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同林不可散1
同林不可散1
“不去。”魚十鳶嘟着嘴拒絕,她私以為李酌修去東吳,并不是只想到帶她去喝酒。
況且,裴言浔不是東吳人士麽?萬一遇到了,免不得又是尴尬,去東吳,百害而無一利。
“好吧。”李酌修并沒有再提東吳的事情。
卻是在不久後,裴言浔來信了,邀請李酌修前去東吳一聚,說有要事相談。
李酌修拿着信箋來問她,可要一同前去,她左思右想,點頭應下。
與其到時候李酌修三緘其口,自己白白落得抓心撓肝,不如随着一起去瞧瞧。
于是,二人挑了個風平浪靜的日子,前往東吳。
竹筏漂流,魚十鳶點着水,不由發問:“時予,眼下魏王已經登基,儲君亦是早有人選。一切都是頂頂好的兆頭,何必去和東吳牽涉,萬一……”
她話沒說完,但李酌修一定明白。他一向謹慎,怎麽能在這種大事情上犯糊塗呢?萬一有朝臣聽聞他去東吳,按上一個勾結異黨,蓄意謀反的罪名,真真是得不償失。
“我與裴言浔相識多年,只是尋常的敘舊而已。”李酌修安慰道,他在魚十鳶身後,萬千情緒都能很好地掩蓋。
“哦。”魚十鳶将信将疑點頭,心卻裏總是不大安穩。
東吳與荊州接壤,比去錦都的路途,用時少了一半。
“時予兄!”
那日清風醉人,花絮怒盛,魚十鳶又瞧見了裴言浔,像只花孔雀,五顏六色的衣服比鮮花還要豔麗。
李酌修只是微笑,下意識移步,将她半擋在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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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聽裴言浔一聲輕啧,頗有怨氣道:“你心不誠,本宮真真是……”
“餓了。”
什麽心不誠?!魚十鳶還想往下聽,誰知李酌修忽然開口,打斷了裴言浔的話。
無論是飯桌上,還是來去路途,二人心照不宣,那說了一半的話,只有魚十鳶一人還在耿耿于懷。
“李時予!”忍無可忍,魚十鳶浮開李酌修遞來的茶杯,怒目圓睜,“你又是安了什麽心思?!”
“嗯?”李酌修頗為無辜地眨眨眼,若不是她熟知李酌修,真要被他這副樣子騙了去。
“你和裴言浔又在謀劃什麽?眼下一切都已是安穩妥帖的日子,你口口聲聲說無意皇權的!”
與別國儲君往來密繁,怎麽看,都是居心叵測。
“你說什麽呢。”李酌修顯然詫異了,他忍俊不禁地解釋道:“我與裴言浔往來,無關皇位的。”
魚十鳶冷眼看着他,顯然不信這蒼白的解釋。
“聖上身子不好,是他托我來的。東吳緊挨北寧,不可斷交。”李酌修道,面容嚴肅,不容置疑。
原來是這樣。魚十鳶了然,她知道後面的事情關乎國政,識趣地閉嘴,不再多問。
清風擾樹葉,嘩嘩不絕。
見魚十鳶搓着衣角,一副悵然之色,李酌修以為是自己說話狠絕,忙湊過去,摻了些讨好的意味問道:“可要去嘗嘗美人釀?”
魚十鳶點頭,暗想,自己在李酌修心裏,怎的是個嗜酒的脾性。
忙忙解釋道:“時予,我不嗜酒的。”
李酌修輕笑,揉了揉魚十鳶的頭,順着她的話說下去。“知道,這酒新鮮,你只是想要嘗個鮮。”
顯然是不信,魚十鳶追着李酌修的步子,解釋了一路。
卻在小二端來清酒時,眼神一瞬間被吸了去,那些解釋的話,剎那間化作一團雲,飄飄悠悠不知所蹤。
“嘗嘗?”
