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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白家在城西的軍區大院, 跟蘇辛言家是截然相反的方向,林城的車剛開到大院門口, 就被門口值班的武警攔了下來。
“您好, 請出示證件。”全副武裝的年輕武警,少有的白淨的面孔在這冷冽的冬風裏有些發紅。
林城降下車窗露出半張臉,手肘搭在窗棱上,手指壓着窗縫敲了幾下,“我過來接人的,簡家,簡白。”
簡家的名號在院裏都是赫赫有名的。
武警看了眼林城, 言辭慷锵有力, “麻煩請您稍等。”
他說完,拿着對講機往裏走了些, 沒一會他又重新走了過來, “您好,簡小姐讓我轉告您, 說她馬上就出來。”
“好的, 謝謝了。”林城重新發動車子, 方向盤轉了一圈停在一旁的臨時車位,人從駕駛位出來,靠在車門邊抽煙。
一根煙落完。
林城看見簡白從遠處緩緩走來,一身黑色的長款大衣和深灰的闊腿褲,看起來英姿飒爽的,唇上一抹嫣紅, 給這寂寥的冬日裏平添了一絲生機。
她總是這樣的。
明媚動人,萬種風情都藏在她的一舉一動裏。
她路過門口的時候還停下來和剛才的小武警打了招呼,兩人融洽的交談着,沒幾秒林城就看見簡白順着小武警手指着的方向看了過來,簡白揚手跟他打招呼。
他扔了煙頭,右手随意一擡,信步朝她走來。
“這個點路上很堵吧。”簡白之前些年從自己市區的小公寓回家,沒回都要在高架上堵上一兩個小時才行。
“還好。”林城擡手看了下時間,“估計回去會堵一會,不過應該能趕得上吃年飯。”
“那走吧。”
果不其然。
高架上的車流擁擠不堪,幾分鐘能挪個兩三米都是萬幸。
林城側目看簡白微微擰着的眉頭,給她那邊的車窗降下一道細縫,“你暈車啊?”
“早上沒吃飯,胃有點難受。”簡白近乎貪婪的嗅着從窗縫裏争先恐後鑽進來的冷空氣,“等一會就好了。”
聞言。
林城在車裏摸了一圈,在後排的盒子裏找到了一袋還沒拆開的手撕面包,遞給她,“先墊一墊。”
“謝謝。”
“你跟我不用這麽客氣的。”
兩人俱是一愣。
車後是催促的汽笛聲,簡白拆開包裝袋,撕下一大塊面包塞進嘴裏,也不看他,“該走了。”
冗長的車流在等了一個多小時之後,終于開始大幅的松動。
林城從一旁的岔道開了下去,一路無言,等重新回到蘇辛言家樓下時,已經快到十二點了。
車剛停進車位。
蘇辛言和顧衍川正好從樓道裏出來,兩人皆是一身居家服,蘇辛言看見從車裏下來的簡白,松開顧衍川的胳膊從臺階上跑了下去,“簡白!”
相較于蘇辛言的激動過頭,簡白顯得很淡定,“你這麽激動做什麽?”
“沒有啦,就是看到你開心啊。”蘇辛言戳了戳她的左胳膊,“手怎麽樣了?”
“沒什麽事了。”簡白指了指她身後,“你這是和你家顧老師去哪?”
“下來等你們啊。”蘇辛言挽着她,“外婆念叨你們半天了。”
兩個女孩說着話往樓裏走,顧衍川和林城落在後面,沒跟着進去,林城斜靠在車頭,敞開的煙盒遞到顧衍川眼前,抖了一下,意思不言而喻。
“不抽了,新衣服不想沾煙味。”
林城難得沒嗆他,煙在指間轉了兩圈後又重新放進了煙盒裏,“工作室的事情準備的怎麽樣了?”
“差不多。”顧衍川手插在褲兜裏跟他并肩靠在車頭,“你跟簡白……?”
林城“呵”了一聲,伸手捶他肩膀,“你什麽時候也這麽八卦了。”
“我也不就只能八卦你了。”顧衍川側目看他,難得認真,“說到底,簡白也算蘇辛言半個娘家人,你千萬別是玩玩人家的。”
“知道。”林城斂眸看着抵在腳底的一塊小石子,腳尖略微用力踢了出去,看着它叮咚咚的滾遠了,低語的聲音像風一樣飄忽不定,“認真的。”
這個新年是沈淑貞過的最熱鬧的一次。
她一時興起跟這幫小年輕小酌了幾杯,從桌上下來已經有些微醺了,蘇辛言和陸辛語送她回房間休息。
等到再出來,外面已經被幾個大男人收拾好搭上了麻将桌。
四個男人正好湊一桌。
蘇辛言一向對牌桌上的東西不開竅,在旁邊看了會頭就暈乎了,相反的,陸辛語和簡白對這個就是行家。
打了幾圈後,傅廷和林城都讓了位。
顧衍川捏了捏她的手指,清隽的臉上沾染了些許的醺意,“要不要玩幾圈?”
