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親和力

第32章 親和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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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塘的水經過源源不斷的流淌，已經變得清澈見底。

大牛從對面山腳的水井裏撈了一些水草，放到池塘底，然後用意識覆蓋水草，原本巴掌大小的水草在神力的催動下，立馬像升空的煙花一般往四周蔓延綻開。

只是短短一會兒，池塘底下就長滿了綠油油的水草。

為了不浪費這麽清澈的水與這麽肥美的水草，大牛決定今天花點時間去河裏撈魚。

白木村的河不是什麽長江黃河，只是一條兩三米寬，水位沒不過膝蓋的小河。

這條河沒有名字，但它卻像一首婉約的詞，繞過無數大山，越過無數石頭，由無數條溪澗彙聚成一條波瀾不驚的溫順小河。

它披着雲朵，倒映蔚藍，将青翠蔥郁的山林盡化作黛色剪影，在流光溢彩中使天地變為一色。

大牛坐在河邊靠岸的一塊大石頭上。

石頭表面經過無數年的風雨侵蝕洪流沖擊，已經變得十分光滑平坦。

他脫了鞋子，卷起褲腳，把修長但黝黑的雙腳泡入水中，意識也跟着融進水裏。

水裏的河魚十分瘦小，最大的就是兩三只手指粗的小白條。

其他的都是些不知道名字，長相奇怪的小魚。這些小魚只有小拇指大小，還有更細的則只有牙簽大小。

大牛的意識在河水裏追着魚兒游來游去，一會兒鑽入橋洞，一會兒進入石底，最後竟然又回到了自己腳下。

他回神一看，這才發現，原來河裏的小魚不知是何緣故，居然全都圍在他的腳邊。

這不由得讓他想起自己初見那條五步蛇的場景。

分明近在咫尺，可五步蛇就是沒有咬他，而且任由他捕捉。

昨天在大世界酒樓裏也一樣，五步蛇明明受到了驚吓，可還是被他輕易捏住了腦袋。

現在，低頭再看腳下的魚兒，它們全都像鐵屑似的聚在大牛腳邊，就好像大牛的腳是塊大磁鐵一樣。

他試着把手放入水裏，本該四處奔散的魚兒絲毫沒有畏懼他的意思，依然游蕩在原處。

這發現不禁讓大牛飄飄然。看來，這股純天然無添加的親和力還是得歸功于身體裏的小石頭。有了這股親和力，小動物們都會喜歡他。

而他，唉，畢竟是肉食動物，只能在心裏默默對豬啊魚啊的說聲抱歉了。

大牛拿來網兜，将各種小魚全都撈入裝有清水的桶裏。

為了不讓脫水十分鐘就會死亡的小白條命喪水桶，大牛每撈了幾分鐘就得先把水桶裏的魚拿到地裏倒入池塘。

重新獲得大水域的魚兒剛落入池塘，立馬四處奔散，或鑽入水草叢裏，或隐匿于石頭間。

也有一些膽大不怕死的小魚還在試探性的将魚頭露出水面，那綠豆大小的嘴巴裸露在空氣中一張一合，煞是好玩。

一個早上，大牛都在不停的撈魚，倒魚。

偶爾會遇到幾個進山的，或者從山裏出來的村民。

這些人看見程大牛居然在河裏撈魚，不免又要議論紛紛。

有人這樣說：“應該是沒錢買菜了，所以要到河裏撈點魚下飯吧。”

還有人這樣說：“年紀輕輕不去打工，整天就知道在家玩，這人沒救了。”

更是有人這樣說：“如果沒有他爺爺奶奶養着，估計他得餓死。真是沒見過這麽沒出息的人。”

這些話在村裏傳來傳去，一個白天就傳得整個村的人都知道程大牛今天在河裏撈了一天的魚。

大牛拿着空水桶回到家裏的時候，趙新秀正在院子裏跟爺爺奶奶說這事。

她背着雙手站在院子裏，看見大牛回來了，就故作欣喜的問道：“大牛，今天撈了多少魚呀。”

程爺爺程奶奶立馬一臉期待的看向孫子。

今天村裏的人都在說自家孫子沒用，可老兩口知道，大牛不是那種無用之人。他們滿懷期待的等着大牛自證清白。

大牛把空桶往地上一放，空桶被一個小石子頂着底部，瞬間翻倒。老兩口的期待也跟着化作烏有，取而代之的是失落。

他們沒想到，大牛在河裏撈了一天的魚，居然一條魚都沒有撈到。

趙新秀露出一副看笑話的表情，笑道：“大牛，你的魚呢？怎麽一條魚都沒有？”

