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蘇辛言被他問的一愣一愣的, 裹着被子往後縮了點,顫着聲音挨個回答他的問題, “小虎哥哥是我鄰居, 我小時候經常在他家玩。”

“我現在不喜歡賣烤串的,我喜歡演戲的。”

“我我我不記得我把水灑床上了。”

“我夢到你拎着我衣領問我小虎哥哥是誰。”

“褲子上的叮當貓……”她斂眸,嘴裏嘀咕着,“誰讓你脫我褲子的。”

顧衍川笑了。

他手指按在眼睛上揉了揉,掀開被子站在床邊,赤/裸着上身,窗外的陽光從縫隙裏鑽進了, 落在他肩頭。

他彎腰手捏着被子的一角, 一掀,直接蓋在蘇辛言腦門上, “褲子是你自己脫的。”

頓了頓, “只不過脫一半卡住了,我只是幫忙而已。”

“……”

蘇辛言:“那我謝謝您嘞。”

她的視線被遮擋, 只能聽見他窸窸窣窣的動靜, 悶得難受, 手剛挨上被子,還沒來得及往下扯,又聽見顧衍川的聲音。

“我在脫褲子,你是想來幫忙嗎?”

蘇辛言手一僵,堪堪的按在被子上防止它不小心滑下來,“顧老師, 你變/态啊。”

他沒說話,動靜也小了一點。

沒一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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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辛言聽見洗手間傳來水聲,觑聲将被子往下拉了點,只露出一雙眼睛,四處看了一圈,發現他确實不在房間後,飛速從一旁的榻榻米上撈起自己的褲子穿上。

穿好衣服,她翻出手機給簡白發消息。

“你在房間嗎?”

“我們已經上班了,老大還問起你了。”

蘇辛言心一提,簡白又發了一條信息過來。

“不過我幫你跟老大說了,嘻嘻。”

她高吊着心陡然放下,随口問了句,“你怎麽跟老大說的啊?”

“如實說的啊。”

“說你男朋友來找你,你去跟他開房了。”

“……”

蘇辛言一口氣哽在心口,一個字也沒打出來,怒怼了十幾張表情包過去後,她關了手機,敲響了洗手間的門。

“顧老師。”

……

沒動靜。

她站在門口,聽着裏面的水聲,又喊了一聲,“顧老——”

最後一個字還卡在喉嚨裏,面前的門被人從裏面拉開,顧衍川換了身衣服,頭發濕漉漉的,毛巾搭在脖頸間,垂眸看她,“怎麽了?”

蘇辛言不自覺的吞咽着口水,“我得回去了,簡白她們已經在上班了,老大也在找我。”

顧衍川點點頭,拿毛巾擦着頭發,從她身邊走過,“先去洗漱,裏面有幹淨的牙刷和毛巾。”

她沒動。

顧衍川停下腳步,笑她,“不是說要回去?你難不成還要不洗臉不刷牙的出去?”

“哦。”

等她洗漱好從裏面出來,顧衍川已經坐在客廳給空杯子倒牛奶了,瞥見她,也沒什麽動作,“過來吃早餐。”

蘇辛言擡手看了眼時間,哭喪着臉,“顧老師,我真的要來不及了啊。”

“不是已經來不及了。”他拉開椅子坐了下來,把牛奶擱在對面的空位置上,忽的想起什麽,又給拿了回來,倒了杯熱水擱在那裏,“不是說都已經在上班了?”

“遲一分鐘跟遲十分鐘已經沒區別了。”

“還是說,下了床你就翻臉不認人了?”

一臉懵逼。

蘇辛言嘴巴張了張,“昨晚不是什麽都沒發生嗎?”

“看樣子,你很失望昨晚什麽都沒發生了?”

“……”

行行行,你牛批,你牛批。

蘇辛言拖開椅子坐下來,看了眼他手邊的兩杯牛奶,又看了眼自己面前寡淡無味的白開水,撇撇嘴,手指在兩邊比劃了一下,“顧老師,你才是下了床就翻臉不認人吧。”

顧衍川挑眉,“你不是不愛喝牛奶。”

“那我現在愛喝了不行啊。”

“那都給你。”他手拎着其中一杯牛奶擱在她面前,又把沒倒完的牛奶盒子遞給她,還刻意的搖了搖,“還有很多。”

“哦。”

蘇辛言飛快的解決完一個三明治,喝完牛奶,拿紙巾擦着嘴,“顧老師,我走了啊。”

“等會,我送你。”

“不用啊,就這麽點距離。”蘇辛言看着腕表,內心無比着急,“我要再不出現的話,我真的會被老大打死的。”

她話音落,拿着包就走,走到門口的時候回頭看了眼坐在桌邊的顧衍川,彎唇笑着,“你昨晚的服務很棒喔,愛你喲,下次見。”

“……”

蘇辛言趕回去的時候,盛隋遠正在給組員開小會,瞥見她來,什麽也沒說只是讓她盡快坐下來。

她沒敢耽擱,随便找了個空位坐着,給簡白遞了一個惡狠狠的眼神。

簡白笑嘻嘻的沒理她。

會議結束。

盛隋遠收拾文件的空檔叫住了蘇辛言,“你家裏沒事吧?”

蘇辛言被問懵了,疑惑的“啊”了一聲,“什麽?”

“簡白不是說你家裏進賊了?”

“啊……哦這個,是是進賊了。”她扯了扯嘴角,“沒什麽問題,小偷已經抓住了。”

“沒什麽財産損失吧,你外婆沒事吧?”