“既然掏了錢,該嘗一嘗。”魚十鳶嘴上還在找面子,手已經先一步接過了碗。
美人釀,當真名不虛傳。
如其名,品其質。
酒質清澈,如美人面,一眼萬年,初嘗,微苦伴着點點青澀,如初次相識,讓人不敢靠近,再品,甘冽沁雅,甜而不刺喉,似相知後的歡喜。
頂頂好的酒,魚十鳶沒忍住,連喝了半壇,臨醉時,她忽然發覺,李酌修怎的沒制止自己呢?若是從前,他只許着自己喝一杯,就急急擱壇的。
這想法,也只是在腦中過了一遍,她又恍如腳踩棉花,跌跌撞撞只顧着穩住身子,早沒了別的力氣去思考。
最後一眼,定在李酌修的眸底。
大抵是自己要跌倒了,他趕忙來扶,借着力道把她困在懷裏。
明月清風,統統在他眼底交彙,閃亮亮的,美極了,若他能再将眉眼間的淡淡愁思略去,大抵會更加美好罷。
他一個小小王爺,也不知一天天的在愁些甚麽事情。
本想要問個一言兩語,可是頭疼欲裂,話到嘴邊,只變成了讓人捉摸不透的呢喃。
……
東吳氣候與荊州大差不差,時至仲秋,還是悶熱地惹人生厭。
也不知是晨光還是夕陽,活活将魚十鳶烤醒。
她揉着火辣辣的臉頰,一臉懵懂從床上坐起來。
周遭環境陌生,無論是陳設還是氣味,沒有一樣讓人心安。她匆匆四下掃了眼,房間偌大,只她一人。
李酌修呢?魚十鳶揉了揉腫脹的額角,撐着手腕下地。
她推門時,剛好有一股力道從外面将門打開,“啊——”一聲慘叫,魚十鳶腳步不穩,撲了出去。
“醒了?”頭頂是李酌修溫聲的問候,魚十鳶擡頭,見他眉目染笑,臉上剛剛降下去的溫度,一下子又竄起來。
“嗯……”魚十鳶羞赧點頭,退出李酌修懷中,眸光擦過他身後,只見裴言浔笑得一臉深意,登時像只鹌鹑,飛快縮進李酌修懷裏。
李酌修回頭,瞪了眼裴言浔,後者無辜聳肩。
“他怎麽來了?”魚十鳶咬着唇,輕聲問。
“來給你送美人釀。”
李酌修還沒有答,裴言浔接過話,順便揚了揚手裏提着的食盒。
“你的口舌,留着給你那些男寵罷。”李酌修睖了眼裴言浔,奪過他手裏的食盒,又轉頭對魚十鳶溫說,“莫要聽他瞎說,是醒酒的湯藥。”
李酌修攬過魚十鳶的腰身,與她一齊進屋,也沒邀請裴言浔進來,正準備關門,誰知他一閃身,擠了進來。
“怎的這樣沒禮數,想要盡地主之誼都不給本宮機會。”裴言浔彈了彈衣角上不存在的灰塵,滿目怨怒。
随後,又挂出溫潤友善地問魚十鳶,“魚十鳶,可住得習慣?”
“額……好。”雖說之前的誤會已經說開,可魚十鳶心底還是有些膈應,她幹巴巴笑着點頭,對着裴言浔那張俊臉,總是忍不住想要往後躲。
“那就好那就好。”裴言浔點頭,他是這裏的主人,行事也是随着性子來,也不等他們二人招呼,自顧坐到桌前,還友善地沖他們招手。
“平日裏你四哥溫溫柔柔,一副任人宰割的樣子,沒成想,還能有這樣一番膽魄。”這話裴言浔是對李酌修說得,多半是他有意而為之,魚十鳶端着湯藥,心中早已掀起浪濤,但面上卻不顯示半分。
“……”見李酌修不言,她更加新奇。李酌修的四哥李定钴,在宮宴上瞧見過一次,帶着王妃,面容和善,性子瞧着也是溫軟的樣子,這膽魄一詞,因何而起?
“北寧百年安定,大亂的氣數是該來了。”裴言浔雙手交叉,撐着後腦勺靠去椅子上,面上看好戲的神情毫不掩飾。
“什麽大亂?這是何意?”
李酌修依舊沒有接話,魚十鳶沉不住氣,先一步開口發問。
“你還不知道?”裴言浔佯裝出吃驚的神情,而後悠悠開口,“北寧國的齊王,發檄文造反呢。”
“發檄文?!”魚十鳶驚呼出聲,天下一片祥和,齊王有什麽理由發檄文?
這話是在問李酌修,她有預感,李酌修有意讓裴言浔說出來告訴她的。
“父皇歸天後,二哥才開始接觸朝綱,他身子不好,許多事情力不從心。遇事生疏,決斷優柔,北地看準了時機,起兵沖犯。”李酌修頓了一頓,接着說:“鎮守邊疆的曉勇将軍,是陸家舊部。”
之後的話,不言而明。陸家抄斬,作為舊部,這個曉勇将軍定然是有怨言的,狐兔之悲,不免軍心渙散。
“所以,齊王以天下生計為由,逼聖上退位,自己取而代之?”
邊境安。夷夏康。務節事。勤定傾。攬英雄。保持盈。淵穆穆。赫明明。①
攘外必先安內,內部動亂不堪,如何聚民心?民心不齊,所見英雄,皆是反賊!
這個齊王,怕不是瘋了!
“眼下看來,是有此意。”李酌修點頭,心頭有些困惑,一時也不知道從何說起,只覺得雜亂紛擾,幸好他留了後手。
此番來東吳,并非是聖上所求,也無關敘舊,他帶了火藥的方子。
北寧皇室人多眼雜,單靠他自己,根本不可能完成這場大工程,他與裴言浔談攏,将方子給他,需要時,他來為自己提供火藥,和兵力。
其實他冒了風險,只能賭一把裴言浔的為人。
幸好,他賭對了。
只是這人,依舊對魚十鳶不死心,瞧他裸露的眼神,李酌修有些後悔帶魚十鳶來了。
帶她來,本意是怕有人透露他們二人私情,趁他不在之際,化人為質。
北寧大亂,唯有把她放在身邊,他才能安心。
“沒成想吧,看着溫潤的人,都有個不怕死的蠢性子。”裴言浔接過話,忽而戲谑道:“時予兄也是個溫潤的性子。”
李酌修掃了眼裴言浔,并不理會他的含沙射影。
“時予,你……”魚十鳶不安地揉搓着手指,早聽聞李酌修帶兵上過戰場,眼下北寧大亂,他可會再次請兵領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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