”

“不算失敗。”李酌修揉了揉魚十鳶的頭,溫聲道:“這些都喚作經驗。”

“經驗?”魚十鳶呢喃了一句,随後,下巴抵着他的胸口,仰頭去望他,“就如你與其他女子歡.好,都喚作經驗?”

頭被重重拍了下,只聽李酌修胸腔沉悶,語調也有了幾絲憤意,“莫要瞎按罪名,我與你說過的,不曾有過別家姑娘。這些玩笑話說久了,會讓人離心的。”

“哦。”魚十鳶點點頭,雙手環住李酌修的腰身,他的心跳沉穩,在這燥熱的初秋,讓人心安,“我阿娘還是解不開心結。”

她在李酌修懷裏蹭了蹭,“李時予,我阿娘怕你日後變心。”

“魚十鳶,我并不是尋歡作樂的纨绔,只想求一個歡心的人,相敬如賓,不被權勢拘泥。可是這些話,說出來還是少些分量,唯有時光可替我佐證。”李酌修回抱魚十鳶,下巴抵着她的頭頂,語氣嘆息,有些許寂寥。

他來時就想過這般狀況,因為一層身份,他行事多有便宜,可是又會在許多時候,說出的話沒有可信可賴的依據。

魚十鳶點點頭,“不急的,再等等。”

她本想過幾日中秋節,将阿娘和李酌修聚到一起好好談談,本在中秋節前幾日已經和李酌修商量好了對策。

可是天不遂人願。

聖上龍體抱恙,急招喚李酌修回去。

李酌修走那日,魚十鳶親自将他送去青水縣,竹篙點水,激起層層波瀾,一圈一圈在魚十鳶心底蕩漾開來。

木津已經等在不遠處,李酌修下了竹筏,魚十鳶垂着頭,有意不讓他看見自己的神情,可是捏着竹筏泛白的指骨,出賣了她的鎮定。

“我走了。”李酌修開口,卻沒有立即走。

“嗯。”魚十鳶點頭,見那墨色的衣角晃動,像是吞了三月的梅子,苦澀的讓她眼睛生淚,喉嚨發澀。

出乎意料,那衣角漸漸靠近,魚十鳶還沒來得及反應,忽然被李酌修擁進懷裏,他說:“等我回來。”

等得到麽……魚十鳶不知道,她緊緊回抱李酌修,唯恐這一抱,便是永別。

淚意不争氣,染濕了李酌修的衣襟,她強壓着,愈憋愈烈。

魚十鳶哽咽,許久,才發出聲,“李時予,你若是明年不來,我就嫁人。”

她的臉被李酌修捧起來,指腹不厭其煩撚去滾滾淚珠,淚意婆娑間,她瞧見李酌修溫潤的眉眼,“我留了銀子在床板下,足夠買你五年人頭稅。”

李酌修壓下頭,唇瓣貼着魚十鳶的唇角,柔聲道:“最多半年,我定回來娶你。”

言罷,他擡起頭,雙手指腹刮過魚十鳶的眼角,嗔怒,“哭什麽,你這般,倒顯得我是個負心漢。”

“快些走罷。”

他們二人本在一處水榭中,見木津撩簾進來,魚十鳶紅着臉推開李酌修,催促他走。

“主子,該啓程了。”木津彎腰拱手,同樣催促。

“半年就好。”李酌修走重複了一遍,不知道是在對魚十鳶說,還是在安慰自己。

木津又催了一次,他放開魚十鳶,轉身雖木津去。

李守偲才立儲幾日,他本沒有争儲之心,朝中無一人與他為伍,若是父皇有個三長兩短,朝中大臣,有幾人會臣服李守偲。

幾月前儲君初定,李守偲來尋過自己,他深知此路兇險,求着自己護下李序然。本無意想要摻和入局,可李序然還是個孩子,他怎麽忍心不助。

于是便應了下來。

此去錦都,他心中無數。

“木津,先去都督府。”李酌修阖眸假寐,許多思量在心底湧起,又一一落下,始終求不得一個兩全其美的法子。

馬車碾過來時路,來時人的心境,卻不複再來。

許久沒有握竹篙點水,才一會兒,魚十鳶的胳膊就有些酸脹。她立在竹筏上,舉目四望,青山綠水,江洩汪洋,她心裏空唠唠的。

魚十鳶順着水流而下,鼻息酸澀,有幾分呼吸不暢,她吸了吸鼻子,打起精神劃水。

引水之人,最忌諱走神,稍有不慎,便會陷入萬劫不複的深淵。

李酌修是有事才走,他都應下自己會回來,自己又何必多愁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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