大牛呵呵幹笑兩聲，不說話。

黃榮嬌從自家院門口朝趙新秀喊到：“媽，你又跑去別人家幹嘛？快回來！”

大牛扭頭一看，只見穿着時髦豔麗的黃榮嬌正一臉憤恨的看着自己。

他識趣的避開她的視線，走進屋子裏。

趙新秀一邊往回走，一邊道：“別人家難道我去不得嗎？回來幹嘛？”

黃榮嬌不滿的瞪着母親：“你去誰家不好，去他家幹嘛？以後不準去他家。”

趙新秀不解，但既然女兒下了這種命令，自然有女兒的道理。

程爺爺程奶奶坐在院子裏一臉不解的對視一眼。實在不清楚大牛哪裏得罪了黃榮嬌。

晚飯的時候，程奶奶問道：“大牛，你是不是得罪榮嬌了？”

大牛愣了一下，趕緊搖頭：“沒有，我怎麽會得罪她？她白天睡覺晚上上班，我晚上睡覺白天幹活，根本就很少打照面，怎麽會得罪她呢？”

程奶奶一聽，覺得很有道理，也就不再追問。

只是程爺爺有些不滿，他一臉不悅的說道：“以前總說人善被人欺，我看是人窮被人欺才對。我們家不就是窮點嘛，有必要這麽瞧不起人麽？我看那個黃榮嬌也不是什麽正經人，不然的話，怎麽會大白天在家睡覺，一到傍晚就出去上班？”

程奶奶趕緊說道：“老頭子，你小點聲。”

程爺爺繼續憤憤道：“怕什麽？自己不光彩還不讓人說了？天天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真把自己當人上人了，不就是有幾個臭錢嗎？有什麽了不起？”

大牛也勸道：“爺爺，少說話，多吃飯。既然知道人家看不起咱們，咱們就更應該活得比別人好才對。你在這兒生氣，有什麽用？”

“那你今天在河裏撈了一天的魚是怎麽回事？”程爺爺立馬掉轉矛頭指向大牛，“為什麽一條魚都沒有撈到？”

大牛露出無辜的表情，解釋道：“誰說我一條魚都沒有撈到，我是把那些小魚全都放進池塘裏了。不信，你們明天一早就上去看看。”

程奶奶樂了：“大牛，說的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大牛舉起一只手，信誓旦旦的說道，“我發誓。我今天撈了很多魚，而且這些魚全部都在池塘裏。”

程爺爺這才露出一絲微笑：“那就好，诶，對了，你昨天把水菇跟麻拐拿出縣城賣，賣了多少錢？”

大牛快速轉動腦子，知道不能如實相告，不然肯定會吓壞爺爺奶奶，就謊稱道：“不多，全部加起來才一千塊。”

程爺爺也不覺得奇怪，因為一千塊錢已經很多了。

程奶奶樂得眉開眼笑，直誇孫子好，同時還不忘擠兌一番老頭子：“你看看，我孫子就是厲害，哪像你，這一輩子估計都沒見過一千塊錢。更不用說短短一兩天時間就掙一千塊錢了。”

程爺爺覺得自己在家中的地位即将不保，回道：“我要是沒本事，我能養出這麽優秀的孫子嗎？我要是真沒本事？你會賴着我賴到現在？”

大牛點點頭，覺得好有道理的樣子。

程奶奶反諷道：“喲，你還真把自己當成香饽饽了。我賴着你？我是舍不得我的乖孫子，不然我早回娘家了。”

程爺爺譏笑：“回娘家？你那些娘家人會讓你回去？你以為你是誰啊，沒聽說過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嗎？我估計你還沒回到你們村門口，就被你娘家人轟回來了。”

程奶奶哼笑一聲：“笑話，你把我娘家人當什麽人了？他們才不像你白木村的人無情無義。我要是真回去，他們肯定把我當祖宗供着。”

程爺爺啧啧兩聲道：“不知羞恥，還把你當祖宗供着，就你這醜樣子，不把你當惡鬼就阿彌陀佛了。”

程大牛在一旁聽着兩人拌嘴，一邊呵呵直笑。

他沒去過奶奶的娘家，那些人也沒來過。所以他不知道那邊的表親戚是什麽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