“我不會。”
“我教你。”他站了起來,重新搬了張椅子坐在她邊上,手把手教學。
他說話時,低醇的酒香摻雜在他的呼吸裏,盡數噴灑在她脖頸間,兩人姿态不像是在交流等會出什麽,反倒像是情侶在耳鬓厮磨暧昧至極。
坐在對家的周臣玩了幾圈後受不了了,幾個刀削般的眼神就飛了過來,“能不能純潔的玩會麻将?”
顧衍川手肘搭在桌沿,笑聲清朗,“我們哪裏不純潔了?”
“哪哪都不純潔。”
“那就不純潔了,你能怎麽着?”
“……”饒是在談判桌上再怎麽巧舌如簧的拿下合作方更高投資額合同的周臣,每每都會被顧衍川堵得屁都沒一個了。
賭桌上的氣氛從來都是熱鬧以及……‘暗箭難防’的。
無論是看家還是牌家。
一直沒怎麽開口的傅廷在看了眼陸辛語的面前的牌面後,眼神自然的往簡白手邊的牌面掃了一眼,淡定的湊在陸辛語耳邊說了幾句。
陸辛語目光下意識看了簡白一眼,将要出手的牌又換成了別的。
簡白看了眼她扔出的三筒,眉頭一蹙,想了會丢了個四條出去。
“胡。”陸辛語笑着翻牌,雖然是炸胡的,但好歹也是贏面。
簡白蹙着的眉頭幾乎快擰成麻花了。
她從上桌起就沒贏過啊。
這對不起她大院天才麻将少女的稱號啊。
坐在她下家的蘇辛言湊在顧衍川小聲的叨叨着,“我看見你哥剛才偷偷看簡白的牌了。”
顧衍川淺聲的笑了出來,伸手捏了捏她的臉,“沒關系,林城有錢。”
蘇辛言皺眉,看了眼傅廷,一剎間他在她心底的美好人設就塌了,她姐夫怎麽是這樣的人啊。
她姐姐怎麽也跟着同流合污啊。
她男朋友怎麽也跟着視而不見啊。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蘇辛言到後面也當什麽也看不見了,連顧衍川偶爾跟她耳語幾聲簡白的牌,她也記了。
幾個人打了一下午的麻将。
五點多的時候,沈淑貞起床準備去鄉下,往年蘇辛言都是送她過去的,今年是沈淑貞的侄子親自開車過來接的,“今年你就別跟我去了,留下來玩吧,我正好在那邊多呆一陣子。”
蘇辛言正好明天要回公司上班,想了下就同意了,只送她到樓下,和車裏人打了招呼,“表舅,新年快樂啊。”
開車的中年男人面目親近,笑起來更顯得和藹很多,“言言今年不過去了啊?”
“不去了,明天有工作,怕來不及回來。”蘇辛言給沈淑貞把行李放進後車廂,“表舅路上慢點。”
“好有時間過去玩啊。”
“好。”
送完沈淑貞,蘇辛言再回去的時候桌上的麻将都收拾好了,他們幾個都穿戴整齊準備出門的樣子。
“你們這是都準備去哪?”
“下午的大贏家傅老板在臨川閣訂了晚宴,我們這些窮苦百姓賞他臉去坐一坐。”周臣換好鞋,“我們先去,你和顧衍川搞快點。”
聽他提到傅廷,蘇辛言下意識的想起下午的事,眼神往他身後看了眼,傅廷恰好看了過來,眉梢一挑,“怎麽了?”
她眼神閃爍躲開了,像小孩子一樣吐了下舌頭,“沒事。”
傅廷點點頭,扭身将大衣遞給陸辛語,修長的手指在衣領上翻轉着,動作熟稔,“你跟衍川速度快些,等會該堵車了。”
“哦。”
蘇辛言回房間的時候,顧衍川已經換好了早上周臣帶過來的衣服,正站在鏡子前整理衣領,見她進來,清俊的臉上染上笑意,“快點換衣服。”
“好。”蘇辛言冬天的衣服基本上就那麽幾樣,很快就找好了出門要穿的衣服。
手剛挨上衣服的邊往上掀了點,露出腰腹間雪白的肌膚,她猛然想起房間裏還有個大活人,動作堪堪的僵在那裏,回頭看靠在衣櫃前笑的不懷好意的人,舔了下嘴角,“你不出去嗎?”
顧衍川的目光在她腰腹間游移着,故意調侃她,“你不用幫忙?”
“……”幫你妹的忙啊,“不用。”
“可我喜歡助人為樂。”他說着,人就跟着往前走。
蘇辛言以為他來真的,尖叫着直接跳上床,拿被子裹在身上,露出一雙好看的桃花眼,兩頰緋紅,“你幹嘛啊?”
“幫你換衣服啊。”他站在床邊,拎起她擱在床尾的衣服,念叨着,“先從哪一件開始穿呢?”
臨了,手裏的衣服一丢,隔着被子将蘇辛言壓了下去,嗓音低沉魅惑,“還是先脫了比較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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