“沒有,都沒事,謝謝老大關心。”

“沒事就好,工作去吧。”

“好嘞。”

蘇辛言迅速找到簡白,挨着她坐了下來,“我家進賊了啊,我怎麽不知道。”

“嘁——”簡白手捏着鉛筆,壓低了聲音,“老娘還不是為了你啊。”

“謝了啊。”

“客氣。”

末了,簡白把鉛筆一丢,從旁邊重新找了卷筆刀過來,“顧老師昨晚是不是上全壘了?”

蘇辛言想到昨晚的事情,眼皮耷攏着沒吭聲。

簡白側目看了她一眼,“那三壘?”

她還是沒說話。

“二壘?”頓了頓,“一壘?”

她點頭。

簡白欷歔了一聲,“是你不行還是顧老師不行啊,我賭三包辣條,是顧老師不行。”

“如果你對着穿着鬥雞眼的叮當貓的秋褲的人還能下得去手的話,那你贏了。”

簡白理了幾遍她說的話,沒忍住笑了出來。

“我要是顧老師,不把你從房間丢出來就已經很給你面子了。”

蘇辛言扶額,看着手邊的文件,手壓在書脊上,“我他媽要是知道我喝醉了是那個樣子,我就是死也不會碰的啊。”

“是嘞,喝醉了都能抱着桌腿就喊外婆的人,我也是服氣。”簡白拿筆戳着臉,看了眼蘇辛言,腦袋裏白光一閃,“嘶……不對啊,昨天晚上,怎麽看都是顧老師在灌你酒啊。”

“怎麽把你灌醉了,還沒下手,不符合常理啊。”

“顧老師他幹嘛灌我酒?”

“這我怎麽知道,你得問他。”

“簡白,再說話就罰款了。”盛隋遠坐在不遠處,冷不丁的出了聲,“認真工作。”

簡白雙手舉了舉,投降,“哦。”

蘇辛言聽了簡白的話,滿腔的疑問,趁着盛隋遠沒注意,偷偷拿了手機在桌底給顧衍川發消息。

[言寶:顧老師,簡白說你昨晚是故意灌我酒的對吧。]

顧衍川不知道在做什麽,隔了半個小時才回的消息。

就一個字。

[嗯]

嗯嗯嗯你個大頭鬼啊。

蘇辛言皺着眉頭,手指在鍵盤上點的飛快。

[你幹嘛灌我酒,是不是想對我圖謀不軌啊。]

[顧衍川:嗯,但是看見你的叮當貓後就不想了。]

[覺得太罪惡,下不去手。]

蘇辛言:“……”

咱能不拿我的叮當貓說事了嗎?

周日,是平安夜。

盛隋遠一早就說了,晚上帶他們出去玩一玩,放松一下。

這不還沒到下班的點,他們這群小年輕就開始騷動起來了,蘇辛言和簡白端着咖啡坐在飄窗上,腳下是鋪了一地的設計稿,只不過都是廢稿。

連續熬了兩個通宵,蘇辛言眼皮底下有着淺顯的青色,臉色沒了之前的紅潤。

“感覺這次工作結束,我可能都要廢了。”蘇辛言頭靠在玻璃上,“明天就是聖誕節了,要是按照現在這樣天天加班,我們怎麽去啊?”

簡白“啧”了一聲,靠在蘇辛言身上,朝盛隋遠喊了一聲,“老大。”

等到他視線看過來,她從飄窗上跳下來,走了過去,“明天聖誕節,老大有什麽安排不?”

“工作。”盛隋遠摘下眼鏡,捏着鼻梁,問她,“怎麽,你有安排啊?”

“我倒是沒什麽安排,就是組裏面這些個有男朋友女朋友的,好不容易一個聖誕節還不能一起過,挺那啥的你說是吧。”她人趴在桌子上,下巴枕着胳膊,“要不,明天晚上你給我們放個假呗?”

盛隋遠視線看着電腦,笑了一聲,“你不是沒男朋友,也要放假嗎?”

“吶,老大你這樣說就不對了啊,聖誕節我們這些個沒伴不更要出去找個伴嘛,這麽好的氛圍說不定就成了呢。”

“強詞奪理。”盛隋遠關了電腦,起身穿上外套,“工作都放一放吧,回去拾掇拾掇,準備出發。”

“好嘞!”

“老大萬歲!”

盛隋遠看了眼情緒明顯下降的簡白,嘴角笑意不減,“明天聖誕節……”

趴在桌上的人慢慢擡了頭。

“明天聖誕節,晚上放假,你們自由活動。”

“哦耶!老大萬歲!”

他話音剛落下,簡白從桌邊站了起來,笑嘻嘻的,打趣他,“老大,你聖誕節是不是也該要找個伴了啊。”

“是不是不想放假了?”

“OK。”她手從嘴邊拉了一下,“我閉嘴。”

成功得到滿足的簡白拉着蘇辛言回房間換衣服,嘴裏哼哼唱唱的,心情很好,“聽說明晚林城演唱會,你們家顧老師是特邀嘉賓欸。”

“是啊。”蘇辛言拿着衣服在身上比試,“我還沒聽過顧老師的現場呢。”

簡白從箱子裏撿了件駝色的長款風衣,裏面只穿了一件黑色緊身線衫,腿上的闊腿褲将線條流暢的腳踝露在外面,她解開頭發,深咖色的波浪卷披在肩頭。

她笑了一聲,胳膊搭在蘇辛言肩頭,“你男票和你情敵都一起登臺演出了,你還有心思在這裏管現場不現場?”

作者有話要說: 蘇辛言:頂着綠帽的笑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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